而所谓“真道”还体现在了王国维对“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的理解上。“有我之境,以我观物,万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初读此处,一直难以理解,翻阅了《人间词话》的多个版本,总算是有所领悟。有我之境是“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的苍凉,是“细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的悱恻,是“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的清高。无我之境是是“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的空灵,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静谧,是“叶上斜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的灵动。“有我之境”寓情于景,一字一句皆是作者情感的流露。 “无我之境”则是天地共生,物我合一,内心与自然达到了一种契合,完全融于自然之景的超凡状态。此种境界作者退居幕后,将自己的情感隐晦地藏起来,如羚羊挂角,不着边际。更要注意的是“无我之境”并不是单纯的素描式写景。诗歌是一种抒情方式,无论是“有我之境”或是“无我之境”都是作者感情的依托,即使是在“无我之境”中,也并非世界有什么,作品就反映什么,作品反映世界都要经过作者主观意识的判断和选择。“无我之境”在古典诗词中更为稀少,“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显而易见,王国维更欣赏于后者。他对诗词中两种境界的理解上升到了文艺美学的高度,让人不得不感叹一代国学大师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