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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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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9-09-17 10:59回复
    之二
    包拯抬头,见展昭领着一青衣公子入内,那公子一拱手“草民见过包大人。”
    举止得体大方,声音也清亮得很。 “展护卫,这位公子是……”包拯转向展昭,面露疑惑之色。
    “这是我师弟谢如远。”展昭忙介绍道,说着略低下头:“谢师弟初到东京,过几日便是殿试的日子,京城里好的客栈都……”
    尚未说完,包拯已知展昭是何意,笑道:“既然是展护卫的师弟,开封府自当款待。谢少侠若不嫌弃,于开封府小住些时日,不知意下如何?”
    谢如远倒有些惊异,外面都传“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琢磨着不知是个怎生厉害而威严的人物,不想竟是如此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之人。承情地笑道:“多谢包大人赐宿。”
    “展护卫吩咐人收拾间上好的客房与令师弟吧。”包拯对展昭点点头:“今晚叫厨房多加些菜,也算与谢少侠接风。不过这几日突然冷了许多,叫张大娘搬个炭盆……”
    “不必如此麻烦,我就住师兄房里即可。”谢如远忙止住道,见展昭瞪了他一眼,勾起唇角,笑道:“师兄,你我一年未见,好些话想说,不如秉烛夜谈……”
    “呵呵呵……”包拯捻着胡子笑了起来:“如此也好,展护卫自入了公门,少有人来探望,看你们师兄弟感情甚笃,本府也替展护卫高兴。”展昭虽是内敛,包拯却也看得出今日的他很是开心,这个孩子,自入了公门,似乎还从未如此高兴过。
    二人出了府,谢如远说要试试东京的酒菜,于是展昭作东,二人往八仙楼走去,上得楼时,却见一白衣公子正独坐于窗边,怔怔地望着窗外,将青瓷杯在指间反复旋着,半晌,举杯,一饮而尽。
    “白兄?”展昭惊道,于是走了过去:“白兄上次为何不辞而别?此番又是何时来的?怎么也不……”
    “笑话,我高兴走就走,高兴来就来,莫非我去哪里还要展大人向讨个示下不成?”白玉堂皱了皱眉,怎么偏偏撞上不想见的人,见展昭被他说得一怔,觉得心中又慢慢生出一丝痛。忽瞥见展昭身后一青衣人正冷冷地看向自己,目光寒冽,不由也瞪了回去。
    “容展某介绍一下,如远,这位便是锦毛鼠白玉堂;白兄,这是我师弟谢如远……”
    师弟?白玉堂一惊,定定地望着谢如远,也不知展昭还说了些什么,只觉脑中轰地一声,是展昭的……那位师弟吗?
    “久仰久仰。”谢如远抱拳施礼,忽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师兄常常提起你。”
    “幸会幸会。”白玉堂深深望了望展昭,见他面有尴尬之色,是吗?他常提起自己?不知怎的,心下缓和了几分,于是笑了笑:“想不到猫儿你还有个师弟,怎么没听你说过?”
    展昭见白玉堂忽冷忽热,好生奇怪,正不知如何答,只闻谢如远笑道:“山野之人,何足挂齿。”说着凑到展昭耳边一句低语,惹得展昭好没气瞥了他一眼。
    他虽说得极低,常人听不真,但白玉堂耳力非凡,却听得一清二楚,是一句——“挂在心头就好”
    “师兄,我们不打扰白公子雅兴,还是另坐一桌吧。”谢如远于是拉着展昭坐到别桌,离白玉堂不远,两人的说笑时不时传几句到耳中,白玉堂初时还如坐针毡,过了会儿,却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眯着眼睡了过去。
    睁开眼时,自己正躺在开封府的客房之内,原来,千杯不醉的锦毛鼠竟然喝醉了,白玉堂自嘲地笑笑,荒唐,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之前是自作多情,猫儿他其实并没有对不起自己。
    如此想着,白玉堂用茶水漱了漱口,去掉口里的酒气,又稍微拾掇了下,依旧是少年华美的锦毛鼠。提剑走出门,刚踏入院中,却闻隔壁展昭正道:“如远,你方才如何对白兄说我常提起他,我几曾有说过。”语气中似有责备之意。
    “没什么,客套话而已。”谢如远笑道:“别恼了……”
    “去,少胡闹。”忽闻展昭似嗔非嗔地说了句。
    “暂且放过你。”谢如远又笑将起来。
    白玉堂立在院中,本以为已放下,可猛一听见,却又莫名地,一阵酸楚,可恶,又被骗了……


    3楼2009-09-17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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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四
      血,流淌了不到几寸既冻结成冰,连一丝儿腥味都散发不出,红得透亮。白玉堂躺在地上,袄子被身下的冰雪慢慢浸湿。“柳絮”尚在不紧不慢地飘着,似乎要将身子掩埋,已盖上一层薄雪,只有脸还露在外面,雪花儿落到眼敛之上,化做水,顺着眼眸两侧,流到耳朵里,一阵凉寒。全身上下已没了温度,唯一还感觉到自己还活着的,竟是腹部缓缓流出的鲜血……尚有一点温度。
      意识慢慢模糊,原来死,竟是这样的么。白玉堂望着天空,觉得那飘落着漫天冰雪的天空深炯无比,只觉得茫茫一片,却望不到尽头。白玉堂叹了一声,猫儿,我本想着不再见着你,可现在却想再见你一面。
      却说昨日出了开封府,便匆匆出了汴梁,也没打算回陷空岛。不如去庐山吧,说起来,自己还没见过庐山的冬景呢。
      谁料到路上竟遇一众强敌,二十余人,全是一等一的高手,且训练有素,彼此配合也十分周全。
      白玉堂被围在中间,一阵苦斗,终究寡不敌众,勉强逃出重围,却已身受重伤,终于倒在地上,再无半点力气站起来。
      白玉堂合上眼,耳边嗡嗡的,似乎回响着什么。
      “猫儿,你见过庐山的雾淞雨淞没?”
      “没,庐山我去过好几次,只是没冬日里去过。” 
      “那此番过年,我们一起去看看可好?”
      “好。”
      是了,上个月猫儿答应陪自己一起去庐山来着,他当时正写着公文,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只是如今,自己记得清楚,他想必是……忘了吧。
      白玉堂觉得意识渐渐沉重,感不到疼痛,甚至就连冷,也感觉不到,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里?着实可恶。
      “白兄,白兄?”咦?定是自己糊涂了,怎么会听到猫儿的声音。“幸好天冷,血流得不快。”感到自己伤口上似有什么粉末,一阵麻痛,不一会儿又什么缠着自己……
      白玉堂睁开眼,竟已身处山洞之中,身下还有些草,洞内生着火,展昭正往自己身上一圈圈缠绕着白布。“你怎么在这儿?”白玉堂没几丝力气,只捡要紧的问。
      “白兄你上月不是说想去看看庐山的冬景?”展昭一边打结一边道:“正巧我师弟也没去过,于是我去你下榻的客栈,那掌柜的说你已退房,临行时还打听了去庐山哪条道最快,于是方追了出来。”展昭打好结,又从一旁的柴灰中扒出水袋,将灰拍干净,一手扶起白玉堂,让他靠着自己,一手将水袋凑到他唇边:“喝些水吧,用柴灰捂温了的。”
      白玉堂笑了笑,原来,他还记得……
      靠着展昭,一阵安心,不知为何,这个人总能让自己心安下来。展昭身上的厚袄已披到自己身上,他只穿着件夹衣,虽也不薄,可想必还是有些冷,“猫儿,你还是自己穿着……”
      “少废话。”
      白玉堂也明白如今自己没这个力气逞英雄,索性不再言语,就着展昭的手缓缓喝着水,果然,是温热的,几口后,觉得精神了不少,又服了颗丸药,灰败脸色终于渐渐有了些血色。展昭见状不禁欣然,又暗叹自己怎么总是在下雪天救人,回去查查老皇历,可有宜救人这一条。瞧着他好了些,方问道:“知道对方是谁吗?”
      白玉堂摇了摇头:“看武功招式不似中原人,不过有件事我能确定——他们是冲着我而来。”见展昭似有所思,又道:“猫儿,你有什么头绪么?”
      展昭皱了皱眉:“我也不知对否,只是方才看你的伤口,和三月之前御史王大人被杀时,刀法相同。”
      白玉堂闻言好不惊愕,自己和那什么御史大人从无交情,怎会扯上这等关系。
      “白兄,此地不宜久留,只是你如今受不得马上颠簸,我输些内力与你,你能顶得住么?”展昭望向白玉堂,眨了眨眼,白玉堂一愣,点了点头,道了声“顶得住。”
      于是展昭以掌抵背,约摸半个时辰,头上生风,一刀向展昭劈来。展昭挥剑相抵,嘴角却流下丝血,想是本与白玉堂输内力,突然打断,心脉受损所致。
      “想不到抓一只锦毛鼠,还附带了只御猫。”来人有三个,见白玉堂倒在地上,连握剑的气力都没,展昭又受了内伤,不禁大笑,这下还不手到擒来。


      5楼2009-09-17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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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六
        汤药顺着舌尖滑入咽喉,不烫也不凉,暖暖的。“还是我自己来吧,本就没受什么伤,毒也解了,早无大碍了。”展昭一面说着,一面却又就着青瓷勺喝下口药。
        谢如远闻言也不说话,又舀起一勺药,放到口边吹了吹,递到展昭唇边,笑盈盈地望着他。展昭笑着摇了摇头,任由他一口一口地喂自己,再不多言。喂完药后,谢如远又递了杯茶与展昭漱口。
        展昭微合着眼,谢如远揽过他,一手搭住他的肩,一手与他擦擦嘴角的药渍,展昭也有些困倦,便靠了过去,头挨着那宽厚的肩头,竟恍惚想起如远趴在自己背上,两只小手把自己抱得紧紧的日子来,那时觉得山中日子过得忒慢,一眨眼功夫,当年的小鬼却也长这么大了。如远身上隐隐有些淡淡皂角味,煞是好闻。谢如远脱了靴子,坐到床上,见展昭身上穿得不算厚实,便将被子拉高些,与他搭着。
        二人静默良久,“白玉堂的伤今日好得如何了?”展昭问道。
        “比昨日好些,他失血过多,还不能走动。对了,今儿个晚饭后,他陷空岛的一位嫂子赶来了,带了好些怕是大内也找不到药材。”环住展昭,望着他那有些疲惫的容颜,淡淡地道:“你就别瞎操心了,这几日我都有去看过,早没了大碍,就是脸色苍白些。”说着在展昭面颊边亲了亲,温软的嘴唇碰触到微凉的面,轻柔得不带一丝情欲。
        展昭点点头:“想是卢大嫂来了,有她在,自然不必担心。”说着缓缓躺下,辗转反侧了一阵,将头枕在如远那平坦紧致的小腹上,耳边似有些静幽幽的轻微声响,如远的手指反复缠绕把玩着自己鬓侧的一缕发丝,麻酥酥的,合上眼,一阵安心。
        “师兄,这几日你有什么心事么?”冰丝一般的青丝从指间溜过,谢如远柔声问道。
        “怎么会。”展昭别过脸,勉强轻笑。
        “若没有,为何这几日你总叫我去看白玉堂?”谢如远望着他,见展昭正欲开口,指腹早点上他的唇:“别说你伤重,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再是伤重,也必定会坚持着起身。”
        “真没什么。”展昭皱起眉,瞪了他一眼:“快些睡觉吧,别问东问西了。”
        谢如远见他不肯说,于是将不远处的灯弹灭,躺下来,搂过展昭:“师兄,我置办了间院落,不如你搬去我哪里吧,也方便些。”
        “胡闹。”展昭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过身,不与他瞎扯。半晌又道:“如远,怎么这么多年,才想要定下来?”展昭望着墙,记得当初自己本想带他一起行走江湖,他却不发一语,第二日竟留书一封,不告而辞。这些年来,聚少离多,一年见不上几次,幸而无论自己走到哪儿,他总是能找得到。
        谢如远没有答他,只是将他搂在怀中,这玲珑剔透的人什么事都看得透透的,却为何看不透这事,莫非这便是关心则乱?“只是想陪着你了。”说着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一股药草香。
        展昭一怔,只是想陪着自己了么。合着眼,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明知其实并非实话,却依旧莫名地难受起来,不再多言。
        “瞎想什么呢。”觉得怀中的身子僵了一下,谢如远将他抱得紧了些,贴在耳边呢喃道:“我若一直呆在你身边,你就老拿我当小孩子。不过现在……”谢如远微顿了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展昭转过身,面对着谢如远,凝望良久,漆黑中,仍能看清那人幽黑的眼眸深邃却又炯炯。“笨蛋。”展昭嘀咕了一句。不想这一句引得谢如远不依不饶,趴到他身上来,硬要他将这一句“笨蛋”的缘由从实招来。
        “你这臭小子为了个白痴理由一去多年,可有和我提过半句?为什么如今我就要说。”展昭撇了撇嘴,转过身去,唇角微浮了浮,柔和又畅快地笑了笑。


        7楼2009-09-17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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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买的,说是才从山上打的。这鹿实在是大,又新鲜,若只做一道菜着实大材小用了。你瞧这才用了不到一半,就做了这么一桌菜。”谢如远说着又与展昭夹了夹鹿肚丝,看他吃得仔细,笑道:“多吃些,天气冷,给你暖身子。”
          “你想撑死我不成,哪里吃得完这么许多。”展昭虽嘴上这么说,口里却嚼个不停,腮帮子一鼓一鼓。好久没吃过如远烧得菜了,京城里虽名厨聚集,却总觉不如。如此想着,不由念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师兄,你嘀咕什么呢?”谢如远不知他如何念这诗,但看他笑得蹊跷,隐隐觉得是在笑自己。
          “夸你呢,东京里上至御膳房下至名楼酒馆,都没你烧得菜好吃。”展昭眼角弯弯,溢着盈盈的笑意。
          谢如远一怔,忽醒悟展昭调侃自己是“豆蔻梢头”,不与他计较,又夹了夹菜至他碗里:“你只管吃。吃剩下的,还有我呢。”见他吃得津津有味,不禁莞尔,也不枉昨日冒险在皇家禁苑中去猎这么一头鹿。
          “你不许吃太多,这东西上火又过补,吃多了又要……”展昭说至此,不禁尴尬,便不再往下说。一旁谢如远哪里肯放过他,只凑近道:“又要怎样?”
          展昭不搭理他,只闷头扒饭,看到这鹿肉,两人都忆起了谢如远十五岁那年的深秋,两人因躲在洞里吃烤鹿肉,晚上谢如远就直喊热,一个劲往展昭身上缠,缠着缠着,就把展昭也“吃”干抹净。展昭还记得那年如远比自己还矮些,力气却大得出奇,抱着自己,全身火热。衣衫被他褪尽时,又惊又羞。早晨起来时待要不理他,他却说是鹿肉的关系。展昭还记得听到那解释时,心头隐隐作痛,好似幼时爹爹给自己买的芝麻糖被娘亲尽数收走一般。别过头,闭上眼,还没回过神来时,又被他吻住说喜欢自己,早就想这样,就是喜欢,一辈子也如此。
          “我那时是怕你生气才乱找的理由,鹿肉虽然补,又不是什么,哪有控制不住的。若真说什么,不过是壮了我几分胆。”谢如远贴在展昭耳根边轻语,见展昭剜了他一眼,又苦着脸道:“但我一看见你那失落伤心的模样就忍不住把心里话全说出来,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幸亏说了,否则若被你误会成一时兴起或是冲动什么的,我可冤死了。”
          “谁失落伤心了。”展昭再受不了他的口无遮拦:“好好吃饭。”
          “哦。”谢如远瞧着展昭脸色虽如常,耳根子却已经开始红了,不敢再造次,只是不由心舒气畅。
          吃过饭,谢如远拿了些药酒出来:“先洗漱了,一会儿我与你揉揉脚。”一到冬天,展昭脚上总是冰冷。“这酒是辽国产的,最能活血,每日都擦擦,说不准能治治畏寒的毛病。”
          展昭点点头,与他一起收拾了桌子,洗漱干净,坐到床上。过了会儿,谢如远打了盆热水与展昭泡脚,触摸到他那冰冷的脚背,寒玉一般,透出的寒气似把自己的手指都冻结,心似被狠狠一扎,不禁将那双脚抱在怀里。
          “如远……”展昭有些尴尬,抽出脚,将脚泡到热水里。待洗净了,谢如远倒了些药酒在手上,与展昭悉心擦揉。展昭闭上眼,只觉得一双手掌在自己脚底揉搓,指头灵巧地按着,果然,不一会脚从外到里都暖和了许多,舒服得几乎快睡去……
          谢如远揉了许久,房间里满是药酒气,见展昭已然睡着,将他放好,这床比开封府的舒服宽大了许多,见他那惬意的模样,竟有些不忍弄醒他。奈何就让他这么睡了,自己这一晚可要活受罪,于是脱了外衣,将床帷放下,这方伸手去解展昭的亵衣。
          展昭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谢如远正抱着自己,一双手在腰间游走,不禁别过头,谢如远捭过展昭的脸,两人凝望良久。展昭见那幽深的眸子深深地将自己映在其中,忍不住环住谢如远的颈,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碰触了下。
          自从二人初识云雨,已然六年,这其间展昭主动吻自己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哪里还把持得住,一把抱住展昭,三下两下将二人衣衫除得干净,紧贴着他柔韧的腰,唇落在颈侧,一路吮吸嘶咬。感觉展昭的手紧紧抓着自己背,似有些轻颤,尽管每次自己都小心翼翼,可还是会弄疼他。于是抱住身下人,轻轻抚摸,抚上那紧致修长的双腿,常年习武,他的腿极为匀称……展昭觉得自己似要被那炙热化去,忍不住低吟……
          ……
          “如远,外面好像有人?”展昭头枕在谢如远胸前,惊了一下。
          “怎么会?我一个下人也没请,好好睡吧。”谢如远抱住他,笑了笑,方才二人那般折腾,都耗了不少气力。但闻展昭如此说,也不禁侧耳细听。仔细一听,果然觉得窗外树梢有些人气。且来人武功高强,否则两人也不会一时未察。
          二人对视一眼,忙起身穿好衣服,握剑靠着门,展昭谨慎地往外一瞟,看清那人后,不禁大惊:“白玉堂!?”推开门,将展昭拉至身后,任谢如远再好涵养也不禁恼怒:“白玉堂,你在这里做什么?”
          “猫儿,我是来找你的,有几句话想和你说。”白玉堂从树上跳下,眼神冷冷扫过谢如远,冰寒入骨:“打扰了谢兄真是抱歉,只是敲了半个时辰门都无人应,这才不请自入了,还望谢兄见谅。”
          谢如远见白玉堂面色苍白,看向自己的眼神凌厉中有几分狠毒,忍不住皱了皱眉,暗道只怕方才他就算没听全,也听去了七八分。
          “如远。”展昭拉了拉谢如远,示意他别说话,转过头对白玉堂道:“白兄有话请讲。”
          “换个地方可好?”白玉堂转过身,径直往外走,头也不回。
          展昭闻言便跟随在白玉堂身后,走了几步,手忽被拉住,回过头,谢如远将杏黄鹤氅与他披上,勉强笑了笑:“快些回来。”
          “嗯。”展昭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他手背。


          9楼2009-09-17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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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九
            “猫儿,还记得这里么。”白玉堂回过头,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他与展昭两排脚印。展昭立在雪里,还未答时,一旁的竹子已啪地折断,落在地上,想是雪太重了,终究承受不起。
            “记得,那次我被涂善领兵追杀,又受了伤,险些在这里丧命,幸而……”展昭淡淡地答道,神色有几分漠然。
            “我不是想说这些。”白玉堂近乎粗暴地打断他,拉着他的手臂重重一扯。
            “砰~”展昭猛地一下被贯到墙上,背上冰冷坚硬,头也有些晕,不禁有些吃痛,皱了皱眉。白玉堂将展昭锁在自己与砖墙之间,盯着他的眼睛,让他再无所遁形。
            展昭抬起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白玉堂,肃杀北风之中,那人呼出的热气抚在面上,一丝丝浸入肌肤,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折出令人几乎不能直视的逼人精光。“你想说什么。”展昭凝视着他,依旧深炯而寂静。
            “我这里吻过你。”白玉堂一字一顿地道,清晰得如同珠玉坠落。
            “多谢救命之恩。”展昭别过脸,忆起当日自己被追杀,眼看就要末路,幸而白玉堂半路杀出,情急之下,将把自己裹在他怀中,似晚上幽会偷情的小情人般,一阵深吻,才避过了追兵。
            那时猫儿血流得厉害,虚弱地蜷缩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将他口中的空气一缕缕夺走又送回,乖巧柔顺。躲过追兵之后,放开他时,只见他满面潮红,靠着自己胸膛,气若游丝地说了句“多谢白兄相救。”就倒到自己怀里不省人事。“我以为你对我也是……”
            “白兄,那日我早无反抗之力。”展昭苦笑道,本以为白玉堂风流惯了才会用那种法子救自己,事后觉得尴尬也未再提,谁想他竟误会至此:“何况我也明白那只是一时情急,别无他法……”
            “别无他法?”白玉堂不禁冷笑:“那些个虾兵蟹将我还不放在眼里,就是硬拼,也救得你,只是费事些。”
            ……
            ……
            一阵沉默,雪不知何时停了,只是树上的积雪,风一吹,又不断落下,坠地有声。
            “猫儿,我喜欢你。”平静得似池水一般,不带一丝涟漪。展昭一愣,望着白玉堂,想说什么,可又被他捂住嘴。“那日在洞穴里,我后来说的话,你听到了吧?我说我只希望临死能见你一面……那日之后你总躲着我,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展昭默然,那日自己虽是被毒昏了,可意识却清醒得很,听了白玉堂在自己身边一阵怆然悲鸣,才知他对自己是何种心思,惊骇之下,只好避而不见。
            “猫儿,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是否有一席之地……”白玉堂望着展昭,柔声道。
            “我向来视你为知己,怎会没有一席之地……”展昭抿了抿唇。
            “你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白玉堂觉得头轰轰的,心似要被眼前人揉碎一般:“我想知道,如果我在谢如远之前认识你,你我……” 
            “白兄,这种事没有什么如果。”展昭打断他道:“如果你想问的是,我对你有没有对如远的感情,没有,半分也无。”
            “说谎,谎话。”白玉堂一拳捶打在展昭身后的墙上,闭上眼:“那你为何让我吻你,我说想去庐山你也惦记着。你知道那日我看到你追出来时如何想么,如果当时没受伤,我就带着你走,你一个人……”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感觉到白玉堂逼近自己,展昭身子贴着墙,伸出手欲推开他。孰料被白玉堂捉住手腕,一个小擒拿手,冷不防将展昭扯入怀中。展昭本想一掌拍开他,刚举起掌,又念及他重伤未愈,终不敢贸然出手。
            “还说心里没有我吗?”白玉堂勾起唇,浮起一丝笑意,一手勾住展昭的腰,一手扣住他下颔,笑道:“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也没事了,也无追兵,更不是形势所迫……”俯下身,咬住展昭的柔润温软的唇,捧住他的头,紧紧将他压在墙上。这几乎不是亲吻,而是带着血味的嘶咬和占据……痛得钻心……
            展昭擅长使剑,近身搏斗本就是白玉堂更胜一筹,而此时白玉堂是倾注全力,展昭却顾虑重重,更是摆脱不了他的钳制。只得咬紧牙,不让他得寸进尺。岂料白玉堂尽无丝毫攻城掠地之意,只在那被咬破的唇上柔柔舔拭,吸吮,血珠滑入咽喉,淡淡地血味散开来,似还带着那人药香。舌头在展昭紧闭的牙前溜了一转,闭着眼,是微凉而整齐的触感。
            “有我吗?”一声轻语,似下咒一般,沉静而惑人。
            “够了!”展昭终于忍无可忍,巨阙横在手中……剑刃已然露出,雪地中,白光一闪。
            终于放开展昭,白玉堂不禁笑道:“猫儿,你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就像刚才……你不让我亲……我自然不会。”
            “你少强词夺理。”展昭瞪了他一眼,蕴着满目怒气,只是这一瞪,在白玉堂看来却是别有滋味。
            捋了捋展昭的发丝,润滑柔顺,还未尽兴,已被展昭将手打掉。白玉堂也不以为意,只笑道:“猫儿,你若对我绝情,我不会缠你半分。”展昭别过头,不再看他,更不与他理论。突然身子又猛地被白玉堂抱住,低沉的声音从耳边流过:“只是你分明对我有情,却叫我如何放手?”说着又在展昭唇上落下淡淡一吻,展昭伸手打时,那人已轻轻立在枝头,雪中白衣轻舞,映出他如玉的面庞满是自信的傲然。
            “白兄,或许你说得对,出于朋友之谊,我不能对你绝情。“展昭望着天,黑云飘过,似又要将月遮住,看这天气,只怕明日还要再落雪:”但我知道我不会离开如远,一辈子。”
            “你是说与我听,还是说与自己听?”白玉堂唇角一勾,明月又从云缝中挤出,江山不夜,月华千里……


            10楼2009-09-17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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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十
              展昭皱了皱眉,大半夜没睡,头有些发晕,趁没天光睡上一觉吧,如是想着,迷迷糊糊往开封府走去。走了几步忽想起如远还在等自己,于是又换了个方向。昏昏沉沉间,忽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有些淡淡的皂角味,笑了笑,他果然还是跟来了。
              “困了就先睡觉。”见展昭蜷在自己怀里,谢如远抱住他,轻拂了下睡穴,将他背在背上,施展轻功,不一会儿就到了开封府。脱了靴与外套,平放到床上,生了火,又与他盖好被子,昏黄的灯烛之下,面容疲惫,眉尖微蹙,叫人好不心疼,吻了吻那光洁的前额,看着那眉头渐渐舒展,似安心了不少,谢如远忍不住又啄了啄他的唇。床不大,不忍再挪动他,于是也不与他挤,只在床边浅眠。
              次日,展昭睁开眼时天已大光了,左右望了望,见谢如远倒在枕边,忙伸手摇了摇他。“如远,如远,什么时辰了?”
              谢如远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放心吧,我和包大人说你今日身体不适,准假半日,不用和他一起上朝了。”见展昭似怨非怨地瞪了自己一眼,又道:“你病才好些,昨日又没睡好,自然要好好休息。”展昭无奈,这不依也得依了,见谢如远扭了扭脖子,于是伸手帮他捏捏:“做什么不上来,要睡床边。”
              “你这床小,挤着不舒服。”谢如远眯着眼,展昭修长的手指在自己肩头有节律地揉动,顿觉全身舒畅了不少。展昭闻言自然知道他是怕挤着自己,但却怎么不怕自己心疼:“你在床边睡,若是着了凉怎么办?”于是在他面上狠狠一捏,疼得谢如远直叫。
              “如远,昨日你听见了是么。”展昭见谢如远未提昨日之事,却也忍不住低声问道。自己这师弟他最了解,从前学艺之时,师兄弟里就无人敢招惹他,日后在江湖上,得罪他之人也从来没好过。
              “嗯。”谢如远点点头,拍了拍展昭的手:“师兄你放心,我不会把白玉堂怎样。”
              “说到做到才好。”展昭捉住谢如远,定定地凝视着他。
              谢如远见展昭神态严肃,知他是放在心上,于是又道:“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自然懒得理他。”
              展昭闻言心里微舒了一口气,只是过了会儿又有些别扭,于是低声问了句:“你不在意么?”
              谢如远一听,转过身一下压住展昭,涎着脸笑道:“怎么?想看我吃醋?”说着面色一转,一脸阴霾:“那好,我这就去把那姓白的干掉。”
              展昭见他着实不正经,好没气一脚踢去,谢如远慌忙跳开,又坐回展昭身边,叹了口气:“其实他的想法我也能了解。”转过头,见展昭有些惊愕,又继续道:“我是不认识他,只是忖度着,若我是他也会不甘心吧。”说着突然从背后抱住展昭,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手臂越收越紧:“师兄,昨日我竟有些庆幸先认识你呢,其他事都能事在人为,惟独你……不同。”
              展昭柔柔一笑:“傻瓜,都说了这些事没有如果么……若不遇着你,我想现在或许已经娶了个大姑娘,说不定都当爹了呢。”
              “听起来你十分遗憾?”谢如远伸手去挠展昭胳肢窝,从小到大,他最怕这个,笑得展昭连连讨饶。
              两人闹了一阵,谢如远方正色道:“如今你打算如何?”
              “卢大嫂今日会带他回陷空岛,等他身体安康了,我再去他说清。”展昭低下头,叹了口气:“只是这朋友怕是当不成了。”
              谢如远见展昭眼中分明有些无奈之意,于是搂过他:“如何不成?”
              “既然他如此对我,我又不能应他,何苦还要让他伤心牵挂,有苦难言,索性断了干净。”展昭抬头涩涩地笑了笑。
              “说正经的,待过了年,我想把江南的生意移来汴京,地方都选好了,以后便能常住。”谢如远见他笑得难过,忙将话茬开。
              “这些年你总是居无定所,走南闯北,好容易安下心来闯出翻天地,就这么移过来,只怕会伤了根本。”展昭闻言略有所思。
              “这倒不怕,先在汴京开间分号,若做得好,再将主店迁来。”谢如远见展昭发髻乱了,于是从取了把梳子与他梳头。展昭闻言也点点头:“如此甚好,说起来,你来汴京也许久了,生意不耽误么。”
              


              11楼2009-09-17 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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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贴旧文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会继续填下去,那就更好,大人可会继续写下去吗???


                14楼2009-09-17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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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十二
                  “展大人。”众狱卒见展昭来了,连忙施礼,展昭点了点头,入得内监。“下官见过展大人。”刑部侍郎张允先展昭到了,见他前来也起身施礼。
                  展昭还了礼,刑部侍郎为从三品,本还比自己高一级,如今突然称下官,听得展昭有些不自在。“带人犯吧。”
                  一帮狱卒将白日那男子拖出,那人被玄铁刑具锁着,衣衫褴缕,一双眼死气沉沉,几个时辰,便似老了十年一般。展昭微惊,没想到张侍郎不等自己,竟先提审犯人,瞥了他一眼,见他微低下头,展昭心下明白他是想先于自己审出,好争得一功。
                  “还没招?”张侍郎端起茶,抿了一口:“再用刑。”
                  “慢着。”展昭止住狱卒,对张侍郎道:“这人一心求死,依我看再用刑也无用。可否容我与他单独说一二句?”
                  “这个自然,展大人请。”张侍郎闻言忙带着人退了出去。那男子依旧趴在地上,不发一言。
                  “魏大哥?”展昭蹲下身轻声吐出一句。那趴着的男子忽震了一下,“你便是月刀客魏与兴魏大哥对吗?”那男子抬起头,惊愕地望着展昭,张了张嘴,沙哑的嗓子吐出几字,听不真,只隐隐约约听得个:“……怎……知道……”当年叱咤江湖,后携娇妻美眷退隐的月刀客,据传是个俊郎倜傥的美男子,而眼前这人,相貌平平,又受了一番牢狱折磨,哪里还有半分月刀客的影子。
                  “魏大哥你虽被易了容,但令爱长得实在太像她娘,我曾见过尊夫人史云如一面。”展昭一边说着,一边从案上取了杯茶递与魏与兴,喂他饮下,见提及史云如时,他神色越发黯然,乃拍了拍他背道:“放心吧,他们母子平安。”
                  魏与兴激动地抓住展昭,手不断颤抖,却闻展昭道:“在查清你来历之后,我派人查访尊夫人与令郎,后从辽国黄龙府的一间宅院内救出他们母子,为怕遭人杀害,便藏在这天牢之内。我领你去看。”
                  “展南侠……”魏与兴闻言头碰碰地磕着地,磕得额头瘀青:“你待我之恩,我来世做牛做马也还不尽啊……”
                  展昭慌忙扶住他,又领他去看了妻儿,于是方问他话。一番下来,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魏与兴是三月前因妻儿被胁持而不得不听命于人,可只知来人不是中原人,却不知主人为谁。而每次行动皆是由那女子所令,从不知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
                  展昭叹了口气,扶起他道:“魏大哥放心,圣上面前我自会帮你求情,如今恐怕有人要杀你灭口,天牢里反而最为安全,只得为难您委屈些时日。”魏与兴闻言感激不尽,画了押。于是展昭吩咐押回天牢,好生对待,不得再用刑。
                  展昭坐到椅上,已是二更天了,张侍郎挨不住,审那女子也一无所获,便先回去了。手撑着头,靠在案上。不想绕了一大转,依旧一无所获,而辽国那厢又已打草惊蛇,救出史云如母子的第二日,那宅院便被烧为灰烬,线索全断。如今只得在那女子身上下功夫,只是看她模样脾性,绝非能刑讯逼供之辈。
                  正思量间,一狱卒左手拿了件翠毛细锦的袍子,右手提了盒小菜:“展大人,您府上来人说牢狱之地,夜间阴寒,要您加件衣服,又恐您饿着,送来宵夜。”
                  展昭点头称谢,揭开盒子,盒分两层,最底一层还放着温炭,想是怕冷了不好下腹,于是问道:“那送菜的人呢?”
                  “他在外面,说要等您办完正事,本不要在下与您说的,但您既问着……”那狱卒低下头,声音越发小了。
                  “叫他进来吧。”展昭闻言道,那狱卒正要转头去唤,又闻说:“算了,还是我出去吧。”
                  展昭走出天牢,果见谢如远抱膝坐于树下,不知怎的,展昭想起了十六年前初见谢如远时,那个小小的孩子也这么抱着膝盖坐在树下。他于是走上前,轻声道:“如远,你怎么来了?”
                  谢如远弹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土,问道:“师兄,案子妥当了?”
                  展昭摇了摇头,叹道:“如今只能想法撬开那妇人的嘴。”说着揉了揉太阳穴:“今晚怕是审不出了,明日再审吧。”说着欲返去收拾卷宗,却又闻谢如远道:“刚做的那盒菜你还没吃吧,不如吃了再回去。”
                  


                  15楼2009-09-17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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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前几日落的雪还未化完,只稍立了会就觉得冻人,展昭回过头:“如远你进来吧,外面站着怪冻的。”
                    ……
                    监门上绘着的龙子狴犴图有几分褪色,但依旧挥舞着凌厉的爪牙,谢如远随展昭往内走,牢狱之内,打扫得虽还算干净,但终有些熏人的腥味,往仪门望了望,狭长的甬道恍惚看不到尽头,但谢如远知道,那连着的便是鬼门——处决人犯之地。望着走在前面的展昭,身上的翠毛细锦袍随着步履摆动,包裹着那瘦削的身躯。
                    入到内里,给官员休息的厅堂收拾得十分齐整,只是面对四方石壁,依旧十分不舒坦。漆红的食盒放在案上,刺眼得很,展昭将碟取出,都是自己平素爱吃的小菜,于是举箸夹了一夹。
                    “如远,你也吃些吧?”展昭将筷子递与谢如远,忽觉一阵眩晕,惊愕地睁大眼,人已倒在谢如远怀里。
                    “师兄,对不起。”抚摸着他的发丝,在他面上轻啄了一下。将展昭放倒在椅上,转出门,点了看守狱卒的穴道,从他们身上掏出内监的钥匙。
                    ……
                    “你……你是……”关在内监,手脚被拷得严实的女子拼命地奋力扭动,一张原本风韵尤存的容颜,此时显得苍老而狼狈。
                    “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来人漠然地望着那女子,冷冷地笑了笑。
                    之十三
                    展昭迷迷糊糊醒来之时,已是次日清晨,心中叫了一声不好,忙坐起身来,却见自己在开封府自家床上,衣服已换过,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屋里的炭炉也还冒着热气,看来刚熄不久。卷宗整齐地搁在案上,上面还放着几张纸。展昭拿起来一看,字迹和自己的相同,这不奇怪,如远从小就会模仿自己的字迹,真假连自己都难辩。再仔细一看,竟是那女人的供状。原来他们主人不是辽人,竟然是西夏之人……
                    展昭拿起供状,忙往天牢奔去,去了一看,竟似没事一般,狱卒全不知情,人犯也俱在,再盘问那女人,似受了什么惊吓,与她定了定惊,将那画了押的供状与她看。她竟大笑道:“已经死了的人展大人都能找出来,展大人果然高明。”
                    展昭听得不是很明了,却又不能多问,既见一切无碍,倒也松了口气。回到开封府,不禁皱眉,如远究竟在搞什么鬼,若是他有办法审出案,又为何不对自己直言。想着他今日药材店开张,于是往店铺走去。
                    去到那铺面一看,店门紧锁,毫无动静。展昭有店铺与谢如远家的钥匙,进去看时,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却无一人。展昭慌忙回到谢如远的住所,也是空空如也……
                    “他必是去街上买什么东西去了。”展昭自言自语道,去厨房看了看,果然菜都没了,想必是买菜去了吧,定然是的,这混蛋小子,今晚再收拾他。于是关上门,回到开封府,心绪不宁地坐到案边,低头看时,才发现卷宗之下竟压着一信笺,露出浅白的一角。
                    展昭抽出信笺,纸之上似有几点水珠儿沾湿又干了的痕迹,往下看时,面色逐渐苍白,上书:
                    师兄,昨日之事,他日若有相见之日定当负荆请罪。药材店一切已准备停当,兄可唤忠叔前来打理张罗,若兄无暇顾及,可卖与他人。江南总铺,老管家贵叔年事已高,膝下无子,弟以父事之,今恐不能再伴其左右,望兄千万照顾。
                    弟自辽国带回之药酒,店铺之中尚存数瓶,睡前擦足,久之能治愈畏寒之症,切记切记。隆冬虽过,初春犹寒,衣莫减急,食莫冷食……
                    展昭再也看不下去,将信揣入怀中,提剑便往外冲,一出门险些撞到一人,抬头一看,原来是白玉堂。
                    “猫儿,什么事这么急啊?”白玉堂见展昭匆匆忙忙,含笑问道。
                    展昭不答话,绕过他,直冲到马厩,跳上马便往外冲,此事定与昨日那女人脱不了干系,主使之人既在西夏,莫非如远去了西夏?为什么?如远本是要在汴京住下,究竟何事走得如此急?边想边往北面卫州门冲去。白玉堂见展昭神色大异于从前,也慌忙追了出去。
                    “我问你们,可见到一个比我略高些的,剑眉凤眼,鼻梁高高的,生得挺俊,身着青色袄、墨绿袍,骑了匹枣红马,带着把剑的公子从这儿经过?”展昭问守城的兵士。
                    


                    16楼2009-09-17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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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士们被展昭问得一愣一愣,呆呆地摇头,白玉堂追上来,听展昭如此说,于是问道:“猫儿?你师弟不见了?”
                      “展大人说的可是近日来时常与您在一起的那位公子?”领头的卫士到底机灵些。
                      “正是。”展昭切切地望向他。
                      “我今儿一大早见着他了,看他去的方向,应当是陈桥门没错。”那卫士见展昭焦急,忙答道。
                      “多谢。”展昭说罢调转马头,马儿一声长嘶,冲出陈桥门外,风如刀割,吹到面上似要将面庞撕裂一般,天又阴了下来,怕是又要落雪, “驾!”展昭夹紧马腹,又挥了一鞭。
                      “猫儿,你等等。”好在白玉堂的追云,乃罕见的良驹,追了许久,方勉强跟上:“出了什么事?你先与我说说好不?”白玉堂吼道,见展昭依旧不停,又道:“你这样会把马跑死的。”白玉堂见说无用,咬了咬牙,抽出脚,立于自己马上,飞起一蹬,跃上展昭马背上,从身后抱住展昭,将他缚在怀中,又勒住马头,马终于停了下来。
                      “白玉堂,这不关你事。”展昭伸手向白玉堂劈去,白玉堂侧身避过,展昭又一脚踢来,两人在马上打将起来,展昭出手如电,只几招,眼看就要逼得白玉堂下马。
                      “猫儿,出了什么事你说与我听,陷空岛人脉甚广,消息灵通,总比你孤身一人好。”白玉堂吼道:“你师弟不见了又怎样?他这么大的人了,还会被人卖了不成?何况你可知道他去哪里了?”
                      展昭闻言一怔,方道:“如远八成孤身去了西夏,报当年灭门之仇去了。”
                      “灭门?”白玉堂一惊。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如远五岁那年,被不知什么人灭了满门。他老管家贵叔抱着如远躲在干水缸里,两人方幸免于难。当时我师傅正好路过,就收了如远做弟子。”展昭说着,眼神有些悠远:“但我听师傅说过,看尸体的刀口,不似中原功夫……他常说当年之事年纪太小早已不记得,但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我总隐约觉得他是为此事。大约实在是大海捞针,此番他终于想安定下来,什么都打理妥当了,如今却突然离去,定与此脱不了干系……”
                      “那你怎知他是往西夏去了?”白玉堂问道。
                      展昭将昨晚之事说了一遍,又道:“他定然是知道我若知此事,断不会许他孤身前往,才……”
                      “猫儿,西夏兴庆府有我几个朋友,兴许能帮着些忙。”白玉堂闻言道:“不过你别着急,先回去从长计议,我让大哥派陷空岛的人在通往西夏的各处官道设伏,看能不能截住谢如远。再说,如果当年灭你师弟一家的人,真是此次的幕后之人,于公于私,你也会去一趟,不怕找不到你师弟。”
                      展昭知他说得在理,于是点了点头,随他返去了。


                      17楼2009-09-17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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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十四
                        回到开封府,封了卷宗,交与刑部又入宫禀明此事,此事之主居西夏须弥山,身份……却依旧不明。展昭合上眼,想那须弥山为西夏佛陀之地,佛陀从吐藩传入西夏,为其国教……
                        “展大人,您还没吃饭吧?”厨房的张妈端着盘冒着热气的菜,敲了敲展昭的门。展昭打开门,见着其中的一道,不由一愣。
                        “……”展昭翕动了下唇。
                        “谢公子昨日给了我本菜谱,说记的都是您喜欢吃,又对您身子骨有益的菜式。”张妈呵呵地笑了起来,一双油腻腻的手在围裙上翻转着擦了擦:“他还给了厨房许多银两,叫我以后按着那菜谱,每日里挑一两道,与您加菜。”
                        展昭微微点了点头:“辛苦您了。”说着举箸一尝,这道用白萝卜丝和鲈鱼肉泥做成游丝落絮,做工与滋味虽不及谢如远做得一半,却也尚可,只是这两月被如远的菜养刁了嘴,依旧有些不习惯。张妈出去后,展昭坐于桌旁,端起碗还没吃几口,却见白玉堂入得门来。
                        “可有消息了?”展昭轰地站起身,巴巴地望着白玉堂。
                        “你先吃饭。”白玉堂埋下头,方才展昭那殷切焦急的目光竟看得自己有些刺痛。“我就说张妈偏心,给你的菜怎么多出一道。”白玉堂打茬道,见展昭不语,只闷头扒饭,心道他定是还在忧心谢如远的事。用手指捻了夹那道自己没有的菜,鱼肉泥里有些梨子与杏仁味,配着不知用什么汁腌过的白萝卜丝,竟是说不出的美味,想不到开封府的厨房,能做出这等好菜。望向展昭时,却见他正吃着,只是眼神悠悠的,已不知飘到了何处。
                        “想不到张妈还有这么一手,这菜如何做的?”白玉堂说着又夹了一夹,引着展昭说话。
                        “不知道。”展昭放下碗,坐到案边,翻看西夏须弥山的地图。
                        自己费尽心思想劝慰他一番,不想怎么说展昭也不理不睬,白玉堂觉得胸中似有什么慢慢郁积,于是强抑着,悻悻道:“那我问张妈好了。”
                        “别再说了。”展昭闭着眼,突然一声低喝。
                        白玉堂一怔,认识展昭久了,鲜少见他发脾气,今日自己本是关心他,他却……胸中本就郁积了一腔闷气,“不就是去了西夏吗?哪能立即就死了。”未及多想,已吼了出来。
                        “对不起。”展昭转过身,冲白玉堂淡淡地笑了笑:“还望白兄原谅展某一时失态。”
                        “猫儿……”白玉堂抬了抬手。
                        “这道菜是如远十二岁的时自己想出来的。”展昭叹了口气:“那年秋天我偶染风寒,热退后,却总止不住咳,连咳了好几日……后来,他就做了这道菜……”展昭抬起眼,又笑了笑。
                        白玉堂盯着案上,这菜所用之料,全有润肺止咳之效,鲈鱼鲜美,萝卜甘苦,佐以梨子汁,杏仁露,色香味俱全,这样一道菜,竟是一十二岁的孩童只为给师兄止咳所想出的么……
                        “白兄,为如远的事,你奔波了一日,也早些歇息吧。”展昭顿觉有些口渴,这方忆起这一日都未曾饮过水。“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用得找我的地方……”
                        “猫儿……别这么说。”心中一窒,想把眼前这人揉进怀里,可又深知此时断不能如此。白玉堂紧攥着拳,铆足了劲想抠得手心发疼,可怎么抠均无知觉,只艰难地吐出:“你也早些睡吧。”说罢转身出去了,合上门,屋内又只剩了展昭一人,灯芯烧到尽头,火苗倒窜得越发厉害。
                        展昭倒了杯水,冰冰的,早没了温度,从咽喉滑入,一阵冷意,彻入心肺。倒在床上,枕衾之间,隐隐还有些皂角香。展昭心下琢磨着,如远从小机灵古怪,须弥山不似兴庆府,峰峦迭嶂,岩石嶙峋,寻一个普通人尚难,何况是如远……昏昏沉沉,似忆起旧日于山中玩的“躲猫猫”,那个幼稚的游戏,多少年,两人总是乐此不疲……
                        “师兄,你怎么找到我的?”
                        “洞口的草有被新踩过的痕迹,小笨蛋……”
                        “师兄,这次你又怎么找到的?”
                        “这时辰还有飞鸟离群,定是受了惊……”
                        “师兄……”
                        “出来吧,我都看到你了,你呼吸声太重了。”
                        ……
                        ……
                        “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总感觉你在这儿……”
                        ……
                        ……
                        ……
                        你又藏起来了么,我总能找到你,这次也不例外。


                        18楼2009-09-17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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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十五
                          还有十几日便是除夕了,街市上尽是卖佛花,胡桃、泽州饧等物事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各大寺庙都在作浴佛会,布施腊八粥……
                          白玉堂嫌恶地避开街上作队念佛的僧尼,装腔作势,最是惹人烦,这几日展昭都在忙碌西夏一案,而叫自己办其他案子,终日里难碰上几回,今日得一日假,于是往会仙楼买了几坛子杜康酒。
                          ……
                          枕在护龙河畔,雪覆于草上,软软的,身上的裘衣十分厚实,白玉堂往雪地里一躺,整个人凹了进去,这里无人往来,虽冷些,却难得清静。望着天,几片淡墨色的黑云在厚重的白云下游来游去,似黑鲤戏于水间一般。
                          提着坛子灌了口酒,杜康酒浓郁的滋味,向来不是自己喜欢的,真不知为何会鬼使神差地买了这种酒,莫非是曹孟德那“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诗句作祟不成。
                          哼,白玉堂不置可否地勾勾唇,笑话,自己有何忧要解。如是想着,脑中忽闪过展昭那日说起谢如远时蕴着伤痛、宠爱,与情意的眼眸。白玉堂摇了摇头,不是早就预料到么,理他作甚,可为何越是不在意,偏生越发清晰。
                          ……
                          天色晚得早,渐渐浓重起来,白玉堂依旧一口口地饮着酒,望着光秃秃的天,雪地里浑然不觉冷,倒是酒的后劲上来,身子发热。
                          ……
                          到了岁末,事情总是多过平常,自己已飞鸽传书与师傅说了如远的事,师傅回信道会领着几位师兄先去打探。展昭回到房中,坐了下来,轻轻捶了捶腿,忙了一日都未有歇过。
                          以往过年,无论自己身在何处,他总能找上门,一道守岁,厮混到上元灯节赏了灯方又各行一方。
                          不由忆起初入江湖时,母亲尚在,故虽走南闯北,腊月还是回到常州家中,只是府里亲戚往来,十分嘈杂,于是搬到偏院,一个人清清静静。
                          那一日夜里,有人敲门,打开门,见是一鬼怪打扮的人,天色晚,也未细看,料想定是上门“打夜胡”讨钱花的穷苦人,于是转身去取了几吊钱。
                          “官人,我不是要钱。”来人摇摇头,咧着嘴笑道。
                          展昭盯着那人眼睛,虽是形状与那臭小子全然不同,但眼眸里的光彩却熟悉得紧,于是靠着门,故作不知,问道:“那你要什么?”
                          “自然是……”说着伸手搂住展昭的腰,“要你!”,将他猛地拽近,孰料还未近身,展昭突然出手一劈,赫赫生风。来人慌忙避过,可剑锋已至,拔剑相迎,展昭剑尖一转,突攻其右……
                          几十个回合下来,来人终究落败,扯了易容用的面具,不是谢如远是谁,坐在地上,瞪了展昭一眼:“明年定不会再输与你。”
                          “明年再说吧。”展昭笑道,心中欣慰得很,这小子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看来自己不在,他倒也没偷懒。“你又背着师傅偷跑出来?”
                          “哪有,我可是奉了师命的。”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瞧,这还有师傅的亲笔信呢。”
                          ……
                          一眨眼,已有五年了,那时他才十六岁……展昭倒了杯水,自个儿涩涩地笑了笑,从八岁起,每一个年都是与那人一起过的,今年莫非要破例不成?正想着,忽闻一阵儿敲门声,心猛地一蹦,跃得老高,手迟疑了片刻,一下拉开门……心兀地跌下——原来是卢方。
                          “展贤弟,五弟可在你这儿?”卢方焦急地问道,见展昭摇了摇头,跺脚道:“这混小子,把我从陷空岛叫来,说好了未时在开封府碰头,这都三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可别出什么事。”
                          白玉堂一向重信,怎会误了这么许久,展昭皱了皱眉,于是道:“卢岛主莫慌,我们分头找如何?”
                          “如此有劳贤弟了。”卢方抱了抱拳。
                          之十六
                          展昭于是问了衙役白玉堂日里去了何处,追到会仙楼,得知他买了几坛子杜康。这杜康酒浓得紧,他一向不喜,怎会……且这酒后劲极大,一个人哪里喝得了这么许多?莫非会朋友去了?心里揣度着,忽忆起白玉堂以前曾戏言道闹市之中喝酒最是无趣,酒为五谷之精华,自然要在孕育五谷之处喝,方称得上醉得其所。
                          


                          19楼2009-09-17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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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罢将东京城外的农田河道找了个遍,依旧遍寻不见。回到新宋门,依稀觉得护龙河畔的雪地里似有几个瓶瓶罐罐,走过去,才见雪地里深陷了个人,不是白玉堂是谁。
                            一看周围,他竟一个人喝了两坛子酒,旁边还放着三坛,见他伸手还要去拍封泥,展昭将他手腕捉住。
                            “是你?”
                            “是我。”
                            “你约了你大哥,你如何忘了?”
                            “胡说八道,我几曾约过他,只是他叫我回去过年,我不肯罢了,怎么?追到开封府来了?”
                            展昭皱了皱眉,也不及多想:“你不能再喝了,我扶你回去。”
                            “你看我像喝醉的?”白玉堂放下酒坛,坐起身,雪水已浸入狐裘,雪光映上身,银光闪烁,见他身形颇稳,言语清晰,的确不像饮醉酒的。“猫儿,坐下陪我说几句话吧。”说着抬起头来。
                            展昭见白玉堂目光熠熠,他本就一身雪白,在这一片玉白之中,越发显得清俊逼人。依言坐下,白玉堂递过来一坛酒,展昭摇了摇头,却闻他笑道:“怎么?怕酒量输与我,变成醉猫?”
                            “笑话。”给他三分颜色,他倒开起染房来了,展昭笑了笑,接过酒坛,拍开封泥,酒味浓郁。展昭素喜竹叶青,这杜康酒只饮过几次,于是抱着坛子喝了一口,也是怪事,平日不喜,今日喝起来却觉畅快无比。
                            “猫儿,你几时启程?”白玉堂问道,见展昭只顾一口口饮酒,不答话,又道:“别瞒我,我知道你要去西夏。”
                            “后日吧,我师傅他们已先去了。”展昭答道。
                            “我与你一道去。”白玉堂按下展昭手中的酒坛:“你别喝得太急。”
                            “你管我。”展昭将白玉堂的手拍掉。这几日,脑子一直绷得紧紧的,每日盼有消息,又怕有消息,一日里心几起几伏,记忆中……还从未有过如此患得患失。正值岁末,每日公务多得出奇,加之断然不能让圣上及包大人察觉如远之事,怕日后生出祸端。于是焦急不安之色,丝毫不敢露于面上,事事还得照常处理。几日下来,未出一丝纰漏,本还不觉什么,方才坐下,凉意袭人,端起酒,酒香四溢,才觉疲乏至极。
                            “猫儿,你太累了。”白玉堂轻叹道,也不再拦他,自己又开了一坛:“今日我就陪你一醉三年。”
                            “好。”展昭放下手中见底的坛子,啪一声,拍开最后一坛,砰,清脆地一响,与白玉堂手中的坛子结实地碰了一下。
                            浓云渐开,竟朦胧露出一轮月来,皎然凌空。空里流霜,汀上白沙,皓白之中,天地渺渺。
                            白玉堂饮尽最后一滴酒,放下酒坛,啪,大字型倒在雪地上,痛哉,快哉!何等尽兴!仰望天际,银河乍现,忽又一声长叹,念道:“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说着喊了一声:“猫儿。”无人应答,又唤了声:“猫儿。”还是无人应。
                            勉强撑起身,却见展昭已倒在雪地里,白玉堂笑道:“笨猫,才喝了两坛就成醉猫了,五爷我还能再饮五坛……呵”说着挪上前,原来这人不仅饮醉了,还睡着了……
                            月色朦胧,似雾似似霰,笼在他身上,似有一层轻烟,缥缈游荡,忍不住伸手去拨那缕雾气,却不经意抚上微凉的面庞。他闭着眼,睫毛垂下,安静地睡了过去。唇微翕着,月色雪光之下,泛着柔柔的光泽,凑近些,那唇还散发着酒气,不似那般浓郁,淡淡的,似还有些青草味……白玉堂轻轻俯下身,碰触上那唇……
                            冰凉而柔软,唇舌相碰,彼此纠缠,酒气相融,如梦如醉。那人似也轻轻回应,白玉堂抱住展昭,唇覆上脖颈,如何这般冰凉,炙热的唇温暖着每一寸肌肤,肆意辗转。“嗯……”身下人呻吟了一声,有些舒服地往他怀里挪了挪。
                            手滑上腰肢,解开厚重的衣袍,身子覆上那瘦削而精实的身体,皮肤如细绒一般滑而不软,之下的肌肉蕴着弹性与精力,狠狠抱住他,紧紧相贴,吻一路滑下,吮吸轻噬……


                            20楼2009-09-17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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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十七
                              展昭迷迷糊糊睁开眼,头似裂了道细缝,疼痛从缝里渐渐扩散,蹙了蹙眉,手覆上额头,望着屋脊,一阵眩晕。
                              昨晚……自己去找白玉堂,灌了两坛子酒,竟然醉了,再然后……也记不得了。尴尬地笑笑,想必是白玉堂送自己回来的吧,真是的,本是去找他,最后回不来的却是自己。
                              “猫儿,饮些解酒汤吧。”正想着,却见白玉堂端着药罐儿进来。
                              展昭撑起身,伸手去拿,却闻白玉堂道:“猫儿,瞧你摇摇晃晃的,还是我喂你吧。”说着坐到床沿上,将药递到展昭唇边。
                              “……”展昭还想说甚,白玉堂已微微倾着碗,只得就着他的手饮下,苦甜苦甜的。白玉堂坐得极近,几乎是环着自己,若是以往倒不妨事,只是自从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思,展昭心里总存了个避的意思,如今挨得近,不自在得很,瞥了瞥白玉堂,见他面色如常,反显得是自己多心,于是几口喝完药,正欲起身去拿巾帕擦嘴,白玉堂却已摸出丝绢凑了过来。
                              “白兄的丝绢都是上好的,弄脏了可惜。”展昭转头避过,下床去取巾帕。
                              刚到架旁,顿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少了点什么,侧着头想了想,是了,自己的琉璃镜如何不见了。于是回过头:“白兄,我的镜子呢?”
                              “啊,什么镜子?”白玉堂抬起头,眨巴了下眼,很是无辜。
                              展昭盯着白玉堂,并不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似要透过他的眼穿到心里去一般,白玉堂被他盯得混身不自在,都道展大人的眼睛能逼供,今日领教,果然名不虚传,忙道:“我不小心打碎了。”见展昭眯了眯眼,忙又赔笑道:“别那么小气么,改日买一个赔你。”
                              “碎片呢?”
                              “扔了。”白玉堂见展昭不再追问,心里暗自舒了口气。昨日在雪地里,险些就把猫儿……若真做了那等事,只怕这一世也与他无缘了。幸而一阵冷风,惊醒了自己,慌忙与他穿好衣服,将他背了回来。但他脖侧身上却留了些痕迹,于是做贼心虚把展昭屋里的镜子藏将起来,只愿他别发现那些痕迹才好。
                              展昭摇了摇头,情知他没说实话,也不想与他斗嘴,于是洗漱打理了一番,正打算穿上外套,却被白玉堂拦道:“猫儿,你今日不是休假么,怎么不好生歇着?”
                              “明日要出远门,自然要打理打理。”见白玉堂依旧扯着自己衣服,又道:“不过我可不记得白兄你今日也无事。”
                              “我今日无事。”白玉堂忙答道,转念一想,松开手,又道:“我和你一起去,包大人已准了我陪同你去西夏,我也打理打理。”见展昭还欲说话,又道:“我大哥他们来了,有他们帮衬着,不妨事。”
                              “说起来,你大哥说你昨日约了他是怎么回事?”展昭忽忆起昨日之事,于是问道。
                              “没什么,传话的人传茬了而已。”白玉堂低下头,大嫂将自己的事说与大哥听,大哥劝自己不听,又心疼,于是想出此法叫展昭去寻……
                              展昭点了点头,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白玉堂瞥见展昭颈侧还露出半点红晕,慌忙随手拿了件鹤氅:“猫儿,外面冷,还是多穿些吧。”
                              迟疑地接过,“若是着了凉,岂非耽误了行程。”白玉堂解释道,展昭闻言果然穿上。
                              白玉堂这一日都跟在展昭身后,凡展昭要买的东西,他也买,入了店铺,展昭欲脱鹤氅,都被白玉堂或止住,或索性说这家不好,再看他家,几番下来,展昭也不再脱外套,奔波了一日,展昭回到谢如远的小院,见白玉堂还跟在身后,于是道:“白兄,明日就要启程,路上多有不便,所以我想洗个澡,白兄这还要跟着我么?”
                              “……”白玉堂心中一紧:“猫儿,这路上还挺方便的,你现在自己烧水,多麻烦……不如明日到客栈住下再……”
                              “进来说话吧。”展昭摇了摇头,白玉堂于是跟着展昭进了屋,这院子自己来过两次,第一次未曾仔细看,今日才发现院落虽小,却收拾得十分精巧雅致。坐到厅堂里,见展昭往后房走,刚想起身,却被展昭狠狠瞪了一眼,悻悻地坐了回去,如坐针毡。
                              


                              21楼2009-09-17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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