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刀郎,脑海中立刻迸出风骨二字。大漠风沙,江南情韵,是刀郎广阔的审美世界,执着于艺术创造,远离世俗的浮躁与喧华,虽然寂寞,却不消沉,从诗品到人品,刀郎呈现了独特的精神品质,唯风骨二字,方道出我对刀郎的敬重。诚如宋辛弃疾《念奴乔》词中所言:“看公风骨,似松柏磊落,多有奇节。”
二十年前,以《2002年的第一场雪》为代表,刀郎富有人间烟火味的沧桑歌声,一直流淌在我的心中。
二十年后,刀郎线上演唱会《山歌响起的地方》,以5400万的线上观看,6亿多的线上点赞,标志着王者归来。其意义不仅仅是“顶流”的存在,更是“清流”的回归。清流浩荡,山高水长。
刀郎集词曲歌者于一身,才华横溢。羡其风骨,不能不谈及其美学风格。
植根于生活,寂寥而坚韧, 沉郁且真诚,是刀郎风格的底色。刀郎歌词,多有叙事,且情歌甚多。刀郎笔下的情歌,与风花雪月的轻浮无关,每一首歌都是心灵的吟唱与呼告。歌词虽然叙事,但画面感极强,一旦转入抒情,则意兴遄飞,故能激发出人们的共鸣。
刀郎情歌中的神来之笔甚多,略举几例: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2002年的第一场雪》
任我是3000年的成长
人世间中流浪
就算我是喀什噶尔的胡扬
我也会仔仔细细寻找你几个世纪
在生命轮回中找到你
《喀什噶尔的胡扬》
如果说早年刀郎写情歌,基于人生经历,心灵的告白多有特定的人物与情境,那么,中年后的刀郎,则将爱情升华到了空灵而幽远的精神境界,更具人类情感的普适性,引起的审美共鸣更加广泛而深邃。《花妖》便是其代表:
我是那年轮上流浪的眼泪
你仍能闻到风中的胭脂味
我若是将诺言刻在那江畔上
一江水冷月光满城的汪洋
作者从古代神话中获得灵感,取女性角度,将对爱情的渴望,爱而不得,坚贞不渝浓缩在一首词中,一经刀郎独特的沧桑歌声演绎,便直达人心。
刀郎风骨,还表现在他智者与仁者的风范中。
娱乐圈是名利场,容易众说纷纭,是非蜂起。刀郎坦言,他不太在意别人言论,他清醒自知:“无论什么样的评价都容易让我迷失自己”。刀郎在声誉雀起,同时也流言四起的时候,他选择了隐退。他沉寂的十年,也是体验人生,学习思考的十年。他读历史,读文学,读哲学,其精神气质是歌者,也是学者,其创作领域更加广阔而深邃,从呤唱爱情到呤唱人生,从西域风情转向江南话本戏曲,其音乐风格也由流行音乐与传统文化共生共存。刀郎二十余年唯一不变的是对生活的真诚与热爱,他低调内敛,自信自强,具有仁者的风范。他热爱家乡的土地,在沱江边举行音乐会,寄托对父老乡亲的热爱。音乐会上,他热诚地介绍每一位乐师与歌者,并尊称为老师。直播会的一切打赏都捐赠社会。刀郎用作品说话,用真情回馈社会,激发人们对真善美的追求,成为华语音乐界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位伟人曾言:好在历史是人民书写的。
音乐史也是由人民书写的。我们欣慰地看到,不少评论者对刀郎作出了公正,理性的评价:
他从未真正意义上拥护过娱乐圈的浮华与喧嚣。
刀郎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符号,激发了人们对真善美的追求。
刀郎用音乐方式,把中国文化带到世界,把中国美带到世界。
刀郎是人民艺术家。
刀郎是忠诚的音乐之子,在人民的热爱中,刀郎从沉寂中复出与回归,也是社会良知的复苏与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