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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各地修渠防治水患事宜又禀报上来了，弟弟帮我一起查下舆图
律昼：好勒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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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所有的舆图都在这儿了吗，没有遗漏？
律昼：哥哥也发现了其中存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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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时隔年久，不止是标注含糊，许多地方都失实了。
律昼：确实如此啊。还白费之前查找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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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依我看来，是时候该重新整修舆图了
律昼：哥哥的意思是……重新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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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不止如此，是要重新测绘，派遣专人实地勘察。
律昼：若是此事易成，前人早就做了。但如果哥哥有意，弟弟亦赞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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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夏，水患频仍。今早奏疏呈于工部，然不知是第几封奏报，奏禀长江今夏水患告急，冲决圩岸，诸如云云。“江潮泛长，沿堤一带，设立堤坝，又提土三尺，如此水患，每岁常有保堤一事。宜思变通之计。”心中犹未平，一年水灾，则伤农田性命；连年水灾，则流民未复。但恁一人之力只能是坐于公文案牍前，整理奏禀。）
（ 幸而工部、户部已回复派遣专人往地方查勘受灾情形，若不得法，必连累无辜黎庶因此受难。治理水患要拟出好法子“逢湾截角，逢正抽心。分流杀势，合流攻沙。”统观大局，多离不开倚赖地方官，亲自登山涉水，走访实情，察看地势扼要明细，才可见真成效。）
（ 心中惴惴难安，对上二十三弟挚诚眼神，泰半也是忧心水患，强撑精力。）
阿林既已知此事，不知对此有何看法？水患在治，我二人犹处空中楼阁，难觑虚实。不若可同哥哥一道，搬出舆图，好好一看究竟，或许能寻得一二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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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铺展开数张递来的與图，不由得一再愁眉蹙额。似这几张，若想察於微眇，根本无从入手。且不说细节处严重疏失，就连涉及江河险要，实在粗率。即便臣御外派，不惧巇嶮，可手持握如此庸驽低能的各式與图，想必定然是面面相觑，无所施先技，以致得再行全盘颠覆，重头再行谋划，势必延误宝贵时机。）
（ 明知是强弩之末，毋庸置疑是白费工夫，仍有此出口一问。震撼惊诧之余，直至今时今日，从无人提及这桩烂疴。）
所有可用的與图真都在此了，确无遗漏？
（ 再观二十三弟再递行的崭新與图，虽仍有不完足之处，胜在可取之处盈多，心下一喜。）
果然是新绘制的與图，若存机心，再行裨补阙漏，想必更加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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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接连一张核审过去，先前风发自若的意气毙丧殆尽，心中难抑噎郁。本以为可依仗着舆图，图谋集思广益，恤灾纾难，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理应顺成之事，极尽病势尪羸。庙堂上列位臣工状似各个心怀嫠纬之忧，自诩有悯时匡弼之心，实则难言，其间夹杂多少尸餐素位的达官，庸怠胥蠹的僚吏。）
（ 上位者善，则国无幸民。而今全然颠倒了个儿，盘剥黔黎时尽乎无所不能，反而真正言及为君分忧时，便畏首畏尾，恛惶无措。）
（ 苦闷之余，圈点勾画几处。得闻二十三弟仗义执言，应声而对。）
不止如此！单是时隔日久，舆图失实问题已然棘手。连这附录标注，亦是逾倍增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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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不惜死，破胆与君尝。）
（ 古之君子积道藏德，遁其光而不耀。唯年少时的催人进上，一任宏才远志，事无大小，无须踟蹰不前。毋等偕老时，嗟悔莫及。世间难为诸事，非仅此一桩。从俗浮沉，与时俯仰。羣贤谁不论甘而忌辛，好丹而非素。责有攸归，我若只会贪慕自逸，沉湎闲豫，实在愧及膏肓。）
（ 敛眉细思，已有衡定，直待立此存照。所幸非孑影相吊，有阿林随伴左右。一脉相承的亲缘可谓是心有灵犀，不必费尽口舌申晓微言，声泪俱下动之以大义。此中轻重，他自已度量分明，定可助我一臂之力。）
依我愚见，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亲自躬行履践。反也正早是时该重新整修舆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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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溽暑时节，便不能奢望可寻得一处阴凉安逸消暑，贪图凭空横生一棵虬枝盘曲的大树可依傍栖身。）有心成事，不可逡巡畏缩。
（ 今岁初始，圆明犹然历历在目，就算是觉罗二字，那也从来绝非是可以庇佑我们自身的良器。自打幼穉便得逢劝诲，前有将明之材的嫡长，后有嘉谋直献昆仲。人情酽冷要忌讳崭露学锋芒，学着藏愚守拙。如今我自要搏击天地，争一个短长。将此种种良言，弃诸脑后。既有心渭浊泾清，就不能不栉风沐雨，披荆斩棘。）
（ 傍眼冷观，落在外人口中，我等不过田亩间的几点幼秧，一经风雨，便可轻易受摧残。连微末小节尚不能自矜游刃有余，应对如流。也难怪二十三弟质疑即便我二人是殚谋戮力，可能业不过是白费气力。）
（ 扼腕慨叹，把玩着那不离手的折扇，徐徐纳凉。）非也非也，不止是要重新整修舆图之功夫，而在派遣专人深入实地勘察，核定测绘。

2
【不知观过几张奏疏，眉头愈发紧锁，薄唇亦抿成一线。 唏嘘道民生实在艰苦，天灾人祸齐降，饿殍遍野、农田无存。】
【畴昔与应玺浅论宗亲陵墓被沁一事，与他剀切而谈。知正观四年春多地屡下暴雨。他摊
开的一张舆图精巧细致，远比十一哥这一张详尽得多。 】
【闻其后话，折身去于浩繁卷帙中寻找舆图，然而翻来覆去不得见肯綮。】舆图倒是好找，只可惜都不详尽，恐难达到目的。
【掌心一扫，摊开一张舆图，昂首问道】瞧瞧这张如何? 【实则也不如何，添道】这是去岁绘制的舆图，应较甫才那张要详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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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尽数在此了，一十五张，无一缺漏。不过……【忒难堪，着实无有可取舆地图。】
【继而再凝睇这张看似清晰详尽的舆图，山川俱有，只是因年岁愈久，舆图虽则是新绘制，其上图文记载距今亦有六十多载，地名并不详实。这周遭的一概地区，而今更名换姓的更是大有之。】只是——
【无奈地摆一摆手，苦笑道】只是，十一哥，这张亦有许多错谬，你好好儿瞧一瞧。这一处，【指头敲着】而今隶属怀柔，此处标注的仍是密云。虽则只是地名更迭，但若来日派的上用场，后果便如连璅一般，环环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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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勘察事细，一则要核实缺漏之处，二则需躬亲查检，三则得寻能工巧匠精巧绘制。京畿乃龙盘虎踞之所，觉罗皇胤、皇室绮罗居所，更需耗费心血无数。几张空泛舆地图，赘花添彩，方得为人所用。现今却是败絮一团，少有可取之处。】
这便需要细细勘察失实之处，绘制新的舆图，使其为人所用。
【逐拨古朽的几张舆图，见其中标划各异，遂又叹道】这一十五张旧舆图，乱讹太多，想是不得用了。
【然则工部上下英彦许多，捉刀握笔之侪良繁，竟少有人发现谬误吗？】也不知工部何人擅长绘制舆图，此事重大，必得拜谒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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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看砚台一张，狼毫一支，搦来湘管直往经年未修的舆图上绘。墨笔添几道，将甫才所言“怀柔与密云”之地圈下，又做几地删改，堪堪一笑】错讹太多，一时难绘。
【继而提起狼毫，几滴墨汁应势而落，饱蘸的墨水于我的衣袍掉落。】
【且望十一哥满面不豫，知其一向严苛律己，惯将事宜尽揽。想来此时亦是如此，满心满腹的怨怼与不甘，劝慰道】十一哥，你不必过分自责，原也并非你的错漏。
【回首再览】十一哥是说重绘舆图，使之完备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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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被同侪一搡，笔迹骤然歪斜，墨迹晕染做一团墨云。望着损毁的舆地图，偏首落下一笔。】确实要整修舆图了。
【囿于年岁，怀风流意气，多好直言劝谏。十一哥提议我二人共谒皇父，提整合舆图一事，不免怀些疑惑，我二人当真做得来？遑论绘图一事精细，便是躬亲考察核验，亦非一时之功。】不若集佥望之力绘制，日以继夜，完备无缺。只我二人，未免有些浞訾栗斯？
【俯身听其诚挚后言，知十一哥试以黼黻皇猷，芟荑鼪鼯，忽而了悟】哥哥怀着这般心思。只是若哥哥执意如此，阿林当与哥哥勠力同心。
【后话不赘。】

明天上完课再来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