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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新发】回归线之前删掉了,文本也没保存,后来集合了一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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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文新发】回归线
之前删掉了,文本也没保存,后来集合了一些亲们的稿子,算是凑齐了吧。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08-01 12:17回复
    【Chapter1】春花
    镰仓的海浪起起伏伏,游学旅行的那些高中生模样的孩子们三三两两地追逐着退却的浪花,待惊涛拍岸他们又嬉笑着向远处跑开。
    年轻真好,晴子不由感叹道,充满朝气的年纪,怎么看都是美的。
    她的手在日日朝朝暮暮的琐事之中已经蹉跎的粗糙不堪了,可是依然是细腻柔软的,牵起儿子的手时,他总是这么说的。
    “妈妈,我们回去吧,天冷了。”优弥摇晃着她的胳膊,这样温柔的说着。
    她不禁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自己的衣衫有些单薄了。
    包里的电话铃铃作响,是樱木的声音。
    “要我去接你们?太晚了。”
    “不用了,你明天还有比赛,我自己带他坐电车回去就好了。”
    孩子就是孩子,在电车上靠在她腿上就沉沉睡去了,饶是他再懂事,也不过八岁的年纪。她怀孕的时候吃不下睡不好,让这孩子身体生来孱弱得很,常常贫血头晕,宜静不宜动,一点也不像他父亲的样子。其实…不像也好。
    她抚了抚孩子的头发,有些疲惫地仰靠在椅背上。
    如果不是儿子想要回来看看,她很久也不会来这片海滩的。
    莫说近来已经搬去东京了,就是之前在神奈川住着的时候,她也久久不曾来过了,这片眺望江之岛视角最好的海滩,在她尚是少女的那些年,已经看得足够了,再不会有故地重游的欲望了。
    “不是说了,不用来接了吗?”出了改札口,远远的就见到樱木在外面站着。他是个不懂的掩藏自己的人,明明那么招眼,偏偏也不作些什么装扮,被来来往往的球迷认出来,不免签名拍照的那些个麻烦事。
    他看优弥睡眼惺忪的样子,蹲下身来驾轻就熟的把他背了起来。
    “他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要再这样了,会把他宠坏的。”晴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劝阻道,也是实话。
    若是平日,见母亲这般忧色,优弥必然识趣地听话了,唯有在樱木面前他才有几分孩子骄纵的样子。晴子心中从来觉得亏欠许多,见他欢喜,也只能由他去了。
    回到车上樱木就把他放在了后座,回到驾驶座上他想伸手帮晴子扣好安全带,却被她轻轻地让开了,他只得收回了手。
    “开店的选址看好了吗?”樱木边开着车边问道。
    “嗯,看了几处,在北镰仓附近。”
    “那里游客多,倒也好,”樱木应道,想了片刻,“你还是不考虑让优弥在东京念书吗?”
    晴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依然沉沉睡去了,昨晚因为要回老家兴奋的到了夜里都睡不着,今天起得又早,难怪困乏成这样。
    “优弥也喜欢大海,既然是他的意愿,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孩子,随了晴子不争不抢的性子,自然喜欢那一番悠悠自然的生活。
    “孩子终究是孩子,你要考虑他的将来。”樱木这样说着。
    晴子默了片刻,笑道:“我只要他开开心心就好,只盼他不要长成那种争名逐利的性子,将来累及一生。”
    樱木没有看她,但他可以知道,她的表情,这是这些年他见过最多的表情,明明在笑,笑的那么好看,却仿佛在流泪似的。
    有些事上,晴子有些偏激了,他这样想着,可是这些年她确实辛苦得过头了,无论她做什么,他想,都是情有可原的。
    这几年,孩子越大,她越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小心翼翼,那些年站在场边为他们摇旗呐喊的,让他们勇往直前的,不正是眼前这个女子吗?偏偏现在她被命运打磨得快要泯然众人了。
    他樱木,也非圣贤,一块冰,捂在手中,这么些年,也暖不热,反叫他的心口一点一滴地也寒冷了下来。
    她牵着优弥下了车来,樱木先去车库把车停好,本想进去坐坐。待他回到门前,她依然不曾开门进去,他远远见到她从信箱里取出了报纸,可是她拿出报纸的瞬间,手分明地颤抖了一下。
    “樱木爸爸,我要给你做裙带菜大餐!”优弥晃着手里的袋子,向他嚷道。
    晴子顺手把报纸赛进了背包里,冲他一如既往的笑着。
    这笑容,在他眼里忽然觉得扎心的疼,他宁可她哭给他看,就像以前那样,可是伤口结痂了,就不疼了,也哭不出来了吧。
    “我明天还有比赛,今天先回去了。”樱木把已经揣进口袋的钥匙又拿了出来,晃了一晃。
    优弥有些失望,抬头望着他:“那好吧,等赢了比赛我再做给你吃。”
    樱木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柔软软的发丝,路灯下却泛着刺眼的光,他不由收回了手来。
    “我…先回去了。”他向晴子道别。
    “好。路上小心。”她笑盈盈地站在家门口目送着他走远。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0-08-01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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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一次就好,我想听见你对我发脾气,对我哭闹,或是呵斥我对你不够好,可是……
      你的眼神,胜过二十把刀剑的厉害,因眼里仅存的温柔,我已被伤得体无完肤。
      车子划过河边的街道,四月的樱花应和着交映的河水,璀璨的灯火,落在他的车窗上。东京的夜樱这里虽无名声,却别有风情。
      落英夹杂着都市中人心中起伏的欲望,绚烂,华丽。不由让他记起那一年,开学的第一天,窗外的美景。那样的樱花,纯粹而美好。他傻傻的对樱花问道:“我的春天何时才能来到?”
      可是这春天,太过长久,太过长久了,纵然温柔,纵然烂漫,也经不起花开无果。春生夏长,总也该有个尽头。花开无果,何必开花?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8-01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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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国体赛一定会非常的有趣呢。”高头笑了两声,不由扇了扇手里的扇子,无论哪个季节,这倒是他习以为常的动作。人生大概总会有那么多,没有意义,却难以舍弃的事情吧。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夏天的时候安西前辈心脏不太好,湘北今年赛事增加了好几倍呢,如今可好些了吗?”
        “已经完全恢复了,现在也常常在家里静养着呢,除了日常教学,就不太常往外地走动了。”彩子答道,指了指宫城身旁的两个背包,“这些都是老师和夫人让带来的呢,要不是这个孩子,我可嫌重背不来了。”
        她说着拉过晴子的胳膊,将她介绍了一回,“也许明年队里的事务就要由她负责了,老师到时候还请多多关照。”
        晴子有些害羞的起身向高头教练行了礼,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原来是赤木选手的妹妹啊,哈哈,真是没想到啊。”高头教练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们等一下就要回去了,不然就没有回去的电车了。”闲聊了片刻,彩子看了看表,欲告辞道。
        “两个单身的女孩子到了那边应该很晚了吧。我看,今晚就不要赶着回去了吧,今天是这里每年一度的秋月祭,据说这个地方的整个横滨赏月最佳之地,非常著名呢,他们今晚也要偶尔放松一下,你们不如就等庆典结束,明日一早再回去,路途也方便得多了。”高头教练起身挽留道。
        “对啊对啊,好想看阿彩穿和服的样子一起去庆典。”没等客人开口,宫城就跳了出来。
        盛情难却,彩子二人只好借了电话打回家报了平安后便留了下来。
        午后,夕阳未落,人迹已熙熙攘攘起来,推脱不掉这群男孩子的起哄邀请,一行人去去坊间租了和服闲逛起来。
        横滨这样的都市,比起旁的地方,祭典自然繁华热闹得许多。
        男孩子们讨好地递上棉花糖,章鱼烧和各色小玩意儿,晴子却无力的笑笑,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又是一帮天天上蹿下跳的运动员,自然没有不会那么温柔体贴的,也没有人察觉到她的不妥。
        原本彩子姐姐一个人来就好的,她却心有记挂,只说想来看看哥哥,背起那重重的放满水果和点心的行囊就一起来了。
        本来水果饭团这些哪里都有的卖,只是不忍拂了老人家的心意,安西老师和夫人是待这些选手们尽心尽意,年过半百,教导之外也不免有了疼惜爱护的老人心态,不得同行,唯怕他们衣食无安。
        准备着这些点心的夫人还笑着说,有的时候真是觉得要学会放下了,明明知道这些孩子们可以做的很好,却还是会挂心,看来,人到了多大年纪总还是有任性的一面啊,如今不学会放下,将来这群孩子天南海北的分开了,她和老头子该有多么的寂寞啊。
        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吧,今日有多少的欢愉,他日便有多少的寥落。
        晴子是个喜聚不喜散的人,她这个年纪最见不得老人家这样说这样的话,即使是有些淡然地说着,也会让她的心一片酸楚。所以便佯装轻松地背着这些踏上了旅程。
        长途下来,她实在负重不堪,肩背酸楚,却倔强的不想让彩子姐姐看出来,她本就是个不愿让人觉得自己累赘的性子,不然凭她实在平庸的运动神经,国中三年也不会奋发苦练,成为队里不可或缺的运动选手。被人需要,其实,是快乐的,即便现在她已经不是运动员了,她也想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晴子,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哥哥最了解她,见她没有兴致便出声询问。
        “有些累了,我想先回去休息了。”晴子无奈地笑了笑,看着走在前面活力满满的大伙,这样说道,“旅舍就在旁边,我自己回去吧。”
        回到旅馆,她却没有了睡意,趴在二楼的窗户上望着天上朗月星稀。楼下院中回廊的地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叫声,仿佛骊莺歌啼,让她想起二条城故事里骊鸣地板的故事,只是,那是一世枭雄的住所,所以闻名天下,这里不过平民院落,所以纵有此景也无人问津吧。
        她看见流川似是刚刚沐浴回来的样子,一手拿着换洗的衣服一手搭拉着毛巾。
        她想,至少该去打声招呼的,今天来到这里,除了初来乍到打了个照面,一直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信步下了一楼,见流川已然放好东西,在柜台问着什么。
        “流川同学。”她微微红了脸,上前打了声招呼,“晚…晚上好…”
        流川打量了她一眼,她穿着和服,叫他辨认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平日里就不留心这些,今日她更判若两人。
        “好。”他礼节性地回了一声。
        晴子进入队里时日未久,大部分事务依然由彩子处理,所以两人交集并不许多。
        “既然二位今晚都没有去庆典的话,不妨就去外面的庭院坐坐吧,其实我们这里的景色比起那里也不输许多呢。”老板娘热情的招呼着,“等下我就把点的餐直接送到庭院里好了,月下小酌什么的最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0-08-01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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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酌什么的最美了。”
          老板娘陶醉在自己的描述中,回神看着两人:“啊,我忘了,你们还未成年,不能饮酒呢。”
          流川饥肠辘辘,也只得暂时放弃了回房的念头,二人来到庭院中坐下。
          刚拉开门,却见阿牧和藤真二人已然端来了矮桌在这里倚着。
          晴子见是前辈,上前打了招呼。
          “你这样子,差点没认出来。”阿牧笑了笑。
          “牧前辈怎么也没有去秋月祭呢?”晴子笑道。
          “每年都来这里合宿,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我倒是想好好在这里静静赏一赏夜色罢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呢。”藤真笑了笑看着天空,“谁知道明年的我们又会在哪里看这满月呢?”
          春秋冬夏,三旬荏苒,亦敌亦友过,英雄相惜过,听见藤真那句话,晴子忽而有些伤感,与他二人也并未深交,流露感情总是难为情理的。晴子向二人辞过,便回到回廊另一侧的地板上来。
          她在离着流川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身边有个熟悉的人,总还是有些安全感的。
          阴历八月的月,是一年中最圆最美的。可惜一夕如环,夕夕都成夬。
          咻咻几声传来,天空中忽然绽放开了绚烂的烟火,漫天华彩,随后颓然而逝。可是,只有这美丽的一个瞬间,也依然争先恐后地把这一方庭院映照地五彩斑斓。
          流川无意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只这无心的一眼,却看见她眼角一丝反射了流光溢彩的泪痕。
          光华映照在她有些素的和服上,终于染上了些许的色彩,明明是有些寡淡的紫色,浅浅的,淡泊的,一如秋霜。这么凉薄的色彩,却袭来幽幽然然的暗香,不是他所嗅到过的任何一种气息。很独特的。
          泪水划过她的面颊,打在她的和服上的枫叶纹样上。
          他有些莫名,这个女孩在哭什么呢?
          “果然是除了篮球什么都不懂啊。”
          仙道那句有些嘲弄的话,忽然浮现在他的脑子里。
          对,他是不懂,可是,非懂不可吗?那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烟花没有一会儿便在天空中没有了踪迹。
          他一定是懒得动弹了,他想,这么晚了,还倚在这里不曾回去。
          隐隐约约听见藤真刚才说的那句话,一个从来不懂的悲春伤秋的他,竟然有那么一丝明白了他的心境。
          银色的月光,碎了一地,皎洁而澄明。
          园中那些白色的砂石,如同明镜,又如同河水,在人间柔柔缦缦地回应着月色的美。那些树梢的枝头已然坠坠地挂着些许小巧的果实,伴随着月色倒影在那些砂石上,似一番镜花水月的梦影。
          美国的月亮,到了秋天,也会这么美丽吗?他的心满满的,满满的。
          明年的今天,我们又会在哪里看着这满月呢?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8-01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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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8-02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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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不想赌这万一,也不想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舵的船泊再一次的风生水起。
              有他就够了,晴子吻了吻孩子的额头。有了他,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晴子从他的小小的书桌上,收拾起了那些剪得有些破烂的报纸和散落一地的纸屑。想是他做手抄报做到太晚,困意上头就去睡下了。
              她不想多看这报纸一眼,匆匆忙忙地就把它们归置了扔进垃圾箱里。从追寻,到躲避,这些天一定多多少少会有他的消息,她上次无意的一瞥,就不敢再细看。
              既然世间凡事,总逃不过聚散离合,这些年,她已变的喜散不喜聚。既然终要散的,又何必再相见呢?
              她的心智不够坚强,少年的时候,她看了那么多场球赛,依然锻炼不出她处变不惊的心态。所以,只能用一个坚硬的外壳,去保护好自己。
              她想起那年她挺着大肚子,追到机场,拦在樱木面前,哭得歇斯底里:“樱木花道,如果你敢再踏过一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樱木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想好好地保护自己。她仗着他对自己的好,变成了一个蛮不讲理,不可理喻的泼辣女子。
              这样的她,她自己都讨厌,可是却守着她可怜的自尊不愿让步。
              这一句警告,到了今天,让他都替她守着这个秘密,不敢越暂分毫,优弥的身世,他不得干预。
              他今天一定也接到了彩子姐的电话,通知他去聚会。
              他晚上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站着,大概,想要劝她,却怎么也没有开口。
              原本就与他无关的事情,他凭什么要为自己分担这些尴尬和痛苦呢。
              晚上听完助理留下的语音日程安排,樱木终于舒展了身体躺在浴缸里。浴缸旁的桌板上,牛奶温在保温杯里,饮了一口,冷暖适宜,一直以来,助理还是颇为细心的。
              牛奶在口中温润的感觉,他回想起她的面容,温柔而疏离。无论他如何旁敲侧击,她也不让他碰那个伤疤,其它,怎样都好。可是,伤未痊愈,若不能让她把心中的瘀血吐出来,那个人在她心里怕是永远也不能干净。
              刮骨去毒,才最彻底。
              可是,看着她瘦弱不堪的双肩,忙忙碌碌地挑起生活的担子,他待她,始终狠不下这份心。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些年来,我得不到你,也放不下你。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0-08-02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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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4】豆蔻
                新的学年,学校总会照着惯例重新分配班级。每年的开学,校门口的樱花树下,总是挤满了攒动的人群,晴子想要挤进公告栏可是人头攒动,她却怎么也看不到公告,只得在外围等候人群散去。
                “啊!好不甘心啊!又没能和晴子分到一个班!”樱木苦恼地大叫着。
                “樱木你就死心吧!晴子不但没和你分在一个班而且还和流川分到了一起哎!”大楠也仗着个高,伸头把布告栏看得个一目了然。
                晴子在旁边原是听见了樱木的声音,想拜托他帮自己看看,刚走进就听见他们后面的那句。不禁脸上浮出两片红晕。
                “啊,晴子。”樱木和他们打闹间发现了她的到来,慌忙丢下他们跑来了晴子面前来。
                “樱木同学…”晴子回过神来看他,“你能帮我看看我在哪个班级吗?人太多了,我看不到。”
                “没问题,交给我天才樱木吧。”樱木拍着胸口回道。
                “不用看啦,五班啦。”洋平在后面笑着说。
                “啊,你们怎么可以抢我在晴子面前的风头!”樱木大叫道。
                “刚才看的时候顺便我们早就看过啦。”洋平依旧温和地说着。
                “那,谢谢啦。”晴子拎着手里的书包,举起来晃了晃,“我先去新的班级报到啦,樱木,洋平,你们也早点去,可不要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哦!”
                她知道,流川的心里只有篮球,可是说不去注意这样一个人,是骗人的,毕竟他太过耀眼了。
                分到一个班级之后,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但是她倒是搞懂了一件事情,就是流川为什
                以前不在一个班级,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每节下课盯着门口,因为无论去厕所还是天台,从十班出来,总要经过她班级的门口。当然等的不是是她一个人,每每他走过门口的时候总是能引起女孩子们不小的喧哗。自己的心也不由的会被他牵动吧。
                也许,我只是喜欢他的那么多人中的一个,他又怎么会注意到我呢。晴子苦恼的想着。流川的脑中,满满都是篮球的事情,大概无论是谁,他也不会注意吧。
                可是分到一个班级,她上课还是会控制不住回头去看他。有时候阳光的角度刚好,洒在他的身上;有时候,窗户没关,正巧有一两片花瓣浮过他的面颊。无论怎样的场景里,他的面容都那样澄澈干净。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是那阵微风,或者随便伴落的花瓣就好了,纵然花期促然,也可以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脸颊,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因为走神,晴子这学期的成绩多少有些下滑,让已经升上三年级的彩子也不得不一再提醒她:“晴子,你可不能分心,这帮问题儿童的考试能不能过关,可全靠咱两了!”
                哥哥和暮木前辈考去了东京的大学,平日已经不在神奈川的家里住了。新队长宫城在挂科的问题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得两位经理一再地为他们掏心掏肺了。纵然一年级也有不错的新人入队,樱木宫城和流川这样全国级别的选手,实在是不可或缺的。
                “流…流川同学…”晴子硬着头皮课间走到了流川的面前,话在嘴边,可是要找一个他清醒着的课间实在太难了。
                流川抬头望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递过几张考卷到他的桌上:“随堂测验的试卷我替你拿来了。”
                看见流川一脸刚刚睡醒的懵懂状态,她不得不撇了撇嘴继续挑明了说下去:“二年级的课业比去年要难得多了,如果平时落下太多的话,很难再像以前那样一晚上就能补回来了。”
                他依然没有说话,但是能听她说下去,她倒已经谢天谢地了。平日的流川,倒是会比球场上温和些许,只是不能确定他是否还是在神游状态。
                “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流川同学可以告诉我的。”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口。其实她不是个羞涩内向的性子,可是为什么在别人面前素来正常的一句话,到了流川的面前,她就要挣扎半天呢。
                他虽是流川,可也是队里的选手啊,她自任经理以来还是少不来必须要和他主动交涉的任务的。
                “知道了。”流川挠了挠脑袋,算是无奈地回应。
                “喂。”三天之后,她在球场边计算着数据,却被上方一声唤叫回了神思:“啊,流川同学…”
                “学姐说,让我找你补课。”流川这样陈述着,“周末,家里。”
                流川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概念,也不曾意识到要女孩子去自己家里或者带男生回家有什么不妥。
                晴子一时脸烧的通红,这样的年纪里,女孩子总是想得更多的,因为她们会比男孩子更早地去明白很多事情。
                “咖…咖啡馆吧……”晴子吞吞吐吐地这样回道,让人无端误会总是不好的。流川没有异议,只是点头离开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20-08-02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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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讲解算是循序渐进的,纵然一读书就困意袭来,和别人比起来,流川还是很适应她的解题方式的。
                  流川的英语成绩还算不错,可是其它科目就是惨不忍睹了。长路漫漫,也只能始于足下。
                  好在她是个善解人意又颇为耐心的性子,会去思考旁人的不解之处,偶尔看她应用那些公式把一头雾水的题目抽丝剥茧地解开,还是会有如释重负的快感的。
                  “所以说,这一题,流川同学这样解的话,就没有问题了。”她笑着鼓励道。
                  咖啡屋的老板看着这一对少男少女每周抱着书本,在阳光最好的落地窗前埋头苦读,也并不厌烦,反觉俊男美女,往这里一坐,就算一上午只点两杯咖啡,也算是道颇为养眼的风景线了,起码可以美化环境吧。
                  恶恶臭,好好色,真是人的本性,人大概天生就会向往美好的东西。可是真正的美好,大概都是在旁人眼中的,而不自知。
                  老板想,无论彼此抱着怎样的心思,这一刻,他们是专注而纯粹的。两小无猜,大概也不过如此了,这些孩子们不会知道未来的岁月里,人生总少不了多少的无奈和遗憾。
                  少年不会知道愁的滋味,爱寻个僻静处,悲春伤秋。人到中年,世事看多,却欲说还休,只能感叹一句这天气,乍暖还寒。
                  人生的路,还很漫长,年轻时代的美好,最过珍贵,也最不值钱。
                  憧憬着未来,却失去着现在。
                  也许哪天,他们也会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或者路边懵懵懂懂的少年,感叹一句,竹马青梅,年华豆蔻。那时候才知道,如今,已是一生中最美,最美的年纪。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8-02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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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y噶!终于等到太太的回归线,先存,慢慢看!


                    IP属地:天津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08-03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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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5】聚
                      月期一过,晴子就带着优弥回了神奈川去筹备开店的事情。
                      父母都已经搬去了东京,神奈川的房子空关着,可是她也没有住进去的打算。因为还有养育孩子的开销,这些年并没有太多的积蓄,还不足以支撑她可以买下一片土地。只得先问房东租下了这套二层的小楼。二楼供她母子二人起居,一楼着手装修开店的事宜。
                      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的梦想,去学手艺那么久,她很想有一个自己的店,无论点心还是环境,她可以把最温柔的心意传递给每一个到来的客人。
                      其实优弥的出生,让她坚强成熟了许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世事见的多了,她便有了自己的梦想,哪怕外界攘攘熙熙,她也可以为他撑起一方小小的天地。
                      她没有很多的钱去请保洁公司,只有白天优弥去上学的时候,她自己去收拾一楼的空屋。
                      这里闲置了太久,实在陈旧脏乱的可以,木质的楼梯都吱吱呀呀的随时会坍塌。她只能戴上头巾口罩,全副武装地和和那些爬虫垃圾搏斗起来。这些对于她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这些年来她什么样的工作没有做过,厕所她都刷过半年。
                      她正飞尘扬灰着,楼上起居室传来座机的声音,她稍微掸了掸灰尘,便快速跑了上去。
                      “晴子,你回神奈川了?”是彩子的声音。
                      “嗯,已经搬回来了呢。”
                      “那太好了,我们这周要回神奈川聚会,你不会再不来吧?”彩子爽朗地说着,这两年她比起从前更不愿意与人来往了,孤身一人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她必须要设法把她拉出这样的状态。
                      “又聚会?”晴子感叹了一声。
                      “那个傻小子回来了,他就住在神奈川的老家里,这么多年了,难得大家聚齐,你不会这么大的场面都不来吧!”
                      那个傻小子…回来了…
                      这句话反复在她脑中回荡,以至于后面的话她已无力去分辨。
                      “我…知道了。”她无力地挂掉了电话,无奈地应了下来。
                      彩子说的对,再过推辞,实在就显得太奇怪了。她不想欲盖弥彰。
                      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在抬眼的瞬间,看见镜子里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片刻,咬了咬唇,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决定先去洗个澡。
                      她过的很好,很幸福,所以还怕谁呢?无论是爱她的人,不爱她的人,她都可以挺直了腰板去面对。
                      洗漱完毕,她给优弥做好了晚饭,留下了字条。在衣柜里开始翻找起来,实在没有一件体面的,可以拿的出手的衣服。孩子一年年的长大,衣服一年年的必须更换,她早已没了闲钱为自己去置办什么行头。加上她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可以穿着光鲜的场合。
                      门铃响起来,她跑了下去,樱木立在门外:“我来接你,一起去。”
                      晴子笑了笑:“好,进来坐,等我换身衣服。”
                      他进了屋来,给晴子递上来一个盒子:“我托藤井给你买的。”
                      樱木其实在女孩子面前,是不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无论是早年还是现在,可是他认为对的事情,他会去做,无怨无悔,坚定不移地去做,就像他对待篮球,就像他对待她。
                      “谢谢。”这是这些年她和他说过最多的话,很无力,可是却真心的。一件简约的小礼服,是藤井的眼光。晴子这些年一直倔强的自立着,从来没有受过樱木的什么礼物,可是这一次,她却收下了,因为她真的太过需要了。
                      镰仓的prince饭店,满是世界各地的来冲浪与度假的游客,欢愉,惊奇,快乐。
                      除了赤木被外派去了海外公司,不曾出席,大部分人都如约而至,你来我往,闲话家常的说着最近的事情,晴子知道她应该参与进去,可是,自坐下来那一刻,她的手就在不停的颤抖。这已然是她以最强的控制力在控制自己了。
                      他没有来,他没有来,可是他将要来。
                      这惧怕,反反复复地煎熬折磨着她,近乡情更怯,一个不知什么光景的地方,和一个不知如何面对的人,于她而言,都是一样的恐怖。不如,不如,让她早点解脱吧。
                      “流川,你小子总算来了。”大家忽然都起了身来,身后是来人的脚步声。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轰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也看不清了。可是内心仅存的声音告诉她,站起来,站起来,晴子,你必须表现得比谁都正常。
                      她木然地本能地站起身来,恍惚之间,一只手,紧紧地有力地,把她的手抓在手心。她望了樱木一眼,他在冲她笑。
                      他的手有多火热,她的手就有多冰冷。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中,映入那一张,熟悉却久违的脸。
                      “流川君,好久不见。”她尽力了,尽力了,就算她的声音还是微微地颤抖,在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0-08-03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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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她尽力了,尽力了,就算她的声音还是微微地颤抖,在这老友重逢的温馨之中,也不会有人听见。
                        这些年,她掩藏得太好了。
                        此刻,她是一个演员,一个演了将近十年独角戏的演员。
                        “哟,狐狸。”她听见身边的人,强颜欢笑的声音。
                        他的手,也在发抖,也在发抖。
                        因为他替她承受了一个这么大的秘密。
                        晴子下意识的两只手紧紧抓住樱木的胳膊,他看了她一眼,在她害怕的眼神中,终于强压下了情绪。
                        她不敢看流川的面容,也没有必要去看,他的记忆中,也许对自己的印象,早就朦胧到不堪辨认了吧。
                        席间,她默默的,拼命吃着盘子里东西,想让大家觉得她是有事可做的,没有刻意回避任何人的。
                        流川还是那副沉默的性子,纵然是为他而聚的一个局,他也很少出声参与。甚至,比起从前,更加冰冷如霜了。
                        “晴子这些天筹备新店的事情,太累了,我们先回去了,优弥还一个人在家。”樱木忽而出声,这样说道。
                        “我说你今天怎么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呢。”彩子伸手摸了摸晴子的头发,怜惜地说:“那快点回去休息吧。”
                        她好像活在梦里一样的茫然,任由樱木拉着她的手,带她离席而去。
                        站起来的瞬间,她一个失神,脚下不稳,身子就失去了平衡。好在樱木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很久很久没有穿过高跟鞋了,她窘迫地烧红了脸。
                        她只能半倚在樱木的身上,任他扶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远离这是非之地。
                        人这一生,有时你觉得,命运在你不在天,有时你又觉得身如浮萍,太多的无奈,来也无奈,走也无奈,明明是个活着的人,却都由不得她自己。
                        一路上,樱木的车开的飞快。他从从不这样的。他总是能很好的考虑她的情绪,优弥的情绪。
                        车在家门口,停了下来,樱木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晴子坐在这里,莫名地不敢动弹。
                        他忽然下了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走到了围墙前,忽然暴怒地,狠狠地踹了起来。
                        力气之大,微微颤颤,让她觉得墙壁和地面都会因为他的发怒而颤抖。
                        他狠狠地,狠狠地咒骂了起来,这样的粗口,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她一直不知道,一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可怕的一面。
                        哪怕当年,哪怕当年。
                        “樱木!”她跳下车来,喊出他的名字,像是把他的理智喊回了这个世界。
                        “我总有一天,会替你杀了那个**!”他盯着她,眼睛发红,留下这句话,转身上车,嘭得关上了车门。车子,一刻不曾暂歇地,从她眼前开走了。
                        他的怒火,没有衰减,反而随着时间,变成了结结实实地恨意,种在他的心底。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0-08-03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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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8-03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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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6】蝴蝶
                            横滨,神奈川最大的都市,各色肤色的游客,喧闹的街道,还有时髦的青年。
                            学校每年都会组织一到两次,以班级为单位的游学旅行。其实和流川分到一个班级,这几天,晴子还是有些庆幸的,至少行程里,如果他偶然想说说话,解解闷的话,她就是个还算熟识的不错的交流对象吧。尽管他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需求。
                            第一年的他是怎样的,其实她没有那么了解,后来做了同学,她才知道,篮球以外,他的生活是乏善可陈了。
                            如果,偶然有这样无法逃脱的旅行,晴子想,离开了篮球,他会觉得寂寞吗?
                            想来是她多虑了,一路上他睡得昏天黑地,到了下车,她不得不出声将他叫醒,看他揉了揉眼睛,一副睡意朦胧,意犹未尽的样子。
                            “同学们有两个小时的活动时间,中午十一点钟在这里集合,大家一起去用餐。”老师宣布道,“现在,解散!”
                            不过数秒的时间,学生们已经散落到了各个地方。
                            “到底给哥哥挑哪一双才好呢?”晴子面对着最新季琳琅满目的球鞋,选花了眼。在神奈川地区,所有运动品牌最新发布的产品总是会在皇后广场的商店里找得到,这里比起湘南地区,要繁华和时尚得多。哥哥去外地念了大学,晴子跟在赤木身边从来没有分开得这么长久过,下个月他假期回家,晴子想,一定要给他准备一份用心准备的礼物,让哥哥带在身边,能时常念起家人的好。
                            存了那么久的钱,对哥哥来说,最实用的就是篮球鞋了。晴子想,她从小多少是懂些篮球的,可是多少还是和他们这些全国级别的选手还是很大的区别。加之哥哥与她从前司职位置不同,需求不同,新款又了解不足,一时站在这里苦恼起来。哥哥又不在身边,忽然很想念起樱木君来,他们每每一起出去,他总可以帮她试鞋。
                            “哇,那边那个男生真得好帅啊……”
                            “长得那么高,一定是运动选手吧…”
                            她正想询问,却见店里的售货员们早已聚作了一团,朝着货架的那一侧议论纷纷。
                            “流川君?”晴子循声望去,果然是他呢。
                            想来在这里遇见他,也不算奇怪,除了运动用品店,晴子确实难以想象,哪里,还适合流川去横滨的街头闲逛了。
                            见她一个女孩子跑来男性专区挑选这些,流川多少流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
                            “流川君,可以帮我试一下给哥哥的礼物吗?”晴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不知道新款哪一款适合哥哥。”
                            流川扫了一眼货柜:“中锋,这个。”
                            若不是近来队里的事务和补习间的一来二往,晴子想,流川是不会来管她这样的麻烦事的。
                            黄昏之后,大家把行李放在横滨港附近的旅馆,就又各自去做游学观察记录了。
                            难得的,流川竟然有这个闲情雅致坐在岸边的码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货船和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那么大,看不见边,可他知道那就是美国,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要去的地方。留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他的这颗心,有种难以言表的感情,很兴奋,很憧憬,谁也不知道海的那一边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太阳一点一滴地落下去,潮水一丝一毫地涨起来,一浪一浪。
                            晴子去买了两个芭菲冰激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是附近很有名的甜点,她笑着递到他面前:“流川君,这是回礼,谢谢你下午帮哥哥选礼物。”
                            流川挑眉看了一眼,还是接了过来,他其实一向不是一个甜党,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冰激凌味道倒是非常不错。
                            横滨的地界与横须贺相连,因为在日本驻扎的美军第七舰队就在此处,所以周围大街上肤色黝黑或是金发碧眼的美国人随处可见。
                            “Hi,Japanese chick!”两三个骑车路过的大兵看见坐在岸边的晴子,吹着口哨,呼啸一闪就过去了。
                            晴子觉得一阵羞耻感油然而生,红了脸低下头来。
                            她忽然想起《蝴蝶夫人》里的一段歌词,“只有美国人才不怕任何困难,走遍全世界,寻找冒险的乐园。 无论是享乐还是作生意,他都随意大胆地去干。 ”
                            他们追逐着享乐和自由的生活方式,和日本这样的格格不入,却又这样合理地存在着,在这个城市,在人们的心中,处处留下了印记。
                            上去她在横滨的街区喝着咖啡,却看见门庭若市的店里有一个座位始终空着。那座位上放着一个别致的玻璃杯和一只新鲜的玫瑰。
                            她原以为那是有人中途离开才保留的座位,这么美丽的玫瑰,一定是一对热恋中的恋人。她有些想证明自己的猜想。于是饶有兴趣地等了一会儿,可是,始终没有人来。
                            “那里是皇后陛下的位子,所以别人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0-08-03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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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是皇后陛下的位子,所以别人可不能坐哦。”老板见她一直望着那里,笑着对她说道。
                              “皇后陛下?”晴子困惑地问着。
                              “是一个老太太啦,她居无定所,可总是穿着蕾丝洋裙,化着年轻艺妓才会化的妆,每天徘徊在横滨各个街头,看起来有些吓人呢。据说她年轻时候是横滨这一代很有名的一个陪酒女呢,很多美军大兵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大家都管她叫皇后陛下,但现在也只是一个怪异的老太太罢了,很多客人和店家都到处驱赶她,我见她可怜就偶尔让她进来喝杯咖啡,可是客人都不愿意用她用过的杯子和坐过的位子,我想那就单独给她留下一个位子吧。哈哈。”
                              一个这么善良的人,却用着自嘲的语气说着这样的故事,晴子想,这位老板一定是一位非常温柔的吧,愿意守护着这位老太太。
                              “那她为什么不回家养老呢?她没有家人吗?活在横滨很辛苦呢。”晴子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她也没和我说过,不过我听别人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有个性的陪酒女呢,虽然接待客人,可是绝不与人接吻。后来有一个美国军官送了她一个漂亮的翡翠的戒指,临走的时候还说要回来娶她,人们就在送行的港口见到她和那个军官拥吻的情景。据说后来她每天都穿着那时的衣服和醒目的妆容徘徊在横滨的街头,就是为了爱人如果有一天回到日本来,一眼就可以把她认出来。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音讯。”老板说着想起什么似的,“不过最近她都没怎么出现了,有一个经常照顾她的演歌歌手来我这里时候说他好像收到一封她家乡寄来的信,她应该是被送回到乡下去了吧。信里只说,她想回横滨。”
                              晴子回忆着那位老板说的这个故事,望着海的那一边,明明现在一张船票,一张机票就可以穿越,可是多少人一生都不会踏上那篇土地呢,这一湾深不见底的海水,就是他们彼此万年的沟壑。
                              和《蝴蝶夫人》异曲同的一个故事,只是,它真实地发生在他们的身边。
                              如果真如戏剧中那样的结局,那宁愿永远没有结局,因为,那样那个永远的温柔的爱人至少还永远留在她的心中。不会等来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当年多柔情,如今多无义。
                              美国,就真的那么好吗?去了的人,心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转头望了望坐在身旁的流川,他已经撑着脑袋沉沉地睡去了,耳朵上挂着的耳机还安然地塞着。
                              其实晴子很想听一听,他每天都活在怎样的音乐里,想知道,他每天都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也许,你的世界,我永远都进不去。
                              眼眶忽然就红了。
                              明明咫尺,却是不可逾越的天涯。
                              一只蝴蝶,落在她的肩头,像是想宽慰她这颗青涩却寥落的心。
                              没等她回头看清它的颜色,它很快就舞动着翅膀飞走了,向着海边翩然飞去。
                              她的脑子恍惚就回荡起一个旋律:“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那个老太太,如今,等来她的爱人了吗?
                              “如果可以,我也想做一个好的老太太。”每天穿着奇装异服徘徊在街头的那个老太太曾经这样和老板平淡地说着。
                              也许,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最好当年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我明知自己是一只生命短暂,且无法与风雨搏斗的蝴蝶,我还可以奢望飞过你心中的那一片大海吗?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20-08-03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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