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后续我再开个车车……
等明天的吧，刚刚磨磨唧唧把前言写完了哈哈哈哈ψ(｀∇´)ψ
今天七夕hhhhh大家快乐啊（｡ò ∀ ó｡）！！

年幼的小皇子做了一个梦。
他站在夜晚的海岸，漫天星光里，他看见人鱼在一旁慢慢轻唱，然后跃进海里，游入海底。
人鱼背对着他，他只记得翡翠绿的鱼尾，闪着星芒。
后来贵公子想起年幼的梦，嗤笑一声。
谁见过什么人鱼。
再后来他为王储，与王兄们饮酒时，明知酒中有毒，却举杯一饮而尽，阖眼隐去狠厉。
这天下，终要归我。
王兄们逼他让位，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剑矛，纵身跳海。
他在蔚蓝的海水里，慢慢失去意识，一点点沉入海底，海面的光离自己越来越近。
模糊间，一抹人影闪过。
再睁眼，他躺在海岸上。
“没事了，这里离的很远。”温温润润的声音，让他舒服不少。
他起身，缓缓转头向声音看去。
是个少年，趴在礁石上，只漏出半截身子，清清爽爽地朝他笑。
韩非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如果忽视他湿漉漉的衣服、黏在脸上被海水浸湿的头发，这幅模样倒不知道会令多少小姑娘倾心。
少年维持着那个姿势，晃了晃头发：“没事，毒也别担心，我会给你治好的......天色也不早啦，你回去吧。”
韩非看着少年：“在下韩非，不知公子？”
少年对上韩非的眼睛：“在下张良。”
然后递给他一个小盒子：“这里的药你回去吃，就会没事。”
韩非接过来，又看了眼少年。
韩非心里疑惑，少年从刚刚到现在一直一动不动。
他起身的那一刻，意外看到了少年腰下光景。
一条鱼尾，翠绿柔软，反着冰冷的光。
他下意识往后一退，少年也下意识往后一缩，跳进海里。
韩非定了定神，缓步走到海水边，蹲下划划水：“别躲嘛。”
少年从海里缓缓探出头：“你......不怕我？”
韩非摇头，对着颤颤巍巍的小少年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于是日渐熟络。
小少年腰上挂着一袋鲛人珠，费了半天劲才把咒法搞明白，化了一颗珠子给韩非周身兜住当避水罩，开开心心领了他下海去。
翠绿的尾鳍在水中划开一道墨绿的尾痕，小人鱼领着他七拐八拐，完全忽视别人或别鱼异样的目光，绕到一家珊瑚丛中的小酒馆。
韩非看着这个火红的八爪鱼老板，委婉拒绝了老板要给他剁一只手尝尝鲜的美意，但到底收下了老板赠送的海草酒，然后坐在桌子旁盯着张良的鱼尾端详。
他无端想起年幼的梦，怀疑那是真实发生的。
张良挑了口凉拌海带塞进嘴里，然后问他今后打算。
打算？这天下，我要九十九。
张良放下筷子笑他，那还有一呢。
韩非挑眉，凑过去分了口海带：“一在九十九之上，给你留着，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张良被他说得开心，当即定了以后给他出谋划策。
因为身份问题，张良每每都拉了韩非下海，到自己的房里一谈天下。
还能领韩非去看幽暗的忘川。
三途彼岸，幽魂轮回，忘川河水，滔滔不息。
张良说哪有那么伤感，每一世都换了一个身份，挺好的，不像他们，生生世世居于深海，惧怕人类。
韩非惊讶，世人都说海妖蛊惑人心，歌声引人死亡。
张良斜睨他一眼，解释说那就是无妄传言，人鱼唱歌是因为真的喜欢唱歌，海底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不唱歌就太无聊了。
韩非转头看着张良，温温柔柔地问他：“那你唱歌好不好听。”
张良偏头复又低头：“不好听。”
有次张良被祖父叫去算账，韩非得空四处乱游，丝毫没注意周围生物越来越少。
再一抬头，面前出现几头巨型齿鲨挡住他前路，一口尖牙晃的韩非眼疼。
千百万年没见过的人类，在它们的眼里是美味。
韩非下意识退后，然后看见张良迅速从他身侧闪过，挡在他面前，一手紧握碧绿幽光的长剑：“尔等退后。”
海兽低吼一声，继续向前，张良拿剑直指深海巨兽，锐利獠牙若隐若现，眸色变红：“汝要逆吾？”
海兽摆摆尾，终归不敢前进，转头退回黑暗深处。
张良放下剑，回头训他：“什么地方都敢来。”
韩非摸头，冲他笑：“迷路了。”
张良牵了他手，叹口气，慢慢往回游。
韩非晃晃二人相牵的手：“怎么找到我的？”
“避海珠，和我给你拴的手绳，毕竟海里乱跑的两脚兽也就你一个了。”
韩非：“......你愿意跟我走吗。”
“怎么走？”张良摊摊手，歪着头问他：“人类的纷争，我不想参与。”
“可你......”
“我是帮你了，”张良松开他，上下游了一圈：“可我不喜欢那种生活，海里自在，人鱼又是海中霸主，你看到了，各方海物尽听命令。”
“而且，”张良忽地游近他，二人只隔一层薄薄的避水罩：“你看清我的样子，你我二人再无距离，你还会觉得我好看吗。”
的确。
如此近的距离，韩非只能看到张良发怒时幽惑神秘的红眸，露出的锋利獠牙，鱼鳃微微翕动，滑腻的鳞片闪着冰冷的光芒，带着冷硬的质感，与善良的表面格格不入。
可他觉得很好看。
韩非定定地盯着张良：“现在已经很近了。”
小人鱼不示弱地盯回去：“差得远。月亮升起，你看也很近，但你游过去试试看？”
韩非盯着小人鱼，突然笑了。
小人鱼一愣，然后被韩非扯过带着细小鳞片的胳膊，狠狠吻住。
他从避水罩里出来了，小人鱼懵住的想。
这个吻没有人类世界里的温暖，柔软，只有海里的冰冷，咸涩。
但韩非愿意陷入这种咸涩冰冷，像大海一样。
张良愣了好一会儿，抬手把避水罩招过来罩住，跟韩非说，我送你回去。
等你拿到九十九，我就去找你。
韩非拿到九十九了，登基的那天，出事了。
同门师弟意图谋反，领兵将皇宫团团围住。
韩非坐在龙椅上，被迫向后仰头看着师弟，心情复杂的就像海底缠绕不开的海带。
怎么当王储也被逼，当皇上也被逼，太惨了。
然后韩非愣住了。
他听到了歌声。
缥缈，空灵，从宫殿的四面渗进来，宛若神祗在吟唱。
他舒展了眉眼，不管利刃在脖子上划出的血痕，往后一靠，对师弟说，你不配。
然后闭眼。
危险重重的皇宫，此刻就像初次相遇的海底。
他心安了。
“还装睡。”
韩非懒得睁眼，伸手直接一把拽住：“累，抱会儿。”
“没个正形。”
“你救了我三次。”
张良揉揉他头发：“不算什么。”
韩非终于舍得睁眼：“怎么能上岸......能变人？”
张良点头，韩非低头看他，一身暖绿的衣裳，像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刚刚的杀伐血腥气似乎完全没有沾边。
“唱歌多好听。”
“不总唱的。”
“嗯，随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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