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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本:第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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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TW 赵英宥-裴铣
裴铣发现岛上的极度落后的民情远比自己先前设想还严重。此时赵英宥找到裴铣,谈到对于澎湖的开发。赵英宥说到她当年看到的澎湖民生景象,裴铣流露出了对于这种严重落后地区扶持民生所需的钱、物、更重要是时间的耗费都是巨额的不赞成。二人对彼此的看法十分认同,最终默契提到“殖民”TW,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发展TW。


1楼2020-08-26 21:56回复
    @趙英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8-26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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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地讳作「澎湖」,再见它时仍忍不住要腹诽,这哪里是湖,东西南北四面眺去皆是湛蓝蓝,偶有商船来往,也如汪洋上几叶孤舟,分明是海。程宥不欺我也,海果然宽广。
      南瘴少事农耕,山多而原野少,更莫论澎湖靠海,土壤也被海水灌成咸的了;为谋家业,妇孺手下纺锤、脚边踏车总也滴溜转个不休,促织、促织,和大个头蚂蚱的叫声一道,是澎湖夜里最响亮的庆声。
      ——我亦来凑个热闹,然我用纺车尚很不熟练,乃是奉嘉年间、流落此地时,初习之的。
      旧时学农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在海边,昼夜都好似更长了,未到卯时,天际已经破晓;过了酉时,才有暮色一点又一点地浸润上来,将海都染成金稻田。而夜不过五六个时辰,却因其夜的浓墨重彩,每一片云、每一刻时分都似乎更为无垠。
      寄往临安的信是七日前,约莫该到小濯手中,或由冯虚引她照灯观。冯虚已经四十有八,皱纹也像这夜色,渐爬上她面庞和鬓角。她这一生先为我母亲而活,再为我而活,方今我长大了,她自然就该衰老去。
      裴山人其实与她年纪相仿,却还满怀壮志的,决计不是什么老人。
      裴翟此人,生得钝。脸部棱角无一处不圆钝,像个黏糊面团,惟他那两道眉毛又浓又密,教这白面团子也生动了起来;下巴蓄了须,不觉粗鲁,反显得儒雅。
      他初来临安时,江南文坛或有议蚁园造物之理、或有论魏邸帝师之身,我于百十学子间见他,一眼而已。
      崇以兄长之姿照顾我,驸马爱我,赵惠惠不弃我,仆婢敬畏我,臣僚忠顺我,但他们都并不懂得我。裴翟不能称知己,但至少与我是同一类人。
      “裴翟,” 他立在狭窄的褴窗下,眉毛像两支挂在窗子上的墨松,“太阳落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0-09-12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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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时辰过后,海岛再未闻叫嚎声,我们这群人才好自“潮将军”号舱中走出,站定甲板,纵观一岛之向往风光。下船前,以千里镜再回望,残垣上的“永宁寨”三字匾额与福州海旗已化作天际一条白线。踩上沙滩,数不尽的鹅卵石个个似真珠、琉璃一般。唯浪潮尚未卷涌洗刷之处,窥得晒干的血迹已腥臭发乌,似一群秃鹫的狂欢天葬。
        岛上驻地,长夜静漫,乃有秋节暗报几位使者动向。白昼旷久,我只身携数兵卒,前往岛上陆地各处巡索。往往遇上新劈之栅栏,刻宋旗图案,多为指挥使手段,提示此处十步外之密林疑有毗舍邪人出没,警醒我等回转。虽经波折,总归遍涉。其中格外留意者,不过植物、土壤、矿产等。数日苦工绘记成志,回反驻地汇总,不消仔细对比,已然深知内情:实在是,不容乐观。
        “长风若知我意,何必借力澎湖。”兀自一慨,从游思中醒来。“此地落日尤美,卞乔可去海边走走。我观沈彧更新值守排班,煜泽恰今日轮休。”
        卞乔虽女身,经数月海路颠簸,从未叫苦叫累。临安闻其二人时,尚觉是以仰仗辜砂之故,允携其妻。而今思来,伉俪更是同伴,常赞巾帼不让须眉。忆起秋节昨夜通禀,长公主屈尊使纺车,素有天子坤君亲蚕养桑,难知其人今之行径,或为效仿。我知秋节未表之意,南北之争尚历历在目,下澎湖以避乌台更是昭昭之举。此事若灌有心人耳,再传遍临安东京,这趟澎湖之行,难免雪上加霜。于是当晚交待秋节去做一件事,又命他不可再多心思。今时今地,抵窗长望,很随意地讲:
        “白日里兵卒清出一片林子。我去看过,多属上好木料——算是近来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9-14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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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沙像金子,灿烂地平铺直叙出去,举目眺去竟无任何一座山峦,也无任何一间屋舍,全是海、风、水、天、沙滩,一人单枪匹马也即时可望见,坦率得不讲道理。金子我见得多,但金子掂在手中是硬的,沙子踩上去,却又松又软。从海边回,这临时驻寨扎在距海远的地界,骑马时候,海风刮过耳后似一把小刀子划下新伤,伤口被撒了把盐那类小而密的疼;海声裹风声浪声,或是某些岛屿的原宿主正于阴间啜泣,遂从地底、到海中、再哭到地面上来。但这恐嚇不了谁,也打动不了谁。
          我的眼睛是玛瑙,心是坚玉,身是金身,手足是铁石银刀,观万民如观一国器,奸忠可以被洗涤,但残忍不是。毗舍邪人并非宋民,不必我佑,不必我仁。
          那些个血腥气吹了三日才散。此三日内,裴翟寻常起坐饮卧,昼出夜伏,半点无异。我时立于寨楼之上,见他往归,袖子被风鼓开,像帆;帽巾戴得很正,揣手一派文人样子;与左右嘱咐,好像都是轻声细语;捻捻胡须,也很温吞,——真不像是会下杀手的人。我他结社钱塘话咏,说是以文会友,实则我是欲图一探究竟的,不论是裴翟抑或荀物芳。在朝以德纯旧臣搏名,在野以文士保身,是为求全。
          没得茶吃,只得潦草一碗白水。也温温地答:
          “我从海边回来,眼下怕是落日余晖也收了。况且这儿的暮日,我也早看过多回,这次,该唤故地重游才是。”
          更况且,我不是为与煜泽观日落才乘风斩浪至此地。澎湖民生凋敝,运木凿石终须人力,是要收拢此地,历代王朝自恃居中,文化昌达,每与边民交往,多驯夷为汉。但这未免太老旧了,不是么?
          “澎湖是宝地,听靠福州的南逃汉人言说,雨热都极丰裕,乔木遍地是。但裴山人,怎么扶持他们呢,这才是关窍,林子再好,不会自个长脚。”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0-09-20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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