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乾画馆
【既准备了要与小子文武双全，便将乌巢与全乾作了武馆与文阁。膝下不过这么一个小子，原不过是要将自己的全部才能尽数交给他的，只他如今年纪不算大，便只能从小处开始学。昨日入夜的时候，与白禅拟了要习画之处，最终圈定了这全乾画馆，我尚不知这些文绉绉的地方，是而只应了一声，答应今日亲自来看看。】
【叫陈阿满在门口候着，将绿螭骢送到马厩中去，迈步近前去。】

（春日里投银留题，当时正指着店外那株早也落蕊的老梅为题，想着也要看看畴昔小书满口夸赞的画作，是如何妙笔生花。也未留说要定个期限，若非暮青且记着这事，有顺嘴提醒了两句，怕也要忘了当时的期待了。捡了空闲，便吩咐人套车出府，往南池子大街去。）
（待入店看画后，才知小书所言非虚，这店中藏龙卧虎，这幅寒梅图画得极好。梅瓣疏密有致，正为此画添了不少生机。正欲同暮青说，便见有新客阔步而来。）
（京中宗室林立昌盛，不说熟悉，却也打过照面。）恪王爷？

【白禅氏爱与我说些错综复杂的亲眷关系，便将这白禅，扬佳诸位的往来都说了个干净，我自是有些不耐烦听这些的，只少年为了利益与她成了夫妻，如今也算难得涌起些歉疚来，时而听在耳中，也若有似无地应和两声。于是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眷也记了个清楚，譬如眼下这位。】
【同我共为爱新觉罗的血脉，如今是扬佳府的福晋，我懒得思索这东西不畅的关系，也不知究竟该由着尊称唤一句什么，索性只以最寻常的礼节——】
：福晋。【侧首往她身后一瞥】：今日这是……独自前来？

也没甚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是闲时赏画，便并未携人同行了
（少时喜结伴而行，出嫁后的头些年，也极喜欢拉着文逍，到而今儿女各自成家后，反改了先前性子。暮青将此归于小书离京，近来常挂在嘴边的便是，书格格何时会归京一事。若说初时，我也曾盼她归京，可如今看着匣子里的书信，倒觉得她顺遂心意也好。）
（将那副寒梅图递去给暮青收着。由店内看茶迎座，而后才笑道。）
全乾在京中素有盛名，所出画轴时受人追捧，王爷也来赏画？

：倒也不是，只是听闻全乾除了赏花，更可以习画，福晋有意叫小子多学些书画文采的，又觉此处不仅可学又可在画师堆中熏陶才气，便就舍了请先生上门，意欲叫小子来此处学。
【也难免多说了两句，我并非沉得下心的性子，是而赏画一事，鲜少能见我同行，今日若非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何洞天，想来也不会迈进这画馆之中来。如今环视四周，乍见画作悬挂，颇有墨香怡人，倒的确能沉淀心境，只同此处不熟悉，不知哪个画师画技高超。】
：福晋同此处可算熟悉？彼时总也要寻个稍好点的画师相教。

（闻他细说，原是为了子女之事而来。为父为母者，多是为子女计较良多，大到来日种种，小到身边吃食小事，见他亦是空出闲暇，倒也印证了这话。既是要延请先生，自是要好生择一择，万不能马虎的。）有你们如此为他打算，来日小阿哥定也是允文允武的
（逢他相问，便示意暮青上前来，将方才那副寒梅图展出。）这是馆中谢先生所画，虽说全乾投银留题之事乃价高者佳，可学画这事，还需得两厢认可才好
谢先生的花鸟画得好，陆先生的山水画得佳，零零总总人人都有一技之长，只看王爷更看重哪样了（既是有些亲属缘分，便也未一劲儿的夸。）

【我本就不爱这些，若非白禅今日有事回了白禅府，想来应当由她事无巨细的来问询过的，只我今日若是定了人，她自也说不出个不好来，左不过听了我的话，就定了便是。闻她客气，心中听来却受用，收回目光，重又回道】
：虽这样学了，往后究竟如何但看他自己可有用心了，本王同福晋可是使不上不劲儿的。只如今既是要学，总需安排妥当。
【又闻她后话，倒果真是有相识的，细细分辨来，也不能下定论。】：如此说道倒也有些道理，小子自己欢喜什么，总学的要快些，没得比本王随便指一个要来的好。

（这天赋一事不提，单说着名师一途，已是越过了许多人。）喜欢了，自是肯下功夫来钻研的，小儿年岁小时，少不得需有良师益友在旁引导，喜欢也是能培养的
（记起少时额娘也曾为我习字一事周全，从先生、纸笔，到书房的摆设，每一样都周全妥帖。待膝下有了子女后，也想学着额娘那样为她们周全打算。）
王爷若是选了哪样，自也有王爷的道理，总之都是为了他们好
（茶香飘开时，正逢人挂上一副老牛舐犊图，端是舐犊情深。）

【到底是我膝下独子，便就是同白禅氏的感情寡淡，也需要将他成才一事好好安排上日程。往后待我百年，他自是要独当一面的，若是文不成武不就，哪里能将王府的担子扛起来。我难得思虑起了身后事来，虽尚还年轻，但有些谋虑不能不长久一点。】
：本王对这些思量的并不深，倒还是福晋懂得多些，只是今日她不得空，便由得本王独自前来了。那便先定一个先生，倘若小子不喜，再改便是了。
【一时哑然，半晌才讪讪应声】：正是如此。

（笑着去掀茶盖，垂首拨了拨，方递出唇边。王府教养阿哥之事，原也无需我多加过问，那点疏薄的亲疏缘分也需得把握着分寸。人情世故，桩桩件件都免不得。）
（颔首应着。）正是这理儿（坐着续了半盏茶，便也皆有还需往瑞蚨祥一趟，起身作了辞意。临行前，记起再过月余逢府中幼弟生辰，他惯来喜字画，便往掌柜处定了副山水图，又拖请他看着若有佳作，且留着。随后，方携暮青出了店门，调转车马往别处去。）

【她袁硕的赏画，却并未停留的太久，倒是我坐在这画馆之中多饮了半盏茶。令陈阿满将方才那福晋说的那几个先生叫了过来，一一询问过后，暂定下了工山水的陆先生，我总以为山水壮阔，想来胸襟也更为宽阔一些，是而也能将小子的心性养的更为平缓一些。】
【既定下了这许多杂事，心中也算觉得将白禅氏说过的事办妥贴了，适才又看了几眼这画馆画作，花了银子买了几幅不错的，摆回家中作饰，适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