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非能力者vs能力者
“已经不想再帮助你杀人了……”我憋足了劲儿再次对奈奈说出了这句心里话。
坐在奈奈宿舍里,另一侧传来阵阵花洒的喷水声,那是奈奈正在洗澡的声音。我尽量把目光投向窗外,虽然从这里完全看不到她入浴的身影,至少可以尽量避免往那方面乱想从而打乱后面的对峙。
“真是的,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件事了吗?”水声忽然停止,里面传来奈奈的声音。“雪枝你只是受过去改变的影响而动摇了而已。”
“但是……”
“最一开始是我救了你才使得你脱离那种不死不活的状态的,这是我们之间真正经历的历史。至于其他的东西,都只是我们计划产生了意外的影响罢了。”
我当然明白,虽然对于现在世界来说,是涩泽发现并拯救了当时完全无助的我,但那只不过是被构造出来的虚假的“真实”,是我们夺取涩泽生命的计划中必要的计划罢了。但是理性归理性,现在不想再帮助奈奈作恶却也是真真切切的情感。
“你不会现在说,之前的表白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什么的,现在想反悔了。”不知什么时候,奈奈已经洗完了澡,只是简单地围了个浴巾站在我面前,“你不会是这种特别不专一的人吧,雪枝。”
“才没有那回事,我从头到尾渴望的只有死于你之手这一件事情而已。”奈奈的话令我有一点小生气,我继续别过头去不看她,“况且,我已经帮你搞定了一个人吧,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种事情,我根本不擅长。”
“但从结果来看却救回了一个人,成果为零呢。”奈奈两手一摊。
“这……”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中岛这种几乎没有什么用的能力,比涩泽这种好对付多了,什么时候杀都可以。”奈奈低头思索着什么,这个时候谁也看不出她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况且看了你给我整理的大致的能力名单,说不定暂时留着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还是怕因为他这些能力者太团结就不好了。”
“可恶,什么能力者啊,一个个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奈奈一拳锤在墙上,吓得我打了个寒颤。
可恶,为什么我不是那面墙,要是能挨奈奈那一拳就好了。
“那么,如果你不想和我继续合作,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奈奈随即坐回了床上,平静地蜷缩起来,“向班级里的同学揭发我?”
“不,我也没有那个打算……我只是不想再和任何人和事牵扯上关系罢了,奈奈以外的人。"我长叹了口气,“果然很奇怪吧,我自己也没有弄懂,在想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产生了多余的爱情什么的。”
“那可以继续在我的身边吗?”奈奈的眼角似乎泛出了泪光,“不会让你直接参与我之后的行动的,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从未在奈奈脸上看到过那种表情,这是奈奈发自内心的请求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从来到这座岛上,我内心深处是明白的,自己多半是有来无回了,所以一直抱着能杀一个就多杀一个的心态。直到遇见了你,我才发现自己还是存在希望的,呐,雪枝,你愿意陪我走向最后的结局吗?”
“奈奈,你是不是和能力者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一片沉默。
“不能不杀么……”
还是一篇沉默。
“我知道了,我不问……如果仅仅是陪你的话,我还是做得到的。”
“太好了,雪枝!话说,我直接叫你雪枝,可以吧?”奈奈抹了抹眼角,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你都已经这么叫了很久了。”
“是吗?嘿嘿,印象不太深了。”
我能感觉到,这是奈奈第一次真心地呼唤我的名字,并且向我坦白心理真正的想法。搞不好我已经算是奈奈的朋友了!真正的朋友么,感觉真新鲜,似乎也挺不赖的。
“说起来,我也差不多该回我的寝室了。”我看了看钟,已经是凌晨了。
“今晚就留下来吧。”奈奈突然提出了意外的邀请。
“欸?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都是女生呀。”
“但是现在我们是‘我向你表白暂且还没有接受’的这种状态吧。”不行,不行,再怎么说进度也太快了,“而且同睡……什么的……也许在奈奈看来没什么特别的,对我来说,意义是不一样的,我不想占这个便宜。”
抱着不舍的心情,我还是隐形后离开了奈奈的寝室。打开门后才发现,外面正在下着好大的雨。看来奈奈真是好运,雨点会掩盖各种不想被人发现的痕迹,正如雨声可以掩盖各种声音,比如我离开后奈奈发出的一声不屑的“切”,或者是远处坠崖之人发出的凄惨叫声,这些都被连绵不断的雨所掩盖,不被任何其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