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了,今日没有手札了。)
(明日便是你的尾//七,小儿在他的父亲离世后一夜长大,将阖府打理的极妥帖。再过两年,待两个女儿都找到值得托付的人,我们便能安心了吧。祁王妃一个人躺在铜雀台中的摇椅上,手中还执一把团扇,半合着眸这般念着。待金乌被暮霭掩埋,新月当空时,我唤来小侍。)为我取一个炭盆来吧。
(年幼的小姑娘不知我做何故,杏靥间尽是不解,而淑媛只是弯弯唇角。)取来吧。
(我翻出柜中最底层锦匣中的旧物,有那柄未修补好的罗伞、方帕,还有成亲时所用的一尾金簪同一个护身符。夜色已深,透过窗牗,火光衬起斯乔已不再年轻的面。我将这些一一丢入炭盆,还有近日所记的小笺。笔笔相思皆为你,如今你不在了,我留着它们又有什么用呢。)
“我曾听过,尾//七余祭后,飘荡世间的灵魂便要重归轮回。君平……你再等等我。”
(近日不禁在念,若当年翊坤宫衢旁我从一开始便未对你横眉冷眼,若是千秋雷雨时便能将心意宣之于口,若是我从不曾因莫须有而与你争执冷眼,是不是我们之间便能再多些静好的岁月。大梦初醒时,方知日暮迟,原来啊……我也曾暌违过许多辰光。那如今,你可以再慢一些吗。)
(火光转眼就将旧物燃做尘齑,独余那支金钗。他们于岁月洪荒间不过沧海一粟,史书所载亦不过寥寥数笔。可这短短几句,便也是一生。此时祁王妃再躺上榻椅,手中仍是那柄扇,温温然合上了眸,唇角还沁出笑意。)
“好了,我要去寻万家灯火间属于我的那一盏了。”
成光五年六月初八,固伦祁亲王薨。逾月,嫡妻章穆氏殁于府。
「回顾皆如草木 唯你是青山」
「嘲笑世间 情难两得 天作隔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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