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过外衣，刚进一只袖，随眼一瞟，见这青碴小儿仍旧在侧间奋笔疾书。】
小姬姬~
【另只手把他目下地图一抽，于烛下细瞧，眼缝眯起，笑道。】
京东路啊，好地方。
【袖风一振，开始低头系襟带。】
记得绕道去趟登州，给你王哥买点高丽土产。

我为何憋不出来。。

舆图铺于案前，指有搭没搭地点在京东一路，先时王公上书论及马政，是时思及宋廷对夏，接连失利，宋军士气几近跌至谷底，更有甚者畏于再与夏战。我曾与殿下纸上谈兵，多言其中战略之正误，然今之宋军积弱乃是板上钉钉之事实，除朝中重文之缘由，亦有战马不及夏之优之弊端。
目光停于舆图上太原二字，一时缄默，我生于太原，长于太原，河东一路育有秦马，虽不及西北马，但比诸州为最上。京东一路多产京东马，品质不及秦马，但胜在量多，然若以一地之产对比举国之军需，实属杯水车薪。
未及寻思出个一二，案上便倏地一空，稍一偏首即见王公执图整衣于后，忙起身一礼，唤了他声“王公”，适才稍稍探头又去瞄了两眼舆图。
“长显记下了，定给王公捎一箩筐回来。”音一顿，话头一转，“今观宋廷，战马量少，且其质不敌辽夏，王公上书改制马政，长显亦赞同王公之言，只长显思来想去除与他国购马，再多圈些地养马，着实没什么好法子一解此困。长显冒昧，今欲向王公请教，可是有什么好法子一解此困局？”

【我常念阿奶做的高丽脆萝卜，可惜自喻后主事，失了外交之义，极少能再见故土的远物，他此去埠头或可一试。心里不免暗喜。】
好乖的姬姬！
【卷起舆图，往架上一塞，顺手把外衣扔给他。】
下直不积极，脑袋有问题，从武之人，痴于案牍可不好，咱是抬头看门的。
【哈哈一笑，遥望禁中。】
战马不缺，缺的是母马，更缺种公马，最缺畜合之术，此番我欲携五十匹各种健马往河北路去，试杂交法。

我尝于同僚闲话家常里听及王公是前朝新罗婢一脉之后，先前我未曾将这话放在心上，今朝他主动提及，我才觉着那话大概是有八九分真。他大概是思乡了罢。
“阿娘说，还是要文武双全的好，日后要是缺胳膊少腿再骑不了马，也能寻个教书的营生混口饭吃。”
舆图瞧得再多，也只能窥得一个空壳，里子究竟如何，还是得去了才知道。便也不再执着于舆图，顺从地披上外衣，与他一道向外慢行。
“唔……杂交有无数种选择，如何在杂交种保证马的品质？又如何在其中筛出最优项？且此法子该是个耗时的大工程，一旦中断被前功尽弃，王公又如何能保证工程不断，政策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