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田正臣艰难的扶住老式公寓的楼梯。很久没有人打扫的楼道里,细小的尘屑迎着月光飞舞,如飞蛾扑火一般,最后总是逆着光源去寻那最初的东西。
纪田却无心观察,下体疼的厉害,想必又开始渗血,估计是白天走路太多,但如果推辞回家又会引起帝人的怀疑,只好不断忍耐着疼痛熬过漫长的白天。
扶手上盖满了灰尘,纪田却无法顾及那么多,古旧的木质扶手有不少地方都开裂,尖利的刺扎进他的手心里,划开他的皮肤,斑驳的血迹残留在扶手上,与灰尘融为一体。
——归根到底,都是折原临也的错。
想到这个名字,脑海里便会浮现他的样子。
张狂、阴险、狡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变态,死大叔,恋童癖,同性恋,强……
想到最后一个词,纪田的脸一直红到耳根,想到那些受辱的夜晚耻辱的画面,便彻夜辗转不能眠,但是又无法避开他,逃不掉,躲不开,无可奈何。
“还有十级……”
纪田抬眼数着面前的台阶,觉得熟悉的大门距离自己是如此的遥不可及,每走一步,下体就受到巨大的牵制,未处理干净的黏液在内壁不断的摩擦,产生强烈的痛感,却又不敢呻吟出声,只得咬着嘴唇艰难前进。
终于以及其难堪的姿势逃回家中后,纪田用力关上大门,整个房间在巨大的撞击声中颤抖,光源被阻隔在墙的另一侧,黑暗却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没有开灯,借着月光挪到浴室,打开水龙头。
他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房间里光线暗淡,不知究竟是月光还是本身所致,脸色白的渗人,嘴唇也血色尽失。
明天还是不要去上学了吧……免得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纪田下意识去拿搭在架子上的毛巾,不料胳膊被突然从后方伸出来手紧紧抓住,他立刻尖叫起来,对方却以更快的速度捂住他的口。
等到纪田回过神来的时候,嘴唇已经被覆盖住,喉咙干涩发疼,面前是折原临也那张讨厌的脸,过近的距离让他的五官一片模糊,身体却先有了反应。
他的嘴唇被临也咬的生疼,吻里不知不觉夹杂了腥气,下意识推开他,却因突然的头晕站立不稳倒在他的怀里。
折原临也环过他的腰,将他揽在怀里。纪田的头搁在他的肩上,坚硬的肩胛骨弄得他很不舒服,不过他只想死掉算了,面对死亡比面对禽兽好得多。
“去哪了,你浪费了我不少时间。”
纪田懒得搭理他,只是沉沉的闭上眼睛。
明显感受到怀里的人失去了意识,临也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先前的皮肤被冷水浸过,现在渐渐回温,与自己的体温差距鲜明。
“麻烦……”临也把他放在床上,伸手解开他的扣子,本是正常的行为——临也却可耻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了反应。
最近纵欲太多,迟早会精尽人亡的吧。
他一边这么告诫自己,一边撕开纪田的校服,将与碎步无异的衣服扔到地上,然后帮他盖上被子。
纪田无意识的蹙起眉,把身体蜷缩在一起。临也把冰冷的手指放在他的脸颊上,烫手的触感迅速通过神经末梢传达到他的脑内,原本苍白的皮肤变得暗红,额角也浮现出汗水。
临也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觉得对他的关心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计,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迟早会因为他做出什么不经大脑的事情。
手上沾满血腥的人,总会喜欢上一些干净的、纯粹的东西。
他最后看了一眼把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纪田,却因为这一眼二犹豫许久。就像蛋壳被某只手拿在碗边轻轻敲碎,完整的包装袋被巨大的力量呼啦撕开了一角,心里有些颤抖。
落到自己手上的东西,无论曾经是多么纯净无垢,都会被自己毁灭。
一种不动声色却也习以为常的行为,不会对自己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
一直抱着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度过十余载,却在面前的少年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真没办法啊。
折原临也自嘲的笑着,重新走回床边,月光被他的身体遮挡,纪田的脸重新被黑暗笼罩,消失了月光的温度。
高烧却依然不退,脸色也不见好转,临也把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冰冷的温度悄悄渗入他的皮肤,看着纪田红润的脸颊,临也忍不住咬了上去。
然后理所当然掀开被子躺进去。
纪田的体温与额头相比好不了多少,临也干脆将他搂在怀里,让他的脸贴紧自己的胸口,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达过来,一点一点渗入他的心脏。
“恨不恨我。”没有回答。
“默认就代表否认了☆”毫无逻辑。
自我意识过剩。
明知纪田已经沉睡,临也却依旧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里自言自语。金发里混杂着血的味道,他却全然不顾。
全身心的放松于他来说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他也曾以为自己不会再有。
只不过是在十字路口的一次邂逅,就撞见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一厢情愿也好,情投意合也罢,折原临也总有办法把所有的爱情故事变成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