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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关东异志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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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16
作者:扯皮大爷


1楼2021-04-24 11:04回复
      待李管家走远,我和郡主对视一眼,郡主将头歪至一侧故意不看那些餐盘,我心里知道:她经过这一番折腾,肚腹之中早已饥饿难耐,于是便将四盘菜端进劝道:“郡主,和这种小人斗气犯不上,快来吃些东西吧!”,“我不吃!”,郡主依旧嘴硬,眼神却开始有些动摇,我见罢忙抓了一块儿牛肉塞到口中赞道:“这牛肉炒得真好,火急,肉也香,应该是关东独有的野牦牛!”,郡主一听咽了一口吐沫,依旧将脸扭到一旁说道:“我自打降生还从未吃过别人剩食,这些东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吃!”,我长叹一声说道:“唉……郡主,看来你头脑之中还是保留那些害死人的观念!”,郡主忙问:“霖哥,你说什么‘害死人的观念’?”,我一屁股坐在草席之上,道:“其实按照‘民主’的观念来说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论是你还是刚才送饭的两个小厮,全都平等”,郡主惊道:“但我皇阿玛、皇额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其他人也不是这么说的。他们告诉我道,天下是我们的,其他人都是奴才!”,我又摇头问道:“奴才?倘若你下世投胎成了一个汉人,难道你也甘愿自打生来就被人称为‘奴才’么?”,郡主听完将头低下不言,此后屋中气氛变得有些沉闷,良久,我与郡主说:“倘若你不觉得我这个汉人也是个奴才的话,就过来一起吃饭吧”,郡主听罢身子一颤,将身子探过来和我一起抓起鱼和牛肉一同狼吞虎咽起来。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四天,每天李管家都会给我们送饭,他每次也要先羞辱我们一番之后再把残羹冷炙顺着门缝递进来。我心里一直悬着,一直不知斎藤大佐那日大惊失色的原因,更不知他整日拿着这样的好菜好饭地供着我们所为何故。当日子过到第六天日的下午,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皮靴的走步之声。不消片刻,远处的囚门开了,斎藤大佐陪着一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日本军人走近厅内,斎藤大佐一挥手将狱中所有无关人等全都打发出去,只留下我们四人。只听得日本军人指着我问道:“斎藤大佐,你说的那个人就是他么?”,斎藤大佐毕恭毕敬地答道:“樱井阁下,您说得没错,就是这个男人!”,那个叫樱井的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兴奋,将神情缓和地道:“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我答道:“我叫郭镇霖”,樱井又问:“你家住在哪里?”,我答:“吉林省抚松镇”,樱井听罢脸色更悦,笑问道:“抚松?哈哈,没错。这么说和那个叫做文景鸿的是同乡喽?”,我心中大惊,暗道:“我听说四爷乃是被江门之内的名门正派所缚走,怎么竟会被这个叫做樱井的知道”,想到此处我忙追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樱井见我这副模样心中甚是欢喜,拍着斎藤大佐的肩膀称赞道:“斎藤,这次你算发达了,回头我要和司令向你请功!”,斎藤大佐听罢将身子挺的笔直,朝樱井行了一个军礼道:“多谢阁下提拔!”,樱井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将他们两人押入我的军车,注意!这些山里人的武功都很厉害,每个人都要拨十个人时刻不离的看押!”
      第十五章-重游
      我和郡主二人被二十几个日本兵捆住全身塞入军车,军车颠颠簸簸地行了两三天终于停了下来。首发我下车一看,脚下正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抚松镇。樱井带兵押着我和郡主二人前行,只见偌大的抚松乃变成了一片荒芜,先前喧闹的大街萧瑟得就像是一片坟茔地。樱井行了一会儿,将我们带到一间大门近前,我抬头一看心中大惊——眼前正是四爷家的大院儿。就在这时,秋风卷起几片落叶旋转着打在木门上,我抬头一见木门前的秦琼、敬德浮雕依旧栩栩如生,只是门面的黑漆衰败残破了许多。望着这间大门,我眼前再次浮现出六年前我第一次骗了四爷,又央求他带我进山抬参,洪屠户、静虚道长的音容笑貌依稀还在,可现在却成了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樱井指着大门问我:“郭镇霖,你知道这是哪里么?”,我答道:“这是文景鸿的家里”,樱井满意地点头说道:“很好,如此看来你的确没有骗我。抚松当地最著名的参客就是文景鸿了,可惜他不识抬举与大日本帝国作对,不仅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也丢了自己的性命!”,我听罢惊得浑身渗出一层细汗,发了疯似地吼道:“你说什么?他怎么了?文景鸿他怎么了?”,樱井冷笑着答道:“他不识抬举,本来有一个极其好的机会,他若是与我们合作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这倔骨头就是不开窍,所以最后我们将他处死了……”,听到此处,我只觉得浑身摇摇晃无法站立得住,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哗……”,一盆冷水泼在我的脸上,将我沉沉欲睡的感觉一扫而光。我脑子很疼,勉强睁开眼睛,只见自己双手双脚被紧紧缚住正吊在一根大铁链上,而那大厅正是六年前与四爷赴宴的那间屋子,如今长条石桌已被撤下,几十个日本兵垂首在两侧,樱井正悠闲地坐在虎皮大椅上上面挑衅地看着我。他见我也不说话,便道:“年轻人,其实你根本就不叫什么郭镇霖,你叫刘知焉,以前和文景鸿一起上长白山挖过人参对不对?”,一见樱井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我打心底有种厌恶之感,甚至想马上挣脱铁锁下去扭断他的脖子。樱井见我发怒却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文景鸿这个老匹夫不识抬举丢了性命,你年纪轻轻的还有一个美人相随,断不该走他这条老路,只要你肯和大日本帝国合作,你的前途还是大大光明地……”,我一听他提起‘美人’,蓦然想起一同而来的郡主,忙问道:“和我一起的那个姑娘现在在哪儿?”,“哈哈哈哈哈哈……”,樱井奸笑了一番,又道:“这女人可是嫩得很呢!”,我暴怒斥道:“樱井,你这个****,你究竟把她怎么样了?”,樱井被骂不怒反笑,道:“现在倒没怎么,不过你若敢不和我们大日本帝国合作……嘿嘿嘿”,樱井说到此处邪光从眼中丝丝冒出。
      “你……你要我怎么和你们合作?”,我气得浑身乱颤,铁链被身子坠得东摇西晃。樱井笑着回道:“其实非常简单,只要你肯进长白山替我们去采‘参露’?不仅花姑娘我毫发无损地还给你,而且大日本帝国还会给你无尽的荣华富贵!”,我听罢便问:“你要参露只需买些人参去榨便罢了,又何苦逼死文景鸿?”,樱井想也不想便答道:“我说的‘参露’并不是寻常人知道的那种,它是四品叶以上的人参刚被发掘的一刻之内它根须上所沾的浆汁,由于在云雾飘渺的山中寻找四品叶以上的人参本就是一件难事,此番去取浆汁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们必须要去寻找挖过人参的老手”,我又问道:“区区一滴浆汁你们何苦要这样珍视?”樱井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答道:“你不知道,天皇的小女儿生来体弱,强补营养只会适得其反,宫中御医吩咐必须拿这种‘参露’做为药引才行,所以……我们……都想为天皇立功,也给自己谋……一个得宠升迁的机会!”,我听罢长呼一口气答道:“我家世代为医,以露为引的事情倒也听过几桩,既然这是救人而非杀人,我自然会和你们合作,只是希望你们在此期间千万不要动那姑娘一根汗毛,否则我宁死也要毁掉这‘参露’!”,樱井一见我态度转变大笑道:“这是自然,既然刘先生肯与我们合作,天下花姑娘千千万,我又为何动你的女人?来人,放了刘先生!”,几个日本兵听罢上来将我放下,又解下浑身的绳子,樱井起身说道:“刘先生,你需要什么工具、多少人力尽管开口……”,我摇头答道:“我什么都不需要,只需孤身一人进山即可”,樱井亦摇头说道:“刘先生,那可不行!我现在虽然不担心你逃掉,但采摘‘参露’毕竟是一件大事,倘若有些差错我的脑袋就要搬家,所以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要派几个人跟着……帮你”,我冷笑道:“是监视我吧?”,樱井亦冷冷回道:“你若那样理解我也没办法,总之此时绝容不得有半点意外”,我听罢心中大为不悦,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凳上,樱井待了一会儿问道:“你什么时候起身?”,我答道:“明天一早”,樱井大笑:“刘先生和我一样也是个急性子,很好,这事宜早不宜晚,愈快弄到愈好!今日已经不早,就请你早早安歇吧!”,说罢,他朝手下人施了一个眼色,几个日本兵在前引路将我带至后院儿,我清楚记得后院儿乃是四爷和静玉的寝室,回首之前的一幕一幕我不禁心潮澎湃,躺在木床之上久久不能入睡。首发


    3楼2021-04-24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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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次日平明我和樱井早早起来,樱井手持一个小瓷瓶道:“刘先生,所采‘参露’要如数装进这个小瓶,装完之后要马上塞上瓶塞儿,倘若‘参露’挥发掉一切就全没了”,我点头答道:“这是放山人的常识,不须你教”,樱井一摆手,从底下又上来二十个持着短小机枪的日本军兵,樱井指着他们说道:“这些都是大日本特种部队中最优秀的成员,山中虎豹极多,我派他们保护你的安全,此外你在倒‘参露’时必须要让这位河野少佐亲自过目才行”,说罢,一个军官模样的瘦高男人走了上来敬了一个军礼,用标准的中国冲我说道:“此次行动还请刘先生多多关照!”,樱井一见甚是喜爱,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刘先生,这是我的得意门生河野————————凛,无论枪法还是武功都很高强,而且还是半个中国通,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求助!”,我朝樱井笑道:“多谢你给我配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助手’”,樱井听罢亦笑着回道:“你现在是给大日本帝国做事,我当然要全力协助才是!”
        二人互相揶揄了一阵,我便告别樱井带领这二十个人从抚松镇前行。行在路上我心情异常悲凉,不仅因为四爷殒命、郡主被俘,更是因为这个贫瘠的、被外国列强玩弄与股掌之间的祖国。望着远处的山梁,我的回忆又被带进了六年之前的那次历险:想起那头将我带进一切迷雾的林中马,那只携着我和小宝儿入巢的老鹰,那间努尔哈赤的秘密寝宫,以及洞中的奇书和巨鼠。看着二十个人手中的机关枪,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既然日本人肯出人出枪,何不带他们进入大鸦山的那片浓雾之中重新去重探努尔哈赤的寝宫呢?即使在此中遇到危险战死的也是日本人,倘若挖得什么奇宝倒可以交给孙先生作为起义的资金”,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释然许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经过一天多的徒步疾行,一行人终于进入到不咸山内,我向左望去,远处那座云雾缭绕的独峰正是我和‘塞北邪神’郭沛天苦习修行的平台,而在右边的一座小径,则是通往大鸦山入秋谷的位置,我清清楚楚记得在当年就是鸦王在此布兵让林中马受惊,才将我们带入北边一大片浓雾之中,经过一天多的历险,当我和小宝儿从洞中脱险之时,正是一座匪帮的山门之前。该从先前那个山洞进入呢,还是去寻巨鼠袭击我们的通道呢?我这一路一直都在为这个问题举棋不定。这时河野少佐提枪上来说道:“刘先生,你不用害怕山中的虎豹狼虫,就是灰熊来了它也架不住我这一梭子子弹”,我听罢心中暗笑:“就凭你们这点身手还能保护我么?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你们见见不咸山的市面!”,主意打定,我向河野少佐说道:“少佐,你看咱们也行得口干舌燥了,这旁边五里之外有一条小溪,在小溪的源头有一座清泉,泉水甘冽的不得了!倘若我们再能打两只山鸡野鸭在山下一吃,那滋味别提有多美妙了”,河野听罢脸上先是欣喜旋即又摇头道:“不可,不可!溪水之旁虽然能捕到山鸡但又是狼群和野熊喜去之地,我们没必要冒风险到那里去”,说完此话,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又自言自语道:“是的……绝没有这种必要!”
        听罢此言我站在原地放声大笑,在此当中我稍施了一成功力,这笑声穿过山谷直向外飘了很远,河野少佐忙端枪问道:“刘先生你笑什么?”,我答道:“少佐,你刚才还夸口说什么‘就是灰熊来了它也招架不住你一梭子子弹’,没想到现在灰熊没来你却怕成这幅模样!”,河野听罢争辩道:“刘先生,我说的根本就不是这回事——咱们倘使遇到野熊我说什么也不能教它伤你,不过我们纵然不能去溪边没事找事,你听懂我所说的了么?”,我冷笑道:“听不懂,我只知道我自己赤手空拳尚且敢去与野熊摔跤,而你们二十个人端着机枪却要躲躲闪闪的”,河野亦是年轻气盛,听罢我如此揶揄心中也是甚为不悦,便说:“刘先生,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讲的是以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率地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斗气耍威风是那些刚入伍的小兵才爱搞的东西。你不知道这些内情随意讽刺挖苦我们一番也就罢了,干嘛还要夸下海口说能与野熊摔跤呢?”
        我笑道:“少佐,你们日本人做不到的事情莫说中国人也做不到,你凭什么就说我是夸下海口呢?”,河野本以为我听他说完之后言语能有所收敛,没想到我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质疑起他来,他气得将枪往地下一摔,将上身军服脱掉说道:“刘先生,我知道你手下有些山里人的功夫,不过你看好了,我是摔不过野熊,你若连我都摔不过就请别在说这些狂话!”,我一见他这般生气心中暗笑道:“傻小子,你倒把自己当成盘菜看自称什么精英,再精英你还有松本幸人更精英么?”,想到此处我笑着应道:“好!少佐,你就让这些弟兄们为证,倘若我摔不过你,此行我乖乖按你安排的行程走,决不再有违背!不过倘若……你输了呢?”,“我要是输了……我这个特种部队的队长也不做了,我……我立马跪地拜你为师,你叫我死我决不在世间苟活!”,“好!一言为定!”,我答道,二人打赌击掌之后,河野又将内容与十九个日本军兵说了一遍,这十九人一听自己的队长要与一个中国人比武均是兴奋异常,有几个好事的人掰了几根粗树枝将前面一片空场扫得干干净净。河野少佐脱掉上衣,露出他那一身精壮的胸肌、腹肌摆了一副欲守还攻的姿势对着我,十九个军兵纷纷散开在我俩周围围成一圈儿。面对他这幅紧张神态,我摆了一副异常放松的姿势笑着对着他,河野见我不攻抬左臂现右拳就朝我击来,我一见他这架势心中清清楚楚,这乃是一个虚招——他拿右拳攻我是假,他的本意却是晃开我的防守去扼我的脖子。


      4楼2021-04-24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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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知此意,我也不躲不闪将哽嗓亮挺得笔直。河野见我不防以为我反应缓慢连忙在拳行一半时换招,使出一式‘鹰爪力’。我见他上套心中暗笑,待他手指马上要触到肉时身子稍稍向后一退,探左手二指去夹他右臂。以指夹臂这在武林之中本是无稽之谈,怎奈我俩实力委实相差太多,河野在被我夹住之后挣了几挣竟然毫无反映。我见他满脸疑惑左手向上一扬,喊了一声‘去’,再见他的身体就像被熊击中一般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一个站立不稳便坐在地上。按理说在平日里他见识我俩的巨大差距之后,互相行个礼,说句‘承蒙赐教!’也就罢了,怎奈今日河野乃在十九个部下眼皮底下丢了洋相,想平日此人心高气傲必定是下属崇拜的偶像,而今这个跟头栽得太暴了,太令人无法接受了,就像大人和小孩儿之间的游戏一般。河野满腔怒火,也忘了什么招式,以头为刀就朝我的小腹撞来。我在心中暗道:“河野啊河野!你却是打错了如意算盘,论轻功你不是我的对手;论内力,你们二十个人一起更不是我的对手!”,想到此处,我存心想戏弄他一番,便暗运内力待他撞过来时将小腹轻轻向内一缩,说来也十分有趣,借由这一伸一缩的力道,河野的头颅竟然被我小腹吸住不能动弹。
          “你……你……”,河野先是用汉语对我叫骂,而后又变成日语的求救之声,那十九个日本兵本来正被我惊得发呆,一听他的求救之声纷纷抛掉手上的枪前来抱我。一个、两个……五个人又是抱我胳膊,又是抬我的腿愣是纹丝不动,其余的十四人一见情势不妙,也扔掉手中的枪纷纷参与进来。十九个人围摔我一人,那是一种何等壮观的场面,纵然这样我暗运两成内力,身体依旧是稳若泰山、纹丝不动,这时有恼羞成怒的军兵开始要撕烂我的衣服,我一见心中着急,连忙抬两臂往外一振,再看这十九人如同坐了土炮一般,全都被甩出一丈开外。
          河野少佐此时终于意识到双方巨大的实力差距,来到我身前跪倒在地道:“河野有眼无珠,不知您竟然如此威猛。我将信守诺言,今后所有行动均听您的指挥,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请收我作为您的徒弟……”,我站在原地朗声大笑道:“收徒只是戏言,我只想煞一煞你此前的威风,让你知道中国的一句古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河野听罢又向上叩头道:“属下知错了,那就依您所说去那条小溪旁吧”,我一摆手道:“少佐,既然你已心悦诚服,那小溪倒也不用去了,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去找人参好了!”,河野一听甚是欣喜,露出一副黄板牙道:“这当然是最好的了,但不知在何处才能发现人参?”,我故作严肃答道:“人参这东西倘若长在明处不早叫人挖光了?这东西之所以金贵,就是因为长在悬崖峭壁之间,但不知你们这些人可否有胆凌空攀山?”,河野笑道:“刘先生,别看我们打仗斗不过你,但是攀岩却是特种部队的强项,到时候只怕您要落在我们身后呢!”,我亦笑道:“少佐,我非常期待那一幕发生,因为至今我还没找到有人能比我攀得还快,许多人为了和我比快掉落山崖送命呢!”,有了上次的失败河野这次显然谦虚了许多,也不敢贸然说我夸口,只好怏怏地随在我的身后。
          一行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就踏上六年前鸦王初次出现的地点。我向北望去,在远方果然笼罩着一大片极浓的雾气,我指着那片雾气说道:“穿过那片雾地就是人参园的入口了”,河野听罢咧嘴笑道:“太好了,太好了,樱井大人曾经允诺过我——倘若此次我采露成功,就晋升我为中佐,这可是寻常军官需要熬上五年才有的结果阿!”,我愈听心中愈觉有趣,不禁就笑了出来,河野见我发笑便问:“刘先生,你笑什么?”,我忙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感叹你们放着自由的好日子不过,偏要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为个什么中佐、大佐的虚衔搏命,这在我眼中看来实在是太愚蠢了!”河野听罢脸色骤变,但由于此前被我武力制服又不敢造次,只好答道:“我只知道天皇陛下说得没错,他说来讨伐中国我们就要听他的话来”,我不屑地嗤之以鼻道:“天皇?天皇是神仙还是你的亲生爹娘?中国人与你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为什么你们要打着大义的幌子而来侵略关东的百姓?这些你都认真想过么?”,河野沉思不语,也不知是因为怕了我还是由于理亏,待了许久也没驳出一句话来。
          众人又行了许久,终于深入浓雾来到当日我与小宝儿坠崖之地。我以手搭凉棚向悬崖峭壁之下观察一番:只见六年前那棵挂住我的粗树已然挺立在石缝之间,此时因为处于秋末冬初,故而叶子已经不如当时六七月般地茂密,在不远处的那棵大树之上,先前的鹰巢已经再无影踪,怕是母鹰当年因为痛失爱子想要避开这个伤心地吧。在原先鹰巢的位置对面,碎石布满了仅有一人多宽的平台,仿佛见证着六年之前的那场人与鹰间的搏斗。平台之上的草窠已然枯干,六年的累积的枯草又重新将洞口填满,那束让人为之激动的神秘绿光在次被掩藏在枯草之内。我指着身下与河野说道:“少佐,人参园的入口就在那片枯草之内,你若想要亲眼见识我提取参露,就只能冒着危险下去了!”,河野朝下望了望,用日语和其他十九个人说了一通,只见这十九人脸色倒是非常镇定,纷纷从背包中取出数根又粗又长的绳子——他们分成两组,其中一组目测了草丛的距离,而另一组则负责将数段短绳连在一起,缚于顶上靠近的山石和大树之上。
          待了一会儿,众人终于将绳子及一切应用之物准备妥当,河野拉了拉绳子首先自告奋勇从上面攀援下去,其余的十九个人也均如法炮制顺着绳子滑了下来。我待他们悉数下完之后,两脚亦轻轻一纵飘落在石台之上,河野众人亲眼目睹我从峭壁顶上随意下落,不禁唏嘘大叹我的轻功,我脸上十分得意,又让河野令军兵去扒杂草。长话短说,待几个军兵人摞着人在平台上拔去枯黄的野草之后,一缕强烈的绿光从洞中直射而出,站在顶端的士兵猝不及防,下意识往旁边一闪,脚下一慌便一头栽进万丈深渊底下。望着他愈来愈小的身影,我看罢在心中暗暗念道:“此乃咎由自取,怨不得我!怨不得我!”,河野眼睁睁看着一名手下坠入山崖,惊诧的同时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便朝我问道:“刘先生,这……这……这”,我将双手往两边一摊,回道:“奇怪了……上次我来还没有这道绿光……不过少佐,你不用怕,不管里面有什么东西我都第一个进去”,河野听罢面带感激之色点头道:“那就多亏刘先生了”,此言说毕我纵身一跃,双脚踏上高台,伸头进入洞去——我清楚地记得,六年前正是小宝儿的提臂一拉,二人才进入了一个神奇的未知世界。


        5楼2021-04-24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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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的特种部队果然不是吃素的,十九个日本兵秩序井然,人踩着人不到半刻便都随我进入了洞内。我在前面故意放慢了脚步,因为我知道在不远之外正有一个用嵌字藏头诗开门的机关。河野在前面带队,果然第一个发现了那座石台。我斜眼向旁一看,只见在石台之上的方石块儿已被青苔紧紧盖住,仅有‘清平福明世,主灭朝臣庸’这两句还隐约能看得清楚,迎面的石门紧紧关着,阴冷的山风在头顶的方孔中呼啸而至,宛如鬼哭狼嚎。河野一见此景表面强装镇定,但细看起来亦是一副忐忑不安的神情。河野顺了口气,轻声与我问道:“刘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门怎么是关着的?还有,这石台上的字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罢脸上故作疑虑,回道:“这……我上次来时门还是开着的,而且这具石台当时也没有,我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发现了这个洞穴,用石台上文字作为开启石门的机关。少佐,你不是个‘中国通’么?你觉得这是怎么一回事?”,河野一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半天头后他与我说道:“我虽然在中国生活了八年,但除了语言和风土人情之外,对于历史和古文学我并无多少研究……看这意思,似乎石台上石字的排列组合操纵着石门的开合,不过究竟怎么去排列我心中实在是没有底。刘先生,依您所见,这字要怎么排才好呢?”,“这个……”,我听罢亦扮了一副窘相,“这个我可不敢深说,机关的功能除了保护里面东西之外,还有一半是为了防范外人的侵入而设的陷阱……方才有位弟兄已为‘参露’之事殒命,倘若我再说错了……”,说到此处,我摇了摇头欲语还休。
            河野在石台周围踱了几圈儿沉默不语,我见他谨慎便劝道:“少佐,要不咱们不开这石门就得了,门内人参虽多,但也犯不上拿人命去换啊!”,河野继续踱步,既不赞同也不反对,良久,他终于开口问道:“刘先生,您稍稍和我交个实底……这门内究竟有多少颗人参?”,我听罢故作神秘,煞有介事地将两眼圆睁,又将两手张开数道:“我上次来时四品叶的大参最少也有十多根,至于三品叶的起码也有三四十支……你不知道,那些四品叶的还有个七八年便能长成五品叶的宝参,而一棵五品叶的倘若找对了买主,比一介知县三五年的俸禄还要高出许多呢!”,河野听罢眼中亦是频频闪光,待我说完他又问道:“倘若我们弄不开这石门,在外面大约要采多久才能将小瓷瓶装满呢?”,我叹气答道:“在外面的话……短了也要一两个月,倘若年景不好,怕是要三至五个月”,河野听罢大惊,道:“刘先生,您不是开玩笑吧?三到五个月……拿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叫做‘黄花菜都凉了’!我回到樱井阁下那里非得被枪毙不可!”,我又耸了耸肩回道:“少佐,三五个月能回来还算是好的呢,你以为采参如挖白菜土豆一样简单么?抚松镇每年因为喊炸了山的和被麻达鬼缠上的人至少也要有三五十人,这些人不是被野兽吃了,就是在飘渺无边的树海里边走不出来活活饿死。方才那些话我可不是吓唬你,此中的厉害关系你还是好好想想才是”,河野听到这里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也不知嘟囔着什么,良久,他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将帽子往地下一摔骂道:“娘的,干了!”
            第十六章-仙师
            河野刚摔完了帽子,一声号令将其余的军兵召在一起,我心中明白:这是要给士卒们鼓劲儿了。首发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古往今来成事业者无几,但由此而生的皑皑白骨堆积起来却要高过三山五岳、长堪万里长城。带兵打仗除了要有一身硬骨头、一条硬鞭子,有时亦要含着几分铁汉柔情或者高官重赏相佑才行。因为到了节骨眼儿的关头上,每人都杀红了眼、经历过生死的洗礼,变得胆战心惊、风声鹤唳,此时倘若没有一丝信仰掺杂在其中,是断然无力镇得住这一颗颗野性灵魂的。
            河野开始用日语频频地和小兵们训话,我虽听不懂其内容,但却能感受出那股激昂的气氛。就在他口若悬河说得起劲儿之时,他的眼神蓦然怔住了,就像面前站着的不是与自己同甘共患的,而是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似地。我在他身后碰了碰他的衣角问道:“河野少佐,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河野满眼尽是恐怖,嘴唇都有些发抖同我说道:“刘先生,队伍少……少了一个人!”,我听罢大笑道:“开什么玩笑?刨掉坠入山涧那个弟兄之外,进来时我还查了呢——算你我在内一共是二十个人!”,河野满脸忧色答道:“是啊,进洞时我也查了呢,我的兵不多不少共有十八个,不过现在只剩下……十七个了”,我见他的神色不像说谎,便也掂着指头重新查了一遍,结果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河野说的一点没错,队伍里面的确是少了一个人!
            我心中大骇,冷汗也顺着额头丝丝冒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之内,我一直将自己当成如来佛,将河野他们当成孙猴子耍,而今孙猴子却从如来佛的手掌心里跑脱了,而如来佛却没有一丝的觉察,这不是天大的新闻么?我暗自揣摩道:“一个大活人从我眼皮底下消失了,既没有声息也没留下一丝痕迹。这在我的想法之中是匪夷所思的,更是不可接受的,倘若不是闹鬼的话,那便是来了一位比郭沛天还要凌厉几分的世外高人!这高人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冲着日本人示威的,还是冲着我来的呢?倘若是前者固然是好,但要是存心找我的别扭,我在明处、他在暗处那可真是个凶多吉少!”,想到此处,我忙与河野说道:“少佐,此地不善,这门还是别开了罢?”河野听罢瞧了瞧自己的士兵,又恋恋不舍地扫了扫身后的山门,恨恨地咬牙道:“在这是死,一个半月之内寻不到‘参露’也是个死,战死沙场总要比回去剖腹要光彩许多,刘先生,我已有必死的觉悟了!”,我听罢他这番话后心中暗暗叫苦道:“别介呀,先前我是有成竹在胸,想将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戏弄你们一番,哪知现在的局势却已不在我的控制之中了!”


          6楼2021-04-2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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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野不愧是特种部队的军官,虽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变故却能依旧稳若泰山地训话。士兵的士气刚要散掉,立刻又被他的气魄凝聚起来。待训完了话,他转头与我商量道:“刘先生,按照我的理解……那石台之上应是一首嵌字藏头诗,倘若将每一句的最前一字移下放入之旁的空隙里,正好是‘清主安康’这四个字,不知你觉得如何?”,我听罢之后眼前突现出六年前小宝儿被毒气所喷的惨烈情景。对面的十几个日本队员虽然是敌国的士兵,但也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许多人年纪不到二十,脸上的稚气还未彻底蜕掉,我的心又软了,于是便摇头说道:“算了,机关阵定然没有如此简单,我们犯不上拿这些士兵的生命去冒险,用人命去换那些‘参露’”,河野听罢急了,紧拽我的衣袖怒道:“你说错了,军人不就是为了战死疆场而生的么?只要‘参露’能够让大日本帝国获得更大的成功,死些人又能如何呢?”,我一听这话心中恼怒,索性将两手一摊道:“反正话我是说到了,兵是你的兵,想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河野松了松衣领上的纽扣,指着靠边站着的一个小兵说了一大通日语。小兵听罢眼中闪烁着晶莹的亮光,跑步来到石台的一侧。我眼睁睁瞅着他将‘清’、‘主’、‘安’、‘康’四个字顺次取出,又将四个石块放入旁边的小凹槽里,我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甚至有些不敢用睁眼瞅他。
              “轰隆隆隆……”,石台下没有出现那股让人惊悚的毒气,石门反而应声自动打开了。河野一见拍着大腿笑道:“刘先生,你看吧!没有冒险就没有收获,石门开了,我们赶快进去采‘参露’吧!”,我一见心中起疑暗道:“小宝儿在六年之前亦是如此排列,那日的情景我记得非常清楚,他明明是被石台之下的毒气所攻,倘若没有背囊中那颗四品叶的小参,他的性命或许早就不保了!今日为何用一种错误的排法竟也能将石门打开呢?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放下我如何考虑不提,河野将先前扔下的帽子弯腰拾起又重新扣在头上,就在他挥手指示前进的一霎那,他的眼光再次变得惊异,我急忙转头去查日本兵的队伍——‘一’、‘二’、‘三’……竟然又少了一个!河野一见此景非常恼怒,除此之外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惧色。“我们走!”,他最终还是下达了这个命令。首发
              十八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石门之后的世界,为了不让士兵丢失的怪事在度发生,河野走在最前而我帮他断后把十六个小兵紧紧夹在当中——其实我之所以如此助他,并不是想跟他合作抑或讨他的喜欢,因为自我从下山以来,这一路上潜江门、斗松本、杀白贼……享受了郭沛天带给我的无尽自信和荣耀,而今我却被一个不知面貌、不知身份的隐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口恶气,这份好奇都让我暂时与河野站在同一条船上。众人进了山门之内的通道行了半里,我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第一次进通道时通道分明是潮湿的、蜿蜒的,而今的通道竟然是干燥的、笔直的。难道这两次所通的位置……竟然是两个地方么?想道此处,我心中愈加忐忑,也变得如惊弓之鸟一般。
              行了半刻,笔直的通道前头终于有些亮光,众人俱是欣喜,便加快了脚步前行,不消多时通道走尽,前边闪出一间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四周再不是努尔哈赤寝宫的模样,除了四周依然挂着四十五盏尸油做的长明灯之外,其余均与前者有所不同。最骇人的,在大厅的中间有一小块儿四四方方的空地——空地不大,横竖只有三丈不到,在空地正中一片绿叶和芦头引起我的注意——我抬手仔细数了一数,这竟是一片由七品叶人参组成的极品宝参园子!河野见罢再次将军帽扔在半空,狂冲过来拥抱和亲吻我。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这一切都太怪了,怪得让人无法理喻。就在拥抱河野的同时,透过他的臂弯,我用眼睛开始扫视着身后的小兵,哪知我细查一遍之后又被吓了一跳,除了坠崖的一人之外,队伍的人数竟然又变回了十八个!!!
              我的手脚开始冰凉了,咽了一口吐沫之后,我附口到河野的耳旁轻声说道:“少佐,闹鬼了!刚才丢的俩人又回来了……”,河野听罢也长吸了一口冷气,我俩互相搂着,就如外国使馆中的交际舞伴那样缓缓转了半圈儿,他仔细打量一番人群中多出的两人,突然从腰间拽出连发的冲锋枪,朝着两人的方向便送出了一梭子子弹:他的冲锋枪出弹极快,枪法也的确名不虚传,两人还没待反应的间隙身子就被打成了筛子。两旁的小兵不知怎么回事,均吓得提起枪来临阵以待,片刻之后,顺着两人的身上开始冒血,所有人的都被血的颜色吓得毛骨悚然——他们的血竟然是黑绿色的!
              “哈哈哈哈哈哈……”,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由地而至,在大厅的四壁反弹了五六个来回才隐隐消去,将本来就诡异的气氛衬托得更加诡异。我连忙摆了一个防守的姿势,河野亦端枪四处探视并大声问道:“谁?是谁?快给我出来!”,寂静,一片比死更恐怖的寂静。过了许久,地下终于传回声音:“不是我不想出来,我是出不来!”,这时我开口问道:“老人家,您现在在哪儿?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去救你好不好?”,此话说完又是一片寂静,待了好一会儿,地下才传出一丝回音道:“救我?哈哈哈哈……我救世人,你却说要救我,可笑,可笑!”,我和河野听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答才好,只好变了一种说法道:“老人家,那您……可否赏个脸让我们见您一面?”,这次他回话的时间比每次都长,足过了有一刻钟时间老者才回应说:“你们若真想见我,就将长明灯里面的灯油滴进人参地附近的地孔”,我忙问道:“老人家,那竹篮里装的……不是尸油么?”,半刻钟后老者闻听语气微惊,道:“你怎么知道?”,我又答说:“这一来一回时间太过漫长,我还是先依您说的去做吧!”,说罢,我腾身跃起,在大厅的半空之中拽下四五个盛长明灯的竹篮,我抬眼一看,竹篮密封的很好,在竹篮的底下正是那金黄的、粘稠的、令人反胃的尸油。待我双脚落地,又将尸油篮子分发给几个日本小兵之后,从地孔之中终于传回一声:“好!”
              小兵们听不懂中国语言,河野虽然明白,但迫于形势却也不敢将实情告诉他们。那些小兵神色天真,就像在执行一项日常的简单任务,用手将油脂抠出,又用顶层的纯油稀释一番,我越看越是恶心,索性就调转头去。河野在此期间亦假装与我谈话,将这反胃的一幕避去。过了半刻时间,小兵们倒完尸油向河野报告,河野听罢点头,故作镇定地注视着石地的气孔。过了一会儿,从地底传出几声碰撞,渐渐地,碰撞声音越来越大——‘卡兹,卡兹……’宛如以肉击铁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终于,厅中央那片人参地里开始急剧颤动,我一见不妙急忙向后身疾退,就在我脚尖儿刚落地的一瞬间,人参地里就像引爆了一枚炸弹,七品叶的人参满天乱飞,沙屑伴着黑土蔓得满屋都是。浓烟散尽的同时,一根如巨榕树般粗细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头大蛇,一头比河蟒还要巨大许多的大蛇!
              小兵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东西,有些定力差的当即便昏厥倒地,剩下几个战意亢奋的举枪便想攻击,却被我与河野递一同阻拦住。我用余光打量一番大蛇的体型面貌:这品种不是山间常见的绿皮草蛇,亦不是几乎无毒的巨蟒一类,它的头上生着一个肉瘤,正是传说中的‘棒槌蛇!’——提到棒槌蛇,须要追溯到不咸山的野史《棒槌鸟》一章中去:传说在不咸山中曾住有一对恋人,男的姓王,很会抬棒槌。那一年的五月,知府为了上京朝圣讨皇上的喜欢,就抓走他的恋人逼迫他进山去抬宝参。寻常的百姓哪遭得起这罪?这人心急火燎、翻山越岭了几天终于在崇山峻岭之中发现了一棵宝参,因为恋人被囚禁起来,于是他太心急了,竟然忘记用铜钱插地去驱走藏于地下舔舐棒槌根须的大蛇,结果挖出棒槌的同时被穴中的大蛇一口咬死。不到一日,王姓男人惨死的消息不胫而走,他的恋人闻听之后不肯相信,竟化为一只小鸟飞入不咸山内,口喊‘王哥、王哥……’去寻情郎。在山中,他终于寻见了王哥的尸体和在他身旁盘踞的大蛇,悲愤交错之中她在高空之中闪展腾挪啄瞎了大蛇双眼为情郎报了仇。自此之后,在不咸山林就多了一种长着黑白斑纹的小鸟,这种小鸟由于叫声酷似‘王哥’,故而被当地山民称为‘棒槌鸟’,有棒槌鸟的地方才有棒槌这几乎已是一个不争的常识,而在那传说中被啄死的棒槌蛇,就是头上长瘤的巨蛇。


            7楼2021-04-24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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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棒槌蛇之所以喜欢盘踞在棒槌底下舔舐根须,是因为棒槌的根须是吸取天地之气的必然通道。棒槌的大名叫做人参,是‘关东三宝’之首,它吸取了天、地、人灵气,经过了百年凝练才形成了这样一种绝伦的盖世瑰宝。在此期间,母蛇经常在棒槌附近挖坑产下蛇蛋,待到小蛇孵出便会被棒槌的灵气所供养,体型和毒性均会比寻常的毒蛇高出许多许多。不过寻常的棒槌蛇至多有一人粗细,而眼前的这条竟有巨榕一般大小,想必定然是受了尸油的滋润所致。我与大蛇对视了许久,开口问道:“老人家,难道这……这就是你的真身么?”,大蛇听罢我的话纹丝不动,信子却从巨嘴当中探了出来——不得不说,它的呼吸之中透着一股暗色的绿气,这股绿气与小宝儿当日所受的可谓是一般无二。
                “放屁!”,在大蛇的头顶传来一声叫骂,我循声观看,只见在大蛇的肉瘤之顶攀上一只人手,片刻之后一个浑身赤裸的老头儿爬到大蛇的头上,正用双脚夹着蛇头左右摇摆着身子,他的一只手抓着大蛇的鳞片,另一只手抚着它的肉瘤,而大蛇却在他面前却出奇的温顺,宛如是听从老者指挥一般。“唉……”,老者叹了一口气道:“几百年都对着这条大蛇,我差点儿都忘了怎么说话……”。“几百年???”,我和河野听罢大惊,河野干脆端起枪来指着老者说道:“你……你是人是鬼?”,“放屁!”,老者又骂了一句,“我倘若是鬼,还需要你们相救么?”,听罢老者说完,河野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只听得老者又喊道:“给老朽扔一件衣服上来,我虽然在此年纪最大,却也不能倚老卖老赤着身子和你们说话!”,我听罢心中暗笑,道:“老人家!衣服倒是有,不过你为何不下来换衣?这大蛇的身子太高,我们谁也扔不上去呢!”,老者听罢微微一颤,脸上又现出几分愠色道:“放屁!我若能下去走路还用你在那儿鼓噪?再说了,我耳朵聋了,下去之后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与河野听罢俱是大骇——耳朵聋了为何还能与我们正常对话?莫非是江湖上的奇门邪派不成?此时我的脑中如走马灯一般,将郭沛天此前与我介绍的奇门左派逐个过滤一遍,突然一种绝学被我忆起:相传江湖上有一种叫做‘捏骨门’的微小门派,这个门派的门徒有一种‘捏骨算命’的本领,‘捏骨门’的门徒俱是奇怪,按理说他们的命算得奇准,倘若依附王公大员定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过他们怪就怪在从不喜欢预报好事,而是喜欢将人未来十年的厄运和恶事的内幕悉数说出。‘捏骨门’的出现让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们坐立不安,经过几十年的明杀暗宰之后,‘捏骨门’已于百年之前灭门,而他们的门徒由于常年捏骨,双手对轻微颤动的感知极为细密,竟然可以用棉球将耳朵堵住,进而用手掌抚住鼓面来探知对方说话的内容。想到此处,我惊惶问道:“前辈,难道您是……‘捏骨门’的人?”老者抚着蛇瘤,听罢我说完浑身一震,问道:“看你小小年纪,顶多刚过而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回道:“是我师父教给我的!”,老者又问:“你师父是谁?”,我答道:“我师父绰号叫做‘塞北邪神’,大名叫做郭沛天!”,老者摇了摇头答道:“没听过!”,我心中暗道:“你自称活了几百年,倘若整日被囚于此的话……若是听过反而就奇怪了!”,这时老者问道:“年轻人,外面现在是什么世道了?依然是爱新觉罗————————努尔哈赤的子孙们当权么?”,我微微点头,只见老者的脸色稍稍现出一丝不惹人注意的失落。
                这时河野已经将小兵的一套外衣脱下,我稍用内力将轻飘飘的衣服如箭一般扔向老者,老者一见啧啧称奇道:“好强的内力!”,遂不敢接,待到衣服击中棚顶反弹过来,他身下的大蛇才昂头将之接住,又回首递给老者。老者边穿边问道:“怎么几百年不见……江湖二十几岁的少年都有你这般骇人的内力了?”,我笑答道:“老人家,其实江湖在这几百内并无多大变化,各门派的武功也大多是墨守陈规,在原地大兜圈子罢了”,老者用单手将衣服套在身上,又说:“这么说……你是暗喻自己功夫很厉害啰?”,我急忙摇手答道:“不敢,不敢……咳!我们先不要讨论这些事情,老人家,我该如何称呼您呢?”,老者一听甚觉得意,摇头摆尾说道:“老夫诨号‘捏骨仙师’,真名梁自己是也!”,我听罢心中发笑,暗道:“捏骨占卜之人,最难的就是给自己算命,这人也真敢叫,想来应是一个不凡之辈!”,想到此处,我又问:“梁老前辈,今日我们相见也算是一桩奇缘,说实话这洞我以前来过,但是因为上次‘嵌字藏头诗’的拼法不同,所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一直不明白您怎么会被囚禁于此,而这洞内为何会有这么些极品的棒槌呢?”
                捏骨仙师听罢眼神突然变得很深邃,良久,他抚着大蛇的脑袋叹气道:“你说的那个世界,就是我和爱新觉罗————————努尔哈赤起兵议事的大厅。几百年前我俩风华正茂:努尔哈赤刚得抬到八八六十四棵大棒槌,羽翼前所未有地丰满;而我,也正是学成下山,准备干一番大事的气血方刚的而立之年。我二人在关东密林之中相见,对于明朝腐朽、阉人专政的看法一拍即合,努尔哈赤对我极其重视,我亦常常为他占卜、出谋划策,及至他迁都盛京这件惊天大事都是我直接规劝的结果。后来他雄心勃勃,欲直入宁远,朝中很多大臣均觉得袁崇焕非是泛泛之辈,故而赞同者少,沉默者多。努尔哈赤素来以武勇盖世,一见自己的清八旗竟被袁崇焕吓成这般模样心中十分恼火,万般无奈之下他又将我推上风尖浪头,想用我的占卜结果去力排众议。可惜的是,竟然连我也站在他的对立一面,并且推算出‘宁远一役其果大凶’的结论,努尔哈赤一听暴跳如雷,命人将我关入地牢,想待他得胜归来再来治我的重罪!
                不得不说,努尔哈赤绝对是当世用兵的大家。不过头脑发热的他恐怕忘了一句最著名的俗语:‘骄兵必败’。出战之后,他心中由于忿忿众人对袁崇焕的高视,遂倾全力齐攻宁远城,想来个下马威回来给我们看。不过袁崇焕真的不是吃素的,几门大炮居高临下齐齐发射,不仅将他引以为傲的八旗铁骑击了个落花流水,还将他本人炸了个半死回来。病痛之中,清军内部士气混乱,皇太极等人为了争权夺势蠢蠢欲动,他为了稳定局面,再一次将我从地牢中提了出来,想让我帮他去壮士气。哪知我却是个不会撒谎之人,捏骨之后便当面将他四个月后仙逝的天机说了出来,想这也是报应,努尔哈赤气得喷血,命人将我处以极刑。我当时亦年轻气盛,便在堂中与他对骂,骂他不听忠言,残害忠良,与那明朝的皇帝一般无二。努尔哈赤听罢气得咬牙切齿,便道:‘梁自己啊,梁自己!你骂我不听忠言,我就叫你什么都听不见!’,说罢此言,他命人将我的耳朵捅聋,又将我关入这个地窟之中受辱。而我之所以几百年内不死:是因为头顶棒槌的根须在生长之时留下了琼浆蜜液的缘故,棒槌蛇亦极喜欢这种东西,几百年来老夫凭着一点法术,将一代又一代的棒槌蛇驯服,让它们在吮食棒槌须子之后回哺于我。由于棒槌的品色极高,浆汁又是其精华,吸食一次便可捱过三月半年的,故而老夫才存活至此!”,说道此处,梁自己不禁有些颓然,老泪亦开始纵横起来。


              8楼2021-04-24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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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楼2021-04-24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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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我向梁自己问道:“梁老前辈,我现在已然是乱了方寸……依着我的想法,我想立刻返回到哈尔滨去除掉那些伤天害理的什么细菌和病毒,不过河野此前已然说过,在此周围有着无数的防卫,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只身前去恐怕还未及有所动作……便要被人擒获,待到那时一切俱将功亏一篑,我这条命是小,倭国阴谋得逞是大,到那时只怕无数的国民俱要罹难于这些阴谋诡计之下!”,梁自己一边听话一边若有所思,待我说完,他道:“《孙子兵法》曾讲:倘能智取、绝不武斗,兵不血刃方为用兵之神。这就是说你倘要击垮一个比你强大许多倍的敌人,最好的方法不是当面宣战,而是让他们对你信任得失去提防,待到有一个绝佳的时机再来个一击毙命,你明白么?”,我答道:“道理我倒是明白,不过此番河野等二十人俱死在此处,我又如何能够取得倭国人的信任?”,梁自己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难度太大了”,我接道:“梁老前辈只管说出,纵然艰险、聊胜于无!”,梁自己苦笑道:“这二十个人只是倭国的一颗棋子,虽然死了,但你若能拿着真的蛇毒回去,倭国人还是会对你深信不疑的。到时候你若有机会将那些会配药的奇人术士一一铲除固然是好,即使无法直接铲除,你也可以编个幌子将他们带到这个洞中,只要他们敢进来……我和大蛇自然不会让他们全身而退!”
                    我听罢梁自己一番话思考许久,良久又摇头叹道:“不可,不可!现在河野死了,没有人能再为我作证。而那些倭国人是要用活人做实验之后才能相信这是真正的蛇毒的。如此一来,不是又要有许多无辜国人会因此而送掉性命么?不可,不可!”,梁自己接道:“所以我才说这是一桩难事,但‘难事’并不等于无法办到的‘绝事’。倘若你的轻功绝伦倒可以试一试老夫的这个办法!”,我忙问道:“敢问是什么法子?”,梁自己将头抬起,眼珠略向上翻动忆道:“几百年前我在和努尔哈赤起兵之时曾经听人讲到过一个奇地,在不咸山某处有一个方台,那方台乃有三四十丈高,据说在此之上有一个山洞,山洞之后有一座名为‘天池’的大湖,据说在那里面有一只极其巨大的怪鱼——像是野兽一般凶猛的大鱼,只要能将它的眼珠中的汁水服下便可以治愈百病、并赋予人极强的内力,不过这种汁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服用的,功力较低的人服用之后会因为无法承受强大的压力而导致假死,因为这种东西传奇的功效,在明末时期曾受许多高手觊觎,传闻很多人曾登到山上,也曾会过这条兽鱼,不过最终俱是空手而归。我的意思是你如果轻功绝世,武艺绝伦倒可以去找那座名山试试,倘若能够取得怪鱼的眼球,你便可以用它的眼球的假死功效,去冒充所谓的‘参露’交给倭国人。倭国人所抓之人,这样的话,你既可以取得倭国人的信任,又能够解救那些被实验的活人性命”,我听罢心中一惊,连忙答道:“梁老前辈,不瞒您说,我就是从那座山上下来的,我师父郭沛天正是那座山梁的主人,而我在学艺之时也曾亲眼见过,并且与之搏斗过!”,梁自己听罢亦是满脸惊喜,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我答道:“千真万确,只是这怪鱼体型实在太过庞大,我纵然有一身武艺却也无奈它何,一年下来我连一根毫毛却也没有伤了它,又怎能去摘得它的眼球呢?”,梁自己大笑道:“只要你能找到这个地方就不难取得兽鱼之眼。据传闻说:棒槌乃是这种兽鱼的最爱,品色越高就越受这兽鱼的喜爱,兽鱼一旦为你所制,你就有机会找到杀招,将之擒获,之后的事我就不再赘言了!”
                    梁自己说罢,将身下的棒槌逐棵拾起,塞入我的手中说:“天时地利人和俱在,看来此番乃是天意所为!喏,这些棒槌已在此生长了三四百年,棵棵俱是五品叶以上的宝参,你若用它们以饵引诱兽鱼定能收到奇效,快去吧!”,我接过几棵宝参赞道:“晚辈替那些苦难之人谢谢梁老前辈!”,梁自己笑道:“谢什么!你能从暗窟之中将我救上来我还要谢你呢!”。
                    二人说罢就此分别,从山洞之中出来之后,我撒开脚步便一路朝北奔去,一路无话,在一天之后我已在次回到了高台之下,那个当年郭沛天带我上山的地方。我脚尖儿点地,向上飞腾,待身子向上飞了八尺,立即模仿郭沛天当日的姿态左右反弹,终于就登上了高台。我用双手捧着人参,快步奔至山洞,但见郭沛天此刻正盘膝坐在山洞的石床之上运功,他浑身俱是一副血红之色,远看从里到外几乎透明,在石床之上放着一口朱红色的棺材,棺材的长度很短,看似像是为女人所用。
                    郭沛天一见我回来眼睛陡然张开,随后他的身体逐渐又红变黄,喜出望外地冲我说道:“霖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看看这是什么?”,说罢,他将棺材盖掀起,我向里一看,在其中躺着的正是徐三娘子。一看徐三娘子红光满面,似有气息的模样我心中大惊,暗道:“怪了,当日她的尸体明明是我亲手埋葬的,怎么时隔两年不仅没有腐烂为一架骷髅,脸色反而愈加的红润呢?”,想到此处我便开口问道:“爹爹,这是怎么一回事?”,郭沛天见我一脸不解的神情哈哈大笑,道:“霖儿,你知道为父为何要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近二十年么?”,我答道:“据您上次所说,不是为了等在天池峭壁上开的一种‘血红花’么?”,郭沛天答道:“没错,这‘血红花’十年一开,况且每次只开一天,而今爹爹终于盼到了时期,在服食之后爹爹的功力更增一筹,竟然突破了神功的第九层,可以借助输送真气让尸体不腐。你娘虽然死了,但她这一生都是爱美的,爹爹如今习得神功自然要让你娘永葆青春!哈哈哈……”,郭沛天边说边笑,此时的脸上闪耀着一丝天真的笑意,就像是一个顽皮而又执著的孩童。
                    望着他这份痴情,我心中大叹,旋即一个计策在我心中生成。我故作吃惊地道:“爹爹,我俩真是不谋而合。这次出去我的收获可真大呢!”,郭沛天望着我道:“怎么?你救出王镇冥了么?有没有遇见江湖人士,有没有将我郭沛天的大名报出去?”,我道:“爹爹,王镇冥我没就出来,不过我却办得一件更大的事!喏……”,我将背囊取下,将其中的几棵大参放在石床之上,郭沛天见罢大惊,问道:“这些俱是五品叶以上的宝参,你却是从哪里弄到的?”,我回道:“是从摄政王府……我料想解救王镇冥之事虽好,却不及直接宰了载沣更好。哪知道王府之内戒备森严,行刺载沣虽然没有成功,但我却从中盗得了许多极品的大参孝敬给您!”,郭沛天听罢大笑道:“傻孩子,有血红花在手,我还需要这些人参做什么?”,我忙将‘捏骨仙师’梁自己对天池兽鱼的描述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郭沛天愈听愈是兴奋,直呼道:“当真?当真?守着这怪鱼十余载,我还不知道它的眼球尚有如此的功效,此番我倘能得到这兽鱼之眼,一定要突破神功的第十层,到那时你娘便可以起死回生,我们三口人也就能够合家团圆,大善,大善啊!”,我听罢他言心中暗喜,便也应道:“是啊,孩儿正是为此回来,还请爹爹与我降服这天池兽鱼,取它的眼球下来!”,郭沛天愈听愈乐,挑大指赞道:“霖儿,你可真是个孝子,血红花开放你没有赶上就不说了,待咱们爷们儿捕杀了兽鱼,爹爹也给你挖下个眼珠子吃吃!”,“谢谢爹爹!”,在回答的同时我心中亦是涌过一丝暗喜。


                  11楼2021-04-24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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