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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推理】关东异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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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异志22
作者:扯皮大爷


1楼2021-05-01 11:11回复
      我心中有些慌乱,自知再想夺门而出已然来不及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将桃子摆回原位,拎着吃了一半的鸭梨躲在铜佛身后。不消一会儿,佛堂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人从外面缓步走了进来,我屏息凝神倚在原位探听:只听得来人脚步的极轻,进屋之后又将木门慢慢掩上,她边走边抽泣着,听声音似是一个女人。这人低泣了一会儿,将香炉里的檀香重新换了三支,又将篮子里的供果重新摆了一遍,道:“唉,佛祖!自从两年前我昏头诬陷了刘公子后,我那命怎变得这般苦楚?难道一切都是现世的报应么?呜呜呜……”,闻听此言,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声音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正是此前让我深陷不义之地的白家女孩,白昱思的表妹柳依桐。
      我偷眼从铜佛的腋窝缝内前观看,只见佛龛之前正跪着的正是柳依桐。她满脸是泪,一副憔悴的愁容将她衬托的不似是一个花季少女,却更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我一听她说‘诬陷了刘公子’这几个字心中甚是气愤,想起自己虽然因祸得福与郭沛天修习了一身的好武功,但却平白无故受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痛苦,这一切的一切,皆源于这个道貌岸然的大小姐柳依桐。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油然生出一股怨气,一心想教训教训这个恶毒的女子。
      说实话,我少时因为能说会道,甚得长辈和同伴的喜欢。这二十多年不仅没对谁结过怨,更没对哪个女人有过如此愤恨的感觉。但如今,一见这个女人,我牙根恨得痒痒,真想纵过去凌空抽她两个耳光一解心头之气。不过我见她今日这一番惨兮兮的模样,突然心生可怜,将手抬了三抬,又落了三落。我在心中暗道:她纵然不会因为取乐牺牲名节而陷我于不义,在她的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黑手,与其抽她几巴掌逞得一时之快,还不如抓此良机将事情弄得清清楚楚,还我一身清白。想到此处,我伏在铜佛身后屏息聚气,用内息将声音压得极其低沉飘渺——这声音能够让佛堂外的人难以听到,而让佛堂内的人觉得十分威严宏大。
      这时柳依桐正跪地伏身跪拜铜佛,口中不住念叨:“佛祖赎罪,佛祖赎罪!”,我灵机一动,低沉地回了一句:“罪不可恕!”,柳依桐闻听过后差点吓瘫,将头磕得有如鸡叨碎米,不住念道:“佛祖显灵,弟子不知,佛祖赎罪,佛祖赎罪……”,我一见她这幅姿态不禁在心中暗笑道:此招果然绝妙,看来打着佛祖的名号,什么消息都探得出来。我又压低了声音说道:“柳依桐,刘知焉两年前身亡,他去阎王爷那里告了你一状,阎王现在非常气愤,特托贫僧来向你调查了解内情。你若如实向贫僧禀来,我倒可帮你在玉帝面前求求情,但你若敢欺骗贫僧,你造的恶果将会十倍偿还到你的身上”,说完此话,我心中暗笑,自觉得这一番话比京城里八大胡同里那些说书先生讲的还要逼真。柳依桐听罢颤颤巍巍地回道:“弟子怎敢欺骗佛祖?我……我……”,柳依桐说到此处,脸色现出一丝难堪,似有些话羞于出口的模样。我又在佛祖身后道:“贫僧知道这都是一些儿女私情之事,你对着我羞于出口。不过贫僧乃是大罗金身,你倒也不必对我羞涩避讳什么”,柳依桐听罢精神稍为放松,道:“佛祖,我幼年丧母,是姨娘和姨丈不嫌弃我和爹爹,将我们接进江门过活,所以我们柳家对白家都是感激涕零的”,我答:“这我倒是知道,你只管挑那些重要的部分来讲就好了”,柳依桐又道:“弟子自幼来到白家之后,与我表哥白昱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虽然背着与魏家儿子婚约,但是心却早已属于表哥。而表哥对我则是一副三心二意之情,让我好不痛苦。两年多之前,也就是表哥的爷爷在过寿诞的当日,由吉林来了三个客人,其中有一个老人,两个少年。此三人来过之后,立即给白家掀起一片波澜,我听表哥说:那老的乃是白叔叔的同门师弟,因为二十年前抢夺了白叔叔的恋人私奔而让白叔叔愤恨有加。我在心中暗想,也幸亏他当日抢走了白叔叔的恋人,否则现在又哪有这个昱思表哥出生?后来在席上魏家人踢门上来和我逼亲,也是表哥和那姓刘的公子为我出头,击跑了那个魏家小子。不过从此之后,我却发现表哥心神不宁,似是有些异常”
      我听罢忙问:“有什么异常?”,柳依桐答道:“那三人中除了老的和刘公子外是一个模样俊美的少年,魏家小子将他误以为是白昱思表哥,挥剑就朝她砍去。哪知这人并不会武艺,躲的迟了一些,帽子被他削去一截。魏家小子一剑过后,那美少年一头青丝落下,在乌发的映衬之下我看见,她原来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孩,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此人是那姓文老头的亲生女儿名叫静玉,而刘公子则是他的女婿。自此之后,昱思表哥就像是丢了魂儿似地,经常发呆傻笑,每每有和静玉共处的机会,即便是去他此前最讨厌的后山他也不亦乐乎,我隐隐觉得不妙,但静玉有刘公子在前保护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慢慢地他对静玉的感情越来越深,我在旁边醋意也是越来越浓,终于有一天我在他面前大哭,说出自己心中的担心。昱思表哥与我说道:‘傻丫头,我待她只当妹妹,你切莫要想得太多’,我依旧不信,他道:‘你若不信,明天我就与刘公子在后山山洞结为兄弟。首发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我再怎么也不至于抢走兄弟的妻子吧?’,表哥说完此话我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便按照他所说的,在傍晚去后山拿了一个猪头、两坛清酒赶了过去。表哥果然没有食言,在洞中与那刘公子互相通了生日时辰结拜。
      结拜过后,两人开始喝酒助兴,刘公子酒量极浅,喝了两杯就醉倒了(我在心中暗想:‘放屁!我以前十碗不醉,明明是你在其中放了蒙汗药!’),表哥喝完之后,显得十分兴奋,竟然开始对我毛手毛脚,我心中有些紧张,但因为极其喜欢表哥倒也不很抗拒。表哥将我搂进怀里叹道:‘依桐啊,表哥确是很喜欢你,不过我却有难言之隐’,我问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表哥苦笑道:‘说出来还叫什么难言之隐?’,我见他一副可怜的模样,便动了真感情道:‘不知依桐能否帮助表哥?倘若我可以做些什么,为你赴汤蹈火都再所不辞!’,表哥惊喜地问道:‘此言当真?’,我斩钉截铁地回道:‘当真!’,表哥看了看周围无人,将我领到洞外说道:‘好妹妹,这文家老叟欺我父亲太甚,此次他回来拜寿使得爹爹每日闷闷不乐,这让我这个当儿子的夜不能寐、寝食难安。表哥为了让爹爹高兴与两位欧阳叔叔设了一个妙计,想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我惊道:‘怎么个还法?’,表哥答道:‘文家老叟让我爹尝到恋人背叛的滋味,我就让他尝尝女婿偷香的感受’,我又问:‘偷谁?’,表哥笑答:‘傻丫头,当然是偷你了’,我驳道:‘依桐为表哥守身如玉、冰清玉洁了十八年,为了这件小事就失掉贞洁我决不答应!’,表哥笑道:‘好妹妹,你放心,你那身体依旧是给表哥我,只是把这事情的结果推给刘知焉承受。只要你办成此事,挫败了文老叟的锐气,我在之后定会与爹爹央求,到时候我俩把亲一成,我做夫来你为妻,我耕田来你织布,这事情岂不妙哉?’,我一指洞内问道:‘这么说,你这结拜都是假的?那刘公子也是被你迷倒的?’,表哥笑道:‘这刘知焉酒量极高,不施点计策怎能将之放倒?你放心,他至少得到明天日头大亮之时才能苏醒,到时候他只要在你床上一躺就什么都说不清了’”,柳依桐说到此处,面上显得极度悔恨,已然泣不成声了。


    2楼2021-05-01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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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伏在大佛身后听她一番叙述早已气灌顶梁,见她伏在地上哭泣生怕惊来旁人,于是催促道:“贫僧无暇听你哀嚎,你赶快继续叙述,到时候我好给你去玉帝那里求情”,柳依桐擦了擦面上的泪,起身继续说道:“我因贪恋表哥诺言,头脑一昏便在半推半就中默认了他的要求。之后表哥遣我回家,让我将房内仆人丫鬟悉数找理由支走。他却在三更半夜背着刘公子偷偷来到我的房间,之后……他和我……和我一起……办了那件丑事……,临走之前他将刘公子拽到炕上,把他的衣服扒光才发生了以后那些事情”,我听他说完之后,在佛像后边恨得将牙齿咬得咯吱吱直响,真想马上跳上房去将那个人面兽心的白昱思一掌击死,再将他撕成碎片才能泄愤。
        柳依桐说完跪在佛龛之前已然哭成泪人一般。透过烛光的映衬,她显得更加苍老,一度让我觉得她颓废得像是三四十岁的模样。我在心中暗道:昔日如花一般的俊美姑娘,怎么混成了今天这般田地?还有,我被劫后的许多事情她也必然会有所知晓,与其冒险去白君源的房顶偷听,还不如在此一勺烩了。想到此处,我继续问道:“柳依桐,你说!你陷害刘知焉后,那姓文的老头和静玉身在何处?你又是如何被煎熬成这般破落?”,柳依桐答道:“此事过后,白家上下自然是一片轩然大波。我白叔叔要抽剑废掉刘知焉双手双脚,哪知姓文的老头从中阻拦却用一掌打死了刘知焉。白家所有人都不相信文老头能够对女婿下此毒手,均以为他是在做一个缓兵之计。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找出刘公子生还的证据,白家人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放他们回去。在途中欧阳叔叔与姓文的老头一同赶车往吉林赶,谁知在车行半路,突然从天而降一个怪物野人,也不由分说便将刘公子的尸体抢走。欧阳叔叔回来将此事与众英雄叙述,众人分析此人正是在江湖上失踪多年的‘塞北邪神’,传说此人极其野蛮,平日里不仅喜欢戏谑尊严,更是生吃活物、茹毛饮血,此番他抢走刘公子的尸体一定是因为走得饿了,想吃人肉……”,说到这儿,柳依桐又是一顿叩头,口中念叨道:“刘公子啊,刘公子,小女子我害你殒命,尸体又叫野人吃了,你可千万不要变成厉鬼找我算账啊……”,我一见她这般窘态,心中怒气一扫而光,反而觉得有些好笑,追问道:“那姓文的老头和静玉又去了哪里?”柳依桐忙答:“事发之后的一个月,我在给白叔叔送茶之时偷听到白叔叔和欧阳叔叔又提及此事。欧阳叔叔说此事最终闹得不明不白,虽然文景鸿的女婿殒了性命,但是女婿毕竟是女婿,死了还可以再找,其实吃亏的最终还是我们。我白叔叔问道:‘师弟说得有理,那依你所说要怎么才够好?’,欧阳叔叔答道:‘既然刘知焉的尸体是被‘塞北邪神’所劫,咱们不如略施一计,带着一些咱们的朋友去二龙山去将文景鸿和他女儿拿住,以私通恶贼之名将文景鸿囚禁起来任意折磨。至于他那貌美如花的女儿,令郎早已经垂涎许久,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啦’,白叔叔听罢又问:‘这丫头当我儿媳确是不辱江门,不过我们擒住她的爹爹,又陷害了他的夫君,他又怎能心甘情愿跟我儿死心塌地的过日子?’,欧阳叔叔听罢笑道:‘诶!大师兄你此言差异,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刘知焉是我们害的?而且刘知焉轻薄依桐姑娘这事情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想天下任何一个女人见了男人如此背叛自己,都会彻骨地痛恨他吧?除此之外,依兄弟所见,擒他爹爹的时候我们最好不要出面,如果可能我们可以找心腹人在她演一场戏,让她觉得我们白家为了救她爹爹尽了心、出了力,她自然也就会对白家有所好感。只要那些将文景鸿老儿擒住,关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受苦,他女儿无依无靠的,在我们的救难承诺之下也只能在来江门寄居,到时候一切事情不都由白公子一手掌控了?’,两人说罢,自觉计策定得甚妙,一阵哈哈大笑。而我……而我听后却心如刀割一般,自知此次不仅白白失掉贞洁,还被从小信赖的表哥、白叔叔、欧阳叔叔几人合伙所骗,于是我甚觉寒心,一度想要寻个短见就算了……”
        我听后内心百感交集,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于是怒斥道:“说谎!你既然都想寻短见,为何刚才又怕刘公子找你索命?”,柳依桐答:“我本想寻个短见也就算了,无奈……无奈我发现自己竟然怀上了表哥的孩子!不管表哥心地多么邪恶,至少孩子是无罪的。或许佛祖您不知道,为了生下这个孩子我受了多少白眼,被人戳了多少次脊梁。而表哥请来那文静玉之后自然是忘了此前信誓旦旦的诺言,整日围着她身边打转,将我彻底忘至脑后。我坐完月子赶紧去见表哥,追他实现诺言,没想到表哥却笑道:‘妹妹,表哥本来我倒是想娶你,只是你太不争气,竟然怀了孕。你被凌辱这事,几年之后可能会被人渐渐忘却,但这个孩子却无法抹煞得掉,以后一提这个孩子,江湖人都会笑我:堂堂的白昱思怎能捡别人穿剩的鞋穿呢?’,听完表哥这句话,我的心由高空坠入谷底,自知上了他们爷们儿的当,倘若继续追究下去,这个孩子恐怕都要遭了毒手,于是我一直隐忍着,一直隐忍着不和别人说……”,说到此处,柳依桐自觉得两年来的委屈得以发泄,又是一阵号啕大哭。我心中暗道:行了,该弄清的事情我也都弄清了,再在这里装佛一会儿恐怕就要穿帮,便赶紧趁着柳依桐跪地磕头的间隙飞身形纵到门前,一拉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此时外面星光微亮,月亮正被一片乌云挡住。我跃上高墙又回到刚才众人吃饭的所在,只见这些人神色各异,正从饭堂里面稀稀拉拉地往寝室走。我在心中暗道:是时候了。便随着白君源和白昱思两人潜到他们寝室的屋顶。我搬了搬白家寝室顶上的屋瓦,觉得它们沿挨沿,牙咬牙,排布得甚是紧密,倘若想扒开而不惊动底下的人却是一件难事。我在心中暗叹白君源的谨慎诡谲,在房上用腿勾住屋檐,大头朝下便搭了下来——这是郭沛天在天池教我的一招轻功,叫做‘倒挂金钩’,也叫‘猴子捞月’,我在手指上抹了口吐沫,点破窗棂纸,便顺着那个小孔向里观看。
        寝室之中端端正正坐着几个人,在上垂首的正是将门少主白君源,在他左右坐着的是欧阳谷明、欧阳谷亮两兄弟,下垂首坐的是白昱思,而在一旁陪坐的正是那个此前直言质疑白君源,而后又痛哭流涕的双斧大汉。只见大汉此刻正眉飞色舞地和白君源说道:“白大哥,兄弟我方才演得怎么样?只这一番话下来,在座的就没有人再提异议了”,白君源微微笑道:“兄弟扮得的确不错,可以说是真假难辨”,这时欧阳谷明朝那双斧大汉说道:“兄弟,现在京城里面乱得很,保皇派和立宪派正在为皇权之事争得不可开交。俗话说:‘乱世出英雄’,此时正是我们绿林人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关东诸派历来为中原人士所轻视,但此次白师兄不畏个人安危,率领我们杀进中原,待到吾等建功立业之时,不仅功成名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且还会给关东门派大大长脸,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啊!”,双斧汉子也不住点头道:“白大哥果然会审时度势,小弟佩服,小弟佩服!”


      3楼2021-05-01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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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们说完此事,白昱思打了一个呵欠,道:“爹爹,叔叔,孩儿我明日我还要早起出征,就暂且退下休息了”,白君源道:“我们的话也都说完了,既然天色不早,那就不如就此散去”,一席人听罢,各自出门走向自己的寝室,我在房顶上看着众人的行踪,最终决定跟踪白昱思。那白昱思挥别了旁人一扫方才的倦意,东拐西拐,竟然拐进内宅,我纵在内宅的房顶,依然使用那招‘猴子捞月’挂在后窗向那屋中偷看。
          只见屋中一片皓白,就连油灯外面的罩布也是雪白的,在雪白的蚊帐里面正伏着一个细瘦的身影。我左右打量了一番——这身影太熟悉了,如无意外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静玉!一想到此,我浑身不禁哆嗦,屏住呼吸直视着蚊帐中的身影。“哐哐哐……”,白昱思在前面敲了几声门,帐中人稍一欠身问道:“是谁在外敲门?”,一听这声音,我心中一喜,更加确定那就是静玉。只听得白昱思道:“静玉妹妹,是我啊”,静玉从蚊帐中探出头来问道:“是昱思哥哥么?”,门外答:“正是!”。我一听静玉呼他为‘昱思哥哥’,心中妒火不禁升腾,强忍愤怒继续挂在后窗探视。静玉的表现却让我稍稍舒心,道:“昱思哥哥,现在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让外人看见好说不好听,有什么话……咱们就明天说吧”,白昱思答道:“静玉妹妹,你先把门打开,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冒犯你了,况且明早哥哥就要出发去京城,你对哥哥无情,总不能对你爹爹无义吧?”,静玉一听白昱思提到四爷,想去给他开门,但神情之中又夹杂着几分犹豫,道:“你要记得,倘若你再敢借着夜深人静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死在你的面前”,白昱思答道:“妹妹尽管放心,我怎敢拿你性命开玩笑!”,静玉听罢穿上鞋子,一手从抽屉里拿着剪子,一手将信将疑地把门闩拉开。白昱思进得屋内一见静玉这番架势,笑道:“妹妹,哥哥我上次是喝多了酒才……,你却不要在意,不要在意……”静玉答道:“昱思哥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寄居此处只为求你救我父亲出来。你若念及长辈情谊肯帮我这个忙,妹妹自是感激不尽,不过你若对我有非分之想,可别怪妹妹我翻脸无情了!”
          白昱思听那怏怏一笑道:“难道你还在等那个强奸犯刘知焉?”,静玉怒道:“不准你管知焉哥叫强奸犯!”,白昱思咬牙道:“我表妹连孩子都生出来了,你还替他掩饰个什么劲儿?况且这人此前已被你爹爹打死,即使他命大尚有一口气在,落在了‘塞北邪神’的手里也是思路一条,或许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哈哈哈”,静玉听到此处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喊道:“你胡说,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知焉哥,你走,你……滚!”,静玉说道此处脸色突然发红,身子跟着一歪,我知道,这是犯头疼病的前兆!白昱思一见静玉这番模样脸上暗笑,一屁股坐在长凳之上嬉皮笑脸地在旁看着。静玉怒道:“白昱思,你赶快走,否则……否则我就……”,还没待她一句话说完,静玉眼前一黑,剪刀瞬间被她撒手扔在地上,这还不算完,她的身子也混无知觉地歪了下去。我一见心中甚是着急,就想破窗而出去接,哪知白昱思近水楼台,还不待我行动便张手一揽将静玉搂在怀里。白昱思淫笑道:“乖妹妹,情哥哥为了等你空耗两年的大好时光,而今我却不能再浪费这良辰美景了……嘿嘿”,说罢他将静玉放在床上就想回身关门行歹。事到如今,我怒火已然烧至顶梁,纵然自己是孔子再生、孟子在世也无法忍受白昱思肆意妄为。我想从后窗内跃进屋内,先手刃了仇人再救静玉逃出虎穴,哪知一比量却发现后窗尺寸太小,根本不能容我全身通过。慌忙之中我脚尖儿用力,又纵回至房顶,正在我想飘到正门前面闯入之时,哪知有一人却先我一步将门踢开,我定睛一看:来着并非别人,正是先前在佛堂前苦苦祷告的冤屈姑娘柳依桐。
          白昱思一见柳依桐突生愧意,但是因为想要急于凌辱静玉,他的面色旋即又变得凶恶,怒问道:“表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柳依桐冷笑道:“姓白的,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我倒要问问你,你在深夜里鬼鬼祟祟潜进静玉姑娘的房中是什么意思?”,白昱思一见硬的不行,连忙压低声音柔声道:“表妹,你小些声音说话。这些家事倘若被下人们听见,再瞎传一番就不好了”,柳依桐又道:“白昱思!难得!难得啊!你这种败类竟还懂得‘羞耻’二字的写法,你若早些把这面目暴露于我,我犯得着丢了贞洁去给你背这黑锅么?而今我成了没主的媳妇,孩子成了没爹的娃娃,你说,这一切都应该谁来负责?”,白昱思一见柳依桐依旧声音不减又恢复了一副凶态,骂道:“姓柳的,你别给脸不要,倘若把爷爷给惹怒了,我将你卖到山中做妓,到时候你想哭都来不及”,柳依桐绝望地笑道:“好!好!好!你把我卖到山中做妓,我却要先把你的亲生儿子给摔死,你就等他变成恶鬼回来找你索命吧”,说罢,柳依桐从背上取下一个小被儿,在被外一个小家伙正从睡梦中惊醒,懵懂地东张西望着。
          白昱思指着柳依桐怒道:“你!你!你这个泼妇!你到底要怎么样?”,柳依桐道:“我不怎么样,你不让我得到,我也不让你得到,就这么简单!”,白昱思听罢恨恨地说:“你若这样绝情,一辈子都别想与我成亲!”,柳依桐听完突然犹豫一下,旋即也恨恨地答道:“你若在两年前那这套说辞诳我还行,现在我柳依桐绝不吃你这一套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背后的孩子没见过这种市面‘哇’一声地哭了,三更半夜孩子刺耳的哭泣声传的异常之远,不一会儿前后栋屋子里竟有几间燃起了油灯,几个远道而来的绿林人披着衣服上前问道:“白公子,这是怎么了?深更半夜的怎会有孩子的哭声”,白昱思一见有人来搅,自知美事不成,但他仍强装笑颜,答道:“实在抱歉,各位!我与表妹来到静玉姑娘这里做客,因为表妹缺少奶水,孩子饿得发慌,所以才深夜哭泣,惊扰各位休息了,抱歉,抱歉!”,说罢白昱思假意来到孩子近前,抚着他的额头讪笑道:“孩子,你休要哭,待明日舅舅给你请个奶娘过来”,众人一见无异,均拖着步子返回到各自屋内,待他们重新熄了灯,白昱思咬牙撂下一句“算你狠!”便拂袖而去。
          我在房顶长出了一口气,不觉对白昱思这种伪君子的愤恨更加提升一层,我在心中暗道:对于这种恶人,一刀宰了他未免太过便宜,待日后我一定要寻个恰当的机会,让你白昱思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正在想着,柳依桐迈步进了静玉的门,我深怕她由妒生恨,对静玉做出什么不利之事,于是又回到后窗用‘倒挂金钩’悬在半空监视着她。与上次单纯的监视不同的是,这次我右手掐着一块儿石子儿,倘若她敢对静玉有任何的不利之举,我这一颗石子立刻就能像子弹般地射向她的面门。柳依桐刚刚在佛堂惊魂未定,加之她思想比较单纯,必然会将之当成是神灵启示而不敢声张。
          柳依桐进了屋内首先伸手摸了摸静玉的鼻息,旋即又到抽屉里取了一角白玉用铁砧子磨碎了兑了一杯开水给静玉服了下去,我一见她这番动作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终于知她心地善良,虽然对白昱思十分怨恨,却未能将这份怨恨转嫁到静玉身上。静玉喝了玉水,过了一会儿渐渐恢复了知觉,她甫一苏醒,急忙翻身坐去摸自己的衣衫,一见旁边坐得的柳依桐,惊异地问道:“依桐妹妹?我这是怎么了?白昱思呢?”,柳依桐苦笑道:“他被我逼走了”,静玉闻听连忙下床跪倒说道:“静玉我多谢妹妹的解围之恩,多谢,多谢”,柳依桐叹了一口气道:“谢什么呢?,我二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理应当互相扶持才是”,静玉听罢脸一红叹道:“都是我那焉郎造的孽,不仅将你的名节尽毁,也让我成为一个寡妇……”,柳依桐闻听之后显得非常难堪,道:“姐姐,其实……其实……这丑事……不是刘公子他做的”。静玉闻听惊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柳依桐又平心静气地重复一遍:“这丑事并不是你家刘公子做的”
          静玉闻听喜得两眼放光,但旋即她的双眼又变得无神,质问道:“既然不是知焉哥做的,那你当初为何要斩钉截铁地认定是他?知焉哥不仅为此尽毁了名誉还搭上了生命的代价,就连我爹,也是为了你被凌辱一事才被那些绿林人关在监牢里的”,柳依桐压低声音说道:“静玉姐姐,我和你说出真像,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外传,更不能去找白家人算账,否则连你带我全都没有好果子吃!”,静玉点头答应,柳依桐说道:“姐姐,我在当日是受了恶人的指使去谋害你爹才捎带把刘公子带上,事情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柳依桐和静玉一同躺在床上,将佛堂之前所说的一切又叙述了一遍,直听得静玉瞠目结舌,不住以拳击墙。末了,柳依桐为了不让静玉伤心,将‘我到阎王面前告他一状’的事省略不说,而扯了个谎说我依然活在世上。我心中明白,她这么说一来是为了让静玉别太伤心,第二,静玉倘若知道我还活着就更不能让白昱思的奸计得逞。静玉听罢脸上现出兴奋之色,不住念道:“我就说知焉哥不会做这对不起我的事嘛,而且知焉哥他不是个普通人的身体,当然是不会那么容易便死的”,她愈说愈高兴,索性点起油灯和柳依桐二人促膝长谈起来。我在后窗一见静玉对我守身如玉,依旧如此痴情心中不禁大大欣慰起来。
          我翻身一钩纵身又落在房上,随即躺在房脊之上望着满天星斗发呆,我在心中暗暗盘算道:若按常理来说,我既然赶上如此良机,自应该把静玉先救出虎穴,待我二人团聚之后再一起去救四爷。不过眼下我尚不知四爷被囚在何处,静玉一个姑娘家的不会任何武功,跟着我行走江湖也非常不便。除此之外,白昱思明天也要离开江门去救王镇冥,对她也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样看来,江门倒成了一个不错的避难所。在房脊上思想前后,我最终还是决定先将静玉留在江门,待我救出四爷再来救她。主意打定之后,我心中甚感释然,便重新回到柴火垛里闭目养神、等待天亮。
          说来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五更天就到了。几声鸡叫之后,江门门户大敞四开,从里面开出一支马队,我在柴火垛里偷眼观看,只见为首出来的乃是一匹白马,在那白马之上端坐的正是那白昱思。尾随而至两匹黑马上坐着的是欧阳兄弟,再往后就是其他门派的掌门和代表,我数了一数,这一队里不多不少正好有二十三人。我在心中暗道:正是这些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诬陷四爷才导致他被羁押,想来在他们身后偷偷跟踪必能探得四爷的所在。主意打定,我便开始施展郭沛天教我踩水的‘陆地飞腾法’跟在距离他们一里左右的地方。这些人由于害怕被人知道身份,也尽走些地荒人少的幽径,这更给我跟踪带来许多便宜条件。


        4楼2021-05-01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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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虬须大汉看罢一口吐沫吐在欧阳谷明的身上,骂道:“老王八壳子,谁和你是什么‘圈里人’?我这个茶壶乃是前朝皇帝御用的宝贝,随便拿到市场上都能卖得几万两银子,你若想走也很简单,给我一万两银子!否则,嘿嘿嘿……”,他攥了攥硕大的拳头朝欧阳谷明笑了笑。
            “否则什么?”,欧阳谷明问道。“否则你们就得在身上留下点记号!”,虬须大汉恶狠狠地答道。白昱思因为年轻气盛又在江门暗算惯了别人,自然是受不得这种窝囊气。刚想伸手,胳臂却让欧阳谷亮拽住,欧阳谷亮低声说道:“贤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我们还有要事去办,万不能因小失大”,白昱思听罢,强压怒火把手缩了回来,继续听欧阳谷明和这些大汉交涉。虬须大汉本就是为了找茬而来,当然要横讲歪理,几人话不投机,当即动起手来,这一动手可了不得,京畿历来是尚武之地,街上的买卖人一见有热闹相看是生意也不做了,将这些人团团围在当中。
            我在人群后偷偷看着:只见几人好似是喝醉酒的母鸡,一个个被这几人推得歪歪斜斜,丝毫没有当日在江门的威风。评心而论,若论真实功夫,十个大汉也斗不过这四个人,但是他们一来缺少兵器;二来为了隐藏身份不敢亮出门户;三来还在别人地头,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不占一条。故而此时他们被几个大汉逼得滴溜溜直转,根本不敢还手。围观的群众本来盼望看个热闹过过眼瘾,哪知道白昱思几人像几只泥鳅般地左躲右闪,根本就不与大汉动手。有些地痞无赖看得来气,于是便开始在暗中使坏:每每当江门人躲闪之时,这些人或者踢脚下绊,或者对之推推搡搡,配合着虬须大汉的正面进攻,几人均受到了一些的伤害,虽然伤不致命,但是却让我看得极为舒服。我在心中暗笑道:白昱思啊白昱思!你这个害人精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能在此受辱吧?老子真是看得快哉!快哉!
            正在这时,京畿一对巡兵在此路过。虬须大汉一见形势不好,呼啦一声全都如鸟兽散。白昱思几人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巡兵是来帮他们驱赶大汉,哪知道京城政局大乱,兵匪早已混为一家。巡兵一见其他人全数退散,倘若再将白昱思四人放掉就交不了差,于是也不听欧阳兄弟解释,不由分说上前将几人用铁链铐住押往官府。
            一见那四人被官人囚住,我心中不禁狂喜道:想当年我被人冤枉得众叛亲离、百口莫辩,如今风水轮流转,我今日也让你们尝一尝有苦难言的滋味。想罢,我便随着巡兵一起赶到衙门继续去看热闹。
            待到官府衙门,兵丁们拷着四人进入院内,而我则是一身衣衫褴褛,自然进不得厅堂。我在心中暗道: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按常理说知县早就已经退堂。他四人顶着的罪名是聚众闹事,既无原告,更无人命发生,如此说来知县断然不会舍去自己的玩乐时间回来审案,所以这四个人在明日午时之前绝不能被放出监牢。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先去集镇上饱餐一顿,待夜色降临之后再去探监也不迟。主意打定,我便转头向天字大街踱步而去。
            走在街上,路人俱嫌我肮脏,纷纷避让着我。而我虽然倍受歧视,但却第一次尝到了酣畅淋漓的痛快。我边走边笑,正撞见街上有一个小贩在卖狗肉,不得不说,那狗肉烹得香气四溢、直沁心脾,让人好不喜欢。我犹豫了一下,从袋中掏出几钱散碎银子买了一大块儿,又在邻摊买了一壶老酒端着。我刚走后几步,只听得卖狗肉的老板低声和酒铺老板说:“老兄,你看没看见?你别看这些讨饭的衣衫褴褛,每日乞讨下来,可比咱们这些人都有钱呢!”,酒铺老板答道:“可不是么?看来这人啊,只要把尊严放下就没什么可畏惧的……”,撇去他俩如何议论不提,我拎着狗肉端着老酒,七拧八拐便走出市场,来到田间我选了一块儿无人呆的菜畦地,坐在垄沟里面就开始自斟自饮,那快活的感觉,真是胜似在世神仙。
            喝完老酒,我心生倦意,钻进一家的柴火垛里就美美地眯了一觉。再醒来时,天色已然大暗,观其星斗似是已到二更天左右。我在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会儿,便起身直奔县衙方向飞去。固安虽近京畿,但要论级别却只是区区一个小县。县衙的围墙并不高,许多监牢也是露天置着,白昱思等人只是聚众闹事的轻刑犯,自然要关在外面,想到此处,我轻轻一纵跃上墙头便向院中探视。
            寻了一会儿,我终于在一间大囚笼里发现白昱思等四人,我飘身飞到囚笼顶上,屏息凝神地偷听他们谈话。只听得双斧汉子说道:“今日好生晦气,我素来听说京津好些地痞无赖喜用‘碰瓷儿’讹人,没想到初入京畿,还真让咱们摊上了”,欧阳谷明道:“唉!可不是么?这些贼人见我们模样是外地人,又见白贤侄年纪轻轻,没有阅历。于是便心生歹意,找我们下手,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们这次就算是吃亏买个记性。好在打斗之时并未出现人命,也算不得什么大案,想明日待到我们出了笼去,以后多加防范吧”,几人均点头称是,继而谈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我听了一会儿,觉得甚无意义,便想回去休息。打定主意,我想翻身跳跃出去,哪知道我刚行出不远,却听见脚下有人在悄声说话。大半夜里,悄声讲话不禁让人觉得甚是好奇,我止住脚步,伏在放上一边竖起耳朵,一边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观看。
            只见月光之下,在厅堂的过道里面有两个衙役正在小酌。其中一个生得奇胖,另外一个却生得极其瘦小。只听得那瘦子说:“大哥,前几日匪帮哄抢官仓一事可有结果?”,胖子答道:“咳!那些人都是惯犯,我们一去他们便如鸟兽散了,一个都没抓着”,瘦子又问:“那这岂不成了无头案子了么?”,胖子冷笑道:“老弟你还是毛嫩啊!知县大人如此精明的人,怎能因此混掉乌纱帽呢?”,瘦子又问:“既然人都跑了,那又找谁去判?”,胖子答道:“当事之人跑了,自然是找些闲人来背这口黑锅了”,瘦子道:“这么说……今日我们捕获这四个人就是……就是来背这黑锅的?”,胖子夹了一口菜道:“没错,这四个人似是关东而来的贩夫走卒,因为家在外地,亲属自然不能立即寻到固安来闹事,这就比找些本地人来替罪好了许多。即使过个一年半载的,他们家人知道这个消息,人也斩了,死无对证的他们也无可奈何”,瘦子一听忙翘起大指赞道:“高!果然是高!”,胖子将身前一盅酒饮尽打趣道:“高吧?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成知县,而我们只能当个狱卒的原因”,两人说罢,又是一番自嘲。我伏在房上偷听了一会儿自觉地再没有什么价值,于是就返回柴火垛里继续睡觉。


          6楼2021-05-01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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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我心情无比爽快,便穿着一身破衣在市场里又逛了一天,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再次扮作乞丐,在沿路哀求讨钱,待到傍晚,我又拿着一块儿散碎的银子来到狗肉摊儿前买肉。卖肉的老板一见我又来光顾,笑道:“小兄弟,我昨日和酒铺老板还说你呢,你每日只需要低三下四地跪上几跪,再说些软乎话,一日下来就有相当可观的收益。你一无本钱,二无风险,远比我们这些人来得轻松自在呢!”,我笑答道:“你们昨日不是说了么,人一放下尊严便有数不尽的钱财,既然你们喜欢钱财,又何苦放不下尊严呢?”,狗肉摊老板听罢我这番揶揄,自知我也绝非一个善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窘得不知要怎样回答才好。
              买罢了狗肉老酒,我又返回到无人田畦,坐在垄沟之上大口饮酒,大口吃肉。吃喝已毕之后,我依旧是藏匿于柴火垛中闭目养神。由于昨日偷听了胖瘦两名衙役的谈话,今日我出去得早些不到一更天便跃进了县衙。进去之后,我第一件事依然是去看白昱思四人的牢房,只见四人此刻正躺在监牢地下气喘,借着月光,他们脸上身上那一道道伤口甚是骇人。只听得白昱思抽泣着说道:“几位叔叔,不是说聚众闹事是个轻罪么?这些人怎么下此毒手?”,欧阳谷明边揉肩伤边说:“我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咱们一无钱财外露,二无做过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此番毒打他们是有所目的……”,双斧大汉忙道:“欧阳兄,他们有何目的?”,欧阳谷明答道:“依我的经验,恐怕是要让咱背谁的黑锅!”,白昱思一听大骇,惊道:“倘真如此,那咱们今夜拼上性命也要越狱出去,否则一旦被打入死牢,后悔都来不及了”,欧阳谷明摇头说道:“越狱还为时尚早,背黑锅一事只是我的猜测……,不管怎样,咱们还是本着原先的策略,能不惹事尽量先不要惹事”,欧阳谷亮闻听点头,道:“那就再捱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几人说罢,又开始扯些闲话,我一听没有什么价值便又潜回上次的走廊去听衙役方面的闲谈。借着月光,我往下一看,在过道当中坐着的依旧还是昨日说话的胖瘦两人。
              两人先谈了一会儿风月场的趣事,比如谁家少奶奶背夫偷汉被人抓了个现行,又比如胡乱猜测当地的寡妇与哪个光棍鬼混。谈了一会儿之后,两人的话题又由风月场转到官场,议论了一通知县知府,二更天时,两人的话题终于又重归在白昱思等四人的身上。那瘦衙役先给胖子倒了一盅酒道:“大哥,也不知道昨日羁押那四个关东人骨头硬不硬,这移花架木之事须要办得妥帖才行”,胖子闻听叹了口气道:“别提了,那几人骨头硬着呢,我和几位兄弟将他们鞭打了一天,愣是没有一个求饶的,这些关东人真是这个!”,说罢,胖子挑起了大拇指。瘦子又道:“官仓一案限期将至,倘若这些人死不认罪的话,那知县大人岂不要丢掉乌纱帽了么?”,胖衙役又摇头说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只听说有没粮饿死的猪,却没听说有被尿憋死的人。今日傍晚,师爷给知县大人出了一个计策,我一听这个计策甚感之妙啊!”,瘦子又给胖衙役斟了一杯酒,道:“有此等奇事,大哥也同我说说,让我长长见识”,胖子笑道:“其实此法甚是简单,我在明日在给他们送去的水中掺杂些微毒,待他们喝完之后定要疼痛难忍,被折磨得七荤八素。这时县太爷就将四人分开关押,对每个人秘密会审,在会审当中,县太爷只需骗他们说他们身受剧毒,倘若敢举证其他三人罪行,签字画押之后便可得到解药。这样的话,每人都受到其他三个同伙举证,即使自己死不承认,按律也够处斩的程序。只要人一被斩,此中的过程自然是死无对证,任谁也说不清楚”,瘦子听罢,被惊得瞠目结舌,忙接道:“妙计,真是妙计啊!”
              我在房上偷听此言,心中又喜又忧。喜之喜,白昱思和欧阳兄弟这些恶人被更凶恶的知县惩治,让我心中甚觉泄愤;忧之忧,四爷既是被这些人合谋关押,倘若被斩首了就失掉一条线索。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勤于观察情势,既让他们吃一吃狱中的苦头,又不让他们丢掉性命。主意打定,我一飘身跃出县衙,又重新回到柴火垛里闭目养神。第三天的晚上,我提早跃入县衙之内,站在牢顶我先侧耳探听底下人谈话,不过牢内今天十分安静,只有牢中那口马桶臭气四溢,比每天显得更加臭不可闻。借着月光,我向牢中观看,只见四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谁都不说话,空气之中飘荡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待了许久,欧阳谷明扶着铁栏杆气若游丝地说道:“这狗官给我们喝了毒药,想让我们互相指证去背这黑锅,我们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奸计啊!”,欧阳谷亮听罢点头应道:“哥哥说得没错,那些人下午单独审我的时候,虽然以解药相诱,但我却没有出卖大家”,说罢他也捂着独子,脸上现出一副难受的感觉。白昱思又道:“早知如此我们还不如提前越狱,倘若那样大家也省却掉不少痛苦”,双斧汉子接道:“现在越狱也不为迟晚啊!”,三人听罢此言均望向双斧汉子,面上含有几分不解的表情。双斧汉子愣了一下,问道:“三位怎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说错话了么?”,白昱思道:“现在大家全都被毒得上吐下泻,没有力气,怎么只有你生龙活虎,竟还敢想越狱?”,那汉子听罢苦笑道:“下午单独提审我时,那知县已经告诉我了,毒药都在咱们所饮的水中,我喝得少些,自然中毒的状态也就浅些”,欧阳谷明听罢接道:“兄弟,你说得不对吧,我记得上午你直呼口渴,是你向衙役讨来这壶毒水来的,你怎能说你倒没喝多少?”,双斧汉子听罢辩道:“欧阳大哥,这水的确是我要的,不过在此之后我……我却真的没喝几口”,欧阳谷亮听到此处也接道:“不对吧,兄弟,在我印象里你喝了许多,起码比我们每个人都要多,怎么现在只有你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你不是……在下午的时候将我们三人给卖了吧?”


            7楼2021-05-01 1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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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斧汉子闻听欧阳谷亮质疑,脸上现出一副又气又怕的模样,他答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大家都十分清楚,我犯得着出卖你们换取自己的性命么?大家大不了一起死算了”,白昱思又说:“老叔!倘若你尚未得到解药,你应该同我们一样,或者懊丧没有早早逃狱,或者等待着牢头给我们发放解药才对”,双斧大汉听罢气道:“怎么?昱思,竟然连你也信不过我?”,白昱思答:“我不是我信不过你,只是有些事我觉得有些不正常而已”,双斧汉子听罢冷笑道:“你兜了一个圈子,不还是拐着弯地怀疑我?哈哈,我明白了,你们都是江门的老人,都是白君源的心腹嫡系,而我什么都不是。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果然没有假”,三人听罢面面相觑,既不承认亦不否认,狱内的气氛霎时间又回归了原先的沉闷。
                待了好大一会儿,欧阳谷亮终于开口说道:“你们注没注意到?今天送咱们回来的那个胖衙役身上拴着一个小瓷瓶,我估计那就是解药”,白昱思答:“是又能如何?不是又能如何?我们现在被关在牢里,叫天不应,叫地不语”,欧阳谷亮又朝那双斧汉子说道:“兄弟,我定了一个计策,你若想证明你的清白,就要按照为兄我的话去做”,双斧汉子答道:“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你说,要我怎么去做?”,欧阳谷亮答道:“一会儿我们三人假装被毒死在地,你大声呼唤那两个狱卒前来观看,他们倘若能打开狱门自是最好,我们杀了他们的人,夺了他身上的瓷瓶就远走高飞;不过倘若这两个人异常谨慎,只是观看一番不敢伸手开门的话……你就要隔着铁栏杆抓住狱卒,到时候我们三人均会从地上起来帮你,咱们无论如何也要把钥匙和解药弄过来!”,双斧大汉点头应道:“几位!没问题,就这么干好了”
                几人言毕,便依着欧阳谷亮的方法实施:除了双斧大汉之外,其他三人或是四脚朝天、或是俯身侧卧,一副气绝身亡的模样,双斧大汉看罢甚是满意,便双手击栏,大声呼喊着:“快来人啊,出人命了,这里出人命了!”,寂静的夜空中,他这一喊显得分外瘆人,在过道吃酒的两个衙役听罢急忙快步赶来,那胖子一见狱中三人倒地不动惊问道:“里面是怎么了?”,双斧大汉哀声说:“他们被毒给毒死了,请您二位快行行好,把他们的尸体搬运出去,小的可不敢和死人一起过夜”,胖子闻听满脸狐疑,嘴里嘟囔着:“毒死了?”便到近前观看,待他看罢了几眼,他挥手道:“这里面的三个人绝不可能都被毒死,你扯谎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劫牢反狱么?”,双斧大汉一见谎言被戳破,急忙纵深上前,将自己长长的胳臂伸出铁栏,紧紧地抱住胖衙役,口中却道:“众兄弟们,快上来啊”
                我在房上偷看着,本以为这三人能够立刻跃起,帮助双斧大汉一起了结掉衙役的性命,哪知三人躺在原地并未起身,依旧躺的躺,卧的卧在原地一动不动。双斧大汉一见心中着急,忙将双臂由胖衙役的腋下滑至他的哽嗓咽喉,使出吃奶的气力掐了下去。胖衙役不会武功,怎奈得他这一按?耳轮中只听得‘咯吱’一声,再见胖衙役已然翻白眼了。双斧汉子一见心中高兴,急忙回头催促道:“你们几个在干什么?人我已经制服了”,见三人没有反应,它又回头说了几遍。就在他频频回头问话的时候,我看见瘦衙役提着一柄鬼头刀从他面前摸了上来,还未待双斧汉子反应过来,只见瘦子蓄足力气,对准汉子的心口窝处就是一刀。不得不说,这瘦子的一刀扎得甚是有力,位置也选择得不偏不倚,双斧汉子惨叫了一声便倒在血泊之中。瘦子知道自己杀了人面色大惊,先把胖衙役的尸体拽到一旁,又掏出钥匙开门,想要给双斧汉子收尸。就在他手刚搭在双斧汉子身上之时,狱中装死的三个人突然腾身跃起,瘦子一见这情形不知这是一个毒计,还以为是死人诈尸,故而被惊得目瞪口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间隙,只见欧阳兄弟纵身而起,一个踢他的小腹,一个踢他的头颅,那瘦衙役还不待吭出一声便已魂归西天了。
                欧阳谷明走到狱门前,向双斧汉子深施一礼,道:“兄弟,对不住了!待我们回到江门,一定会将你厚葬,再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家人”。说完,他与欧阳谷亮白昱思一起到门外胖衙役身上搜查,搜了一小会儿果然在他的腰带底下发现了那个小瓷瓶。白昱思笑道:“大叔说得果然没错,看来此番我们真的是捡了条命大难不死!”,欧阳谷亮也道:“是啊,大哥,咱们赶快打开瓷瓶服下解药吧”,欧阳谷明听罢摇了摇头说:“二位,这瓷瓶容积甚小,里面的解药须细细分开才够我们三人服食份量,而此地又绝非是一个久留之所,我们不如先逃出生天待找得一个安全的所在再去分食解药”,那二人迟疑了一下,又看了看周遭的环境也只能答应。欧阳谷明说罢,连忙将解药瓶子栓在腰带之下,三人腾空跃起,蹿入一片田野菜地便俯身而逃。
                方才的一切我在一旁看得都甚是清楚,我不禁在心中暗自叹道:好狠毒的‘名门正派’,为了自己苟活竟不惜将同伴出卖掉。罢!罢!罢!与其留你们继续在世上害人,还不如将你们斩草除根。想到此处,我也腾空跃起飞身跳进菜地——与那三人不同的是,他们武功平平,只能俯身在菜地里一路穿行,而我在天池之畔受了郭沛天的亲传,又与兽鱼一起修炼了一年多的踩水轻功,自然能够凌空踩着青菜叶子悄无声息的快步行进。三人只顾逃窜,根本不知道身后有人,而我在放慢速度跟梢的时候,亦是在菜地里左右观望寻找良机。当我跨过一道石碑之后,我突然发现在自己脚下已然不是青菜,竟变成稀稀落落的药材。


              8楼2021-05-01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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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行半里,前面现出几颗巴豆的绿秧,我心中暗喜,凌空抓了一把塞在嘴里——我自小在药房长大,对药材的名目和特性自是非常熟悉:巴豆这个东西是利泻的良方,大便干燥的时候,喝上一点巴豆冲的淡汁即能够化便为水,利于疏通。不过倘若不慎服食过量,它就成为害人祖宗,轻则跑肚拉稀被折腾得坐卧不宁,重则会让人上吐下泻,虚脱晕厥,拿它对付白昱思这些恶人是再好不过的了。想到此处,我将几粒巴豆粒用舌头扒开,一边施展轻功,一边细细咀嚼。几人倒没有知觉,依然没命地向前奔跑着。
                  第九章-内斗
                  我飘身落地,捡了颗核桃一般大的土块儿就朝前方弹了出去。那土块儿裹着疾风,直奔着白昱思的左腿射来,白昱思正费力地奔跑着,哪料到会有如此变故,左腿一个不稳便摔到在地。欧阳兄弟一见他突然倒地,自是急忙停身相扶,就在这个千载难逢的间隙里,我纵至欧阳谷明的腰后,伸手便那将口中咀嚼成汁的巴豆浆按入瓶中。这一切的一切因为发生得太快,三人竟没有一丝的知觉。
                  欧阳兄弟解开白昱思的绑腿借着月光看了一看,道:“贤侄,倒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刚才你刮在了苞米秧上”,白昱思一脸困惑答道:“可我明明是感觉在后面有东西击我”,欧阳谷明道:“但是这地上一无石块,二无铁器,再说有谁能够在这大半夜里干这闲事儿,这一定是你的错觉无异!”,欧阳谷亮也说:“是啊,一定是你在牢中总也不动,突然一跑把脚崴了”,三人议论一番并未有什么发现,于是继续向着前方奔跑。不一会儿,菜畦地走到了尽头,在东厢处立着一张矮桌和一把椅子,借着月光,我看见一个西瓜和一口长刀正摆在桌子底下。
                  一见此景,我心中陡然明白:关里夏天比关东的炎热,财主为了怕长工浇水干活偷懒,通常都要在田间地头摆上一张桌子监视他们,这个西瓜就是预备热时解暑消乏的。白昱思他们三人显然也知道这个习俗,于是想也不想便围坐在桌子跟前大口大口喘气儿。喘了一会儿,白昱思看见桌底下的西瓜,放肆地笑道:“二位叔叔你们看,就连老天都向着我们,还送个西瓜给我们吃”,说罢他操起刀来就要去切。欧阳谷明忙上前相拦,道:“贤侄且慢,这西瓜断不可纵切”,白昱思忙问:“为何?”,欧阳谷明一指腰上拴着的小瓷瓶答道:“贤侄,你却忘记我们中毒的事了?我们地处荒山野岭,也没有什么容器可以盛药分药,这西瓜倘若纵切除了西瓜肉外,那西瓜皮没有任何价值,但若横着去切,头尾则正好是两只大碗”,白昱思听罢挑大指赞道:“大叔果然聪明!”
                  三人主意已定,就换由欧阳谷明操刀横切西瓜,不消一会儿,两只大碗状的西瓜已然切成。三人望着满桌的西瓜肉也顾不上往日的形象身份,捧起西瓜就是一顿狼吞虎咽。待吃完了瓜肉,欧阳谷明又将腰间的小瓷瓶取下,小心翼翼地把巴豆浆汁分成了三份服下。
                  三人服完巴豆过后,均觉得神清气爽,高兴之余三人也不着急逃跑,各自躺在地垄沟里纳凉消食儿。我在心中暗暗笑道:你们这三个****,不用一刻,爷爷就让他们欲仙欲死。放下我怎么想暂且不提,三人服过解药之后,过了不到一刻均感到似有便意。由于之前对西瓜的一顿狼吞虎咽,三人此刻肚腹全被撑得浑圆,连打饱嗝儿不断,倒也无甚怀疑,三人去苞米地里掰了几片叶子,各自去找隐秘之处方便。
                  我在京城药房的时候曾听过描述巴豆药效的顺口溜,叫做‘不蹲则可,一蹲惊人’,三人身子甫一蹲下,五脏六腑里立刻就像是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一番便后,白昱思和欧阳谷亮二人碰在一起,只听得白昱思有气无力地说道:“二叔,不是说这是解药么?怎么愈解反倒愈疼了?”,欧阳谷亮也是一片茫然,回道:“侄儿,我也不知道啊,这药一直在你大叔身上带着。你大叔见多识广,咱们与其在这胡乱猜测,还不如找你大叔好好问问”,白昱思点头称是,于是他二人便互相搀扶着又回到了西瓜桌旁。


                9楼2021-05-01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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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在西瓜桌前哀吟许久,也不见欧阳谷明回来。白昱思道:“大叔不是骗了我俩吧?”,欧阳谷亮问道:“贤侄,你这话怎么说?”,白昱思答:“二叔,我现在才想起一个细节,在倒药之后,我两人全是用西瓜瓢喝的,唯有大叔是用瓷瓶饮的”,欧阳谷亮听罢身子也是一颤,道:“贤侄,你说得的确不错!不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白昱思答:“今日上午,那狗知县和胖衙役在提审我时曾拿药瓶引诱于我,我觉得依他的暗示……这一瓶解药至多能救活一个人”,欧阳谷亮听罢大惊,捧住脑袋回忆道:“的确有这么回事,这么说……难道大哥只顾自己保命,自己喝的是真药,而给我俩的却是假药?”,白昱思答道:“没错!刚才我切西瓜之时,我看他的神色就有些不对,现在我才想得清楚:他要欺骗我俩,必须得借助西瓜的汁水,倘若没有这东西,他的诡计就露馅了!”,欧阳谷亮闻听之后显然已经对白昱思的话深信不疑,只听得他朝天大骂道:“谷明啊,谷明!我一直把你当作父亲看待,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你也是一个六亲不认的卑鄙小人!”,说到此处,他精神突然有些显得振奋,道:“侄儿,既然他谷明可以取得瓷瓶给自己解毒,凭着我俩的功夫当然也能够回到县衙去……”,他正说着,一把长刀已从身后穿透身体,再看他的身后,持刀站着的正是满脸奸笑的白昱思。
                    欧阳谷亮转头问道:“你……你为何……要”,白昱思笑道:“少一个分药对手,就多了一分生还的机会。欧阳谷明骗了我一次,那后果就由你这个弟弟来偿还罢!”,说完此话,白昱思一脚将欧阳谷亮踹翻在地。借着月光的照射,那把刀上红光乍眼,也分清哪些是西瓜的红水,哪些是欧阳谷亮的血液了。白昱思将西瓜刀的血迹擦干,刚想掉身回身疾走,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呼唤道:“贤侄,是你在那么?快来救救大叔!”,白昱思听罢一愣,连忙疾跑几步拨开草丛向里观看,只见欧阳谷明正俯在草丛当中,连苦胆都快呕出来了。
                    一见此景,我陡然明白了:方才分药之时欧阳谷明怀揣私心不假,但他却绝无残害二人之意。他之所以自己用瓷瓶喝,原因是想给自己多分些,给其他人少分些,没想到这过多的巴豆却让他上吐下泻,走在半路就昏厥过去。白昱思一见欧阳谷明的惨相,自知方才是冤枉了他,更是错杀了欧阳谷亮,但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错杀死的人也无法复活,与其让欧阳谷明活下来追查兄弟的死因,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痛快。想到此处,白昱思回身操起西瓜刀,照着欧阳谷明的头颅便奋力砍去。欧阳谷明身体虚弱得紧,更没有对白昱思有所防备,这一刀正好结结实实砍在他的头颅之上。不得不说,这把西瓜刀被磨得异常锋利,欧阳谷明吭也没吭出一声,头颅便被齐刷刷地砍下了。待死尸扑通一声栽倒在地,白昱思提起瓜刀歪歪扭扭地想往县衙回赶。
                    事到如今,我哪能继续任他胡作非为,我脚尖儿点地,如同一只鹞鹰般地纵到他的面前。
                    白昱思正东倒西歪地往县衙回赶,根本没有留意我纵至他的身前。他甫一抬头,一见一条大汉正站在自己身前怒目而视,自是吓得有如一滩烂泥一般。看了许久,他也没认出我的身份,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你是何人?”,我愤然答道:“我是一个死人!”,“死人?”,白昱思自言自语地道。我冷笑了一声:“没错,我就是一个死人,一个两年前被你害死的死人!”,说到此处,我伸手捡起一瓣桌上未曾吃过的西瓜,用瓜汁去擦自己的大花脸。随着黑灰渐渐从我脸上消去,只见那白昱思吓得面如土色,胆寒地问道:“你……你……是刘知焉?”
                    “没错!”,我冷笑一声道。白昱思问:“你……你不是……被那‘塞北邪神’给吃掉了么?怎么……”,我答道:“吉人自有天相,其中的过程我也懒得和你细说,今日我来就是为讨回两年前的旧债,你就洗净脖子准备受死吧!”,白昱思一见我在这两年里身形更加健硕,双眼通亮,太阳穴鼓鼓着,自是知道仅凭真枪实斗难以战胜于我,于是跪在地上想用右臂抱住我的小腿求饶。我知他性情诡谲多变,出手亦是十分狠毒,便下意识地抬掌向外相抵。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霎那间,只见白昱思手法一变,左手竟要操刀直切我的裆下。我心中大骇,但是郭沛天两年授予的绝学毕竟还是起了很大效果:危急之下,我抬起右手食、中二指去迎他左手的幽枢穴。白昱思在此前一心想要奇袭,纵然不能活命也必须拼个鱼死网破,手下根本没有停顿。在这种冲力之下,我的两根手指结结实实顶在他右手的穴位之上。俗话说:‘十指连心’,白昱思被撞之后满臂酥麻,一时忍不住那剧痛便西瓜刀撒手扔在地上。
                    西瓜刀‘哐当’一声落地,顺着这股气势,我向后一撤身,抬起腿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踩在地上。白昱思自知此次觉不能逃过一死,于是便破罐子破摔躺在我脚下破口大骂。我心中明白:他是怕我折磨他,故意要激怒我,想让我赐给他一个痛快的了断。想到此处,我开口骂道:“****白昱思!我且问你,静玉之父身在何处?”白昱思笑道:“刘知焉,你别做清秋大梦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我也什么都不说!”,我一见他如此嚣张,一脚踩着他的胸脯,一手将地上的西瓜刀架在他脖子上问道:“姓白的!你当真能舍得这条性命?我这刀只要稍稍往下一压,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就都没了”,白昱思冷笑道:“刘知焉,我舍不舍得又能如何?我说了你要杀,我不说你也要杀,既然白爷我今天栽到你的手上,你索性就给白爷来个痛快的吧”。


                  10楼2021-05-01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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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武黄旺二人听罢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少年多情啊!想这事若给含琢姑娘知道了,以她的火爆脾气,你那个相好怕是又要有难了”,言毕,我满脸含羞道:“其实几年前的一聚,我已发现和含琢姑娘的性格不太适合,这只是我祖父给我订下的娃娃亲,按照‘民主’来说,这娃娃亲应当也是该破除的糟粕吧”。孙武听罢笑道:“没错,我们主张‘人身自由’、‘人格平等’和‘婚姻自由’,除非你和含琢姑娘两人两情相悦,否则谁也没有强迫你俩的权利!”,我听罢长呼了一口气,心想:难怪这么多人拥戴孙武黄旺,原来他们的政策真是让人解脱束缚,获取自由的法宝。黄旺又道:“刘先生,我见你功夫不俗,你此番下山,难道只是为找白昱思来报私仇么?”,我答道:“黄先生,我此番下山共有两个目的:其一是自我上山学艺开始,已有两年多未见到我的恋人静玉及他的父亲文老前辈,我这一行主要是想找他们一起合家团聚,过几天安生日子;其二嘛,我师父他托我办一件事情,这件事若论起来与你们革命党亦是有关”,孙武听罢忙问:“你快说,是什么事?”,我将声音压低答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十几年前在江湖之中名声不太好听,前一段不是有义士王镇冥刺杀摄政王载沣未遂被押一事么?正是因为此事师父才令我替他出山,去救出王镇冥为他博回些好的名声”
                      孙武听罢,将眼睛盯得如铜铃一般大,继而将我紧紧抱在怀里,道:“兄弟!真是好兄弟啊!我们此番从旧金山前来也是为了此事。之前几天我和克强还在担心缺少义士加盟,若有你的神功相助定会使事情化繁为简,天意!真乃是天意啊!”,言毕,黄旺又问:“刘先生,我少时在湖北学艺,对绿林之事也比较熟悉。不过你这身功夫我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敢问你师从何人,在何处习得这身绝世武艺的?”,我一听黄旺对这事情相问,心中不禁有些尴尬,但郭沛天此行就是让我帮他博回名声,他的身份倒也无法瞒住,于是我只好低声说道:“我师父名声不是太好,他在江湖人称‘塞北邪神’,大名叫做郭沛天”,二人听罢身子惊得一颤,相互对视一眼,黄旺开口问道:“这‘塞北邪神’素以生吃人肉、茹毛饮血出名,为人诡谲多变,出手又极其狠毒。他怎能收你为徒,又将浑身的能耐授予给你呢?”,我听罢脸又一红,便将当日徐三娘子如何闯入江门,郭沛天又如何误把我当作亲生儿子劫走的事情和他们陈述了一遍。孙武黄旺二人闻听时而被我惊得瞠目结舌,时而又被我逗得哈哈大笑,待我把话说完,两人感触万千,不禁大赞我机智聪明,又叹我命运多舛。
                      言毕,孙武开口说道:“刘先生,你知道:我们革命党是为全天下的老百姓谋得福祉而立,你若想给你师父洗去恶名、建功立业数遍天下也没有比加入革命党更好的事了。现在我们党内正缺少你这种奇才,也不知你愿不愿意加入中国同盟会?”,我听罢问道:“同盟会?”,孙武答道:“没错!同盟会即‘同盟抗敌,共兴中华’之意,每一个中国的有志青年都应该加入到其中,为了救祖国于水火贡献自己的一番力量”,听他这一番慷慨陈词,又联想起自己因为世道不济而遭受的种种不幸,我不禁也有些激昂,道:“攘夷救国的确为每个国民不容推卸的职责,先生不惧风险屡次策划起义,晚生着实佩服,我愿听先生良言,成为同盟会一员!”,孙武听罢激动得一拍案头,道:“好!革命有你相助,不得不说是全民的一大幸事!你从现在就是同盟会里第一千零七位会员了!”,我听罢大悦,想自己之前低头做人不敢说自己是郭沛天的徒弟,就连买块狗肉吃都要乔装打扮,而今天大的英雄孙武竟然郑重地将我加入会员,这一上一下的区别真让我受宠若惊,一时喜得不知怎样才好。
                      孙武见我高兴,又说:“刘先生,自四月二十二日起义之后,全国上下均是愤怒异常。我们同民会亦有大批会员从国外回来。不瞒你说,我正打算和宋教仁先生干一件惊天的大事”,一听‘惊天大事’这四个字,我心中立刻感慨万千,想当初我们去江门赴宴就是为了与封九公学习轻功,待日后投奔王镇冥做一件惊天的大事,没想到造化弄人,经历了一番曲折过后,我与孙黄二人竟然不期而遇,共商大事,真乃天意难违!孙武见我不语,又道:“刘先生,我和克强二人已经打听过了,镇冥他现在身陷京城天牢,内有高手暗中相护,外有重兵集结相阻,若是寻常人前去十有八九会白白搭上性命,即使一顶一的高手到了那种环境也未必能占得便宜。所以我们商议想先用调虎离山之计将那些重兵和高手引开,之后再去大牢里营救镇冥”,我问道:“敢问孙先生想如何开展这个‘调虎离山之法’?”,孙武到门前桌畔看了几圈儿,见周围并无人偷听,才返回身压低声音同我说道:“我们想再刺摄政王!”,我听罢脸上一惊,惊问道:“载沣身边潜伏着许多皇家高手,要刺杀他可不是一件易事!”,黄旺接道:“我们当然也知道此事极难,但刺杀摄政王并不是目的。只有摄政王怕了,他才会把天牢附近的高手尽多地召集回来,我们才有机会去救镇冥,古人讲究‘兵行诡道’,我们这一计讲的便是它”,听黄旺讲这一席话,我频频点头,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孙黄二人的韬略,便赞道:“果然是一条妙计,但不知二公想派何人声东击西?”,孙武听见一笑,道:“本来我想去到河南去请‘独步江北’汪永醇来执行此计,现在看来刘先生的实力赛他何止一成两成?如此看来,我便想请你小试牛刀,一来壮尊师美名;二来又可以借尊师的名气使摄政王夙夜忧患、寝食难安”,黄旺听罢,道:“中山,此计大善!这‘塞北邪神’的威名,想全大清的绿林人谁不为之胆寒?刘先生此行前去,根本不必深入王府打什么恶战,他只需将自己的身份故意暴露给摄政王的护卫知道,载沣就会调回所有精兵自保。那时正是监牢空虚之际,我们只要发动起义,不仅能将镇冥救出,还能解放许多身陷囹圄的同志”,孙武听罢也道:“的确,的确!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刘先生同意,这桩美事就算成了”


                    12楼2021-05-01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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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说罢一齐将目光盯住我征求意见,我心中暗想:此事既可壮‘塞北邪神’之名,又是向孙黄二公证明自己实力的绝佳机会。其中虽然饱含危险,但却是自己两年学艺的试金石。想到此处,我点头应道:“二位大哥,承蒙你们赏识,此事小弟答应办了”,孙黄二人见我应承,心中均是异常欣喜。孙武一高兴将自己手枪拔出递给我道:“兄弟!此行甚是危险,哥哥不能与你同去,就将这把手枪送给你防身吧!”,我接过手枪定睛一看,这正是一把银白色的勃朗宁,狂喜之下,我褪下弹匣一看:十二发子弹在里面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显得煞是威风。我心中喜爱,便也不推辞什么,谢道:“谢谢孙先生抬爱,闲话我也不多说了,待到天黑,我就大闹摄政王府,搅它一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第十章-精武
                        吃罢午饭,三人又回店房歇息,此时外头正热,知了蝉鸣之声不绝于耳。孙武斜身侧卧,轻声与我说道:“兄弟,摄政王府距此约有一百七八十里远,你准备何时起身去探?”,我思索片刻答道:“孙先生,我不是吹牛。这点路程以我的脚力而言,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到达。但是愈近京城人流就愈加茂密,我却不想因为轻功的缘故在没进王府之前就惹人注意。所以我打算迟行慢赶,在两日之后再去王府刺探,所有过程加起来如果顺利的话,大约三四日就能做完”,孙武听罢点头说道:“不错!既然你那边没什么值得担心,那我和克强就与你分兵两路,去南方策动起义。我们会在外围勤于刺探。待时机成熟成熟之时,我们即会发动起义”,我点头应道:“好,孙先生!那咱们就分兵两路,各司其职好了”
                        众人言毕,就在店房之内分手告别。撇去孙黄二人如何策划起义不提,我依旧扮作乞丐,不慌不忙地朝京城方向前行,一路上晓行夜宿自是不必细说。在第二日的中午,我终于如期地赶到京城。走在摄政王载沣的府前,那情景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我心中起疑:摄政王府本位于京城最繁华的一条大道。在我年少之时,常有买卖人家为了占地摆摊争抢得不可开交的事情,而此刻许多商人竟收起店面,一齐向城南涌去。我忙拉住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询问原因,那老者站住斜目瞧我一眼,道:“年轻人,难道你不知道么?武师霍元甲在十天前在与外国人比武之时暴毙,他弟子查出是日本人和中国官员从中捣的鬼,两方争论几天未果,今日欲在城南设立战场擂台,一解恩怨!”,我闻听一惊:“什么!霍元甲武师死了?”,老者又道:“可不是么?霍武师此前连胜英俄力士,在斗日本剑客的时候,因为喝了口水,才使得他口吐鲜血,最终暴毙台上,这事众人皆知,怎么就你自己不知道?”,我忙答道:“我……我是外地的”,老者轻拍了我肩头一下说:“既然赶上,那就一同过去看看吧。自从霍武师倒下之后,外国人猖狂的很!”,我答道:“好,不如结伴同行”
                        二人说罢,便一同向城南方向走去。说来也怪,这老者虽然衣衫褴褛、瘦骨如柴,但走起路来却是健步如飞,比一般的壮年男子还要麻利几分,我在惊诧之余当然也不能落后于他,于是加快脚步和他一起并排前行。二人行了几里,老者甚觉过瘾,他见我没有落后,突然又加快了速度,由疾走变为小跑,我心中不解,但为了跟上他的脚步也只能
                        随他跑步。又行二里,老者见我依旧跟得上,也不知从哪儿攒来一股力量,双腿如同纺梭一般向前疾驰,我心中起疑,自觉得此人绝不是一个泛泛之辈,于是便施展陆地飞腾法紧紧跟在他的身旁。老者一见我施展陆地飞腾法,脸上不禁暗暗有些吃惊,但脚下依旧不肯放松。在这一惊一诧之际,脚下的路途又短了二里,我二人就如两股狂风一般直奔城南吹去。
                        不消一刻,城南的轮廓开始渐渐清楚:只见在远处的薄暮之中矗立着一尊极其高大的木台,台子很高,刨掉其上木板的厚度大约五丈有余。台下并未架设楼梯,只有一圈儿渐高的梅花桩子围在左右。不得不说,这些梅花桩子很窄很细,只有轻功相当了得的高人才能安然借此直上,轻功稍差一点的人登在上面怕是都要吓得发抖了。我和老者虽然行的迅速,但毕竟来的还是稍晚一些,此时台子四周已然站满了人,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按照我的想法,这老者既然不是泛泛之辈,脚力又如此之好,自是会飘身上树、上房来个居高临下才看得爽快,哪知他一见人多却收敛起功夫,探出一双油手就往人缝里钻。他身前众人的精神全都落在台上,起初对他并没什么留意,老者见没有反应挤得愈来愈加用力,终于惹得前头有人想回头叫骂。这人刚要开口,一见老者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一副肮脏的邋遢模样,也懒得和他理论,赶紧将身子一闪让出一条道来,我紧紧跟在他身后借势向前抢了一步。此后,这老者如法炮制、屡试不爽,不消片刻我二人竟然就插进了队伍的最前面。
                        只见此时台子下边的背阴凉处,正有一架大伞立在地上,伞荫庇护之处有三张木桌分外显眼:一桌是金发碧眼的西洋人、一桌是穿着西装的东洋倭人,还有一桌是穿着官服梳着辫子的大清官员。待了一会儿,只见西洋人抬腕看了看手表,朝一个穿着衬衫,戴着领结的中年人点了点头,那中年人在桌上拿起一只铜锣,用木槌敲击一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安静了!第二次中外比武大会现在就要开始,代表我们中国一方的,依旧是‘精武体操会’的各位成员,而体操会的对手共有三位:他们分别是来自俄国的大力士巴洛夫、来自英国的皇家剑师亚历山大-施耐普以及来自东洋的著名武师松本幸人”,中年人说罢,底下众人有的鼓掌,有的大骇。我忙向旁边的老者问道:“老人家,上次比武您说看了,那这几个外国人的武功究竟怎么样?”,老者沉思一会儿,并没答话,等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道:“这三人各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大力士双臂一晃重有千斤,只要被他扫上骨断筋折自不必说,除此之外他还精于摔跤下跘、破解力道,着实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我问道:“既然如此,那霍武师又是如何取胜的呢?”,老者道:“再柔弱的身体也有坚硬的部分,再坚硬的身体也有柔弱的部分,霍武师当日深谙其道,先用些拙招将他激怒,又用极其精巧的点穴之法将他制服”。我听罢连连点头,深深为霍元甲的机智所折服,又问道:“老人家,那个英国的剑师又是如何一番武功呢?”,老者又道:“外国人的剑讲‘直刺’而不讲‘劈砍’,中原的绿林人因为从未见过这种斗法,加之此人出招奇快奇狠,所在霍武师出战之前此人几乎未尝过败绩”,我问:“那霍武师是如何战胜他的呢?”,老者答道:“这英国剑师行的是一个‘快’字,之前败在他手下的诸人就是畏于他的速度,故而拼命防守才失掉进攻机会战败的。霍武师当然识透其中的门道,一上来便如狂风一般对他展开进攻,那武师的气势自然就被压下去了。除此之外,外国的剑虽然快速却只能直刺,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硬伤;而中华宝剑集‘刺’、‘砍’、‘挥’、‘劈、’、‘挑’于一体,不愧为‘万兵之王’,打得久了,那武师自然不是对手”


                      13楼2021-05-01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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