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寐思紫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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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氏，德州平原人，行六。母左谏议大夫祢龄。父元莞，魏东阿公元顺之苗裔，从军而亡。父与小字命，未赋女名。近仆多以六娘阿命呼之。母起居惟以女字谓妃，久而约以为名。
妃肖父得胡貌，乌发高鼻，骨纤颀而肉丰艳，肤白理腻。有好事者妒其洁纤，以为粉铅本洁而使色皎，欲作魏明故事。以新晴雪霁，冻风不作，大宴石林，邀仕女游石山，妃在其列。缘山徒行，涉顶皆汗浃淋淋如雨。借故为祢娘拭，朱纨窃粉不得，惊其素面。时过午天复乱琼，祢娘以面受雪，见者皆以为女肌，珂雪竟不能胜其质。众以敷粉何郎典，而祢妃幞头圆领，颀然明俊，英异殊常，人谓“敷雪祢郎”。
元年三月，入侍禁中，嫔于上，诏封宝林。二年，诞女姿，以鞠嗣有功，擢位才人，徽以懿称。累年恩顾寻常，左右劝以承迎圣情，妃不以动移，仍以恭慎事上，未肯傅合，行举皆堪绳矩。三年四月，为美人。四年八月，进婕妤。
（随便填填然后贴戏了）

【剧本十一幕】
［阿褀将帘子打起，迎娇客进来，而祢妃掌中的半月梳正按去案上，不疾不徐拧过半身，不等那照常的，无趣冷冰的礼数作足、作满——反也是惯例了。祢妃懒散散的要小臂往前一送，手腕弱无力着耷出一道圆润弧来，托出那只伶伶仃仃的红宝花钏，意是母亲请她近前来。］
［祢妃挨了上人，又很客气周全得请她——仿佛这时就又谈起长幼尊卑了，往前数天知道多少的胡闹浑话也忽然作不得数的，总而，眼下请这位小贵主，先将祢妃搀起，再骈着肩联着鞭得往北牖下的阔榻上去。待问过午憩歇得好不好，又在啜茶时量过两目，自然抬手替人掖了掖鬓边，这才将话引去正题，又三两句交代了前由］
…做纸衣这事呢，母亲是想要你一道做，做好了呢，也算是一桩为民为国的好事，做不好，那就是母亲没安置好。不过也为防那等爱捧人上油锅的，做纸衣这个事情，既没做出点成果来，也不宜大肆宣扬。今天就做，等下问司藉司那边把宫中凡是有的纸样，都叫她捡些过来，至于由头……
（３４６）

［同人又聊过纸衣细节，纸到时，阿妩将牖户支大些，好不碍住光。一样一样，先用眼观薄厚，用手先试材质，共择出七八种来。自个上手揉过两下，嫌指上磋着，要折了甲去，便吩咐内官与宫人去搓。手正拨着半刀蜀纸，白麻，黄麻，桑麻的，各自在红尖下走过两个来回］
说来你们先生给你留的课业，那你现下画出成稿没？

代李令姿
这场等候并不算漫长，阿妩与我同去，也留在司藉司做那久候之人，这厢挑帘而来，约是筹备已毕。祢妃同广陵倒并不急促催她，只是叫几人来搭把手，一种一种认真的品选，速度是极缓而显得愈发细致的。指间活是旁人来代，眼是奔忙，言辞未必，故而又能在其中能分出心来提一二句旁事，只答。
“还未呢，画工极费心力，不是一蹴而就的事，近几日都在同您想纸衣的事呢——竹又苍劲，如何好画”

画物嘛，自是要做到内外而一，心手相应，画时才好一纵而就……
［沉吟时，掌缘案边来回抚着］早先年节，圣人赏过两幅绘竹的画，俱是大家之作。我之前收着，是没想好挂哪，你既要画竹，便挂你屋里吧。
［宫人来报时，话正说到尾时，便接续成果看过一看，转话］就这三种吧，按我昨日画的版去裁，唔，说到这，纸到底与布缎有别，不好用线来缝接。

代李令姿
噢——圣人所绘，我虽故有耳闻，却不曾见。是因澄自知画后，一贯认为，画若参过旁人既成，便更难以脱出局碍之困，故而如能不看不谋，便尽力避开此事。却未想到这画在祢妃收纳之中，既说要赠，也不推脱，总归何时去挂，到了辞光阁中，便是澄说了算了，无碍我做这课业的。
应言唤人去将画版送来，毕竟澄也未当真见过纸衣，全然未知之物要做，总是很迷茫的。依话有问。
“纸若穿了针线孔，便是极易扯坏的，如用黏胶可行么”

［这时沉吟较先前则更为久长，久远，毕竟只是一段童稚玩趣，仍梳着黄枯枯的髫发时候的事了，仅因是见到了意外，不曾见过，不曾用过的物，才能留驻下一瞬两瞬，一时两时的画面，好叫此刻能似模似样的历历一番。］
是这么的形状，圆的，这样大小，［用手比划，用口述容］…这样模样的东西，切开时是白的，当时他们从山上去挖的，我嫌雪厚路滑，倒没跟着出去。
［抬手曲肘，五根细细分明的手指拢到一处，又匿起红尖，在掌心窝住，好握攥出一只小拳头。敲敲额。在漫久的静默里，最后又有句论断下来了，伴生而来的是无有奈何的喟，很低的哎出口气，从胸臆里］
罢了，姑且先拿普通浆糊凑活着吧，我再想想，或去哪儿问问。哦，另倒有桩记得的，待将这些粘连起来后，还要找些柿涩来涂上，是增加韧性，也能防些风吹雨水。再将衣服揉软了，吹上那么一夜，好把味道散掉。
（３０２）

代李令姿
过往经历，本也不是躬身所历，细末之处更需仔细听来。我未多言，就听来所品，大约也是仅用常日里可见的浆糊只怕是不够的，而今日却也寻不到更好的物件来用。不说这天日冻寒，柿涩难寻，便是平日，生柿有毒，于太初内闱，也是难见的。
“今日也只能如此了，阿妩阿祺便先同我试试吧”

倒也是这样的道理，宫中对这些相关查的谨，哪怕弄来，恐怕也折腾不了多少。［女侍正呈来黏好的纸衣，举到跟前来过目，手按过去抻一抻］这么摆着看，倒还能充数，不知道上身怎么样。先试试吧，阿妩，你换上试试。

代李令姿
几人联合做工，才将纸衣成了个七七八八的模样，外形虽能看了，瞧祢妃的颜色，怕也是还欠火候，但今日也仅能如此，总要先试上一试，才能晓得有什么缺漏待补的。
于是顺言为之，助阿妩换上，还未待全穿，那纸衣便因黏胶不牢而脱开，无法整件上身。无奈转向祢妃。
“阿娘，想来还是得寻些别的法子”
今日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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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从来，不怕恶客。
［风雪欺开北牖，人却从南面迈。仰颌时，秀颈仍有它的傲气，自然从绒兔白生生的细毛堆里亭亭立出来，显出一截质皓曼直的线来。阿卢上来解裘奉走，旋随走随解。这时天光连挣扎一点火星的余烬也不能见了，披挂宿星，肩担雾霜，昏烛照下，圆肩润臂，都褪在人眼前］
只听人说，物似主人形，怕就怕我把它放跟前，
［梳双垂髻的阿褀得把手臂尽举起来，才能托那盏热汤到正确位置上，向里行的动作也住在厚蜀毡帘前，掌携过汤来，她又挪着矮墩墩的身，浑圆如鼓囊的布绵绣鞋，踮起来去掀帘，实际更似用她的圆软乌漆的颅顶去托起厚扎沉重的毛毡，］
——它怕是要不停迎人过来，净爱说些没边际乱想胡思的话，倒还要我再好好教一遍。
［这才有入屋第一目，在寸尺皆惜的光与阴里，渡量端详。很快又错身，挤进沉厚毡帷里，投入另一帐黑暗。］
（302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