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再次被晓星尘强行带回义城义庄,薛洋已经无力吐槽,面无表情地任由晓星尘封了他的灵力、将小小锁链戴回他的脚上,薛洋只后悔为什么不在章城多掀几个摊子。
无尽悔恨卷席薛洋心头,令得他看晓星尘的目光更加愤懑。
晓星尘无视薛洋的目光,已经安静平躺在床上假寐。
薛洋气呼呼的翻了个身,小声低估咒骂,随后渐渐陷入沉睡,也就没有看到,身后晓星尘嘴角勾起的一抹无奈宠溺。
薛洋睡觉不老实,不一会儿就滚到了晓星尘身旁。
晓星尘睁开眸子,侧身看向自己身边的少年。
少年熟睡的模样,比起平日里更多了一份乖巧,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了白日里严重的嚣张戾气,更多了些平静安顺,只是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执念深厚,尘缘未了,道长,你可有参悟本心?”
前几日灯会上那老伯的话再次在晓星尘耳边响起,晓星尘就那样安静的看着面前少年,忽而伸手轻轻碰了碰薛洋白皙的面颊,面上露出一抹淡笑。
执念是你,尘缘是你,本心……亦是你。
薛洋发现最近的晓星尘很不对劲,虽说表面看起来是与之前并无差别,可最近他老看到晓星尘看着自己笑了,和以往那种温润的笑不同,他这时的笑,薛洋总感觉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意。
还有就是,晓星尘现在对他好的有些不正常,去哪里都要和他说,做什么都要先问他的想法不说,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把锁链撤了,虽说义庄的结界也把薛洋困着,但是却还是不正常啊!
薛洋最近看到晓星尘,总觉得毛骨悚然,好像晓星尘是在对他密谋着什么似的,心里有点慌,但是好像又有些好奇。
不过这些事也没有让薛洋纠结多久,等他习惯了晓星尘对他的好了之后,心里的防备就渐渐没了,使唤起晓星尘来也是越发的得心应手。
这日夜里,薛洋早早睡下,晓星尘洗浴完了之后,将薛洋揽入怀中也慢慢睡去。
后半夜里,晓星尘被惊醒,一睁眼,便看见怀里浑身冒着冷汗颤抖的薛洋,怀中人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雪,额间冷汗不停滴落。
“阿洋,阿洋!”晓星尘被吓着了,连忙起身轻轻推了推薛洋,试图将他从梦魇中叫醒,可薛洋却始终深陷于梦魇之中。
薛洋是在天将明的时候醒来的,整个人都有些迷茫,一转眼就看到了床边微微有些焦急疲惫的晓星尘。
“阿洋,你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晓星尘见薛洋醒来,连忙倒了一杯水,递到薛洋口边。
薛洋没有喝水,只是看着晓星尘,声音低浅而沙哑:“让我走。”
“……先喝些水吧。”晓星尘端着水的手轻颤了一下,却很快又仿佛没有听到薛洋的话一般到位,“你做了梦魇,我叫你不醒,着实吓着我了。”
薛洋眼里突然就爆发了一股戾气,他用力打翻了晓星尘递来的水:“解开!老子让你解开!阿菁出事了,阿菁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晓星尘目光扫过那落地的水 眼里也有些突然翻出来的阴冷和猩红,他回头看向薛洋,伸手扶住薛洋的肩膀,神色冰冷,声音却依旧温柔:“阿菁在金麟台上,又有敛芳尊照料,怎会出事?”
“你不懂!!”薛洋用力挥开晓星尘的手,不顾脚上铁链下床,他看着晓星尘,满眼怒火:“同心蛊,我和阿菁有同心蛊!”
同心蛊,同心蛊,何为同心?两两相悦,互许终身。
晓星尘眼里最后一抹理智崩断,他一把将薛洋扯回,薛洋重心不稳跌到了床上,不待他再度起身,晓星尘就已经俯身覆在了他的身上。
“同心蛊?你和阿菁?!”晓星尘的声音里没了温和,多了十足的寒意。
薛洋被晓星尘冰冷的声音唤回了理智,却一抬眸就看到了晓星尘阴冷的,好似含着万千风雪的眸,他冷冷的看着薛洋,让薛洋心底生出了害怕。
“晓星尘 你做什么?放开我!”薛洋下意识地想推开晓星尘,却反被晓星尘捉住了双手按在头顶。
“你怎么可以和阿菁种同心蛊!”晓星尘的声音低沉嘶哑,仿佛不解,却也带着无尽的,压抑着的疯狂。
你怎么可以在我认清了自己,在你让我对你动心之后与旁人互定终身?怎么可以?!
薛洋心里无端涌起一股恐慌,他奋力地挣扎,可在晓星尘的身下,却无半点用处,甚至还激怒了本就在癫狂边缘的晓星尘。
………我是车车分割线………
薛洋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当天深夜。晓星尘在他身后紧紧的搂着他,脚上的链子早已被解开,本来被封住的灵力也已经过了时效。
薛洋微微动了动,身体上的疼痛差点让他失声,勉强压抑了喘息,薛洋轻轻勾了勾手指,手中飘出一股薄烟,悠悠地随着晓星尘的呼吸进入了晓星尘的体内,将他带入更深层次的睡眠。
薛洋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他穿好衣服,找出自己的锁灵囊和降灾,他走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着的晓星尘。
按道理说,晓星尘那样对他,他应该会恨不得把晓星尘抽筋拔骨炼成走尸才对,可偏偏,薛洋不仅不很,心里居然还有一股莫名的欢喜。
“薛洋,我心悦你!”
恍然间,薛洋又听到了那时晓星尘在他耳边的低喃。
心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