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家有否听说过陆十娘?她不是那个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也不是那个下面汤的扈十娘,她姓杜,祖母专请来弹弦唱曲的南方倌人,权因老太太耳聋心瞎,藉着几分宠爱,她借易府宝地暂住下来,三天两头地糟改人,这不,陈佛姐姐已然借去“三美花坞”掌扇去了,把人家最得力的好人儿要走不说,主子小姐也指使起来,知道我从山里住过些日子,便嚷着要我汲甜泉水来给她泡茶汤,我一听急了,原先是为东西六宫的娘娘公主办差作事的,归了家,反倒让我屈尊纡贵了!小娘却热呼呼地贴着,拉着我的手抢作随顺、专孝的孙女儿,咬着牙出门去了】
【噗通!】
【我把横冲直撞的酒壶搂在身下,又慢慢地昂头睁眼,那人正玉立在青苔与石搭就的台阶上——台阶,作为谈话者身份的象征,我觉得它完全,或者说不是特别地有必要在此情境中出现,毕竟,眼下自己是狼狈的、沾着泥巴的小土狗,姐姐是一只金身红翎、贵气逼人的美丽公鸡,这尊卑贵贱,还需要更清晰些吗】
这个!【停顿了半天,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来】这个其实,其实是,其实是我,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