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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来的很快并且那份炎热持续了很久也没消失。
菊丸英二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无聊地吃着冰激凌看着租来的恋爱片，眼睛不时朝墙上的钟瞟几眼，自己昨天晚上十点回来之后已经过了半天了仍不见越前的身影。菊丸一直没有睡着，就算电影的剧情再烂俗男女主角再纠结他也一直忍着睡意强迫自己清醒。他怕如果越前回来看到自己睡着了就会替他盖好被子而不会叫醒他，那么自己想对他说的话就无法在第一时间告诉小不点了。
他想对越前说，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
菊丸想，这种情愫应该是从第一眼见到小不点就开始萌发了的。当初宣言要打败所有青学正选的自信少年，给了他不小的震撼。他当时也有属于自己的理想抱负，和大石一起冲进全国大赛，成为最优秀的双打。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十分勇敢的人，因为对自己的身体素质不是十分自信，理想也只能成为理想。他对少年的关注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喂？小不点，你在哪里啊？我现在在你公寓，听到留言马上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哦。”菊丸合上手机，看着电视机里正在热吻的男女主角，索性按下了遥控开关。他躺在越前睡的床上，旁边还有一条没来得及放进柜子的白色衬衣。
其实他对于这个房间比隔壁自己的房间还熟悉，因为在寒冷的冬天，菊丸经常会以冷得睡不着为借口爬上越前的床。然后像少年时候那样环住越前的肩膀，不停地说着好温暖。
“那我睡前辈那里。”越前每次都是无奈地让着菊丸，相比之下似乎他更加成熟一点。但是有时候睡得沉了，越前也就不愿意再挪床，毕竟大冬天的晚上寒意袭人。好像菊丸就是抓住了越前这一弱点，经常在半夜搞偷袭。
“呐，小不点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卡鲁宾算吗？”
“我说的是人啦！”
“恩……菊丸学长。”
“唉？”
菊丸望着越前睡意朦胧的俊颜，一下子语塞。他不知道越前是认真的还是在说梦话，内心却产生了不小的悸动。就这样呆呆地望着越前，菊丸都忘记了伸在被窝外的手变得冰冷起来。天知道他是多么想在那时候吻越前，但也只是仅仅停留在想，没有付诸于行动。菊丸知道如果过快捅破这层关系，彼此的处境会变得尴尬，想再在半夜爬上越前的床就没那么容易了。
菊丸也知道，越前的心中肯定没有完全放下不二。虽然在越前和不二分手之后自己就搬了进来，但这不意味着他想成为不二的替代品。他是爱着小不点的，那份感情并不比不二来的浅。所以，他要让越前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在一起。
想到这里，指针已经过了十二点，菊丸感觉肚子有些饿，于是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放进煮蛋器里，自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等待。
好像听到了门锁被转动的声音……菊丸倏地站起来，欣喜地望着门打开，然后现出的是期待已久的脸。
“菊丸前辈……你怎么回来了？”
越前龙马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菊丸说要去国外旅游散心，当时越前还笑说前辈你钱够吗不够我借你。菊丸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后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说等我想好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就回来，在这之前你不许离开必须在这里乖乖等我。越前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菊丸就离开了。
“问题的答案已经想好了？”越前望着菊丸。
“恩……就是……”
“菊丸学长也在啊。”忽然从门后传来另外一个声音，龙崎樱乃笑着从越前身后探出头来，但看见的却是菊丸英二惊慌的神色。他似乎对于自己的出现十分不理解。
“那个……因为车祸受伤所以龙马君陪了我一夜，现在想来这个要求有点任性，所以我就要求上门给龙马君做午饭来报答了……虽然左手不行但右手还是很灵活的！”樱乃摇了摇纤细的胳膊，天真一笑。
“怎么可以让病人来做饭呢，我们出去吃吧，我请客。”菊丸的声音淡淡的，虽然极力保持和蔼但还是透出一些冰冷。然后他不知所措地对上越前的眼神，刚才的话显然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我、我是给你来送在外国买的东西的，就……就放在冰箱里了。钥匙还你，借给我这个外人总是不方便的。”
越前看着菊丸放在桌角的那把本就属于他的钥匙，微微皱眉。他从菊丸异常的表现中明白了些什么，然后对着樱乃说：“你和菊丸前辈先下楼，我去换件衣服。”
菊丸听言立刻起身，匆匆跑下楼梯，樱乃愣了一下，然后也走下了楼。越前走到厨房，拔掉煮蛋器的插头，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并没有菊丸所说的东西。空荡荡的房间里还存有冰激凌甜糯的香味，以及某个熟悉的人的味道。
越前向窗户外望去，却发现楼下站着的菊丸也在朝这边看。那个酷似猫咪的影子张开嘴在说些什么，越前又朝窗子靠近了一点，才勉强读出菊丸的口型。
他说的是，我爱你。

◇
不二周助没有想到越前会出现在他的病房里。不知是因为宿醉还是撞击，他的头到现在还是有点痛。“怎么会来？”他艰难地开口，却发现声音只够自己听见。
越前走到他的床边坐下，单手托腮望着他：“白天已经来过了，不过那时你又睡过去了。”
“那样啊，真是不好意思。”不二小声道着歉，心里却像被什么所填满，有些窒息。
“我不在身边你就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越前看着不二因为处理伤口而剪掉的部分栗色头发，声音不禁放柔了些，“这两年，过得如何？”
“如果能……回到过去……我，绝不会放开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不二把压在胸口已久的话断断续续地吐出，虽然很轻但却异常坚定。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越前望着不二惨淡的脸，两人的记忆各自回到那个春寒料峭的季节。
◇
不二做出分手的决定是在他和小坂田聊过天之后。
不二听很多原青学的朋友提起过，小坂田从青学开始就一直和越前考着同一所学校，她对越前的爱慕是人尽皆知的。
“我对越前的喜欢似乎已经完全不是普通定义的喜欢了，我不奢求能够占有他，但我不希望他因为某些感情而放弃自己的前途。”此时的小坂田话语间成熟不少，不再开口闭口龙马大人，而是冷静地称之为“他”。
“所以我希望不二前辈你能够克制自己的情感，不要让越前越陷越深了。他的网球技术那么好，将来肯定会走上职业道路，如果那时传出什么负面消息的话对你和他都不好，是吧？”小坂田笑了一下，双手架在金属栏杆上，望着远方的大海静静地说。
不二周助难道未曾考虑过这些？小坂田并不这么认为。只是她明白，不二对于越前的爱已经超越了目前的一切，但并不意味着这能超越未来的一切。无法理解同性之恋的世人占大多数，对于越前，他们也会持有相同态度。
当了几年的后援会会长，小坂田也遇见过形形色色的越前的崇拜者，其中自然是女生居多。她亲眼看见过，很多女生因为越前的自信与骄傲，开始改变自己胆小的性格，甚至也拿起了网球拍，成为球场上的王者。龙崎可以说是其中的一个，虽然没有完全变得大方起来，但至少她不会在心爱的人面前讲话磕磕巴巴了。
所以如果其他人知道越前和不二的关系，心中会是怎样的打击。也许有人会给他们祝福，但小坂田相信那绝不会是出于真心。并且越前的未来呢？那片用阳光织成的未来就在眼前，难道舍弃不顾？所以她才决定把不二约出来，和他谈谈自己的想法。
“做决定的最终会是你们两个，而不是我，这我明白。我也不奢求你就这样放弃他，你是聪明人，我觉得迟早你会懂我的。”小坂田直视不二，“我会乘后天的飞机去美国，大学的教授已经通过了我去那边进修的资格，所以今后的越前君，就拜托你了。”
小坂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感觉喉头有些哽咽。她拂去眼角的泪，齐腰的长发被海风吹乱。总觉得心里有什么被掏空了一般，不二站在原地仔细回味着小坂田的话，最终只能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为何到头来终是一场空，连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他仔细回忆着和越前的点点滴滴，包括同居的日子，都只是平静如水。如果真是这般，舍弃也并无不可。没有可以珍藏的回忆，每一天都是那么平淡得过，也许他们本就不是恋人罢，一切不过是过于真实的幻觉。
于是他拿出手机开始编辑，最终的话是这样的：
「网球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个的话……你会选谁？如果有答案了请联系我。在这之前……我们暂时分开一下如何？对于越前和网球我是无法做出选择的。所以我们今后谁先有答案的话就先联系对方好吗？」
不二很了解很了解越前，他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网球，所以要等到他做出选择，恐怕一生的时间都不够。之所以拿网球来威胁越前——暂且叫做威胁吧，不二无法定义自己这样的行为究竟属于什么范畴——并不是因为小坂田那些伟大的话，牺牲自己来成全别人这种事情他这种天才才不屑去做，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一个……有生之年无法听到的答案而已。
不二趁越前不在公寓的时候把所有的行李全部房间里搬了出来，由美子的红色跑车停在楼下。等坐上车之后，他最后望了一眼二楼那个房间，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诉说着什么。由美子迟迟没有发动车子，她希望越前能够在他们离开之前回来。由美子知道这是不二单方面的离开，这和当初告诉由美子两人在交往的表情完全不同，现在的不二满脸都是悲伤的笑容。
“姐姐，走吧。”不二开口。
红色跑车驶出了居住区，周围的街景开始变换成陌生的状态。由美子驶向的是自己现在的家，住在一起可以有个照应，因为她实在不放心自己的弟弟独自在外并且还背负着一段悲伤的恋情。至少她能给他家庭的温暖，这件事和丈夫也早已商量过了。
“翔太，叫舅舅。”由美子进门后一个可爱的男孩跑了过来开心地望着不二，他好像很喜欢眼前这个温柔笑着的人。
“翔太都长这么大了啊，我从满月之后就没见过了吧？”不二摸摸孩子的头，抱起他朝沙发走去。翔太一个劲儿地笑，不二恍惚间觉得那种纯粹的笑容好美。
“姐姐，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晚饭之前回来。”
——对于越前和网球我是无法做出选择的。
——或者说并不需要做出选择。
——完全不需要选择。
——我的选择永远是你。
——只能是你。
不二接过由美子从门内扔过来的车钥匙放进口袋，望着当空的太阳睁开了双眼，水蓝色的眼眸顿时感觉一阵晕眩。

◇
走进来喂药的护士打破了两人的沉寂。等到护士离开，不二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问道：“现在还是一个人住？”
“和菊丸前辈一起，因为他说没地方住，我想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也是浪费。”越前没有说很多关于菊丸的事情，他怕不二知道太多会瞎想，病人最需要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更何况两年已过，他都没有准备好答案，多说也无益。
“有人照顾你就好。”
很想对不二说和菊丸住一起明显是自己照顾他吧，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口。如果这能让眼前面色苍白的人安心，事实是像他说的这样也未尝不可。
“能吻我一下吗？”不二微笑的弧度渐渐变深，他用手吃力地把氧气罩扯掉，然后看着越前依旧俊美的面庞，绽开一个奇怪的笑容。他并不认为越前会答应，但还是那么做了，就像当初放手一样自私地决断着一切。
越前俯下身，毫不犹豫地吻住了不二的唇。他看见不二水蓝的眸子倏地睁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只有前辈偷袭太不公平了。”越前的眼中带着笑意。
不二在那刻忘记了疼痛，他开始后悔当初自己设下这么一个问题来圈住彼此。虽然小坂田说的没有错，但……只要有爱，什么都可以度过的不是吗？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人是需要被抚慰的动物，如果在生命最艰难的时刻没有人站在自己身边，那么他就是不幸的。不二不想成为不幸的人，所以他想早点结束这个愚蠢的问题。
“越前，不要再回答那个问题了。”
“不二前辈！”
“怎么了？”
“我的答案是，你和网球，我都不会放弃。”
不二仿佛再次看见了当年那个说要打倒所有青学正选的骄傲少年，迎着阳光眼神坚定。虽然现在是晚上，不二还是觉得越前闪耀着属于自己的光，这个少年，无论是谁都无法动摇。
“我要去美国参赛半年，所以，半年之后的圣诞节，我们约在东京见面。”越前一字一顿地说道，然后替不二把被子盖到胸前，许诺似的点了点头。他摘下白色的帽子放在床头，然后悄声走出病房。
病房外的菊丸已经等得有些焦躁，他很想破门而入把越前拉离不二的视野，但他又怕自己进去之后看到自己不想看的情景。当越前终于从病房里出来时，菊丸松了一口气，好像自己的东西没有被抢走般安心了。
菊丸注意到越前头上的白色帽子不见了，他猜大概是留给不二了吧。不过一顶帽子而已，只要小不点能够再次出现一顶帽子没了算什么。菊丸使劲安慰自己，却发现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我说菊丸前辈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去美国吗？”越前停下脚步。
“当然啦，小不点在哪我就在哪。”
“……那么走吧。”
菊丸伸了一个懒腰，回头看了看不二病房的门，继而跟在越前身后离开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进病房去看昔日的同桌，他想不二也并不一定期待看到他，既然这样，看望什么的也就没必要了。菊丸并不知道病房里的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但他猜肯定不是关于两人复合的话题。越前走得完全没有留恋，如赴战一般的表情说明了他对网球的执着大于对不二的关心，不然在不二遭遇车祸的紧要关头越前不可能丢下他。越是这么想，菊丸的心越发安定。
“小不点要喝点什么嘛？”到了一楼，菊丸指着自动贩卖机问。
“葡萄味芬达……不，还是换咖啡好了。”
“咦小不点你不是一直喝那个的吗？”
“在美国大概就不会那么容易买到了，要开始习惯没有它的日子。”
走出医院大楼，越前抬头凝视着东京的天空，墨绿色的发因为没有帽子的遮盖而随风飘扬。带着对这片天空的怀念，越前和菊丸在第二日乘上了飞往纽约的航班。

◇
圣诞节那天，越前遵照约定回到了东京。他从医院打听到不二出院刚过了一个月，每个礼拜都会回来复诊。凑巧的是，今天不二也会来医院，越前记下复诊时间，然后坐在一楼走廊离电梯最远的角落。
因为由美子怀孕不能出门，她便让丈夫陪同弟弟去医院，但儿子翔太听说后也死活要去，不顾由美子的阻拦，小翔太飞快地坐上车后座，朝由美子吐了吐舌头。
“翔太干得好！”不二在后座和外甥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就看见由美子无奈地摆摆手，算是放过他们的意思。
“今天我们还玩假爸爸的游戏吗？”翔太对着不二的耳朵低语，眼睛里流出明亮的光彩。
“可以哦，不过翔太可不能让真爸爸听见哦。”不二望了望认真开车的姐夫，朝小翔太做了个保密的手势。
到了医院，不二要进诊断室，便留翔太一个人在走廊上玩。“翔太在这里等爸爸，爸爸马上出来。”不二叮嘱了几句，便和护士一起上了电梯。
越前虽然坐得远，却对不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吃惊地望着电梯前独自玩耍的孩子，不相信他就是不二周助的孩子。不过半年而已，为何变得这样多？
他走上前去，递给翔太一瓶芬达，柔和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告诉了越前：“我叫翔太。”
“刚才那个是你爸爸吗？”
“是翔太的爸爸哦。”
“那么你妈妈和爸爸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当然是生翔太之前就认识啦！”
男孩有点生气地看着越前，打算不再回答他奇怪的问题，但越前也没再继续问下去。走到医院大门前，越前回首看了一眼孩子，旋即快步离开。此时的心中自然是五味杂陈，越前不明白为什么不二既然有如此可爱的孩子，还要和他约定……不，其实当初作出约定的是他自己，不二始终没有说过什么答应的话吧。他忽然想起了菊丸前辈，之前他将自己托付给不二的那份心，终究还是被辜负了。
越前望着东京的天空，心里没有半点归乡的喜悦。乘上出租车，越前准备回之前一直租着的公寓。听龙崎说，她在几天前就已经替他打扫好房间了。对于越前再三的道谢，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只要龙马君回来就好……”龙崎在电话那端说道，“还有，生日快乐。”
越前没有想到最先和自己说生日快乐的会是龙崎樱乃，他原本以为会是不二周助或者是菊丸英二。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有时候生日一个人过也不错。
拿出很久没用的钥匙插进锁孔，越前听到久违的开锁声。屋内空荡荡的，家具虽然都在，却丝毫没有人生活的气息。那间曾经住过两个人的房间，现在除了床什么也没有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越前从冰箱里拿出龙崎准备好的生日蛋糕，点上蜡烛，没有拉开的窗帘营造出一种昏暗的氛围。
周围安静地只能听见手机在振，但越前却置若罔闻。
“生日快乐。”吹灭蜡烛后，他对自己说。
【全文完】
后记：以痕迹为名，只因在记叙越前生命中的一些事，最终痕迹是否存在，于越前应是有的。只不过团圆的结局没有出现，难免会有遗憾。或许是真的不知如何去写团圆，对于越前似乎孤独终老的结局感觉更好？啊反正我也没说他们最终不在一起，万事皆有可能！36的感觉很淡，但它还是存在的握拳。这篇文章送给阿映，完成时间似乎提早了很多，原本是想暑假写的，不过有灵感菌就写了吧，总比下次憋死好哈哈。其实36越也是我很爱的，以前写过不二越不过写崩了= = 所以如果这篇文也崩了的话绝对不是因为我对他们没爱啊啊，语言平淡是我的风格？各位看官如果有意见欢迎提，本人虚心接受=v= 错别字菌请无视啦啦。
阿映要快乐哦。
阿雅于2010年5月15日2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