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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丨当电影照进现实,真实的王者制造,现实永远比电影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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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韩留社
当电影照进现实,你会发现现实更加精彩!
2022年对韩国来说第一件大事就是第20届的总统大选,就在总统选举前的1月26日一部电影的上映显得特别应景,这就是讲述了民主政治选举背后故事的《王者制造(킹메이커)》。

《王者制造》的故事讲述了在韩国独裁统治时期企盼民主、怀揣梦想的政治家金云范(김운범)与在其背后默默出谋划策、搅动竞选局面的“选举鬼才”徐昌大(서창대)的故事

作为一部韩国电影,它最吸引人的并不是其延续了韩国电影界对于政治议题一贯的大胆,而是当电影照进现实时,你会发现电影中的故事就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故事。

就像是电影片头所说的,这是一部以真实事件及人物为原型所虚构的故事(이 영확는 실제 사건과 인물을 모티브르 제작되었으나 허구임을 밝힙니다)。

虽然说是虚构的故事,但是电影中的大部分情节都是在现实中真实发生的故事,只是将人物的名字做了改变。
徐昌大,电影中他用自己的方式影响着选举进程的,是改变了韩国选举形态的Kingmaker。
在现实中他叫做严昌禄(엄창록)

严昌禄
严昌禄出生于朝鲜咸镜北道庆城郡,在朝鲜战争时期是朝鲜人民军负责心理战的下士军官,与电影中的经历一样,在战后他曾经在江原道经营汉药房为生,直到1961年进入到了政治人物金大中的竞选班子成为金大中的秘书。
当时的金大中虽然已经不是一个政治新人,但是在投入选举7年内的四次失败让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有前途的政治人物,但严昌禄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从1961年金大中首次当选国会议员开始,在严昌禄的帮助下,金大中开始在选举中节节胜利,最终花费了10年时间成为了新民党的总统候选人。
在1967年第七届国会议员选举中,金大中作为新民党在木浦市参选人参加选举,而他的对手是朴正熙所支持的共和党候选人金炳三(김병삼)。

当时朴正熙为了能够修宪成功继续连任,必须让自己控制的国会议员达到三分之二,所以在选举中他充分利用自己手中公权力和金钱来帮助自己支持的候选人,甚至亲自前往木浦帮助金炳三拉选票。

针对朴正熙政府的严昌禄制定了一种新的选举方式,即负面情绪选举。
就如同电影中表现的一样,严昌禄制定了选举手册,组织了选举纠察队,让人冒充共和党的工作人员去制造共和党的负面印象。
假冒的共和党人员自己抽着昂贵的香烟,却递给路人廉价香烟拜托其为金炳三投票,被如此对待的路人会怎么想?
以共和党的名义向选民发放红包,但里面却只装了少少的1000韩元,收到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以共和党的名义向选民赠送当时还很珍贵的橡胶鞋,然后第二天再以“送错了”为由将其要回。
再以共和党的名义租用餐厅邀请所有的村民,但等村民到达之后却发现自己被骗了。
以上种种的一切让共和党的候选人金炳三在选民中的名声越来越差。
但严昌禄并不只是单纯地进行负面选举,他也很擅长替金大中拉拢选民们的心。
也正是在严昌禄的操盘下,虽然朴正熙阵营获得了173个国会议员席位,但是金大中在木浦市的胜利却引起了全国的关注。而严昌禄也因此在政治界名声大噪。
到了1970年,已经担任新民党总裁助理的严昌禄再次帮助金大中迈出了政治生涯中重要的一步。

当时面对即将到来的韩国第七届总统大选,因为朴正熙面临着宪法对连任的限制,所以社会普遍认为是共和党的金鍾泌(김종필)与在野党新民党党魁兪鎭午(유진오)的对决。

金鍾泌
但是在1969年朴正熙顺利修宪解决了连任障碍后,情势发生了变化。
兪鎭午由于宪法改革的冲击引发脑中风晕倒,这让朴正熙阵营欢欣鼓舞,因为兪鎭午退出后新民党的下一位候选人将是柳珍三(유진산)。而柳珍三对共和党的态度并不强硬,甚至有些暧昧,因此如果由他代表新民党参选很可能无法获得部分支持在野党的选票,这也会让朴正熙的获胜更加轻松。另外如果是柳珍三参选,共和党也更容易与其达成合作。

柳珍三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金泳三跳了出来,打出了“40岁旗手论(40대 기수론)”,强调想要政权交替需要年轻的领导人,随后宣布将参加大选。
金泳三表示,不能看着没有获胜意志、没有力量、没有能力的人成为总统候选人,现在40岁的人应该挺身而出。同时,金泳三还直接批评掌握了党权的柳珍三是“사쿠라”,即勾结执政党的在野党人士。

金泳三
面对金泳三的挑衅,柳珍三也被激怒了,直接用 “정치적 미성년(政治上未成年)”、 “구상유취(口尙乳臭)”来称呼他的对手。
不过随着金大中和李哲承(이철승)相继宣布参选后,柳珍三发现大势已去,于是宣布退出总统候选人选举,转而希望能够与三人进行一定程度的利益交换。因为当时柳珍三是新民党内最大的派系,如果获得他的支持基本就可以锁定候选人提名的胜出。
但是当时三人中地位最低、党内势力最弱的金大中却没有接受柳珍三的合作请求,最终柳珍三在新民党候选人提名选举的前一天宣布支持金泳三。

于是三足鼎立的局面又变成了金泳三与金大中的两金对决。
大家本以为金泳三获得柳珍三的支持会在对决轻松获胜,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第一轮投票结果发布后,金泳三并没能获得超过半数的投票,于是投票进入了第二轮。
在第二轮投票中,第一轮因排名第三名而被淘汰的李哲承手中控制的选票成为了关键,最终在获得了金大中愿意在总裁选举中支持自己的承诺后,李哲承转而支持金大中,最终金大中在第二轮投票中以领先48票的优势战胜金泳三,获得了第七届总统选举新民党候选人的提名。

电影中金大中胜选的画面
尽管金泳三最后以大热之姿败给了金大中,但他还是保持了很好的风度,表示服从结果,并且在之后的大选期间积极的帮助金大中展开选举活动。

不过据说在选举结束之后的晚上,金泳三因为李哲承的背叛而愤怒到哭泣,他说:“第二轮投票时素石(소석,李哲承的号)和金大中说着‘我们是外人吗?’联合了起来”。
金大中和李哲承都是湖南人,这大概是严昌禄在选举中第一次出现了地域情绪的挑动。
在帮助金大中取得新民党的总统候选人提名后,严昌禄又开始投入大总统大选的筹备当中,但是金大中和严昌禄大概都没有想到这会是两人最后的一次选举。

1971年1月27日,也就是总统大选前的三个月,正在金大中出访美国的时候,他的家中发生了爆炸事件。虽然最终金大中的侄子、初中生金弘俊被逮捕并供认是自己玩火药时发生了意外,但外界普遍认为这是在被逼迫下做出的口供。

虽然在电影中没有描写对事件的调查过程,但实际上当时的调查局为了摆脱自身的嫌疑却做了缜密的调查,爆炸物是从后门投掷的,点火后到爆炸仅仅有30秒,这点时间根本没办法跑回屋内,而爆炸发生当时金弘俊却正在屋内。
由于没能有一个令人信服的说法,于是一时间“金大中自导自演”和“朴正熙针对有力候选人的恐吓”两种论调发生了激烈冲突。除了中情局以外,金大中内部人士尤其是严昌禄也被怀疑是事件的幕后黑手。
虽然到现在为止没人知道在金大中和严昌禄之间究竟进行了怎样的对话,但可以确定的是,在大选前的10天严昌禄突然失踪,据严昌禄的妻子所说是李厚洛(이후락)手下的四名中央情报部职员带走了他,在离开之前严昌禄留下了一张纸条写着“동교동에 연락하지 말라(不要联络东桥洞)”。众所周知,东桥洞代指的是位于东桥洞的金大中团队。

民众在观看候选人海报
此时选举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就在严昌禄失踪后不久,选举出现了异常的现象,4月24日在釜山和大邱室内出现了以“湖南乡友会(호남향우회)”的名义散发的“湖南人,团结起来(호남인이여, 단결하라)”等传单,就在同一时间,又出现了“庆尚道人就应该给庆尚道人(朴正熙)盖章(경상도 사람은 경상도 사람을 찍어야 한다)”的煽动言论,随之而来的便是对全罗道地区也就是湖南地区的地域情绪的各种挑动,通过这种策略,成功的让民众对全罗道出身的厌恶感增加。

在后来民主党议员辛京珉 (신경민)的书《概念社会(개념사회)》中曾经说:在70年代时与某位女大学生约会时,那名女学生问:您的故乡是全罗道吗?辛京珉回答道是的,结果女学生说“父母说绝对不要和全罗道的人交往”。
由此可见朴正熙阵营最后采取的地域情绪政策获取了巨大的成功,最终在大选结果出炉后,朴正熙战胜了金大中获得连任。

而朴正熙的选举策略最后做出的改变,看起来很像是严昌禄的风格,于是大家都认为是严昌禄被强迫在帮助朴正熙。
严昌禄再次出现是在选举结束后的一个月,对于突然失踪的事情他只是对人表示“因为突然有事所以在俗离山待了一段时间”。
虽然严昌禄没有承认帮助了朴正熙,但是根据曾经在中央情报部工作、之后成为了首任国家情报院院长李钟赞(이종찬)的日记内容显示:“我们笼络了金大中的组织参谋严昌禄,首先以治疗和疗养为借口让他躲到了俗离山,之后根据严昌禄的名单完全确认查明了组织,作为报酬付给了严昌禄2000万韩元,并且在选举后负责了他的生计”。

李钟赞
在严昌禄的余生里他一直避免与金大中及其为首的东桥洞人士见面。
到了1987年第13届总统大选,卢泰愚(노태우)面对着金泳三和金大中的挑战,大选前夕,国家安全企划部的代表前往严昌禄的居所,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严昌禄只是回应说:“反正金大中、金泳三是单独参选,一定会分裂选票,所以你们肯定会赢,不需要我的加入”,以此来回绝了卢泰愚的邀请。
大选结束后,他一直回避着大选的消息。
1988年初,严昌禄因呼吸系统疾病离世,在离世前他向身边的人询问了金大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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