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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溯洄×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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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3-30 11:20回复
    >>>卞京·周溯洄 篇目1
    《孤独患者》
    ——活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外向的孤独患者有何不可。
    #桌椅回收处# #项链# #东京梦华录# #大白兔奶糖#
    “周溯洄,溯洄从之的溯洄。”
    “卞京,汴字无水,惊字无心。”
    “北宋都城岂可一日无水,从此我做你的护城河。”
    (卞京的项链被周溯洄手下的小混混抢了,卞京去找,在桌椅回收处初见脸上盖着《东京梦华录》睡觉的周溯洄,前因后果一讲,周溯洄答应帮卞京要回项链,报酬是卞京的大白兔奶糖)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3-30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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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京
      一、二、三。
      卞京默数,几乎是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试图去探找银质摩天轮的边缘。
      她喜欢在思考的时候用指尖去描画、或者去转动某颗锆石,就像要施了不起的魔法,座舱摇摇晃晃。
      连续抓空几回,卞京才反应过来——
      项链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她有点难过,甚至是不解。有时候卞京会很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那么霸道、又总有人那么软弱。卞京也知道他们其实是没有恶意的,可这让她更加难过。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卞京记得他们往这个方向跑了,至少在打上课铃之前,他们是往这个方向跑的。
      四十五分钟,两千七百秒。卞京连老师讲的“今宵酒醒何处”都没有听进去,直到最后,是眼睛先携拐着分针逃跑的。
      七、八、九。
      卞京调整着因小跑过来而微乱的呼吸,像修正一首节奏乱掉的曲。她决心:等数到十,自己就要绕过这个拐角,把项链找回来。
      浅金色的光倾泻向数张并不算规整的课桌,为游走的人指引去向。一行字飘向她,卞京就下意识地小声跟读——东京梦华录。
      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近、再走近,下意识地放轻了步调,在离最近的靠椅都还差两公分的位置停滞,又犹豫自己该不该开口,要怎么开口。
      卞京的指落在课桌的方形边缘上,飞快地划过那道直线。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3-30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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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溯洄
        他在这待了将近有二十来分钟。
        早在上节课还没结束时,他就以人有三急这类蹩脚却让人屡试不爽的老旧借口光明正大地从教室里溜了出来。
        英文字母排列组合后形成的课程在他看来单调而乏味,跟听天书似的,半点意思都没有。或许是前科太多,教英文的小老头也懒得搭理他,没等他一句话说完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而结局正合他意。
        从一堆晦涩难懂的词句桎梏里脱身,他轻车熟路的避开教导处日常巡查的几个点,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乱逛。松了松肩骨正想着从眼前一堵矮墙上翻出去时,他被阳光打在尖锐玻璃片而折射出的一道光影晃了眼,荒诞想法就此作罢。
        拐角之后毫无章法的堆叠,不太规整的众多课桌椅聚集而得以塑造出的地方,光线笼罩下空气里的尘土颗粒感分明可见,斑驳墙角垒高的艺术品看起来摇摇欲坠。
        下节课仍然是英语,所以他并不急着回去,跟他一同抵达的还有手里这本《东京梦华录》,来的路上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随手抽来的。指腹摩挲书页胡乱翻了几下,他轻易定义为枯燥无趣的国学经典很快被丢在一旁,压住了桌板上刻画经久的古早动漫形象。
        细长颈琏在此刻不经意闯入视线,坠下的摩天轮雕刻精细,和这地方格格不入。但没等他来得及探身从桌角勾过来把玩,短促的一阵铃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
        这地方平时没多少人会来,灰尘多坐标又偏僻,于是紧随铃声后的步调也格外清晰,他本以为有领导来抓人,但急促的频率显然不像。阳光照射进来的人影比她更早告知来客是谁。
        怪眼熟的——隔壁文科班的女生。
        “走错了,教学楼在那边。”
        跑的太着急而导致风吹后的造型有些凌乱,早已在脸上表露尽然的情绪被他捕捉地分明,其实不难猜,桌角的银链就是答案。大概是少年心底那半点劣意涌动作祟,他单手撑着从两张不规则堆叠的废弃书桌上跳下来时,掌腹意外巧合地摁住了那条银质细琏的另一端,过于无辜的神色像是毫不知情,于是半带调侃地问道。
        “还是说,好学生也会逃课啊?”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3-30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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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京
          她手边恰巧就是那本东京梦华录。
          卞京还记得幽兰居士的自序,妈妈在很小的时候就教她、牵着小卞京的食指,一点一点、描画过昨日油墨的铅字,走向她的名字: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
          争驰,争驰时该有风的。
          卞京的发不算太长,如果散下来,恰好能抵到肩胛骨的位置。但她此刻扎着半高的马尾,呼吸尚未平息,再随同周身携带而来的长风——她的发、她在徜徉。
          她半侧着身,左手被宽大的校服外套遮掩住,只露出虚落在课桌上的指尖。卞京把指甲剪得很短,又圆润,很没攻击性。妈妈总说指盖上的月牙要弯、要深才好,变着法为她做补身体的汤。可无论怎样,卞京却还仍只有大拇指上两枚浅浅的、小小的月亮。
          摇摇头,她颇为认真:“没有,我没有走错。“
          卞京想要去触碰书脊,想要在他的目光中躲闪,但终究没有。其实她早就见过周溯洄,好多次:在二楼长长的走廊、在吵吵嚷嚷拥挤的校门口、在那群男孩子簇拥着的人群中央。
          几乎每回,是的,卞京每回都仅仅是匆匆忙忙地扫过他、再匆匆忙忙地走过。
          但今天不一样的,那条银白色的细链在晃,她的心神也跟着晃。被周溯洄突然跳下来的动作吓到,卞京下意识地往后退,却又在几秒后迟疑、终究还是向前走了两步,回到原来的位置。
          卞京紧攥着的手终于松开,她指指周溯洄手心里的项链,纠正他:“我也没有逃课。”
          说话声音是生怯的,却还带着尾音,无端地要想起诗:缱绻的诗中的月牙、如钩。
          耳垂好像在发烫,卞京在陌生人面前总这样,羞涩、乖顺,像小鹂,过去室友就常常以此来打趣她,说:卞京,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呀?
          怕自己声音太小,更怕他听不清。卞京自觉地挪到周溯洄面前,仍旧温吞,她接着讲:“这个项链是我的,你可不可以…还给我啊?”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3-30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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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溯洄
            温软、怯懦、乖得不像话。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近距离地观察卞京时,感官视界反馈而来的最为直观的印象。
            “好学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说话像蚊子叫啊。”
            嘤嘤嗡嗡的,但不招人烦。
            他确实没猜错,但好像跟没听到似的选择性忽略了来自对方的诉求,掌腹未动。十字链式的设计质感分明,衔接续连的扁圆环不规则躺置,摁久了有些硌手,间续有些许痒意传递。指骨收攥,颈琏顺着力道倏然垂悬于指关节,换了个姿态。
            时近片晌,他像是才恍然反应过来,伴着冗长的一声噢,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
            “你的啊?”
            “行吧,接住了啊。”
            尾调回转的音没来得及收,一线白光凭空演绎抛物线后精准落进她怀里。
            树影婆娑,风裹挟而来的树叶沙声未止,被他错认为上课铃的声响过后依稀传进的喧闹也逐渐落幕,推算着下一道铃声不久将临。他不急着上课,但卞京未必也如此。他周身伴随接触的少有像她这么乖的,不同以往的情节起伏助长了心底那点劣趣,少年心火不熄反长,以是没想着短暂交接仪式后就把人放走。
            “课本上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来而不往…不往,来而不往不讲道理。”
            谈不上很合理的引用,他翻尽那点少得可怜的文言知识,急于表露的话生涩而磕绊。于是为了完整而强行添述的词汇在一经组合后,整句话显得荒诞又滑稽,引经据典后为证明的结果也牵强的很。
            “我帮你找回了项链,你不得谢谢我啊,你说是吧好学生。”
            意外闯入视线的银白链子或约从不久前被某些混小子从人手里抢过来,又刻意遗留在这偏僻地方,只要不是朵拉来找都能一眼看见的玩意儿,被他一句混话赋予了此前并不存在的经历。
            不必经由细节推敲,也能轻易看出他在扯淡。但在他一副笃定确有其事的神情下,哪怕没用语言诠释修补此前情形,也让人难于反驳。
            大概就是人常所说的不要脸。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3-30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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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京
              “啊…?”
              卞京先是惊惑,而后才开始颇认真地回想。在名为记忆的屋子里游览,最终无果。
              “也没有人这样说过…”她今天说了好多个没有。
              卞京想,大概是因为自己在其他人面前也不会这样拘谨,比方说在班上,同桌是个很健谈的女孩子,自来熟,和卞京也熟悉得特别快。她们经常凑到一起分享小饼干,聊新出的电影、过去的书。又例如容岁,卞京和容岁待在一块儿时也是松惬的,常笑得眼睛弯弯。
              因此,她在大多数时候都是鲜活的、且生机勃勃。
              但卞京与周溯洄之间实在太陌生,也正因为是这份生疏将他们隔开了。
              那枚摩天轮在他掌间晃荡,卞京的眸也跟着荡,银链太细,难以盛载从树冠间随阳光而来的、流动的透绿,卞京便在这一刹那失神:拎着这条链子的、周溯洄的指尖,在她涣散的眼中跳动。
              身体本能地将项链接到掌中,她又反应,欢喜就一点点、一点点地攀上眸间,卞京软了眉眼:“嗯,是我的。”
              她对他的胡七八扯也作肯定,“谢谢你呀。”
              其实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卞京想这样告诉他,话滚到唇边,又被咽下去。
              “卞京,我叫卞京。”对他的“好学生”感到颇怪异,卞京将项链妥帖地放回口袋中,又抬眼望向他,右手指着那本东京梦华录扉页上的小字,清晰地:“汴字无水,惊字无心。”
              她这才把左手摊开,两颗大白兔奶糖安安静静地躺在卞京的掌心中。她听见铃声,其实是第二道正式铃,不能再晚了,卞京咬咬牙,把糖塞到他手中,一触即分:“那我请你吃糖!”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3-30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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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溯洄
                掌腹间源自银链的冰冷质感未却,温软指腹一触即离,转替承受的大白兔奶糖尚留有余温。
                他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从很小的时候。
                “小孩子才吃的玩意儿。”
                词句在舌腔辗转,齿关倾泄后掺半的嫌弃意味丝毫不遮掩。言不似人意,话虽如此,他难得剥了印有卡通图像的糖纸,裹挟着外头那片糯米层衣将奶糖塞进口中。
                怪甜的。
                侧目看向桌案躺置的那本《东京梦华录》,估摸着年代经久,书脊末端贴附的标签早已泛黄,被透明胶带束缚着不至于脱落,唯独黑色签字笔游走下的痕迹仍然明显。
                “回礼。”
                他毫不客气地将一本完全不归属于他的散文译本当作所谓的礼物,利落塞进少女怀里,在一身轻便的校服间略显厚重。原因无他,问就是他忘了到底从哪个教室外的书柜里抽出来的,也懒得再去找。一番动作极其自然,把无赖作派诠释得彻底。
                “侧端标签上留有编号,找到位置应该不难。辛苦你了,卞京同学。”
                单手插兜捏着那枚没找到地方丢的糖纸从她身侧经过,留了片刻工夫,才接上先前的那份自我介绍。
                “我叫周溯洄,溯洄从之的溯洄。”
                “走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3-30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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