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

（ 行清节日近，我往定国公府访赵衷。自拜沈娘子为师后，她鲜归王府，大多寓居于此。寒山凝碧常可见的，大多为通室的檀木香，而同沈娘子于门前相逢，倒也并非奇事。）
娘子日安。
（ 眉睫勾起弧度，我向她见礼，缓声。）
您也来寻阿衷麽？

年关之后，我替解云收跑了一回河北。倒也不能完全说是替，毕竟师父师娘亦是我要祭拜的，太尉不得轻易离京，我却很是自由往来。故而如同惯行，我与解云收谁若不在府中，另一人就承其训教之责，往河北春祭这月余，就将赵衷托给定国公了。
“辛娘多礼了”
穗卷东风，河朔柳家的纹佩于金乌下张扬夺目，刃藏器匣，负拳于欠礼之后。
“今日才归府罢，自是要见见小衷”

（ 凡清明的祭祀，齐王府只需准备为王妃嬢嬢的祭礼。虽逝者安眠于永安皇陵，但除却天家的年祀，作为儿女本身，也诚然多有眷怀。至若谈及我年幼而亡的母亲，她的墓远在江宁——我是无能返归故土，为她上一炷香的。）
（ 访赵衷的因由，也在其中一遭。元想教她陪我一道去寺中，请一道对先灵的祝佑。）
阿衷不在吗？我本想请她引荐，到庙中谒见方丈的。
（ 缓声。）无能回乡祭扫，琅庭心中总归有些不安。

越亦是汴梁新贵的身家，受过淑行仪制的教诲，可以规整的同小娘子还礼，然终究恣行历成，浸染了一身的江湖烟火与漠北旷意，定国公府倒也不必拘做于旁人，自有一套上行下效的方，是也放纵于弃置一板一眼的礼态，最是自然的一抱，免以拧出客与客的不便来。
“这事或需得询一番解云收了”
我为师父师娘扫理墓前树草，敬酒奉食，归汴梁之日，才正是清明当时，小衷也会择日子往寺中。
“京中异乡人尤多，不能祭扫者众，多也有辛娘这样的心思——若能及得我的脚程，来年我或可随辛娘跑一回”

“他哪有那样繁碌”
剑柄与廊柱相击，溢出一段爽意的笑来。解云收若是无暇教导，自然也不会收这样多的人到定国公府寄居。然我想来，小衷应当是在府中某处的，这个时辰还不止她往寺中的时间，只消询人一问，或寻一二时候，当能觅得。不过清明进香一事，倒也不必急这一日，京郊风景正好，踏青去游，亦不能错过。
“无妨，此事今明我若见着小衷，便替你转达了——今日恰晴光，我陪辛娘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