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了和尚莫名的阻诘,总是置气、总是不爽,正要驳斥时,他却又飘然去也。我想起曾祖待他们的尊敬、小叔待他们的平和,总该要眯一眯眼表达不满。而正是此刻,未料长安这样狭窄,总能逢源于各处。
莺啼于耳侧,是小轻身体力行的反驳。我几要为她的口才叫好,又要替自己方才的呆滞暗恨。但周清所以是然,必不于情愫之上显山露水,从这点来讲,我是否也同曾祖所好的和尚一样虚伪?
我不得而知,或许答案也并非我所喜好,不如装聋作哑——另一种形式的虚伪罢了。
虚伪的人总是向往耿直的表述,我趋近于小轻这样一份飒沓,也很是赞同她的诘问。只是,此刻终归只献给我与她,那和尚早躲开去了。
“我讨厌他们,”鼻子一皱,“伪善。”
可是说到底,我又十分理解他们的作法:鱼儿只是这里的添头,多又或者少,又如何影响他们呢?何况,以一尾鱼儿的生命寄托他们的伟大奉献,这样合算的买卖,他们当然愿意了。
换我,会愿意吗?
我还来不及想出答案,垂钓者那方已然冒出了小小的欢呼声,极快地,他似乎是恐惧旁人发觉,又吞咽下去了,只是面露喜色无法阻止。我着眼于钩上那尾肥美的鱼儿,百般不解:“真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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