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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御花园】——洗桐池


IP属地:山东1楼2022-06-07 16:29回复
    ( 是暮色四合时,正值初冬时节,草木寥落,枯树疏瘦,鸟雀们似也噤了声,止了一双拍动的翅膀,立着脚,站在光滑的琉璃瓦上,静静凝视着明宫城里每一位。我等较它的自由,反显的无比拘束。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银狐大氅,怀里揣了紫铜暖炉,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却仍觉得冰寒自脚底往心眼儿里钻。洗桐池边而立,身侧宫娥寥寥几人,却无人出声儿,一片静默里。)
    (傍晚下了雨,许是雪季的序章,空气被雨洗刷过后,总带了几分凛冽的湿意,迎面扑来是厚重的凉,连鼻息间也带了三分冷。我惯惧冷怕热,此刻浑不觉似的,大抵是这样新鲜的景儿第一回看,总觉得冬也带了别样的鲜活。)
    (有水鸟掠过,足尖一点池水,便漾出一圈圈的涟漪,无波的水面上终于起了生色,沉眠的鱼察觉到这份动荡,也游蹿起来。我想起幼时在家的光景,姐妹间也爱戏水,彼时我是岸边的娇娇看客,如今不合时节,更没了恣意的身份。)
    (忆及往昔,心情却好,朝着锦官儿一扬手)你瞧那条鲤鱼肥的,真想回头打了煲鱼头汤喝。
    (冰肌玉骨,粉面朱唇,乖戾的性儿却藏在玉面佛一样的皮囊下。薄雾轻拢,自觉往事不可追,却也不是伤春悲秋之辈。)
    叫善善拿酒来,今日就饮岁寒堂——
    【416】


    IP属地:山东2楼2022-06-07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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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暮色四合时,正值初冬时节,草木寥落,枯树疏瘦,鸟雀们似也噤了声,止了一双拍动的翅膀,立着脚,站在光滑的琉璃瓦上,静静凝视着明宫城里每一位。我等较它的自由,反显的无比拘束。紧了紧身上披着的银狐大氅,怀里揣了紫铜暖炉,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却仍觉得冰寒自脚底往心眼儿里钻。洗桐池边而立,身侧宫娥寥寥几人,却无人出声儿,一片静默里。)
      (傍晚下了雨,许是雪季的序章,空气被雨洗刷过后,总带了几分凛冽的湿意,迎面扑来是厚重的凉,连鼻息间也带了三分冷。我惯惧冷怕热,此刻浑不觉似的,大抵是这样新鲜的景儿第一回看,总觉得冬也带了别样的鲜活。)
      (有水鸟掠过,足尖一点池水,便漾出一圈圈的涟漪,无波的水面上终于起了生色,沉眠的鱼察觉到这份动荡,也游蹿起来。我想起幼时在家的光景,姐妹间也爱戏水,彼时我是岸边的娇娇看客,如今不合时节,更没了恣意的身份。)
      (忆及往昔,心情却好,朝着锦官儿一扬手)你瞧那条鲤鱼肥的,真想回头打了煲鱼头汤喝。
      (冰肌玉骨,粉面朱唇,乖戾的性儿却藏在玉面佛一样的皮囊下。薄雾轻拢,自觉往事不可追,却也不是伤春悲秋之辈。)
      叫善善拿酒来,今日就饮岁寒堂——
      【416】


      IP属地:山东3楼2022-06-07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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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劝你不要吃这里的鱼为好。”
        【莲瓣红的披风领子上缀着灰兔绒,柔软的绒毛使公主如明珠润玉般的脸庞更显和缓。练翡亭外万物荒颓,妍丽消逝,公主的红披风便成为方圆十里唯一鲜亮的颜色。仆从在公主伫立的地方垫上厚毯,以防止雨后道路湿滑,或寒气侵体,娇主却视若无物地径直踏了过去。明宫的新秀尽皆如此,贪慕金阙玉栋的六朝金粉,新奇地以为这里的一切荣华富贵都将为自己所拥有,而不知自己同这池中鱼没什么分别。】
        “明宫的鱼池子里什么都有,绫罗锦绣、金钗步摇……还有失足落水的死人。”
        【朔风凛冽,宫仆忙要降下亭中帷幕,却被公主制止】“若看不见宫中景致,饮酒的趣味便失了大半。”【洗梧池的鲤鱼每日由宫人投食,一闻人声便以为到了膳时,齐齐聚在池边。鱼不知餍足,不存记忆,活着时留缀一池无聊,死了沉入池底便充作滋养芙蕖的泥壤。】
        “官美人,这里的鱼是我养来喂猫的。”
        【双手围着袖筒,在铺好软垫的石凳上与她对面而座。这位明宫的新客尚不适应异地的岁冬,将厚氅手炉齐拥在身上,显得颇为笨重,又在笨重中现出一张柔弱的、无暇的脸。】
        “饮醉了酒跌进洗梧池,可就成了喂鱼的死人哦。”


        4楼2022-06-0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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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荒油云,寥寥长风。太阳落了下来,只留下一丝昏黄的影儿,为整座宫城披挂上水红色的光,人亦被笼罩在其中,变得懵懵懂懂。远处已有宫娥去点宫灯,想来不消片刻就要入夜。残阳斜照着挂着雨丝的绿瓦,镀上一层金光。)
          (乍闻女声,不由旋身回眸,远远只瞥见一抹红艳,红衣如火,仿佛比此时的太阳更要炙热一些。她步履并不急促,话音却先遥遥传来,空谷鸟鸣般,听来是极爽利的人。走近了,团绒簇拥着香培玉琢的面,却有一双锐利如锋的眼。)
          果真吗?这池水看着澄澈,原来竟也这么脏。
          (锦鲤浮在岸边张了口,弯身拾起一粒石子砸下去,浅深聚散,浮浮沉沉。)那当真是吃不得了,喂猫或许恰好。(柳叶云眉轻舒开,又笑着回头看她。)
          你的猫有多大,竟能吞下那么大的鲤鱼,改明儿能不能让我看看~
          (天已然暗了下来,月影初升,弯弯的月牙在云层中透出一丝端倪。暖黄的灯,清冷的月,遥遥相映着。乾风吹雾,在冷暖两种颜色交替中,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绛红色的杭绸,那样饱满的颜色,衬得人如牡丹般热烈鲜亮,如是明艳不可方物的人,仿佛生来就有皇族贵胄的韵道。)
          你放心,京畿的酒不够烈,是喝不倒我的,便是从前,我也从没醉过。(朱唇微启,如雾如兰,笑弯着了杏眼,似乎浑然不觉她话里的凛冽。)
          你要不要一起喝些呀~
          【447】


          IP属地:山东6楼2022-06-0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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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曜沉而日收光,天地间的余温尽数消逝在西方地平线,点点灯火由东次第生光,指向整个明宫最尊贵的宝殿。自信永不沉沦的女子什么时候会醉呢?京畿的清酒如水一般无味,却让人掉以轻心,麻木比疼痛更容易被忽视,黑夜中匍匐在芜草上的虫蠹紧紧盯着,直待蜂拥而上,将醉酒人的身体掏空蚕食。在此生长的枫公主提醒她】
            “愈是清淡的酒愈会醉人,京畿的风、花、水、月,样样皆可醉人。”
            【凡事都有例外。池面被一粒碎石子洞穿,鱼群四散奔逃,这位新秀在池边岑目而望,她眼底波涛暗涌,万兽争食,沆瀣逆流的洗梧池水中透露出点点明光,那是倒映在水里,绵延十里的长明灯。她并非不知道清流池下的脏污,胸怀鲸吞之欲,自可忽视这小小瑕疵。】
            “官美人这样纤细的身子,肚里又能装下多少酒量呢?”
            【女奴奉来银酒壶,一对细腰酒杯分置在我与她面前,却将面前的酒杯推移开】“可惜,我不会喝酒。”【抬了抬下颌,召来一个祇应人】“就让他代我陪你吧。”
            【新秀耳上挂的一对玉滴水尤其可爱,紧贴她白皙近乎月色的两颊。枫公主面对着那张西风吹不散的笑脸,开出一个小小的赌注】“咱们也可以玩些彩头,谁赢了,谁就得到对方的一对耳珰。”


            7楼2022-06-0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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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绢纱浮动间,甫入一丝凛冽,是宫闱中的愁与怨,是粉黛们的腥与甜。那是特属于明宫的味道,这泱泱禁宫中,繁华冢绮罗堆,唯独缺少些人情味。良善是不值钱的,女人们的心肠早就练成了铁石一块,容得下倾轧算计,容得下虚与委蛇。)
              (故乡的风吹不散京畿云,往昔的我也不曾想到,曾被母亲耳提面命该多长些脑子的自己,也会有朝一日孤零零的入了宫。我混混沌沌的,一头栽进漩涡般的命运里,到底是欲海难自渡。脑子里渐次浮现出好些东西,父亲的伟岸或母亲的纤弱,家里南墙根下的白木槿,画了一半的仕女图,还有陛下那双看似淡漠却又暗流激荡的眼睛。)
              你好伤人哦,我没有饮过合卺酒,许是这一生都没有资格去饮了。
              (我天生便钝了一角的心,并不能去埋怨她的刺痛,或许是因为,她生来即是九重天上的贵女,并不知晓那轮圆月下的凡胎俗骨,在滚滚红尘中的无可奈何。天底下没有不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女人,闺阁中的女儿,谁没幻想过大红喜帕下,与夫君同饮合卺的风情呢。可惜,我一生所求,早与之背道而驰——)
              (抬眸睨她的眼光,像缀在池中的星,极闪耀的光芒里,蛰伏的是上位者俯瞰座下时的淡漠。)
              喝酒是为了开心,看他好像要下油锅似的,何必呢。(轻笑一声,素手抚上耳垂,水头极好的玉,在面颊上投出月光温润的影。)不如,我们交换如何?
              【464】


              IP属地:山东11楼2022-06-09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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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4
                【醉在明宫的人已有太多,甚至对此成瘾,权欲是一辈子无法得到满足的,在这华美宫廷中你看不见兄弟阋墙与父子相屠,但人人都知道,明宫的红墙是以血涂成的。每一条人迹罕至的宫道都游荡着前朝孤魂,它附身于心境薄弱的人体,再次发起倾权夺利的斗争。】
                【明宫便是月亮,是人终其一生却有可能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我们是这宝奁中的其中之一,也是洗梧池底的游鱼之一。】
                “共饮合卺时,只需浅尝,不似斗酒。”
                【公主眉头一挑,玩味得咀嚼着其中潜意,明宫的妃嫔没有和夫君共饮合卺的规矩,新秀们被一架车马载入后宫,各自安居,然后等待皇帝的钦点,闺房之中再也没有更多乐趣。这就是她们争作中宫的缘由,然后就算能够主六宫,也未必能够主张一个人的心。公主故意有此一问】
                “在饮合卺酒的时候,你也喝倒了对方吗?”
                【祇应人毕恭毕敬地捧起酒杯,侧转身一饮而尽,他的口舌自然尝不到先苦后甜的滋味,他只需将自己化为一个大型酒壶,将一壶酒转移到另一个壶。即便从未体尝过的滋味使他变得头晕目眩,但他依然不能停止,因他身负公主的命令。】
                “是么?他也许会醉,但永不会停,在他醉死以前,会一直喝下去的。”


                12楼2022-06-09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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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7
                  “合卺酒不够烈,对你来说自然也是不够滋味的。”
                  【公主常常以恐吓、捉弄新秀为乐趣,就像深山古林中的幽魂以捉弄、恐吓游人为兴趣,待她习惯这深宫的无聊,定然也会产生这样的爱好。至于喝酒,当她在明宫醉倒便再不能转醒,抑或她永不会醉,却永远要饮酒。新秀抬起下颌,露出一个如峡谷般险峻的折线,琼浆玉液倾入红唇,她的喉咙微微动了一动,再往下追寻,就到了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一个不会醉的人,饮酒的乐趣又在哪里呢?”
                  【挥止了那个替醉人粗鲁的吞咽,为了赢得公主随口的赌局,他急切将酒倒入身体,仿佛是一个渴水的人,然而大半酒水都从他的口中漫溢,从口腔的边缘流向颈脖,濡湿了衣襟。一副耳珰于公主来说算不得什么,她从不吝惜赐予旁人珍贵的宝物,但她爱与人争,凡是比试、赌局、争锋,她一定要不择手段的赢。】
                  “一副耳珰抵得他全家人的性命,怎么能够不像下油锅呢?只可惜他非但没有赢过你,反而让人失了兴趣。”
                  【在内心中早已为人分出三六九等,听凭发落的侍者是最末等,妃嫔是稍高些的一等,不过,这个说着受伤,却不将这些明枪暗箭放在眼里的新秀,也许不在此类人中。公主为测试她,变本加厉】
                  “我的耳珰只奉送给赢家,若要交换……你可以用那一对耳珰交换他与他的家人。”


                  13楼2022-06-10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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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阶下砌上寒霜,薄薄扑笼着一层朦胧的淡白色,冷雾攀附在朱红的抱柱上,也凝结成细密的露珠。)
                    不可大醉,却能微醺,你喝过一回便知了。(神秘莫测的,伸出一只嫩白的指向她晃动。)子非鱼,自不知鱼之乐咯。何况,我也没有别的爱好了。
                    (不通诗书女红、不擅琴棋书画的小菩,装不得惺惺作态的假虞姬,唯有酒桌上才是真霸王。一榼扶头酒,泓澄泻玉壶,醉吟先生诚不欺人。我又想起在济南饮酒时的快活光景,那是怎样生动灵妙、五彩斑斓的世界呢,绝不像宫里似的,上至宫妃下至奴仆,各位都像涂了层蜡一般,嬉笑怒骂都被锁进了这朱红色的、四四方方的匣。)
                    喝酒的乐,也在共饮的人。无论平日里多么严肃的人,酒过三旬也能变成跳脱的兔,翩跹的蝶,勇猛的虎。
                    (一指那仆从笑道)可决计不能像下油锅的鬼~
                    (疏影横斜,烛光在她漆黑的发丝上摇曳生辉,暖融微黄。她的眉眼神似天子,这便是血脉相承的奇妙之处,在锋芒毕露与百媚千娇中,又绽出别样的光彩,像一只随时会展开翅膀的鹰,不知何时便会飞出这深深的宫阙,飞到那九重天上去。)
                    (信手摘下耳珰,并没有半分的犹豫,莹白的掌心中,赫然是那对精致小巧的白玉耳坠。)身外之物,怎能与人相比呢,那便换嘛。
                    (盈盈笑意不减分毫,柔软的像一团云)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456】


                    IP属地:山东14楼2022-06-10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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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1
                      【公主并不是从没有饮过酒的人,只不过对于所饮之酒、对饮之人、当时心境都十分挑剔。她不必施予任何人颜面去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唯一可以打动她的,只有危险的、艳丽的、具有挑战性的东西。她尚不能确定,眼前这位新秀是否具有这样特质。】
                      “佛的慈悲止在乎于少数人,少数如你我这样的人。”
                      【世间千千万凡夫俗子以及明宫中的下等人,他们自然无法承受佛的慈悲,佛理将他们划定为前世有罪的人,今生的苦难仅因为要赎罪,或者说是一种磨练。没有人真正知道自己的前世,是不是真的有罪,当沦陷在人世的苦难中时,他们唯有三跪九叩,虔诚祈祷佛能救人出苦海。】
                      【他们从无想象生命可以自决,那些神佛信仰不过是愚弄世人的一种手段。】
                      “你比佛慈悲多了。”
                      【玉滴水的银耳钩弯如弦月,穿插过耳垂脂肉时没有丝毫阻滞,血是在人意识到疼痛后才开始滴落的。那人不敢喊,更不敢哭,但他的脸已经扭曲得不成人样。公主按住他的头颅,使他向慈悲为怀的新秀拜倒。】
                      “谢过这位好心的美人吧。”
                      【公主已然玩的尽兴,将一个遐意的哈欠掩在唇齿间,将明宫的醉人夜色留赠给这位慈悲的新秀。】


                      15楼2022-06-10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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