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新世界
以下为蒋白棉日记
新历49年，6月26日，晴
喂进入新世界了，他的身体则陷入了沉眠。对于这个事实，我比想象中要平静。
早上出发前，我们将吉普藏到了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并将不准备带走的物资埋到了地下。主要是罐头、压缩饼干之类的。不管怎么说必须先保证返程的食物，避免出现意外，吉普的目标还是太大了。
无线电收发报机留到了车上，八院内的电磁环境不是很正常，这东西带上也用不了。我们穿上了军用外骨骼装置，喂抱着装有核弹的箱子，我则背上剩余物资再次来到了隧道尽头的那扇铁黑色大门前。
将东西放到一边，我们推开了那扇大门。
我看到了一个不大的城市，城市的中央是一座高塔，周围是各式各样的建筑和连接着它们的道路。
我听到喂的喃喃低语：“新世界…”
是了，杜衡老师说过，新世界的建立是以第二研究区为蓝本。而这里就是第二研究区所在。
有许多无心者从那些建筑中摇摇晃晃地出来。
这时，我突然感到脑袋抽痛，头晕目眩。这是无心病的前兆！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什么都做不了，不过很快，我又恢复了正常。我看向喂，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全靠军用外骨骼装置的支撑才没有失去平衡。
他的意识已经进入新世界了，是他给我提供了防护。
我果断关上了那扇大门，谁知道里面有没有高等无心者，要探索最好还是等到半夜。
我背上喂向八院外面跑去，既然在这里没有别的事可做，那就先检验一下那些路标的效果吧。结果还不错，我没有迷路，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那座停车场。如果军用外骨骼装置功率全开的话，我还可以更快。
这给了我一些信心。
我开始观察起这处停车场，它有着金属的墙壁，金属的穹顶和一根根坚固的支架，就和我们盘古生物的停车场差不多。
我忽然想到，这不就是个很好的防空洞吗？另外这里的高程也比那个现实版的新世界要低，核弹要在那边爆炸，这里就相当于地下……有山体阻隔，非常安全。

我延伸出精神，和喂的意识联接在一起，这家伙正站在路灯下，一脸欣喜地向我挥手，口中喊出的却是：“救我。”我吓了一跳，然后他说是在模仿阎虎。这就是他进入新世界后我们的第一次联络，这家伙精神状态还不错。
我们交流涉及敏感词还是准备用密语，无论是出于保密还是安全考虑，都不能大意。毕竟我们也不知道新世界的运作方式。其它执岁都有什么样的权限。
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到了“新世界”，觉醒者就能够汲取目标意识补充自身了。
另外就是一些新世界的环境信息了，比如中央的高塔很高，到处都有灯光，建筑风格杂乱无章，红河风古典建筑、灰土合院和旧世界高楼大厦都有……
另外经过检查，喂掌握了“思维”领域的全部能力，除了原本的推理小丑’、‘思维植入’，还有短暂失智’、思维混乱’、‘极端冲动、‘数学白痴、‘内奸’、‘痴愚光环’、‘潜意识思维’、‘思维读取’…但是能力范围则受到了某种压制，除了部分靠声音传播的能力，其它都不超过10米。
约定晚上再联络，我们又回到了隧道尽头。
我决心去面对另一个自己，这一次，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避内心有自私的一面，我坦言我已经决定去博一把，或许真的遇到危险时我还是有可能会退缩，但不是现在。我发现她并不能阻止我，当我不再犹豫纠结，事情就变得如些简单。我顺利进入心灵走廊，并选定了“镜中世界”“路痴”两个能力以及“距离提升”。
我的房间号是1175。
“镜中世界”就是当初马库斯的保护者拥有的能力，被我们称为“虚拟世界”的。有了这个能力，我就不怕那些无心者了。不过这第一次探索，我还是决定放在夜间。

我还是回到了隧道尽头，藏车的地方有点远，确定了停车场是可以防核的设施，我也不想再来回跑了。
晚上，我简单吃了点东西，给喂注射了一支营养针。我们带的营养针大概够用10几天的。这让我的工作减轻了不少。
第二次联络，喂已经和人交流过并认识了酒吧老板雅各，以及店里的常客亨德里克。
据雅各说他的酒本质上是不同的人类意识，它们来自某个势力的死刑犯，开这个酒馆的目的是给失去肉身的觉醒者一个能获得固定补充的地方。喂能感知到他没有的撒谎的倾向。而有身体的理论上不需要以人类意识为食。
另外还得知了一些情报：
觉醒者只有向某位执岁申请才能获得短暂回归的资格。但会被打上标记，逾期不归就会被强制拖回成为那位执岁的食物。
新世界锁定和汲取人类意识需要一定时间，但是执岁抽取意识是没有延迟的。
吴蒙比绝大多数正常的觉醒者都要危险。
执岁们都住在高塔里，没人见到或听说他们出来过。真理也住在高塔，但时不时会出来。每次出来都有一到两位觉醒者死亡。雅各提到真理时用的是红河语中代表神灵的那个“祂”。
只有少量觉醒者进过高塔，但大部分都没再出来，不过“副院长’、查理’、李教授’、‘博士’他们经常出入高塔。除此之外，从高塔活着出来的就只有最初城的卡斯，现在卡斯已经失踪了。
嗯，这些都是正常的，新世界的情况也印证了杜衡老师的说法。那里没有原住民，因为它是由一场实验事故造就的空间，是纯精神的世界，也是高阶觉醒者的意识流放地。
隧道尽头那个现实新世界也同样印证了它和八院的关系。
执岁们从不离开高塔是因为他们都是被庄生关进去的，只有真理比较自由。
另外，卡斯的身体曾经被真理夺舍，他的意识估计也成了真理的食物。
也有不正常的，比如阎虎的情况。他是被人囚禁的，但按雅各的分析，应该是有人在定期给他提供人类意识，虽然可能频率很低，数量也不多，但足以维持他最基本的生存状态。那位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喂想直接去找阎虎了解情况，被我制止了。真是的，这一听就很危险好不好！囚禁他的说不定是哪位执岁。我建议他多找像雅各，芙萝拉这样友善的觉醒者交流，别去那些明显有异常的地方。

小睡了一觉，我让喂给我提供保护，准备夜探那个现实新世界。这第一次探索主要是摸摸情况，试验下喂的精神护罩能在多远的距离内有效。另外我刚刚晋阶，也需要适应适应。至于标记路线，等下次再说。
因为是我主动接触他的意识，所以并没有延迟。
我打开了那扇铁黑色对开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灯光，它们分布在那座高塔和它的四周。虽然只有十几盏，但在这么一个没有真正人类活跃的地方，也着实诡异。
这一次，我没再有那种头晕目眩，脑袋抽痛，灵魂快要离开身体的感觉。
关好大门，我潜行到城市边缘。同时，我发现这里的生物电信号都出现了一定的扭曲。军用外骨骼装置的可视化“仪表盘”也告诉我，这里的电磁环境异于外界。
我在黑暗中穿街过巷，逐渐接近了那座高塔。在距离最外围那盏灯光大概10米左右的地方，我好像穿过了一层厚厚的水幕，眼前景物也发生了变化。
高塔不见了。
这片区域只有两栋建筑，一大一小。
大的有一座座粗塔和灰白色的建筑群，这应该就是核电站。
小的那个距离核电站大概有一公里，它不算太高，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整体呈横向发展的趋势。这应该就是杜衡老师说的第二研究区了。
靠着军用外骨骼的辅助，我很快就到了那座小型建筑附近，也看清了它的全貌。它造型独特，像是凝固的、色泽偏水蓝色的漩涡。
我没能进去。在靠近金属的大门的时候，突然感到脑袋一阵抽痛，头晕目眩。
这是“无心病”的前兆！
我后退了一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观察起面罩屏幕上显示的仪表盘。代表电磁等参数的几个仪表盘疯狂转动，时快时慢，时而顺时针时而逆时针，毫无规律。
这样的环境待久了，人体都会受到严重的负面影响。
看来这就是我现在能到达的极限了，我原路返回了隧道出入口，哦，就当原路吧，好在城市不大。

关好大门，我再次联系了喂，把我的探索情况告诉了他。
“就在门口，但没法更进一步了？”他先是表现地有些失落，接着又高兴起来：“你在那道屏障外登高就能直接看到隧道出入口，是吧？然后核心区就只有两栋建筑？”
“是啊。核心区路况很简单。”
核心区水泥路面保存完好，视野开阔，只要标记出唯一通向出入口方向的那条公路就行了。
然后喂兴致勃勃地说他进了林碎的家，“林碎的家？”我吓了一跳，“你这也太莽撞了吧？不是说好先在外围找友好的觉醒者多交流吗？”
“这里离核心区还远着呢，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里有她的照片。”
他将自己的经历絮絮叨叨说了一遍，原来那是一座灰土风的合院，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代表人类的灯光，但却时不时能听到轻微的动静。
他在外面观察了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翻墙进了院子，天井里有水缸，有绿植，没什么异常的地方。推开正门是一间布置古老的客厅，然后听见左侧厢房内，有低低的女性哭声传来，若有似无。
他进了那间厢房，就发现了窗前桌上的照片。正是他在“522”房间的铁山市废墟阴影里看过的林碎的人物专访上的照片。
他给我具现了书柜上的书籍，我看了下，都是些与人类意识相关的。
由于已经知道林碎就是碎镜，我们没有再讨论她的事情。反正执岁都住在高塔里，这或许是她在现实世界中家的具现，与她有着精神上的联系。
我让他去看看现实新世界中最外围的那盏灯光的位置有什么，但不要再贸然闯入有异常的房间了。
我也是有好奇心的，想知道这个现实新世界和里面那个新世界有没有对应关系。

第十章 临近
6月27日
早上，固定联络时间，我再次和喂的意识连接。他告诉我，我让他去看的那个位置有一座灰蓝色的古典建筑，总共四层，顶楼有一盏日光灯开着。
他上去看过，那个亮灯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会客室，铺着棕色的地板，摆着一张茶几、一组沙发和几把椅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们讨论了一会儿，但因为对新世界了解还太少，并没能得到什么结论。只是猜测可能是陷阱，毕竟有人能隐身也说不定。
让我没想到的是，喂居然在那栋楼房的隔壁盯着那个亮灯的窗户看了一个晚上。他还感叹那人真有耐心，这家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我昨天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好在他还记得我的叮嘱，没贸然走进那个古怪的房间。
半上午的时候，我让喂给我加上护罩，准备再去那个现实新世界看看。这次我提了一桶油漆，借着军用外骨骼装置的喷气系统升空，在出入口那面峭壁的高处泼出了一大片醒目的红色。然后我回到隧洞内，关上大门等了一阵儿，估摸着被刚才的动静惊扰到的无心者各归各位后，又提了另一桶油漆，潜入谷中那座小型城市。
得益于“镜中世界”，那些无心者都没有发现我。经过几次试验，我得出结论，镜中世界的最大范围是240米。
我很顺利地就潜入到了高塔附近，发现最外围的那盏灯已经熄灭了。这边无心者不算多，我小心地爬上一处楼顶，望到峭壁上那一片鲜艳的红色，以此绕着高塔调整自己的位置，找到正对着出入口的方向。从那里穿过幻境屏障，进入核心区。
数不清的“无心者”出没于核电站，只有少数在第二研究区附近。
这片区域的无心者数以千计，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隐藏人类意识，就近躲到了一条小巷子中。
快中午的时候，大部分无心者放下手上的工作，向外围走去。穿过某个无形的界限后，消失不见。
我展开“镜中世界”，把这个方向最靠近核心区的建筑外墙喷上油漆。并在下面的混凝土路面上刷了一个长长的指向出入口方向的箭头。然后我向着那栋小型建筑也就是第二研究区走去。
到了第二研究区附近，我如法炮制，在路面上刷了一个长长的箭头，指向前面那栋喷了油漆的建筑，然后原路返回。
顺利地回到了隧道中，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我并不会迷路。
搞定了撤退路线，我感觉轻松了不少。剩下的，就是多来回熟悉几次，尽量减少观察和反应的时间。
再次和喂联络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在咖啡馆见到了芙罗拉和巴纳德，还认识了店老板刘川，从他们口中得知最近有一个逃离新世界的机会，并成功加入了他们的组织。刘川让他当咖啡馆的灯只剩下一盏还亮着的时候，再过去详聊。
这也太巧了，我看向喂，他严肃地点了点头。看来应该是大老板按捺不住要挑起动乱了。
“小红小白那边准备好了吗？”我问。
“我没感应到自己的力量。”他忧心忡忡地道：“我先不去找刘川，再拖一拖。唉，也不知道小红小白怎么样了？”
“也只能这样了。”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安慰他：“小红小白前天才把录音笔带回公司，就算昨天通过审核发下来，他们也得等两天才敢进行剪辑。”
说明一下，我们都是用密语交流的。

6月28日
喂今天没有到处逛，而是找了个没人的房间住了下来。我则又进了几次那个现实版的新世界，主要是熟悉道路。
晚上，喂终于感应到了他留在录音中的力量。看来小红小白那边还算顺利。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6月29日
早上联络的时候，喂说他已经去找过刘川了。
据刘川说，新世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场动乱。动乱时‘新世界’和灰土的屏障最为薄弱，只要进入高塔，就能在不借助执岁力量的情况下离开新世界，返回现实。而下一次的动乱应该就在这几天。
这话明显有问题啊。刘川是怎么知道这几天会发生动乱的？又是从哪里听说动乱时进入高塔可以逃离新世界？芙萝拉和巴纳德都已经进入新世界多年，遇上的动乱不只一次，要这么容易就能逃掉也不用等到现在。
当然，这一次的动乱是特殊的。理论上在新世界崩溃之后，有身体的觉醒者应该都能逃回灰土。
喂突然很是懊恼：“我竟然忘了问刘川，他是否信仰哪位执岁。”
我明白喂的意思，其实维持现状派的可以排除，他们自己就是新世界秩序的维护者。而变革派，他们挑起动乱的目的是夺取新世界控制权，想要放谁回灰土大可在成功之后，总不能是打算牺牲自己给信徒开路吧？
剩下的问题只会是：谋划此事的是只针对喂一个人，还是所有参与者都会成为牺牲品？反正喂是肯定没法这样逃回现实的，根据杜衡老师的说法，他到时候必然会遇到危险不得不躲进小冲的缝隙。
显然喂已经把芙萝拉，巴纳德视为自己的朋友，不希望他们出事。
“下次见面设法提醒他们一下吧？不过你作为一个新人，也不可能知道更多，这事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我提醒他不要感情用事，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刘川让喂留下地址，说是到时候会通知。
喂留下的地址是，林碎那座灰土合院的隔壁。他原本是想说那座灰土合院的，不过看刘川脸色瞬间转为惊恐才临时改口。然而刘川的印象中并没人进过那座灰土合院，他也没有说自己到底害怕什么。
喂又去了林碎的那座合院，这次他没有进厢房，只在正厅隔着门板仔细听里面的动静，又听到了那种呜呜咽咽的低泣声，若有似无。在喂的追问之下终于听到某道虚渺的女声传来，带着强烈的痛苦：“很多时候，永恒的生命意味着永恒的痛苦。”
用词真严谨，不愧是研究员出身。林碎也是自毁派的，她对目前的状况会感觉痛苦也正常。
看来距离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经过对那座小型城市的多次探索，我现在对撤退路线也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夜深人静的时候，不到10分钟就能跑一个来回。我估摸着从第二研究区跑到停车场应该只要10多分钟就够了。

中午联络的时候，喂说他去见了阎虎，阎虎被关的地方是一栋商场的四楼。那栋商场一共有四盏灯，灯光都非常微弱。目标房间有灰白色的卷帘门封住了入口。门似乎焊在了墙上，坚不可摧。这和普通的房间不太一样。
根据阎虎的描述，他当初应该是中了“痴愚光环”，变得呆傻，然后被引到那个房间关了起来。每当他快要饿死的时候，就有人给他提供一点食物，让他死不了又活不成，始终保持这种虚弱的状态。
他没看到过关他的人。
阎虎推测，关他的人也许是想要他的身体，在出现机会时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他的身体，从而逃回现实。
喂也去见了另外三个人，他们和阎虎的情况差不多。进来时都对新世界缺乏了解，没有认识的互为奥援的朋友。
那个时候，他们大概率还不清楚每一盏灯都代表一名“新世界”的居民，对周围有灯光缺乏足够的警惕性。
我推测，喂前面见到的那个有灯光却没人的房间大概也是同样特殊的房间，那盏灯说不定就是袭击阎虎的人。

对方应该是庄生领域的觉醒者，可以排除庄生本人，我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吴蒙。他比新世界大多数觉醒者都要强。
如果让吴蒙逃出去，这对灰土来说也是个巨大的隐患。只是不知道杜衡老师对此有没有解决办法。
再想深一层，其实就算解决了执岁们，让那么多新世界觉醒者都返回灰土，真的是好事吗？没了执岁，这些新世界强者就是这个世界顶尖的存在，他们同样有吸食人类意识的能力。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在糟糕和更糟糕之间做出选择。
杜衡老师和林碎并不一样，他是新世界的实际掌控者。而且他分裂的人格有数百之多，这么多人格都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若是大多数人格都有自毁倾向，怕也瞒不过其他执岁。所以，能让这个自毁计划执行到这一步，恐怕他在新世界的处境也不容乐观，才宁愿玉石俱焚。

下午，我回了藏车的地方一趟，拍电报给老格，通知他行动大概就在这两三天。让他到黑沼荒野西部边缘等通知。
这次我把无线电收发报机带进了第八研究院的停车场，藏到了一辆废弃汽车的底下。另外补充了饮用水。又把隧道尽头多余的物资也提到了停车场，和无线电收发报机藏到一起。然后我回到隧道尽头，在喂的身边坐下。剩下的只有等待了。
等到动乱开始，我就要带着喂的身体，还有核弹，去那个第二研究区了。

注：关于杜衡的自毁计划及庄生在新世界的处境问题
杜衡老师（特指旧调认识的某个人格）的自毁计划显然很早就有了，而未来做为他的后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奥雷去世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未来作为奥雷晚年的作品自然也是20多年前就被送进了新世界。
而四院毁灭的事发生在新历21年，当时是庄生引导老板娘发现执岁吃人的事。或许也是这个杜衡传递真相，寻找合作者的一个尝试。
不过庄生的人格中自毁派毕竟只是少数，是被镇压的对象。所以一直以来进展不大。毕竟其他人格要搞破坏更容易。
最初城的那场动乱，因为和阿维娅相似的手机，我以前一直以为盖乌斯是庄生的人，现在想来，应该是是双日的才对。克里斯汀娜说的关键是谁不掌权，以前卡斯是末人的信徒，末人是维持现状派的，而新任执政官盖乌斯是双日的代理人，换成了变革派的。
灰土最大的城市易主，真理差一点靠夺舍进入灰土，大概也说明庄生在新世界的掌控力下降，很多地方力不从心。

6月30日
我现在正坐在第二研究区等待区的沙发上，喂的身体就在我的旁边，还有核弹。
新世界的动乱已经开始了。
喂和刘川等人已经前往高塔，他们应该都被真理催眠了。
除了这个大厅深处那条通道后面的区域，我还进不去。这栋建筑的其他区域我都看过了。
大厅里有几具安保人员的尸体，其中就有疑似扭曲之影的温斯特.加兰德。我在二层还见到了我们的大老板，行政主管赵丹琳的尸骨。
另外一个名叫“普通研究区”的所在，这里有许多大型“培养皿”，里面漂着灰白色的人脑或者大脑裸露的人类尸体。
我还在四周的墙上，桌上找到了一些便签纸，它们记录着大脑不同功能区的相关内容。
这里能找到的东西就只有这么多，不过大概也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个我还进不去的区域应该就是杜衡老师用幻境给我们展示的地方，也是当初实验失控的那个实验室了。
喂已经进入了庄生的心灵世界，他们进入高塔后，在真理的蛊惑下去攻击一团不断涨缩的黑暗。那是塔内唯一的事物。然后，在黑暗猛烈的爆发下，意识开始溃散，喂直接跳进了小冲的缝隙。
我还是进不了那个核心实验室，一进入那个通道就感到头部抽痛，只能等，我准备每分钟去试一次。

好了，日记结束了，终于到了修改大结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