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观旁人吃相,照自己的品法,恐怕整碗馄饨都凉了,还不能在最合时宜的时候完整吃上一颗。颇不好意思的将刚舀起的一勺汤倾回碗中,转而去汤中捞捕一粒馄饨上来,只不过还是与旁人不同,他们一口一个,却是先将皮咬掉,留待最后再吃肉馅儿,每样都拆开尝尝什么味道。第二口才整个儿放进嘴里,吃它细微不同滋味。旁人吃得囫囵,那是他们吃惯了、就近天天有得吃,我却不同,每一口都要仔仔细细地,也不是没有吃过,笃定宫里的滋味,与这儿的就是不一样。至少,宫里没有身边这样一位乌努大人,能陪我吃。)
(美食当前,实难分心。听得问话,京中旗人最多,不甚稀奇,自然应了。可转念才后知后觉地想其中弯绕,生怕先前曾讹他自己是汉人、今却改口,落一个表里不一的罪名,又惹他生气。总归搜寻不出这样的过往,明确这样回答没有什么问题。)其实我不是甚么卖花女,之前骗了你。(紧道。)但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家中兄弟姊妹众多,我不是父亲最疼爱的那一个,且家规森严。事关女子清誉,不敢轻易自报家门,生怕家人知道了,要动家法,赶我出门,还连累额涅,这才说的谎。
(说到底还是未曾说明是哪家的小姐,在京只熟识叶何、岳察寥寥无几,大族之家,不敢随口妄言。)身为女子,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可不要因此生我气。
(幸而他并未追问我究竟出身何族,不必圆仿不来的卖花女之谎,轻松了许多。虽隐晦了些,但后来的话都是实打实的,算无愧于心了。一口一口地吃完馄饨,心满意足,至于烤鱼——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