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西里斯的关系并没想象中的差,偶尔的碰面还是会叨唠数句(前提是詹姆波特不在他身边)。他还是那副样子,站姿松松垮垮,懒散地靠在墙边,与布莱克要求的严谨相反,却又呈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高傲,以那种小幅度的、几乎微不可视地抬了抬下巴,算是打过招呼。天还没亮,我们都是偷偷出来的,光源只有我杖尖的一点荧光闪烁,不敢太高调,模模糊糊的白只够勾出他半张脸的轮廓,弧度优越的山根,和骨架锋戾的下颚线。悬了点汗,更像是只湿漉漉的犬科动物了。他应该是刚往不该去的地方走了一转,或者又在偷偷实施什么恶作剧的计划。我跟他的关系还没僵到和母亲一样,兄弟见了面不打招呼未免过分不成体统,于是我们俩相顾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很快就打破了沉默的拘囚,无所事事地攀谈起来。以往我们总是喜欢以针锋相对,互相嘲讽为乐趣之一。而习惯总是如蛆跗骨,我开口就顺应本能,侃他像一只落水狗。西里斯偏过头,施舍给我一个无语的眼神,这就是你看见哥哥的礼貌?我又接上一句, 你大可以礼尚往来,今天听见你骂斯莱特林骂得可够狠。他耸了耸肩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讨厌斯莱特林。 轻描淡写、刀刻斧凿。把他面前的斯莱特林人噎得只能重归缄默,忽然觉得疲倦了。他头发垂下来,看不清是什么神色,也许是不在乎,肯定是不在乎,他从来都不怎么在乎,就好像我们一直无话可聊。然后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西里斯向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费尔奇在往这边过来,该走了。此刻光刚刚漫过禁林,普蓝色节节败退,他转过身,不知是第几次的先走,我没一次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