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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山不许一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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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江苏1楼2022-09-07 16:16回复
    【第三幕】
    时间:神应七年元月
    地点:京城
    人物:陆小聿、成都
    内容:成都觉得陆小聿推荐许友胜有些冒险,毕竟地方总督都在甩开关系,歌颂皇恩,在新制施行的初期谨慎行事,譬如闽浙总督叶何长舟。陆小聿称,既然汉侍卫的补充选授条例通过了,朝中也是想笼络人心甚至增加监察的眼睛,所以笼络优秀武官跟削弱地方督抚本就不冲突。


    IP属地:江苏2楼2022-09-07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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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9-12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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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新岁元月,北地先是蒙了一层寒霜,紧接着寰宇內会迎来改天换地的一场风雪,满城的绒白,像在庆禧新年的时候,能遮掩住彼时一切的波诡云谲】
        陆将军伤好了,穿得这么少,也不畏风寒了。
        【扯下大氅,於堂外抖了一地的雪。堂內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故交正伸手烤着碳火,“嗐”了一声,将大氅递给额驸府的老奴陆车,怵着瞧了这陆车退去的身影没多久,问道】
        这陆车不是陆大人的随侍。怎么在这公主府內住下了,你爹也搬来了?
        【略一掀前袍,便同他一道盘腿对坐】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9-12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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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了无战事的这一二载,我们於朝中愈发的透明,不愿显露一句半句话。泰半的时,我于宅邸之中做我的「猗园园主」亦或者是「大清农学家」,可他呢?战功赫赫的宗室,这样的人於往后的局势来说,未必不是「累赘」亦或者「炸弹」,毕竟这天下只需姓爱新觉罗便可】
          敬王来了?【眼都没抬,只冲着李兴让添一句】还不给殿下看茶?
          【我时常暗自钦佩陆庸清醒,镇日游手好闲,享受齐人之福。从不卷进任何诡谲局势,深谙明哲之道。此刻提起,叹道】我爹,有一群莺燕绕着他,哪有空留于此呢?【一顿,手捧着茶盏,又问】今个儿怎么得空过来了?营里无事?


          IP属地:江苏5楼2022-09-12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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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內盛的是西湖龙井,二人相坐的是金丝枕席,堂內高挂却是御赐的匾额。晃了晃茶盏,一对鹰目直勾勾地盯着盏內沉淀的茶垢,这是自贡邦一战凯旋归来时陆宗澍少有的太平无事。这是陆小聿独享的,却不是爱新觉罗成都的】
            营內无事【竖起一指,点天后复点地】可这家中,却总感觉要出事。
            【陆宗澍小火温酒,年青的王爷满面苍髯,扬颔瞅着牗外的大雪纷扬】
            你行事一向谨慎,如今朝野形势严峻,为何要冒这个险,淌这个水,去举荐一个许友胜。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9-13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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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悬的匾,正是神应皇帝钦赐下的「绥疆锡祜」,自元年始已历七载,我俩已非畴昔吊儿郎当的少年郎。我位列二品,他为宗室敬王。又似乎早已落入彀中,毕其一生谋求、篡夺。闻一句「出事」,笑言道】
              放心,令宜公主去宫里了,一时半刻回不来,无人能提剑指你。
              【茶盏搁于一侧,自是明了他何出此言。面上仍旧是云淡风轻】能出甚么事?
              【落了一场雪后,皆是白茫茫一片。阴谋、诡谲皆藏于此。脊背舒展,又是大咧咧的仰靠在圈椅上,我望着年青王爷如今满颔髯。不由的想起一句老俚语:父在不留须。神应四年在巡幸青华的前夜,我们的「违逆」仿佛都留在那个深夜,这几载心照不宣闭口不谈】
              一则许友胜是昔年靖王麾下的。二则他深谙水务、海防,与福建广有益处。【一顿】更何况,汉侍卫的补充选授条例通过,朝中是为笼络人心、甚至是为了多几双眼。可许友胜非庸碌之人,是个可用的人才。


              IP属地:江苏7楼2022-09-1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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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畴昔的华亭县吏,今朝的三品院卿;仰头灌下这口茶,连带着茶垢都吞咽下去,茶涩垢苦,久经回味始得甘来,像极了陆燕台的那段坎坷的经历,只是陆叔形容那段经历,只会用「妙趣横生」代过。抖了抖袖,露出了腕上的落地红,我看向陆宗澍,透过陆宗澍的眉眼仿若又能看见陆燕台。这对父子,究竟是像,还是不像】
                【菩提手串盘绕指尖,可是爱新觉罗成都从不信佛;我拾来一炭,丢放入火盆之中,一霎火星四起,与牖外纷扬的冰冷照映】
                我都快忘了他麾下诸将了。【藏北一战,死去的不止是寻常的大清将士,多为旧王前锋营麾下勇士。自那日起,他的麾下诸将,成了我愧疚的梦魇】
                我自然懂你的安排。【并指一揉眉心】可是如今朝內外皆是眼目,甚不乏颠黑倒白之人,这令我如何不担心你呢?
                【皇帝予我一敬字,齐庄中正曰敬,夙兴夜寐也曰敬;他想压我,还是想用我,全在龙座那人的一念之间。思此自嘲一笑】你说,自封王而后,我是不是变胆小了?


                IP属地:江苏8楼2022-09-14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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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聿时常会揣摩帝王的心思。就譬如他锡封敬王那一日——难不忘君曰敬。帝王究竟是如何看待他这位功勋显著的侄子。而纵观青史,从未有哪位帝王会将帝位传予侄子。克兴额他更似是一柄快刀,是帝国的「战争机器」,只是可惜人的野心是会随着权势不断滋生,凝望深渊过久,深渊必回之以凝望】
                  可他们都认你是少主公。
                  【而这个时候,我竟又有些可惜——辉和寿妃生不出个儿子。如若不然,在逐鹿天下这场棋局之中,陆小聿势必会
                  真正的泥足深陷其中。而此刻呢,我与克兴额饮茶,可所谈皆是惘然】
                  怕什么?你我肩担忠义,仗剑提刀平天下,文人的笔、嘴,又算的了什么?
                  【不由念及,他畴昔与我说,要着那身他父亲的蟒。他前半生不惜九死一生的征战,皆因此。而往后的路呢?】许友胜是我按在福建的一枚暗棋,可这枚棋究竟要不要摆,在于你。


                  IP属地:江苏9楼2022-09-14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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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王殿下的这串菩提,从不为向善礼佛,於一位杀伐决断的将军王而言,菩提子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无稽与荒诞;我已经记不清杀的第一人了,记不清他的样貌与名讳,我能记着的只剩厮杀过后夤夜的张惶,原来人命当真是蜉蝣草芥。只是往后屠杀刀握的多、握的久,那种惴惴不安也随之消散】
                    【“可他们都认你是少主公。”敬王难掩这话入耳的一颤,主公与他们生死与共,交付性命、互为铁盔与甲胄,屡征沙场赢回荣誉;可少主公能为他们带来甚么呢?巴彦於藏北之战中替我挡下了叛匪的长刀,热血直溅满面,那比无间炼狱的岩浆还要烫】
                    要不要摆...在我。【手心的这串菩提,犹似被碾碎】百年以后,黄土一抔,谁又在意谁的丰功伟绩。
                    【骤起的风雪更大了些,中门大开,二人对坐堂內,也不免被风雪/骚/动】起风了。【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皇帝容不容我,在他一念之间;往后的太子容不容我,还要受他的桎梏。你我走到今日,就此作罢,又怎会甘心。


                    IP属地:江苏10楼2022-09-14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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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聿从不信神佛,克兴额亦是如此。我们匍匐叩拜,拜的无非是野心与欲望。将军的刀,是一柄杀人刀。台海平乱,是我真正见识到生与死,仅仅只是一刀,而贡邦作乱,又让我们感知到何谓野心。——我望着他手中的那串菩提,大抵是从廉王殿下薨后,他手中时常握着一串,或心绪不宁时、或惴惴不安时,便总会抚过,仿佛能让他沉静上几分】
                      功业也会成为一种罪过。
                      【而此刻呢,我在他不解的神情之中,将他的手串解下。然后便是出乎他意料的丢掷在火盆之中,望着扑闪扑闪的火苗,继续道】起风了,这天下的局势——你当真能如昔年廉王那般吗?
                      【那是在史书中颇有些「荒唐」的年轻王爷,我们现下所处这座猗园的上一任主人。我望着他的眼时,看见的仍旧是对于权势、欲望的渴望。而陆小聿亦是如此。我们陷于朝中,不愿抽身离去,只想搅弄风云,就像他许久之前,同我说,是男儿,纵横于苍穹之间,凭你我,搅它个翻天覆地。】
                      【很是大逆不】这天下,除却爱新觉罗四字,其他的都可以推翻重来。


                      IP属地:江苏11楼2022-09-1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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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我觉罗氏,执掌神器、乾坤,三百载春秋之久,如何称不上一句:天道正统。陆小聿的尾话,或可使他陷入忤逆之罪、殃及妻儿,或可使他五马分尸、陆门浮尸遍野;权因,他这话,说了句大实话,这天下何人来座?且要你是爱新觉罗,你如何坐不得太祖皇帝的这座基业!菩提串跌入火盆,它被火蛇吞噬,被焦炭包围,我盯着它,先前盘柔的手微微发着颤】
                        是男儿,纵横於穹宇之间;凭你我,搅它个翻天覆地。
                        【敬王殿下又重复了一遍从前的那句话】
                        从前我活着,只为爱新觉罗泰冲,为搏一身蟒的荣誉。现在我们走到这里了,该拿到的,该是我的,我已经有了。只是於谁而言,唯恐我们不会是眼中钉,肉中刺——未来的那位帝王,能喂饱我的马匹容下我的弟兄吗。
                        【爱新觉罗成都眼底的阴郁逐渐变成了欲望与野心】
                        搅它个翻天覆地。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9-15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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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势本就是沾血的。——旧时代注定将被摧枯拉朽地毁去,而新的时代建立在战士的尸骨和妇孺的血泪上。如若命运并不青睐我与克兴额,那局势又将要如何呢?而在这些未知的情境之下,我仍愿意与他并肩一起,搅个天翻地覆。】
                          死的历史用墨水书写,活的历史则用鲜血。
                          【在这场谈话的最后,关乎于许友胜的来去,已无需再论。他已然成为陆小聿与克兴额的一枚安插在福建的棋子。】


                          IP属地:江苏14楼2022-09-15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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