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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景——参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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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景
那些断裂的景致,终于可以在物是人非的漫长岁月里,用未央的时间自行修复,揉合在一起,成为必将传世的斑驳画作。
                                                                    ——题记
『夏榕』
夏至,这个南方小镇上依旧是潮湿闷热的,阳光弥漫在青石板路上,氤氲着辛香的绿意,
总是这样一成不变的景色,看了二十几年,却是不会看腻的。重温过往这座小镇的夏季,记忆始终忍不住停靠在十七岁的那年。在那年夏天,我遇到了和我同样在十七岁起点上游荡的若汐。
站在高三的门槛上,老师总是会逼迫着学生参加暑假各种各样教育局三申五令后却从未停止过的补习班。他们始终会对成绩优异的学生寄以厚望,而这样的结果便是开小灶后我都会比同学晚回家。
我与若汐无数次的相遇,却有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我想,要不是那次我对画室的惊鸿一瞥,也许我们都仅仅成为了彼此之间的路人了。
那天,我照例落在同学后头。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天早已晚了下来,夕阳挂在地平线上,光芒就快要消失殆尽。路过画室的时候,我透过夕阳看见里面的女孩。她单薄得像一张白纸,低垂着头后长发遮住了侧脸,但依旧可以看见她精致的轮廓。全身笼罩在若有若无的光芒中,恬静美好。我推开虚掩的门,安静地站在她的身侧。看见她用调色盘里调的色彩斑驳的颜料涂抹在画纸上,就像是展开了一隅风景。她手下的半轮太阳在泥泞的沼泽地里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很漂亮。”我轻声赞叹。她轻颤了一下身子,又缓慢转过身,抬起头露出瘦削苍白的脸庞,她眼含笑意,对我说:“它叫《暮日》”
后来,就是因为这幅画的契机,我认识了若汐。
『若汐』
在离开夏榕的这几年,我一直待在干燥寒冷的北京,孑然一身。我怀念温暖湿润的洢镇,还有如水般的女子夏榕。
我记得今天是夏至了,而今天我终于回到了这里。
编辑们一直弄不懂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样一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旮旯里举行画展,只是,他们都不了解我的过去,那些肆意张狂的岁月。
没过几天我就上吐下泻,当医生告诉我水土不服时,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出了医院,走在青石板路上,发现有好多地方都重新修建翻新,那种洢镇独有的植物辛香变得陌生。
在这几年里,遗失了那么多这里的变化。
我曾想去寻找夏榕的住处,可是迟迟没有付诸行动。那栋房子应该早就拆迁了,我记得她居住的地方一直很破旧。或许,我只是在害怕,我只是在逃避。我无数次的幻想过当我们几年之后在茫茫人潮里相遇时会是什么情景,是微笑着打招呼,还是灰溜溜地转身离开。我知道我们都遗失了彼此那么多的时光,也许变化得让对方都不认得了。
要是这样,还不如保持一个距离,遥遥相望相思。
最近我在画一幅画,叫《暮日》。画得无比艰难,我始终无法把握分寸画出一幅和当初一样的画作。我相信自己进步了。我也知道我在这个过程中必定遗失了某些东西,但我想不出会是什么。直到现在,我开始的满怀信心在时间无限期的延长中逐渐减少。编辑不断地催促我,我最终选择放弃。
心里好像在放弃的那一秒里被人硬生生地撕下一块。
我忘记了我重画《暮日》的初衷,或许我是在为我和她的友谊纪念什么。在几年前的那个夏至,画这幅画时我听到了平生画画第一句不再是诋毁的评价。夏榕沐浴在暖色夕阳里,轻轻地说我画的很漂亮。我想她一定不知道我心里是如何在她话音刚落时急速地开出一片的鲜花。记住她评价的同时,我记住了这个站在我身旁温婉文静的女孩。



IP属地:湖南1楼2010-07-04 18:15回复
    她终归是有底线的。
    『夏榕』
    若汐是如此刚强的女子,我无法想象一个童年如此不堪的的女子是如何出落得如此清贵疏离的,如智慧女神雅典娜般居高临下。
    正因为如此,这个小镇不是她可以容身的地方。她需要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一切。所以她始终是不愿意为我停留。
    那天也终于来临了。
    我站在画室里,看见她收拾好了的行李放在她的身侧。我走进她的时候,错误地感觉到回到了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黄昏,她美好纯净一如以往。听到她的声音变得决绝,失去了当初的柔和与温暖。她就用这种声音一再地问我和不和她一起离开,她说她只能上三流学院,她说她只有离开,她说她要去北京追她的梦,她还问我去不去。
    她凭什么可以这样来去自如?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面对我的沉默,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慌张,她的手抓住我,力气大得可以把我的手腕捏碎。过了一会,我艰难地说:“你还没去查我的分数吧?”她根本没有理会我的话,“也对,你怎么会为我放弃大好的前途?”我听了她的话,怒极反笑:“我不会放弃?我……“本来想说什么,却从心里觉出一种无力感,挣脱开她的手,闭上眼摇了摇头。
    静默了好久,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听到硬物砸在地上后她摔门而出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捂住嘴缓缓蹲下身,看着地上那副分崩离析的画,画纸上的太阳仿佛完全沉在了沼泽地里了,没有一丝光辉,我想起刚才若汐的眼神。
    张开痛得麻木的手,看见指甲陷阱掌心后沁出的血迹。
    我该怎么告诉她,我因为她在考场上放弃了近一百分的题目,我因为她放弃了她口中的大好前途,我因为她放弃亲情六亲不认与父母反目成仇……
    我该怎么在她对我的否定后,说出为她放弃了一切。
    我该怎么说?
    是她,终于抛弃一切,为了她口中的梦。
    我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夕阳,恍惚地想,今天好像也是夏至了。
    『若汐』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忆五年前的那个夏至。
    我那时拖着行李箱,茫然地在和她决裂后在火车站候车室里走来走去。她始终是放弃我了,而我也放弃掉了和她的友谊。
    她一定不知道,当我一坐上通往北京的火车就后悔了。我离开她后,心里庞大的失落几乎把我压垮了。想着她,整夜整夜地想。眼眶灼痛,眼泪顺着脸疾速地向地上砸去。原来,我们之间的友谊远比我想象地所要深所要坚固,原来我还是放不下她。可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狼狈地回去。
    而现在,我终于可以光鲜地回去了。
    她不知道我在北京是受怎样苦的,这些年我不停不停地看着我们照得灿烂明媚的大头贴,不断不断地温习她留在我眼里的风景。我用五年的时间,去怀念我们仅仅一年如黄昏般美好但短暂的友谊。
    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但是,我有多恨她就有多爱她。
    到了画展的前一天,我还是不甘心,用一天的时间闭门不出,画着那幅画。那幅《暮日》是对我们友谊的追忆和缅怀,我一定要画出来。我已经抛弃了太多的东西了,只剩下它了。
    她一定要来。
    现在我放下尊严,放下固执,放下个性,只是因为放不下你……
    就算我求你来,好不好。
    『夏榕』
    若汐的海报贴得到处都是。
    我总是犹豫不决,却不知为什么。
    但在画展的最后一天,我还是去了。
    我想见她一面,就一面。
    但我站在画展的一头,就远远地看见她站在记者围成的圈子里,依旧是肤若凝脂星眸皓齿,但是现在的她把我所喜欢的披肩长发松松地盘成了高高的发髻,多了几分成熟内敛,少了几分该有的明媚。
    我担心的还是发生了,我们终究是变得太多了。
    撇过头,无意中看见摆放在最显眼位置的一幅画,它的铭牌上写着“《暮日》”。真的和以前的很像,可是终究是有所不同的。什么感情、什么风景都是无法复制的,虽然做得很好。这么简单的道理,若汐你怎么就不懂呢?
    我转过身,看见她的雍容华贵。
    我们彼此之间隔着这么多人,这么大的鸿沟,我们是回不去了。但是,我依旧选择看着你,看着你一步一步地走向万众瞩目的位置。
    若汐,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的。
    而心里,空荡荡的会是什么?
    泪就突然掉了下来,大滴大滴往下落。
    『若汐』
    画展过后,我收到了她寄来的信。
    她在信里很简单地写着几行字,言简意赅。她没有说她想我,她没有怀念过往,她甚至没有多一句来赘述我们的友谊,而我却可以从字里行间里看见她柔软的心。
    我现在才发觉,原来那些关于放弃的话题并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我们的友情在时间的齿轮下依旧保存完好。
    “若汐,在画展里,我看到你最近的作品了,成熟完美。可是,我却怀念着你过去稚嫩。就像你过去的《暮日》,是我所可以触摸的。它只属于五年前的那个时段,是无法复制的,又何必煞费苦心呢。
    不过,无论你走多久走多远,走到万劫不复的沼泽也好,走到水草肥美的仙地也罢,我都会跟在你后面,看着你。即使你抛弃世界抛弃过去,甚至抛弃掉我,即使你狠心决绝不肯回头。”
    我看了,哭了,又笑了。
    我找来了我画的那幅新的《暮日》,使劲地把它揉成一团丢得远远的。可是片刻,我又后悔了,慌忙地把画纸捡起来展开抚平。我看着那幅画,泪水打在画纸上,把那半轮太阳的光辉晕开了像涟漪般的痕迹。
    落地窗外的夕阳洒了进来,大理石地板上投下一个女孩抱着膝盖哭泣的影子。
    


    IP属地:湖南3楼2010-07-04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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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1.138.5.*
      看完后没有任何感觉,这比那个《腐朽天堂》还好点,不过好点有限


      4楼2010-07-04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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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3.241.10.*
        回复:4楼
        太苛刻了,至少说哪里不好


        5楼2010-07-04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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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还好,但看完后觉得空空的,不能言说。


          6楼2010-07-04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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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非常好!


            7楼2010-07-04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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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乐大叔毒舌累了= =开始充当老好人了    没耐心看的路过……无视我就好


              9楼2010-07-05 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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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1.138.5.*
                回五楼,写一篇文章至少要让读者有情感的变化,读完后什么感觉都没有,又谈什么好不好?


                10楼2010-07-05 0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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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你拆穿我


                  11楼2010-07-05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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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楼2010-07-05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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