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高三。
淘气的生日在年底，在高三的上学期，在高三异常珍稀的一个稍长一点的小假期——也就是寒假之前。那时候还处在一轮复习的阶段，许是因为真正要高考的年份尚未到来而学期伊始为鼓劲而设的形式主义启航仪式又过去太久，正是紧张复习时期中略微松弛一些的阶段。
噢，当然不包括我在内，我一直都挺松弛的。
言归正传。某一天我无聊地翻着同桌桌上的日历，翻到12月15日的时候下意识地顿了顿。这个日期对我来说着实特别，特别到手都像是有了条件反射，自己长了眼睛一样会在这个日期停下来。同桌抬眼见我停了动作，好奇地凑过来看一眼，“怎么了？”
我答她没事，只是这个日子跟我有缘，特意停下来跟它好好认识一下。同桌撇了撇嘴，“既然有缘，要不要告诉我那天会发生啥啊？别告诉我那天要考试什么的我警告你…”
那天会发生什么？
我没想好。确切的说是我甚至连要不要跑去给淘气过个生日都没想好。那天不是周末——即使真的是周末估计也没什么时间——但淘气其人当年在认真学习这事上比我还潇洒，我要是约他课余时间别学习了快来跟我过生日他绝对嘴上怼着我而行动上特别积极地答应我，哪怕只当是找个乐子玩一玩。
疏远果然会带来些许隔阂。我盯着那一页日历发了半天呆才恋恋不舍地（用我同桌的话来说）翻到了下一页，边翻边在头脑风暴。我在纠结都不再是那么熟了我莫名其妙跑去找人家说是要过个生日他会不会觉得我高三学疯了贴心问我要不要去精神病院看一看；我在纠结人毕竟是会变的嘛万一淘气现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抛弃我等摆子大军然后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并嘲讽式劝我努力备战高考我该怎么办。
还有一点纠结，有点矫情，只能在心里更深处悄悄纠结。那就是万一他有更重要的人要给他过生日，那我屁颠屁颠凑上去反而像个局外人一样，闹得他也难办我也尴尬，不上不下。想半天想不明白，我把头发抓乱就往桌上一趴准备睡觉；结果同桌把我薅了起来，递给我一张纸。我定睛一看，她把12月15日那天的日历撕下来送给我了。
“就当我做好事给高考积德吧。”她又埋头写起了笔记。我不知道作何反应，愣愣地捏着它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谢。然后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小心翼翼地把这张日历纸塞到一个本子里合好，自己都忍不住笑自己真的像对待一段新遇到的缘分一样。
然而这哪里是新遇到的。作为亲切友好的邻居，从小时候我还不大清楚生日是什么那会儿开始我就跟着我们两家人一起给他过生日，到后来我开始不自觉地提前开始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哪怕他这人确实不怎么在意这个，不论有心还是无心一二一五这数字已经被我在心里自动划到重要的领域内，遇见得早，也熟悉得很。

11月中下旬有个校运会。高三的确是没机会像高一高二那样偷偷藏着部手机在操场上乱晃如果悄悄摸回宿舍还会被说缺乏集体荣誉感了，取而代之的是要求除了参赛选手和顺带的两个帮忙递水应对突发情况的帮手同学外都老老实实在教室自习，时不时来人抽查班级人数会不会太少云云，还强制性要求按上课时间上学放学。
当然了，那也与我无关。我是不大喜欢在外活动，但我更讨厌这种被无理取闹地束缚着的感觉。所以我还是悄悄从书包里摸出手机揣在身上，一有机会我就出去溜达。
事情也是在这个时候悄然发生转机的。
女子400米决赛，我看到了甜妞。她似乎没有带上帮手同学——也有可能帮手同学趁着这个借口溜出来之后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反正跑完之后没人去接她，甜妞也特别自然地从旁自行准备离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悄悄咪咪摸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甜妞倒没有如我做的最坏的心理准备那样干脆就不认识我了，她先是愣了愣，然后转过身来站定冲我热情地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我抬表看了一眼时间，问她急着回去学习吗那么久不见要不要聊聊天叙叙旧。
其实问出这句话我也没抱有多大把握，甜妞这姑娘多认真当年的我可是清清楚楚，在我对她回复的预估里边拒绝或者出于情面有点为难地答应占了大部分可能性。然而我大概是低估了甜妞对我们之间情分的重视程度，她只是惊了一下，然后很开心地答应了，还像是洞察我内心一样安慰我说她报名参加校运会项目本来也是奔着舒缓压力来的，聊聊天同样是帮助放松的方式之一。
我的心理负担也就卸下了。找了个干净地儿坐下，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始话题。
于是反而是甜妞先问我，“怎么了？总不能是来找我商量今年给淘气哥哥准备什么生日礼物吧？”
有点小准，但还是有点偏差。既然甜妞那么懂我先帮我开了个头，我也特别自觉地领了她的情，带着些别扭同她讲了我的纠结，顺道对我的纠结内容进行了多方面的分析。有那么一刻我甚至觉得，我是来找甜妞商量的，反而是来找个树洞倾诉的。
毕竟这种事，说出去我自己都嫌自己矫情，跟别人讲的话指不定开讲前我先被自己尴尬死恨不得直接往地缝里钻了；也多亏是甜妞，以她的性子多半是理解不了我的纠结，但她又总能用她直来直去的思维方式巧妙地避开我的尴尬并给我注入点信心。
果不其然，甜妞听完之后只是挠了挠头，明显是困惑远大于无语的模样。我也不好一直盯着她的脸等她开口，做贼似的摸出手机，埋下头玩了起来。
最后，甜妞只是拍了拍我的肩，但不像我为了叫住她那样轻拍，而是带了些鼓励意味的拍。
“我觉得你没必要纠结这些，和淘气哥哥认识那么多年，淘气哥哥对我们这些朋友怎么样你肯定比我还清楚，为什么还要担心生疏呢？在我看来，不管多久没见，也不管身边的人是不是换了又换，在我们心里我们这些朋友的地位都是不会变的，因为我们是真的拿彼此当作一辈子的好朋友。”
“人间清醒…”我捂着脸甩着头，憋半天只憋出来这四个字。
“哎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像淘气哥哥这样的人，你要是跟我说你去找他他真拿你当不是很熟的朋友对待我一定不会信的……”谈到吹嘘淘气的话题，甜妞突然就提起了精神，准备给我大展身手表现一下她的吹淘功力有什么进步；我赶紧打住，“你们还有联系吗？”
甜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但是遇到那种考试要颁奖的情况会见到他，你也知道我的，我肯定会去找淘气哥哥聊上两句，有可能的话还问一点题什么的。”
不愧是你。不知怎的，我心里忽然有些开心。三年来甜妞还是没变啊，真好。
不过也多亏甜妞给了我一个特别肯定的答案和特别坚定的支持，我也算是解开了些心结。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也知道自己更倾向于哪个答案，但没个旁人狠狠推你一把就是不大敢做出选择。我松了口气，跟甜妞就别的话题又叭叭了一阵子，还是甜妞看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学习了才作罢。
临走前我又感觉像是少了什么，拍住甜妞的肩膀张了张嘴记不起这时候按照一些约定俗成应该说些什么；反倒是甜妞恍然大悟，握住我的手先说，“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但是提前祝你高考加油哦！”
是了，美好的祝福。于是我回握回去，特真诚地祝她高考成功。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张日历纸抽出来反面朝上平铺在桌面上，同桌倒是认出了这张她亲手撕的日历纸，惊奇地感叹我居然还没扔掉它真的是缘分到了的真爱啊？我正愁着要怎么好好利用这张纸呢，闻言不爽地翻了个白眼，“那么闲，拿把剪刀把你撕的边缘剪平呗？”
同桌嘁了一声，把剪刀找出来放我桌上，特拽地来了一句没空忙着学习；我也不甘示弱嘁回去，抓起剪刀就开始努力地想把这张纸的边缘剪齐。亏得我的同桌还有良心——又或者是难得看我对什么东西这么认真出于好奇——在我犹豫着不敢下手的时候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让我放下，亲自操刀快准狠地帮我给裁齐了。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在空白的背面无厘头地叭叭一些话比较符合我的画风。
手上颇不熟练地转着笔，我托着腮盯着窗外发呆。与淘气认识也很久了，正经的话写不下手，又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需要用文字的形式这样告诉他，简简单单写个生日快乐高考加油吧又显得敷衍，画个小老鼠在旁边又怕他拿我拙劣的画技嘲笑我个三五年的。
好吧，总结一下，就是瞻前顾后我本人无从下笔。
俗话说得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灵感阻塞的时候自会有人送上门来。我发着呆呢，忽然就看到窗边飘过一个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身影，似乎还在我们班外边稍稍停留了一会儿。但他始终背对着我，没有眼神上的交汇也无法通过正脸进行确认。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把纸笔草草地收好，抄起手机就溜了出去。
溜到拐角的时候果不其然有人在悄悄叫我。
“菲菲，不愧是你。”我悄悄咪咪地溜达到他旁边，笑得很开心。
“彼此彼此啦，”菲菲得意洋洋，“怎么样，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的，换了别人我可不敢光靠在窗边晃悠就能把人叫出门来。”
“是是是，菲菲哥英明神武。”我随口怼回去，话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愣了愣，发觉菲菲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才悄悄松了口气。哎呀，一不小心太放松了，当现在还是几年前呢。
“啧，有些账我们晚点再算，我现在来找你可是有正经事的。”菲菲严肃两秒钟就恢复了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也正因为有正经事，我们去个不容易被抓的地方说。”
“得，跟我来。”别的不敢说，逃跑偷溜一类的事儿我还是擅长得很，闻言我一挥手，熟门熟路地往楼下冲；菲菲也紧随其后，我们就这样一路溜回操场附近，高一高二的还搁那开运动会开得热火朝天呢。
“瞧瞧这配合，堪称完美！”菲菲非常满意地甩了甩头发。
“我现在比较好奇你的正经事，”我转回了话题。
“依照我们的默契，我觉得这件事你一定在头疼着！”菲菲自信满满。
“那我们这默契可真是不一般……”我刚想吐槽他几句，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他，“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
“不用该不会了，对我们自信点！”菲菲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错，就是你亲爱的邻居小淘气的生日那件事。”
我禁不住对他刮目相看，之前还有点紧绷的神经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特别开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你是专程来拯救我的吗？”
菲菲只是爱搞事，想来找个同伙罢了。我这样想着，索性心一横，把这事儿的规模搞大点，跟他分头行动去把之前那帮子小伙伴全给拉上，一起过这个生日。
也有这样的意义：以这个生日为高考作一场加油。

实际上，在这样一个小小校园里，本来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
我们教室旁边有一个空教室，菲菲亲自出马跟我们这层楼的班级沟通了一下把12月15号晚修大课间的空教室使用权给要了过来，届时我就伙同其他伙伴去布置一下教室，让蓝猫和菲菲把淘气从高楼层揪下来。
处在这样诸多限制的环境下，我们既要保证这场生日会的成功性，也要注重它的现实性，起码布置和收拾都不能花费太多时间。于是我在数学题里面精挑细选出了两道进行改编，让题干更符合我们友谊的实际，然后再略略改动一下数字使题目的答案是1215，一道到时写到黑板上，另一道则留在日历纸上作为彩蛋的生日礼物。
据说我同桌当时看我钻研数学题还自行修改时以为我转性了，不仅认真学习还开始举一反三——当然我没有告诉她真相，让这个美丽的误会保留了下来。
黑板是可以拉开的，外边写数学题，里边就写生日快乐，我想了想又补了一行小字：恭迎淘气18岁大寿步入成年人的殿堂追赶上大部分人的步伐！
有点长，但是管它呢，有那意思就成。
毕竟是空教室，桌椅脏得要命也是正常。我抓着头发愁了半天，寻思着自己这种配角不坐倒是也没啥但是让蛋糕和寿星主角也那么憋屈就有点太不妥当，最后找了几个塑料袋草草地套在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的外面应付了事。——还别说，远远看去还挺喜感。
蛋糕照老规矩还是委托了巴豆。考虑场地和时间限制，大蛋糕便不考虑了，巴豆就收拾了材料赶着中午的工夫去一位有在附近租房外宿的同学家里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小蛋糕，虽然那天下午是我眼里的大水课，但是我还是为耽误了巴豆的午休时间还可能影响了他下午学习感到愧疚；巴豆则是元气满满，说这是给伙伴们准备的东西也是巴豆的一份心意，谈不上什么亏欠与否，无论何时他能为大家出一份力都是很让人高兴的。
他们还是没变，一如既往地真心对待朋友，哪怕是很久没联系的朋友。我想甜妞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从头到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只有我，担心这些那些没用的事情反而看来有些搞笑了。在团聚的时候，喊一声，大家都是会开开心心地来的。
蜡烛的问题不好解决，咖喱提议不如就不要蜡烛，她带几支小小的夜光笔去凑合一下，到时候吹蜡烛就啪唧一下把笔的光关掉当作吹灭了。我认为咖喱的想法嘎嘎棒，又环保又安全还很新颖，于是策划拍板，草率地决定了。
大体地把这些安排都设计好了之后，我也算是长舒一口气，怀着期待的心情等着那天的到来。还带了点隐晦的心思，那张日历纸的背面开头先写一句喜欢我们给你的惊喜吗？接着除了精心设计的一道数学题，还简单地写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写到后面自己有点看不下去，总结那里再写：以上看过就忘了就好了千万不要记住哇！！爱您❤
是的，最后一句话藏的私心都快溢出来了，不过我还是得欲盖弥彰一下下啦。

接下来日子也就一天天按部就班地过，该学习的学习该摆烂的摆烂，和瞌睡虫贴贴的间隙里打点鸡血，十一点的台灯下有时是沉浸式玩手机有时是安静式写笔记，12月15日也不知不觉地就到了。
这天我一反常态精神满满，早读不钓鱼课间不趴桌，被同桌质疑还神秘兮兮地问她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她的缘分日；同桌愣了半天扭头翻自己日历，发现缺页之后才恍然大悟，嘀嘀咕咕这缘分日真那么神吗我能不能现在许愿高考三天都是我的缘分日啊。我故作深沉地拍了拍她告诉她缘分不可强求，得到了一个铿锵有力的滚字。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巴豆把蛋糕返图拍给了我，一个个包装得很精致也很细心，无疑把我的期待值又拉高了一个层次；咖喱也把夜光笔带给我看了看，还得意地说她特意选了象征着火光的红色和淘气的代表绿色，我直呼在细节这方面咖喱还是永远的Queen。
晚修快下课时我便佯装有事，攥着写了数学题的便利贴出了门，抬头往对面的楼上看果然见到菲菲也在走廊上找寻我的身影，我们隔着长长的距离对接了暗号表明行动开始。下课铃准时打响，我扭头便往空教室走。
其他小伙伴来得也很快，咖喱来得最早，见我还在黑板上奋力写字便主动帮我按计划套起了塑料袋；然后是巴豆，把装了满满当当蛋糕的袋子往咖喱指定的桌子上一搁，香气噌一下就飘了出来。除了那铁三角外全员到齐之后我做贼似的猫着腰去把灯关了，静候寿星。
三声逐渐变重的敲门声，是我跟菲菲约定的暗号，听到信号后我唰一下拉开门，把门外的凹字战队迎进门。咖喱举着绿色的夜光笔在那里引路，蓝猫和菲菲左一个右一个的把淘气拽了过去，我才啪叽一下把灯摁开。
淘气揉了揉眼睛，无语地嘀咕道你们又在玩什么很新的东西，适应了光线后往黑板看去才发现那道拙劣的数学题，托着腮脑瓜子转一转就笑了出来，“好好好，我懂了，来活儿来了是吧？”
“好日子啊，这道题也是很契合今天的主题。”淘气称赞道，“题出得好，我算出来了，进下一个环节呗？”
好棒读。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把黑板拉开，露出另一块黑板上的字，伙同巴豆一起把香喷喷的蛋糕都从袋子里取出来。淘气眼前一亮，我就猜到他指定是下午洗澡时间打游戏太沉迷了直接忘了吃饭，眼疾手快拦住他伸向小蛋糕的手，“没吹蜡烛许愿呢！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蜡烛？”淘气难得一脸迷惑，整张脸都写着你在逗我吗；我等的就是这一刻，蹦跶着去把灯关了，咖喱也顺势“插上蜡烛”，菲菲主动领了个头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其中甜妞在音量这方面也卷得很唱得最为大声，我心满意足地看见淘气笑了笑，双手合十开始许愿。咖喱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淘气睁开眼之后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配合我们这么蠢的行动，但最后还是向前吹了一口气。
“蜡烛也吹完啦，该吃蛋糕啦！”咖喱笑眯眯地关掉了手上的夜光笔，淘气则在我开灯之后开始动手拆开小蛋糕的包装，巴豆从袋子里找到叉子递给他。淘气歪了歪头，忽然说，“既然是这样的小蛋糕，我们就不用管什么寿星不寿星的了，大家一起吃吧。”
“这次的生日会，也算是借着淘气生日的名头把我们召集到一起，”菲菲已经三二一开吃了，一脸的满足和享受，“毕竟明年就高考了嘛，咱们聚一块吸点buff，都要加油！”
“无论现在在哪儿，也不管以后会在哪儿，都要加油。”咖喱举起了她的小蛋糕作干杯状，“友谊万岁，情谊长存！”
“干杯！”蓝猫举着蛋糕喊，喊了两秒后自己先笑了，“哈哈哈哈哈好像有点不太对，干蛋糕！”
“猛猛干猛猛干！”我也举起蛋糕，“巴豆的厨艺YYDS！”

大课间即使前边有个大字，也由其性质决定了它绝对长不到哪里去，大伙一块儿吃蛋糕也算是节约时间不用等着一个个分，吃得慢的还得在回教室的路上边走边吃或是等上课了在教室里边吃。抬表见时间差不多了我便告知大家生日会该结束该打扫战场了，于是小伙伴们也陆陆续续地挥手告别离开空教室。
淘气走得晚，我拽住他，把用那张日历纸包起来的礼物塞到他手里，“呐，生日礼物！”
他似乎还有点惊讶，“我以为这个生日会就是你要送我的礼物了。”我们之前从来不需要什么多余的推脱，淘气握紧礼物，还举起来扬了扬，“谢啦，走了，下次见。”
我留在教室里收拾残局，望着他们一个一个逐渐走远的背影，心下生发出些感慨。
希望你们友谊长存，希望我的心底总有你们的位置。如一场美好而珍视的梦，小心翼翼地封存在心底。
今年，明年，每年都要生日快乐。
END

今年，明年，每年都要生日快乐

草啊原来你跟婉婷差不多大我才知道【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