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千年郡县与千年藩属的抗耀史中,阮逐渐磨炼成了外具渊雅之姿,内秉厮杀之性的从林之狐,若王耀实力雄厚近乎碾压,她便暂歇威风,邀宠示好,若王耀旗纛不稳,内外交困,她就雷厉风行,持戈试马,一偿投鞭登峰之心,阮氏玲是时刻准备着的,不同于本田菊绝对的慕强凌弱,阮氏玲即便仰视王耀也是把心捧得高高;不同于任勇洙歇斯底里的兴尽恨尽,阮氏玲是刚强坚毅,轻蔑归属,不屑臣服,自诩小霸有鸿才远略足以奋武攘暴,孤傲到底,不同于印桑的倚姣作媚,做张做致,阮氏玲总是能适时领悟到实力鸿沟,在局面不可收拾前随机应变,卑辞款服,有机可乘再兴风作浪,无隙可乘则曲意俯就,暂歇锋芒。
亚细亚中与王耀最为相像的就是阮,任有韩文,菊有假名,而在被弗朗西斯干预前,阮氏玲与王耀同是使用汉字,在风俗习惯人文制度国家机器上更是如出一辙,亚细亚中论对王耀亦步亦趋,心慕手追没人能超越她阮氏玲,阮氏玲愈是独立坚韧,野心勃勃,思属风云就愈会因其与王耀的相像,这种由权宜渐变为惯性的模仿,即便反目成仇也难以割断的骨血联系而感到痛苦,她不想成为王耀的一部分,偏偏与王耀处处相似,天堂太远,王耀太近。王耀本身即是天堂,王耀也是阻碍她去天堂的地狱,更有可能化身送她去地狱的魔鬼,对王耀的模仿究竟是东施效颦还是莫辨楮叶?为了少走弯路,为了尽可能地抄捷径,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中脉理,而为何模仿他王耀才是少走弯路抄捷径呢?这背后的根源是阮氏玲无法承受之重,是与生俱来,从生命核心发出,毫无间歇侵蚀生命的痛苦,内心的隐痛往往比外界的挫折更为刺骨,更为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