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一个不知名的花园深处,一个少年正坐在木椅上,头顶是棵老槐树。
清晨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打在少年俊美的脸上,他闭上眼,好好享受清晨悠闲自在的时光。只觉得眼前一暗,没有了阳光照射过来的刺眼。不由得睁开眼睛,想看看是什么挡住了他的视线。
映入眼帘的是个裹得像熊一样的人,少年“噗”的笑出了声,这么热的夏天,居然还有人穿成这副样子。
“请问是李赫在先生吗?”
本应该是很重要的问题,从那人戴着口罩的嘴里说出来,竟有些搞笑。
“你穿成这样不热吗?”
“那个……请问是李赫在先生吗?”那人还是很耐心的问了一遍。
“是啊,怎么了?”
“您好,我是您请来的心理医生,我叫闵骞。”
“心理医生?我什么时候请了?”
“不…不是昨天打来的电话吗?”
“那可能是我妈打的。”
“哦…既然您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别呀!来了就和我聊聊吧!”
闵骞在李赫在的身边坐下来,准备听他说一些往事。
良久,李赫在闭着眼睛,那诱人的嘴唇却不曾发出一个音节。闵骞眨着眼睛等待着他的下文。
“知不知道,你的眼睛很像他。”
不知何时,李赫在已经睁开了眼睛,头歪在椅背上,眼神迷离。
“我?那他是谁?”
“他叫李东海,是个很好的男孩,可惜我没有守护好他。”
李赫在的眼底闪过一丝没有波澜的哀伤。像是痛,又不敢说出来。闵骞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听李赫在讲起那段记忆深处早已泛黄但又是那样崭新的回忆:
东海总是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那种纯纯的,不掺一丝杂色的白色,像是他的眼睛。东海给人印象最深的应该就是他的眼睛了。它好像一潭沼泽,让人深深地陷进去,却不想有任何的挣扎;又好似一湖秋水,淡淡的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冬天出来见面的时候,他总是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然后轻轻地在我的脖子里绕一圈儿,我甚至能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白色围巾上的毛线扎得我脖子痒痒的,抬起头,却对上东海空空的白皙的脖颈。心里一阵微痛。抬手将围巾拿下来,再戴到他的脖子上,像是明白他眼中的不解,缓缓开口:“这样,你就不会冷了。”一丝一丝的雾气慢慢爬上双眼,握着围巾的一角,“赫在…”知道他又被感动了,我牵起他的手,将那冰凉的手指包裹在我的掌心中,朝不远的广场走去…他很单纯,也不问我会把他带到哪里,就这样跟在我的身后,也不怕我把他给卖了。
“或许…那并不是单纯,而是,信任呢!他相信你不会把他怎么样的,那种只给你一个人的信任。”
身旁的闵骞渐渐皱起眉,眼睛里带着些许伤感……
赫在有些愣了,他从没想过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想过东海其实并不是单纯,而是对他的信任……
“我想,你是不是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
李赫在没有回话,是的,他默认了。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走进他的内心,只是一味地站在他心房的外面,不曾敲门。门内的他等着他的敲门声,门外的他等着他开门的那一刻。其实,我们都不曾为爱情迈出过一步。只要李赫在敲敲门,李东海便会笑着迎接他,这样,他们就都不用再等了,不是吗?
少年闭上眼睛,许久,一颗颗透明的液体从紧闭的双眼中溢出,顺着俊美的脸庞倾泻而下,留下一段湿漉漉的痕迹,最后,在嘴边停住了,少年用舌尖轻轻舔去,说:“好甜。里面有他,所以再苦也是甜的。”闵骞没再出声,他知道他又在想他了……
半晌,李赫在用手背擦了擦那快要干了的泪,继续说道:
东海很喜欢小动物,每次见到都会露出开心的笑容,一排洁白的牙齿在红艳的唇下十分显眼。如果是小狗或者是小猫的话,他总是跑过去问问人家可不可以让他抱会儿,经过主人的允许后,东海便会双手接过它,搂在怀里宝贝的不得了。一边抚摸着它的茸毛一边给它说话,像是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一样,明明知道它听不懂,但还是固执的跟它说,说着说着竟自个儿笑起来,而旁边的狗儿却没反应,东海不满地指着它说:“呀!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不好笑吗?”一边指责一边无奈地掏出些小零嘴喂给他……
李赫在的嘴角稍稍上扬,而在一旁的闵骞却有些想哭,眼泪还未涌出眼眶,便听到李赫在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过了几个月后,我们便住在一起了,后来我发现在下雨天时几乎看不见他的身影,于是在一次洗衣服的过程中我问了问他。东海告诉我,下雨的时候大地正在洗澡,他不想出来走动烦它,于是就在屋里睡觉。而且那种清新的空气,凉爽的风,滴滴答答的雨声都是催眠的最佳药剂啊!说完,他便闭着眼睛感受着太阳。裤子向上挽了挽,露出稍显细长的小腿,两只脚在水盆里无所顾忌的踩来踩去,我也赶紧用力踩着我盆里的那些衣服。每踩一下都会有凉凉的感觉漫上脚背,东海开心的笑起来,他说这样很舒服,有种让脚丫在吃冰激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