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也不必想,殿外负责洒扫的宫侍在清理青砖瓦石上还没来得及化掉的最后一点积雪,枝头的腊梅也开到最盛时,总有粗手笨脚的丫头不小心的,将嫣红的瓣碾在足下,再重新烙上一点点难以抹去的印痕。只是卷起帘来,入目尽是匝棉的袖,暖色的裙边,就连一向裹着青与蓝、毫不起眼的内侍,亦会在这样的日子里,特特寻一些不跳出初衷,又格外明快一些的颜色穿在身上。
十指浸入冰水的那一刻,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是人体的本能反应,业是我不肯忘记过去分毫的证明。人人都快活唯有此处宫苑,从里到外都像结了冰似的,尽管也搬来三四个年轻漂亮的、不谙世事的姑娘,可互不来往,又或是有意避开的「邻居」,彼此之间,也说不出甚么话来。
“就同母亲讲,我今日太闷,先不陪她用午膳了。”
说完就提步往外走。——其实能走到何处去呢?建康宫的景色也没甚么好看,至少对我来讲,多少是有些腻味的。或者从前有机会,站在高台处重新审视一下这里的光景,但现在,当真很不特别。
初春的湖面静悄悄的,还是结了一层薄冰,看起来脆弱又美丽,就像我的母亲一样。我突然这样想,但很快又隐去,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女人。
“这湖有这么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