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今天来陪我家词联系
枝：前面吵咋咋的干嘛呢（过来看看）哟，你们在干嘛呢
艾：枝（姐？妹？），我们在练唱戏呢
枝：唱的什么玩意啊。（看词）好难听，跳的也不行，别演了吧，我怕你丢人
艾：你咋能这么说呢，你不乐意就别看了
枝：怎么，我就说了，还不许说了。算了，懒得理你们

1.
（善于在棋盘上纵横捭阖的艾公主俨然不是一位精通戏文的好学生，甚至算不上位合格的票友，即便从前偶尔在畅音阁观过几场戏，却也从无效仿的念头——这自然是衔词的巧思。时下赫赫火轮已高悬在金阙中央，我倚在靠椅上稍作休息，耳畔仍有衔词婉转的鹂音，昭彰她淳淳的孝心。）
衔词姊姊，不若先歇上一会儿罢。
（纵使我如此体恤，然如浥露般剔透、珠玉般珍贵的衔词的心意，已然尽数凝聚在方才那几句唱词里了。她将婉娘娘对女儿的关爱书写成戏文，身段、念白无一不精心排演。即便是我，也颇能体会她的认真。）

2.
（灼人的曦光并不善解人意，苏勒于通红日头下默诵念白不多时，几道涔涔的汗便自鬓发间蜿蜒而出，顺着绯红的荔腮越过肌肤，滴落入衣领与脖颈的罅隙之间。历经几天的排演，我直觉腿脚倦怠，嗓音也疲乏，遑论一直不肯停歇的衔词。）
（欲要再劝，耳边又飞入一道鹂音。不同于婉转悠长的戏文，这声含着新奇的笑问是清脆又短促的。）
衔枝？（写满戏文的卷帙从眼前移开，露出张被晒的通红的面颊。我朝衔词所在处稍一昂首，答：）我和词姊姊正在排演戏文呢。

3.
（娇娥的语调高扬，骤然落入耳中时甚至有几分哂笑的意味，随着燥热的暑气一齐将苏勒的灵台搅个混沌。之于苏勒，衔枝这番话无疑是在蹂躏衔词的孝心。）
衔枝！你怎么能这样随意评判衔词的心意。（星眸中几分薄怒显而易见，陡生的怒火堪比今日尧曦挥下的重重的一鞭，已然无暇去细想姊妹间的嫌隙源自何时。）
（略定一定神，又言：）你既不爱看这些，又何苦在这大日头底下久站，平白无故为自己添堵。

1
【金晷高悬苍穹，金乌振翅，它仁慈地将它的光芒散向每一个沐浴其中的人。我将重华的石刻拿到茂密的林荫下，盯着上面海晏河清四个字，不知如何再锦上添花。此时，御花园的小亭传来两只麻雀叽喳，起身探过去，竟是某些意想不到的人。】
这是在做什么呢？
【我当然知道面前有两位打扮得如同戏本子里的仙女一般的人物，可惜啊，我眼拙，时常看不见污浊的东西，比如那些脏我眼的奴才，又比如漠然立在一旁的衔词。眼珠滴溜溜转着，却只对苏勒一人说着，甚至刻意提及她的名讳。】
四姊姊？

2
【二人如同那戏台上的戏子，颇为现眼地当着我的面表演上了。暗自嗤笑一声，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能有多无趣，想不到的确让我赞叹。】
真的——【刻意停顿，面对衔词的冷漠及苏勒的期许，含笑吐露着残忍的话语。】好难听啊。
【苏勒怔上一怔，兴许从没见我说过这般难听的话。以往梅林的情谊我自是记得，可她既然选择入衔词帐下，那便让一切都随风消失吧。】
词姊，不是我说，你对出洋相有什么独到的见解吗？
【言语里满是讥讽，就差把句句化作利剑，直晃晃戳进她心头。衔词的脸色一下苍白，自觉得意，乃至惺惺作态一番。】
妹妹我真的好怕你丢人现眼啊。

3
【衔词满脸通红，一如当时与我“厮杀”时那样笨嘴笨舌，真不是个灵巧的东西！至于苏勒，她俨然气急败坏，出口指责。倒也不恼，待摩挲玉石上的刻痕后，扫了她们二人一眼，慢悠悠地开口。】
我自是不会欣赏，也不愿欣赏。
【话已至此，再驻足无非是摧残我的心及双目，我并不想成为既有耳疾又有眼疾之人。把玩手中玉石，低垂眼帘，将拿两块玉石收进袖口，冷声甩下一句。】
这独角戏，就留你们二位慢慢唱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