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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重看孟子,以得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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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楼主,辩论有时是有必要的,敢于同敌人斗争是孔门学子捍卫正道的必然要求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4-04-23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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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娄第四
    这一篇的“天下”、“国家”、“四海”等词汇突然变多,所以对应于《大学》中的治国、平天下两章。虽说从修身的角度看,这已经是后期阶段了,但是个人的命运笼罩在国家之下,多了解一些总是好的,顺便看看修身不到位就治国的下场,也算是修身的一种意义吧。
    上篇一开篇,便以层层递进的方式,论证先王之法的重要性与合理性,因为那是古代君王和贤臣们的经验,是一群德才兼备的聪明人互相讨论、颁布推行、调查结果、完善修改,如此过程重复迭代了千百年的、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产物,没理由不遵守;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书者,古书也,即先王之法也。孟子先生随后便论述不遵守、或者遵守得不到位的后果:身弑国亡,不保四海社稷、难顾宗庙四体,执热而不以濯,自作孽不可活,终身忧辱以死……可谓对子路先生疑惑的完美解答。
    如果说上篇论述遵守先王之礼法的重要性与必要性、不遵守的危险性,偏重于理论层面的话,那下篇就是举一些历史上的人为例,让论证更有说服力。
    舜、文王,贤君也,守先王法之典范也;子产,贤人也,乘舆济民足见其宅心仁厚也,但方式不太对;齐宣王,不忍觳觫之牛,有望成为贤君也,但大臣不给力,先王之法的实施终究只是泡影;孔夫子,终其一生热爱周礼、使用周礼、推广周礼,但君王不给力……
    所以可以看到,守先王之法不会害人,反而会帮人;不会乱国,反而会兴国。但期望守先王之法却方式不对,不就相当于没守吗?所以后面又讲了一些例子,说明秉礼应该灵活:
    逄蒙杀弈——收徒应选忠厚之人,避免被白眼狼背刺;
    恶人祭祀——品行重于外貌,当下之诚伪重于过往之善恶;
    孟子简驩——众人历位逾阶,谄媚也。孟子不为所动,秉礼也;
    待我横逆——君子虽量大心宽,但不受无故之诋毁、不行无端之自反也;
    与匡子游——流俗之好恶不等于礼法之好恶;
    禹稷颜子、曾子子思,行不同却心同。行者何?地位出身、境况遭遇之类也;心者何?秉礼之心也。
    所以学礼容易,灵活地秉礼却难。好在这个“灵活”是可以学的,是需要学的,也是一定能学会的。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4-05-09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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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变的定义
      有人觉得《离娄》下篇中的那些例子里都有“变”,故而认为属于权变,其实不然。那些只是看起来变了,但其实没变。因为从始至终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秉礼而行,即守先王之法而行。譬如不同的方圆长短,都用直尺圆规来量,方圆长短对应于事情,直尺圆规对应礼法。人们之所以觉得有“变”,是因为他们的直尺和圆规没有跟先王之法的直尺和圆规校准,量出来的结果有问题,用有问题的结果来评价事物,当然觉得“变”了。他们就跟《离娄》下篇中的其他人一样,觉得不该与匡章游、觉得恶人永远都不能祭祀上帝、觉得不能让子敖尴尬,应该上去打招呼等等……,总之,他觉得那个人应该这么做,那个人却没有这么做,当然觉得有“变”了。他们或许没意识到自己的直尺圆规还需要校准,或者认为已经校准好了,将这个结果当做“礼法”的结论,你能说这不是一种“诚实”的体现吗?看到的情况与“礼法”结论有冲突,他们因此而觉得“变”,顺着这个角度想,你能说他们将此情况称之为权变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吗?
      但我们不需要这么多的议论,我们想知道古人认为的“权变”。
      根据原文来看,古人认为的真正的权变,其定义是礼法要求这样做,但不得不那样做,如之前的“嫂溺援之以手”,以及下一篇中的“舜不告而娶”。先王之法要求“男女授受不亲”、“娶妻必告父母”,但“见义勇为”、“无后为不孝之大”也是先王之法。虽然能守住男女有别之义,却害了救人性命之更大的义;虽然守住了娶妻告父母的义,却因为父母不会同意而不能娶妻生子,害了更大的孝顺之义。所以舍小义而保大义,是为权度之法,此之谓权变。
      权变的前提是已经秉礼而行,即将自己的规矩尺度与先王的进行了校准,然后才能在某些情况下“权变”。当然,权变的情况是很少的,大部分还是简单地秉礼而行即可,省心省时省力。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4-05-11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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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为你说的对,道在迩,而求诸远,事在易,而求诸难。更重要的是应用,我今年毕业,就在刚刚,我将我的书籍免费送给了一位陌生人,我既想让他知道我的名字,随后又想我这样做难道是为了让他感谢我吗?不是的,是因为这样既不浪费,又能使自己开心。道理已经明了,这大概是“所识穷乏者得我与?”一类的道理吧。孟子帮助别人并不是为了得到感谢,这就是我从孟子中得到的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4-05-12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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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章第五
          ——孝子之心到底是什么心?
          顾名思义,本篇是以孟子先生学生万章的提问为主。
          孟子七篇中出现最多的学生有万章,公孙丑,公都子等。最后「尽心」篇中有个“万子”,或许孟子一书还有万章的学生参与编写?
          上篇开篇,万章问道:为何父母对舜那么不好,舜还因为远离家乡而哭泣?
          我不知道别人看到这里怎么想,反正我想到了自己在孟子吧发的第一个帖子,当时下雨心情低落,然后家人生了大病,我在外地想回去却还有期末考试,忧心忡忡而无可奈何,只能不断打电话询问,同时向上天恳求,让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幸运的是第二天情况变好了。
          这如何让人不担忧?
          我当时觉得那种忧愁状态才是真实的世界,岁月静好只是一种消耗时间的陷阱。所以当时我问「君子有终身之忧」到底在忧什么?以及经常担忧到底好还是不好?有人评论说不好,因为「忧」可不是什么好字。
          现在我发现,当时的自己是对的。我看到「舜泣于旻天」有了共鸣,当时的自己知道旁人无法感同身受,也只能流着泪向天祈祷;「舜其至孝矣,五十而慕」,大舜的这种忧愁到了知天命之年仍未消散,并没有因为杂七杂八的事情而丢了本,我却要靠着疾病的提醒才后知后觉,这就是与孝子的差距吧;「舜视弃天下犹弃敝屣也」,没什么不能舍弃的,我却患得患失,实在可耻。
          最难相处的家,舜也能相处得井井有条,人们相信他的孝顺,万物也相信他的孝顺,鬼神也相信他的孝顺,天地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大舜通过孝顺,将道德积累到了圣人的境界。如果不当天子、不为人知,难道就不是圣人了?
          所以孝是最重要的德,百善孝为先;孝顺分「生事葬祭」,其中生事又比葬祭重要;「生事」中,又有多种,大概最重要的是陪伴与尊敬吧?
          所以四书是写给孝子看的。苟非其人,仁义不空出。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4-06-06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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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章上——孟子先生认为的“天”
            之前我在一篇关于“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帖子中说,孟子先生围绕“天”来分析问题,然后做出行动,这一篇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上篇由各种「万章问」组成,其实万章问的问题不只是万章的疑惑,也是当时人们心中普遍的疑问:舜不告而取,权变也;象欲杀舜、舜以德报怨,同胞之仁也;瞽叟北面而朝、瞽叟非臣,均以礼法条文而斥其非也;然后就到了精彩的论「天」部分,天与贤则与贤,与子则与子,所以可以推知孟子先生所说的「天」有点类似于我们说的老天爷,是凌驾于任何事物、术数、神通之上的存在,再根据后面的「使之主祭而百神享之,是天受之;使之主事而事治,百姓安之,是民受之」,可知天让天子来作为代表治理天下,至于效果如何,通过鬼神和人民的反响来得知。只有天生好善的盛德之士才能得到鬼神和人民的赞扬,然后得到提拔,但能不能做天子,取决于目前的天子如何作为,也就是命。从这个角度看,公天下还是家天下,有那么重要吗?只要道德足够,就是上天器重的人,是为「天吏」,只要道德底下,就是上天所唾弃的人,是为「一夫」,可不慎与?
            所以我们可以得到一个推论,就是道德最重要,仁义礼智不可不修,要像积累钱财一样地积累道德,像贪吃美食一样地贪婪道德,像好色一样地喜好道德。
            后面的关于伊尹、孔子、百里奚等贤人的谣言,论证已经十分合理,但是时至今日貌似普罗大众还以「商贤相伊尹为中华厨祖、五羖大夫百里奚养牛得相」而津津乐道,大概真理的传播就是如此艰难吧。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24-07-06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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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告子》篇之前
              此帖从《告子》篇开始就没更新了,至今已达半年之久。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没看懂。一个人如果讲解他没认识到的东西,那他的动机就很值得怀疑了,为了不被有识者笑话,我想着先放着。
              没看懂是什么意思?这一章开篇便谈论「性」的定义,组成,性质等等,我们作为读者,需心里先有个大致的答案,明白古人在谈什么,然后才能参与到对话中去,否则就像刚学会加减乘除后,马上去听高年级课程,岂非缘木求鱼?
              于是我就一直在想什么是「性」,百思不得其解。网上找别人的说法,那更是“百家争鸣”:有说是性格的,有说是命运的,还有不回答性是什么、却直接说性无善无恶的,对这些进行追问,发现难以自圆其说。我意识到今人与古人所谈论的「性」不是一个东西,随着朝代的更迭,斗转星移,语言体系换了好几次。今人要想领略古人的话语,一定要从古书上面找答案,以古释古,而不是用现在的汉语语境,否则就会穿凿附会,闹出笑话,我意识到这个时,距离我开始找答案时,已经很久了。
              我偶然想到《中庸》开篇有云「天命之谓性」,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好极了,可是「命」又怎么讲?现在我有经验了,不再去网上找答案,而是翻四书五经,我看《诗经》中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有命自天,命此文王」「天监在下,有命既集」……所以古代天命的命是动词,天命也就是上天命令;现在人们说「好命、苦命、救命」等等,是把命当成名词用,此时命可以理解为我、生活等等。我先前之所以迷惑,就是因为按照固有思维,认为古人说的命是名词,但这样一来,去读告子一头雾水(这很合理,要是不迷惑才有问题)。如果我当时不较真,得过且过,那以后就更难发现这个问题,基于一个错误的前提去推导,结果肯定也是错的。有人如果也恰巧遇到过这个事情,就会发现很有意思,因为得过且过后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发现不太对劲,然后觉得古人说话不讲逻辑,满怀失望;另一种压根不思考,当成结论背下来,遇到相关话题时候,就像别人说「关关雎鸠」,马上回应「在河之洲」一样说出来,但坐下来细谈后,发现他只会引用,我还想到一种自欺欺人型,特点是玩弄名词、扯东扯西,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懂。反正不管哪种情况,都浪费了不少时间,这是很可惜的。
              扯远了,我们初步定义,「性」就是「上天命令」,先记住这一点。
              天生万物,地载万民。所以古人认为天是至善的存在,天所下的命令,难道还能有恶?就像涓涓细流,缓缓而下,难道还能向上?所以孟子先生说性善,就跟水向下流一样,这在孟子先生看来很显然,但可把我折腾得够呛。我之前以为的性善,就是说人本来都是善良的,后来有好人有坏人是经历所致;但这样一来,那我也可以说人本来都是坏的,或者本来无所谓好坏,后来的好坏都是经历所致,凭什么说后面两种说法不对呢?难道因为自己崇拜孟子先生就无条件相信「性善」吗?
              现在可以满怀信心地回答这个问题了,矛盾的根源在于对「性」的定义不统一,每个读到这一章的人都有自己对「性」的定义,但是要看懂原文,得用孟子先生的定义,然后我们就会发现告子先生对性的定义与孟子先生也是不同的,他认为「生之谓性」,更像我们现代人的定义,定义中没有出现「天命」,自然也不会传承到天之至诚至善,所以就无善无恶了;定义中重点关注人本身,人可以控制自己行善,也可以控制自己作恶,所以说「以人性为仁义」「食色性也」等等,用这套思路来读这一章,应该就能跟得上古人思路了。
              我的疑惑得到解除,写完这个后,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但愿我表达清楚了。
              但愿有人看到后也像我一样手舞足蹈起来。


              IP属地:甘肃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24-12-28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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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5個月了,您終於回來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24-12-28 1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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