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文心 · 漫漫追妻路]
当陈娘子向我介绍庭院深处的樱树时,韦文心出现在层层叠叠的垂樱之后。我很快无心于它们是否源自昔年吴郡王子的馈赠,因为樱树下的那人,是只望一眼,就让人想要探寻的存在。
“你也是来这儿听平娘子讲课的吗?我——我是阿蘅。”
一个明朗的春日,轻柔曳地的春衫,搅动了空气中隐隐漂浮的绒絮,阳光断断续续地从云的间隙透下来,给春樱增添了明媚的韵致。她的眉目也终于在花朵的簇拥下逐渐明晰,我赧然微微垂首,作沉吟状。
“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或许你叫文心?”
韦文心|西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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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似十分理智地将一切一一陈述,利弊、纠葛、联盟……男人的纵横谋划放在女郎之间,似乎显得十分自私与虚伪,但我绝不可能向世俗低头。内闱之内的争斗,同样与家族存亡息息相关,若此为不义,任谁也休想要自领正义!
“此约既定,永不可废。除非有一日,我真的伤害了你。”
连绵舒展的华阴,如同一颗硕大的翡翠,将蓬莱岛包绕在内。面对这浩大的荣华与尊容,我的内心却哀绝一片。我是否只能以这种借口接近她,伴她左右?这种赤{{裸裸地,去争夺利益、权柄的理由,怎么能是组成我们之间关联的全部?本不该是这样的!酸涩的情绪几乎要冲破胸膛,垂樱下的相遇,松风霞立中的读书声,难道全是我的臆测?那未来得及践行的青龙寺之约,也只是出自我的梦境吗?
但有一点可慰藉,这是入宫后,我与韦文心第一次面对面相谈。而代价是,我知晓了,一些几乎可以断定的、某些我无法改变的事物的存在。它们并未破土,但种子早已种下。
韦文心,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
韦文心|太液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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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吗?”
我捧着脸问她,瞧着饼屑沾在她的唇角,又轻轻地落下。韦文心是最斯文的姑娘,西圃的樱花永远落在她乌发上最合适的地方,她读过的书页也永远洁白平整,这么想来,这一点碎屑便显得极为可爱了。
我忍不住笑了,又捺下嘴角,将手帕递给她,轻飘飘地落下一句。
“徐娘子的手艺不错吧。”
其实哪里有什么月娘的赐福,又哪里有徐娘子的手艺。熙娘子虽理尚食,却甚少下厨,这次总算系上攀臂,耐心篆刻饼上的花纹。
韦文心|云楼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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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在西圃的我,一定想不到与韦文心的第一次宴饮会来得这样迟。
"是的……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们的相遇大多在西圃。"
西圃过于安静,并容不下热烈的欢饮,否则平二娘子会从满是药味的屋子里,丢出她诗歌的废稿,正中某个人的脑门——这是某一次,我与韦文心在小池旁戏水时得到的教训。月亮圆莹得恰合时宜,我为韦文心的搭话感到差异,几乎以为此刻,我正置身于酒醉后的梦境。
"那时父亲送我去和平娘子习文,为此,他特地写了一首关于春天的诗……确实,那是在春天的时候,西圃的樱花开得很好。“
她的酒太醉人了,我很想就这样沉醉下去,但是随着夜的寒意而升起的理智却告诉我,这个夜晚同从前并无二致。我们虽共饮,但韦文心的窗户,仍然是关着的。
心头漫上熟悉的涩意,但我还是笑了笑。
“我想再喝一杯,你的酒很好喝。”
韦文心|宣徽东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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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赠予的阅历,使我与韦文心都更加平和。但多年前生出的暗疮尤在,在我数次将自己没入韦文心眸中的深潭后,只能窥得一片不真切的澹静。
我很想挽上她的手,很想做二八年华里,我们可能做过的闺中密友可以做的任何事情。但当我穷尽记忆的海洋,才发现,并没有,我和韦文心并没有这样的机会。樱林下的遥遥相望,已是我能想到的,最亲密的事情了。
我与她碰杯,将雕龙二字,随着这杯重阳酒再度咽下。
韦文心|兴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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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的樱花落尽的夏日,她似乎愿意开始回想从前的事情,是什么样的契机促成的这一切呢。我攥着缰绳,远远望向茶屏前的韦文心,又不可避免地想到西圃庭院深处的她。时至今日,我仍怀有许多的渴望,最深秘的,也是最浅白的,依旧只有青龙寺的赏樱之约罢了。
韦文心|蹴鞠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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