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欢闹的人群中挤出来,云雀熟络地踩上一米多高的木质小楼梯,推门走进一家看起来比较正常的酒吧里。
玻璃门关合,耳边瞬间清静了很多。这家酒吧的灯光适宜,音乐舒缓,山本松了口气。
“云雀先生。”一个经理模样的干练男子欣喜地健步上前,热情地与云雀握手致意。简单交谈几句,那男人就带领他们穿过大厅,来到包厢区。推开一间门面豪华的包房,云雀像是才想起山本的存在,回首阻止他的脚步:“守在外面。”
山本乖乖地立在一边,回想着那个男人打量云雀的狂喜嘴脸,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他们光顾的这家酒吧,显然是这条街的龙头老大,外面大片喧闹舞动的人群,似乎也是在参加这个酒吧举行的露天party。云雀带他过来,肯定是要好好谈一笔生意吧,不过…山本承认他想到了一些不美好的勾当。
走廊上的音乐放的很轻,所以山本可以隐约听见房间里传来的呻吟。
等等,呻吟声!?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云雀毫无防备模样,他咬紧牙,就算云雀不是他的上司,他也无法忍受这种事情的发生。手握紧门把,他深吸一口气,刚要推开。门却忽的从里面打开了。
云雀一脸轻松甚至有点愉快地走出来,顺便整理一下衣领。山本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完好无损啊?再望望房内,只见那个经理正瘫软地卧在地毯上,腿脚有明显折伤的痕迹,身上到处是肿块和伤口,就差血流成河了。
无视身边下巴都要脱臼的山本,云雀晃晃手中对折的纸张:“铃木先生,很高兴你如此爽快地将酒吧转让给我们,合作愉快。”
慌忙追上云雀,山本还有些惊魂未定。亏他之前还会有那些狗血的假设,这个云雀恭弥,真是简单直接得可怕啊。
走出酒吧一条街的时候已是凌晨时分。山本苦恼地努力回忆从这里走回家的路线。云雀发动车子引擎,竟气急败坏地发觉汽车油箱里的油已不足10%。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徒步前行。云雀的家就在这附近,他心情不快地走出十米远,又回头看看依旧苦着脸思索如何回家的山本,想起这边似乎没有什么旅馆,便撇撇嘴折回。
“…跟我走。”
山本的手还僵硬地搭在头上保持着思考的姿势,云雀见他半晌没回应,尴尬又有点窝火地独自快步离开。
惨白的不时闪烁的路灯灯光洒落在云雀线条精致的后背,山本忽然觉得,这个嗜好格斗心思敏捷的危险上司,其实也有那么一点不坦率的善良可爱。
当玄关和门厅的灯相继打开后,正要欢快地喊出“打扰了~”的山本硬生生把话卡回喉咙里。
如果你仅从云雀的个人仪容仪表上来判断,是绝对不可能相信这是他的家。云雀换好鞋子,翻箱倒柜找出一双一次性的拖鞋,见山本仍旧保持着目瞪口呆的姿势,脸上惊诧至极的表情毫无保留和掩饰,他不由得再次怒火中烧。
把软趴趴的拖鞋恶狠狠丢到山本的脸上,云雀此时无比后悔,果然不该看着那家伙无助茫然的模样就一时心软一时糊涂,竟然把他领回家来,这下形象全毁了…云雀决定明天一觉起来就拟定个协议书,如果山本武胆敢把他今天看到的一丁半点的景象透露出去,杀无赦。如是想着,他开始着手捡起地板上东一堆西一簇的衣物。
一声轻笑在身后响起,云雀摸上腰间的拐子准备大开杀戒。山本已经走上来开始帮他一起整理。
“呐,云雀,我一开始一直以为你是冷漠强大一丝不苟的完美主义者,对人淡漠无情的冰山,”山本抱起厚厚一堆放到一个角落,“可现在我觉得,云雀出乎意料的可爱呢。”
“山本武,想死我成全你。”云雀黑着脸,内心压抑数次的怒火顷刻间再次被点燃,这个山本武似乎总能准确戳中他尴尬或愤怒的爆发点。
“嘛嘛,”山本双手举在胸前,他知道云雀真的会说到做到,“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休息的好。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家到处染上我的血吧。”
挂钟应景地敲响了两点的钟声。云雀权衡着“睡觉,姑且放他一马”和“先殴死他再说”的利弊,终于放下拐子:“敢弄脏我家就咬杀你哦。”山本连连点头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