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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ru原创】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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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请喝一杯鸡血的一楼……
ORZ~请别问我在干嘛……


1楼2011-12-18 20:18回复

    1。故乡
    清明,细雨纷飞,遍山苍松尽笼于薄雾之中。大理石砌成的墓冢整齐划一,抬眼望去,如同列队士兵整装待发,庄严而肃穆。
    仙道安静行走在墓园阶梯上,脚步放得极轻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安息于此的过往战友一般。
    斜飞细雨穿过伞下空隙,将羊毛西装的肩部染成深色,但他丝毫没有理会,只专注地数着脚下阶梯,间或抬头看看身旁最近的,被疯长青草掩盖的墓碑——其实根本不存在的碑。
    它们太过简陋,也太过相似。两尺见方的大理石匣里,安放着十年前那场战争中阵亡的大多数军人的骨灰,顶盖上镌刻他们的名字,亦或代号。
    很久以后,仙道才在某个墓冢前停下脚步,蹲下身拨开上面覆盖的杂草,默默凝视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十年了……抱歉没能常来……”他轻声地,叹息一般说,“一定很记恨我吧……”
    手指轻抚过大理石纹路,坚硬,冰冷,像他最后一次见到的那张脸一般。
    “明天,云桥就会通车了。”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会去帮你找那位女孩的,尽我的全力。”
    若她还能记得的话。
    他缓缓站起身,收拢雨伞躬身行了一礼,又朝周围的墓冢挥挥手,背过身去站了一会。
    傍山而建的墓园面朝山坳间的小城,薄薄雨雾之中,依稀能见城里弯曲的小河,还有那座弯弯的,彩虹一般的小桥。
    那是他们曾共有的故乡。
    仙道深深吸进一口气,雨水所带来的泥土芬芳溢满鼻腔。他记得小时候常常顽皮地登上那座小桥,再变换着姿势从栏杆上跃到河里。忽然将自己淹没的浪花,也充满这种味道。
    微凉的,纯粹的,用任何词语都难以形容的,故乡的味道。而总是与他结伴的那个人,已经再也嗅不到了。
    雨还在静静下着,不断冲刷着同样沉默的墓碑,刚刚被抚摸过的那块,显得尤为明亮……
    越野宏明
    卒年19岁
    日期不详


    2楼2011-12-1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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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桥
      青山依依,江水滔滔。新建成的大桥宽阔而平坦,拱形横梁如同一条彩虹,横跨两山之间。
      十年前的硝烟早已散去,曾经的残垣断壁也不见踪迹,若非桥头坚固的堡垒与荷枪实弹的士兵,谁也看不出这座大桥有什么特别之处。
      它叫做云桥。彩云一般的桥。
      仙道伫立公路一侧,注视着对面那座小山。只要走过这座桥,就能到达湘北,可这座桥是那么长,十年前他走不过去,十年之后,他仍然看不到尽头。
      然后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小山,漫山绿树,平静而安详。
      看不到曾亲手构筑的工事,看不到曾躲避流弹的岩缝,看不到曾攀爬过的大树,也看不到,曾与那个人轮流抽着一支烟的,堆满落叶的地方。
      可它们仍是那样鲜活,像发生在昨天一般,历历在目。尤其,是那张白到近乎透明的,有着一双明亮眼眸的脸庞。
      南北战争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大约两年就结束了,之后便是漫长的冷战。作为联系南北的唯一要道,云桥一度被炸毁得只剩桥墩,直到最近南北关系有所缓和,它才被修葺一新,重新负载起南北往来。
      但并非所有人都能去向对岸,就像对岸的人也无法过来一样。经过好几年谈判,南北双方才达成一致,同意定期开放口岸,帮助战后的人们寻找失散亲友。并修筑专门的会客大厅,供久别的人们相聚。
      供亲人们团聚的地方就修筑在山脚下,一座四四方方,看上去毫无生气的庞大建筑。从对岸驶来的卡车轰隆隆碾过桥面,将形形色色被寻找的人送进那里,通过层层检查之后,与等待许久的亲人或朋友会面。
      仙道从没进去过,所以并不知道久别重聚的场面究竟是何样。是泪水模糊,是开怀大笑,还是会心对望,他都不知道。
      他连繁冗程序的第一道都没有完成。
      申请寻人的表格还捏在他手里,打着必填项的姓名栏空无一字。仙道曾无数次想过,什么样的名字才能匹配那个人,匹配他眼中冷冽的光芒,但想不出答案。他只知道一个代号,无法作为寻人凭证的代号。
      ——寒刀。要炸毁他所驻守的云桥的,北方精锐之师中的一员。


      3楼2011-12-18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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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坑多不愁埋……鸡血滔滔~~~


        4楼2011-12-1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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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承认……只要有人稀饭星辰,我就无法抑制的兴奋!鸡血狂飙!
          ORZ……我到底是有多缺爱啊~~~


          22楼2011-12-19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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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带扇子了咩?木带的话……过几天再说……


            23楼2011-12-19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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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是可以写的啊,但是小仙当医生的文太多了,我又木本事写出不同之处。所以还是暂时性涮了……
              PS:乃这是嫌我坑不够多么?


              24楼2011-12-19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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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小镇秋风
                南北宣战第四个月,仙道彰应征入伍,从在校大学生,变成南方第七野战军工程总队的一名工兵。
                陪伴身边的,再不是朗朗书声,背负肩头的,也再不是文墨书本。随身携带,不可丢弃的东西只有三件:压缩饼干,铁锹,还有钢枪。
                除了一起来的越野,没人知道这位个头高高,面容英俊的工程兵,曾是南方最有名的大学里的明星。他看上去和所有工兵都一样——身着统一军装,脸上布满沙尘,双手因劳作而磨出血泡,一层层结出厚茧。
                永远在不知疲倦地劳作。
                非要找出些不同的话,只有他总是干干净净的下巴。
                越野常常坐在行军床前,看仙道打开装剃须刀零件的小铁匣,用生满血泡的手指灵活地将它们组装起来,就着一块半掌大的镜子刮胡子。
                他总是刮得很仔细,一丁点胡茬都不留下。每天都不例外。他告诉越野说,希望自己能死得好看一点。
                没过多久,他们就分别了。工程队一半留守云桥,一半前往北方。越野在后一半。
                南北军装备悬殊,拥有绝对制空权的南方军打得十分顺利,先头部队很快渗入北方山区,几乎每一天,仙道都能听说战线北移的消息。
                但那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第七军留下一个师守卫云桥,这是保障前方补给的重要通道,也是机械化部队后撤的唯一退路。工程兵负责的,主要是维护桥梁。
                相对于前线的紧张,位于后方的云桥稍显平静。士兵们成日重复单调的训练,偶尔喝喝酒抽抽烟,朝兜售烟酒的北方女孩吹口哨。
                临别时仙道将剃须刀送给了越野,看得出越野很喜欢,于是没了剃须刀的仙道只能每周刮一次胡子了。
                云桥北端有个很大的集镇,因为过去繁荣的边贸,人口十分密集。这集镇本来属于北方,南方军打过去之后,就成了没立场的中间带,既对南方军笑脸相迎,也热情招呼北方军。驻军给集镇带来不少生气,善于经营的居民开起越来越多的餐馆,虽然战时物资紧缺,那里的菜还是好过部队里的罐头和压缩饼干。
                更重要的是,那有位手艺不错的剃须匠。每周休息日,仙道都会与几名战友结伴去镇上买些东西吃一顿,顺便刮一次胡子。氤氲蒸汽里,锋利刀刃细腻地拂过下巴,让胡茬零星落到他黑色的衬衫上。
                尽管看起来平静,仍然不会有人独自身着军装到镇上去,万一碰上北方游击队,万劫不复。所以仙道总是穿一件黑色衬衣,并尽可能地少说话,以免让人听出他的南方口音。
                守桥部队的生活也并非全然惬意,几乎每天夜里,仙道都会被零星枪声或爆炸声惊醒,有时候是几名士兵神秘失踪,有时候是补给仓库起火,有时候得连夜抢修桥梁。
                起初师部认为那是北方游击队干的,几乎将江两岸的小山翻遍,却找不到任何游击队的踪迹。后来他们才从截获的情报里得知,那是北方云桥纵队第十一梯队,一支训练有素,战斗力强悍的特种部队。别名“尖刀”。
                如同尖刀一般,悬在南方补给线上。
                强悍行动力,让南方军连个俘虏都抓不到。将领们着急上火,却没多少办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从外貌辨认尖刀太难了。他们不穿军装,混迹集镇街头,除了钢刀和手枪,身上别无一物。疏于户籍管理的战时,想从人群里找出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于是工程队抢修桥梁的次数越发频繁,守桥部队非战斗减员也越来越严重。直到夏天过去,秋风吹来。
                又是休息日,入秋的天气有些微凉,仙道在黑衬衫外套件背心,如往常一般到镇上刮了胡子,趁着等待战友的时间,信步走到常去的小卖部里买牙膏。
                付钱的时候,他敏锐觉察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装作不经意侧头望了望。
                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懒洋洋倚在门槛上喝着汽水,身材高瘦,四肢修长。浓密黑发被秋风撩起,让他清楚看见一张白得过分的脸。
                剑一般的眉毛飞上鬓角,长形眼睛黑得发亮。
                如尖刀般锐利的气质。


                29楼2011-12-19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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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哎~当我喃喃自语不知所云吧……


                  30楼2011-12-19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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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有顶楼……不坐白不坐……


                    31楼2011-12-19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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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新坑跟我木关系!再也不开了,真心自虐啊囧~~~~~
                      这个文,不打算写长了,所以准备有时间的时候一气写完再发了


                      40楼2011-12-20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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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沉默的少年
                        “我能搞到。”
                        仙道记忆里,这是那位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每次到那间小卖部,仙道总会问老板有没有刮胡刀。那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但战时的物资十分短缺,钢制品更是奇货可居,他的询问从没得到过肯定的回答,以至于他刮胡子时偶尔会想,可不可以趁剃须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顺走他的刮胡刀。
                        在他再次感到些许失望准备离开时,倚在门框上的少年忽然说出这句话。每个字每个音节,都有种难以言说的寒意。十年之后,仙道仍然真切地记得,那即便开了口,也会让人误以为他还在沉默着的气息。
                        如同深秋时节,萦绕在故乡小桥上缥缈的雾。
                        之后仙道顿下了脚步笑着问:“多少钱?”并且理直气壮地,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少年摇头,绷紧嘴角没作声。他其实比仙道第一眼注意到的英俊得多。瘦削双颊,适度挺拔的鼻梁,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弧度恰到好处。白得惊人的肤色并不能让他看上去柔弱哪怕一点,反而更衬出他那双沉默却摄人心魄的眼眸。
                        如果让野战营那帮人渣见到他,一定会引起尖叫和嘘声,甚至会有急不可耐的大兵猛扑上去,把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狠狠贴到那张脸上。仙道想。
                        当然,这并非因为大兵们爱好奇特。在人性被寂寞与焦虑蚕食殆尽之后,任何漂亮事物都能让人出奇亢奋,而他们表达亢奋的方式,无疑是最原始最粗犷的。
                        那样可不好。他不知为何又接着这样想。他注意到少年眉梢眼角藏不住的稚气,要不是打仗的话,他应该正在学校里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就像他自己短暂的大学生活一样,看书写字,偶尔打一打球。
                        “那么,你要什么?”仙道问。像是大人问孩子的语气。
                        手里汽水已经只剩下空瓶。少年站直身走到柜台前,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掏出几枚硬币,和瓶子一起放在玻璃柜上。南方钱币。
                        “不用。”他回答。然后他回头看了看仙道,再次摇了摇头,“你救过我姐姐,工程兵。”
                        如果常到南方军驻地兜售香烟的卷发女孩真是他姐姐的话,他确实应该帮仙道搞一把刮胡刀来。要知道即使身为友军,阻止机枪手朝踏错地方的女孩开枪,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
                        不过仙道并不为这话感到轻松。在这集镇被辨认出军人身份并不算多意外,但凭借简单一瞥就认定他是工程兵的少年,着实让他惊讶。他警惕地盯着那双眼睛,想从中找出些什么,以确定自己周围是否有危险。但它们像主人一般沉默,隐约透出些心无杂念的无辜。
                        “那么下周,这里见?”半晌过后,仙道点了点头。凭借军人的天性,他感到自己并无危险。他需要一把刮胡刀。“钱我会付的。别太贵。”
                        少年不置可否抬了抬手,头也不回地离去。目送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仙道偏头问收拾汽水瓶的老板:“他是生人?”
                        老板耸了耸肩:“要知道对我来说,除了隔壁餐馆老板娘,你们都是生人。”浓重的北方口音里带些抱怨,清楚地告诉仙道——“你们才是生人,侵略者。”
                        仙道也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45楼2012-01-15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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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近来总是在扇自己耳光……本来说写完再发……结果发现这样很艰难,会忍不住地不停改不停添加……SO……


                          46楼2012-01-15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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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休息日
                            密集枪声。激烈火光。呐喊与嚎哭交织。夜色变得血红。
                            十年之后,关于那个傍晚的记忆已变得模糊而凌乱,仙道想不起最初的枪响是从哪里传来,也想不起身旁的战友是如何接连倒下,更想不起仓皇失措中是怎样被扑倒而躲过流弹,又是怎样跟在那声低沉的“跟我走”之后跌跌撞撞跑远。
                            只有那张白得过分的脸庞和黑发下明亮如刀的目光,依旧清晰如昨。
                            那一天他的心情原本是极好的。久违的休息日的早晨,他美美地睡了个懒觉,起床之后不久,又收到了越野从前线寄来的信。
                            他将信笺平摊在绘图桌上,一面刮胡子一面读那些幸福洋溢的文字。可以想象越野的情难自抑,隆隆炮声中写就的短信竟用了许多甜蜜的词汇。他用它们来向挚友描述自己的初恋——从夹在信封里的相片来看,那是位笑容腼腆的农家姑娘。典型的北方人。
                            仙道由衷地为此感到高兴,于是一大群合得来的通讯兵和野战兵嚷着要新工程师做东,请大家搓上一顿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那次午餐吃了很长时间。在小卖部隔壁的餐馆里,他们开怀畅饮,把酒言欢,嬉闹着分享每个人入伍前的故事,一首接一首高唱家乡的歌谣,直到黄昏时分的集结号响起,才意犹未尽地从遍地酒瓶和烟头里站起身来。
                            谁都想不到,这样的一天会以枪炮与鲜血来终结。就在一群士兵迈出餐馆大门时,从小山上俯冲下来的北方游击队突袭了驻扎在小镇旁的南方军营地,迅速炸毁那里的物资仓库,并赶在云桥南端的部队增援之前,沿着街道向山林深处撤离。
                            前一刻还若无其事走在街上的行人,忽然间都拔出枪支,变身负责接应和掩护的游击队员。仙道来不及看清,也来不及反应,只听到耳边嗖嗖风声不断刮过,刚刚还坐在一起吃午餐的战友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双眼圆瞪,嘴唇微翕,额头上的弹孔汨汨淌出殷红。若不是突然将他撂翻在地的那个人,他或许已经和他们一样,再见不到如彩虹般横跨两岸的云桥。
                            枪声和火光远远抛在身后。他双手支住密林中的一根树干,大口大口地呕吐着,被酒精和胃液包裹的食物倾泻一地,散发出刺鼻的腥味。半分酒意其实早已全醒,只是长时间奔跑和近在咫尺的死亡画面令他的胃不住翻涌。
                            黄莲般苦涩逐渐弥漫整个口腔,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胆汁,但他无法阻止已经清空的胃持续痉挛抽搐。许久以后,机械的干呕才慢慢止息,他抬起略微滞涨的脑袋,将脊背重重靠在树干上,看向曾给他搞来一把刮胡刀,又刚救了他一命的少年。
                            他在流弹飞来的时候扑倒了他,又带他跑出游击队的包围圈,现在他就站在对面,斜身倚靠在另一棵大树上。最初粗重的喘息已被均匀短促的呼吸取代,那双沉默但锐利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刚刚救过的人。
                            “有烟吗?”
                            极力压低的声音,像是飘渺的雾凝成了水汽。仙道抬手擦擦嘴角,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你有十八岁?”
                            “快十九了!”回答他的是极不耐烦的语调,少年狠狠仰了仰脖子,“有烟吗?!”
                            伸向口袋的手指移动得格外缓慢,仙道甚至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好像整个身躯都不再受大脑控制,游离在灵魂之外。
                            “你叫什么?”
                            将香烟和火柴递到他手里时,仙道问。
                            他接过烟,熟练地用细长的手指捻捻烟丝擦着火,又熟练地吐出一口白气,没有作声。
                            他一直沉默,直到江边突然响起尖利的警报,才忽然抬起头,眺望着桥头明灭的火光,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喃喃咒骂了两声。
                            “这群蠢货!这群蠢货……”


                            53楼2012-01-18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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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流是北方的啊,乃颠倒了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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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4楼2012-01-18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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