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已在嘴边,英淑的肩膀,开始颤抖,可要如何开口,如果是金永植,也许他还能理解。可是若是告诉了他真相,那这份浓烈的爱,将会如何灼伤这颗年轻而执拗的心,无法想象。原来站在十字路口的她,无论红灯,或是绿灯,都早已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英淑狠狠地闭上眼睛,不如就让这流言,继续下去。
“寒秀,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永植那样对我,也有他的原因。我不是袒护他,而是……也许我们的婚姻是个错误,可是无论如何,我还是……出轨了。”最后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朴寒秀的心,也是一惊。他听到咚咚的心跳,漫过了喉咙。英淑侧对着自己,她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
“我也不是一个好母亲,可怜的智妍,到现在,还被瞒在鼓里,还一直以为自己,有一对恩爱的父母……”
“这都和你无关!”朴寒秀猛地抬起头,大掌,紧紧地扣着女人的手腕,“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为什么宁愿原谅他,却也不肯面对自己的心?”借着力气,朴寒秀也站了起来,他的手指,穿过英淑柔密的黑发,又顺着柔滑的脸颊,轻捻起她细巧的下吧,水汪汪的眼睛,像晶莹的黑色玛瑙,男孩的眼神,带着永远无法摆脱的绝望,“英淑,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我都说了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对不起永植,我,我也对不起你……”英淑奋力地挣脱开男孩的束缚,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她像是自言自语,慌乱而无措,“寒秀,我知道你对我,虽然不可以,可是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而且我,我,我……”
涌来的回忆,比任何一次都清晰,都沉重,她控制不住,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好!那你就离开他,和我在一起。一心一意地对我好,和我十指相扣,白头偕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做一个好女人!至于智妍姐,我来处理!”
他的声音,穿透了萨克斯风的乐声,久久地回荡在安静的咖啡厅里。
英淑抬起头来,眨眼的瞬间,泪珠翻滚,她抖动着唇,“你,你说什么?”
夜,已深。而她,却还是回了家。
站在路灯下的朴寒秀,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黑漆漆的房屋,慢慢地亮起灯来。心口,从未像此刻一样平静。他的嘴角,竟浮起笑容,憋了许久的话,终是说出了口,接下来的一切,就靠自己,慢慢努力,相信时间,会……
“呤——”
屋里屋外,电话铃声,同时的想起。
“NEI,我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语气,似乎还带着刚分离时的恍惚。
“MO?”又一次几乎同时的震惊。
英淑紧抓着“离婚协议书”的手,颤抖的厉害。
“NEI,三星首尔医院……我马上就到。”
屋外的朴寒秀,早已跑着,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