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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蚀 By 果子凌(短篇,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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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2-04-17 00:22回复

     「……死神?」没有人能知道的无的世界,另一端会是什么样子?我在月死后从没停止过猜测。
      「何止,他现在啊,是我们的王。」
      「什么?」我愣忡。
      「他说,他可以保证绝对不再让我们无聊……于是大家就跟随他了。」
      好个拉票口号,我心里正冷笑着,却又在下一秒注意到死神腰间系着的另一本笔记本,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大方的解下那本笔记本,递到我面前。
      『这就是月的笔记本,碰了你就可以看见他,与其问我月变得怎样还不如自己确认。』路克咧着嘴,饶富兴味的观察我毫无变化的表情。
      我没有接。
      「月叫你来的?」我已经不敢再听见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那个名字,但我不得不说。
      「你果然猜的到,」路克不怎么惊讶:「当作是奇乐对L的第二次挑战吧,新的游戏规则就……」
      我不知道月想做什么,但这次很显然我在明他在暗,要是接受了-也就是碰触笔记本,那我可能会输得很难看。
      我很快的计算出利弊得失,但仍旧如同过去,我的身体背叛了大脑下的决定,却又犹豫着,指尖在黑色的笔记本前停顿。
      『月当然不是以前的月了,』
      『他死了,而死的和活的可不一样,』
      『自己决定吧,』
      『但是你要想清楚,触碰到这本笔记,月就是依附你的死神了,』
      『而他到你身边绝不是想和你重温旧梦,』
      『他是来复仇的,』
      『而且他有说,碰了他的笔记本,就要被他玩到死喔。』
      我受不了死神的喋喋不休,便无所谓的反驳:「玩到死他也不用等我碰笔记本。」
      『他觉得呢,你碰过笔记本后,才能有视觉上的震撼,』
      『你才可以知道他变得怎样了。』
      眼见黑色的封面离我不到一公分,我却还是无法下决定。
      『月要你接受他的丑陋,他要你知道他因为对你的爱而变成怎样,那份爱有多丑陋……现在的他就有多丑陋。』
      我不禁走了神,下一秒,手掌感觉到了纸张的质感,心脏和身体都不自觉的有些悸痛。
      天色渐渐暗了,路克拿走他的笔记本后,就照着原本的路线离开了,我一个人走在越变越幽森的小径,树木的影子原来该是纤细而唯美的,现在却已是鬼影幢幢,我知道自己从没怕过死,但对于未知的恐惧却相当强烈,同时我不断的感觉到不明的视线,像是有人在跟着我一般,也因此我无法不对任何小小的风吹草动心烦意乱,这份不安和过去追查奇乐时是多么的相似啊,微弱的思念很像黑暗里一丝明灭不定的火光,秉持着这点希望我终于回到老宅,这个时候夕阳还没完全落下,我就着那血红色的余晖翻开了月的死亡笔记本。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横平竖直却又都是价值相同的生命,我翻着翻着,然后在最后一页看完了最后一个字。
      那一瞬间,有股冰冷的寒意,像某种多足的爬虫蔓延上我的身躯,从窗户、门的隙缝渗透出来,我颤抖着,一面环顾偌大的房间。
      阴天,
      没有光照的房子,
      昏暗的走道,
      一扇门。
      我看见……月。
      细微的光无法让我看见他完整的脸,但我记得那独一无二的轮廓,他半倚在门前,黯淡的光尘只让我看见他轻轻扬起的唇角,而他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被影子染得像黑色一样,这个时刻周遭完全是无声的,我从震惊到怀疑,手上的死亡笔记本却提醒着我,眼前那个就是月。
      诡谲恐怖的气围,缭绕在我身边,拢罩着一切可能性,我坐在自己的床上看见离自己明明不很遥远的月正在微笑,那个总是不变的笑,彷如可以包容我的一切的那个笑容,
      如今不再温柔
      不再怜爱
      只是残忍而锐利的瞅着我。


    3楼2012-04-17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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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我嗅到一丝鲜血般浓郁的铁锈味,而后我就无法再看月了,因为,有某种非人类的生物正潜潜爬上我的床……四面八方,悄无生息的攀爬,直到整张床似乎都被它们掌握了,然后那些东西开始骚动起来,我感觉到危险,但是却无法反应,眼前的景色只给我一种绝望与恶心的排斥感,一开始只有一个……或该说一根……?总之它扭动着靠近我,我躲开,它却又能很快的重回轨道,就在阳光消逝的前一刻,我在那瞬间看见了那东西的模样,我强忍住想吐的感觉,下意识的寻求令人安心的保护,我想看月最后一眼,却发现一片漆黑中,我早已什么都看不见了,可是我很清楚,就算我看不见月,月也看得见我,
        月是那些东西的眼睛。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也因此想起了死神的话:
        『月要你接受他的丑陋,他要你知道他因为对你的爱而变成怎样,那份爱有多丑陋……现在的他就有多丑陋。』
       


      4楼2012-04-17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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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睛因为惊愕与难以置信而圆睁,那些东西……那些看起来像长度近乎三公尺的阴【龘龘龘】茎的东西……
          理智一片片崩毁了,我甚至可以听见某种东西在我脑中断裂的声音,突然有东西缠上了我的脚,我无法挣扎,也不敢强硬的撕扯它,那些东西异常有力的抑制住我的反抗,如果这些东西就是月……如果……
         


        5楼2012-04-17 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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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冲进浴室里我呕吐了很久,一向很差的身体又再度虚弱起来,后【龘】庭根本血肉模糊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前面部分又肿胀不堪不碰也痛,我无法控制的咳着觉得全身发冷,这时候电话响了,我缓缓移过去。
            「喂,龙崎吗?」是梅洛。
            「我是。」
            「还好吧?声音不太对。」尼亚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得出来是尼亚先打的,而梅洛用另一支在听。
            「有点发烧而已。」我试着停下急促的呼吸,拿起温度计量,39点6。
            「我看不只是有点吧。」尼亚似乎不太满意我的隐瞒。
            「龙崎,我们把事情处理好就回去,在那之前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啊!」梅洛彷佛在电话那头挥舞着手臂。
            「好。」我笑了,明明他们看不见这个笑容,但我偏偏还是理所当然的露出这种表情,曾几何时,我也学会月这种虚与尾蛇的笑容?
            不知道,我只晓得生活还是要过。
            当初彷佛被拉扯撕裂一般的疼痛感,已经几乎消失不见了,我只是静静的继续接下来的一切,连我都觉得自己很奇怪,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关心,每天只是虚伪敷衍的做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我变得跟月一样了,是吧?
            眼前闪过自己以前大学入学典礼时站在他身后的画面,那时我一副很期待结果的表情说着:「我就是L。」
            仍在深思的时候,外面的雨又开始下了。
            这里的光线永远都是那么差,我拖着痛苦倒在另一张干净的床单上,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的雨滴,然后一遍遍的想起月,他的样子,在昨天以前都还是模糊不清,以前的我也不是这样的,发生了那种事以后,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在我心里留下多少痕迹,除了月。
            『月君总是那么从容,好像不管做什么都很有把握。』
            『那是因为有你在啊。』又像小狗一样黏了过来。


          7楼2012-04-17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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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开。』不耐的一脚把他踢下去,走开,我根本不喜欢你。
              有什么震荡的感觉摇晃起来。
              走开,这只不过是陷阱而已。
              走开……你这个笨蛋,干麻明知道还要跳下去!
              *
              空气又冷了,天色又暗了,我向离很远的邻居老夫妇借下小轿车,尝试一个人开车到山下市区,虽然我是第一次开车,但这种东西就和直升机的道理一样,只要明白什么是什么,操作起来就很方便。
              我没办法不去想起昨天晚上遇到的恐怖,巨大、深沉,就好像月他总令我摸不透的心思一样,我犹豫很久不晓得到底是要留在安静的老房子里,让怪物再度造访我的身体,还是想办法先到山下躲个几天再说,不过我刻意忽视了月他可能拥有无论我躲在何处他都能找到我的这项事实。
              究竟那天看见的,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不,应该说我愿意相信哪一个才是他?
              『都不愿意啊……』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形容我打败他时心里的感受,悲伤吗?不,我很快乐,痛苦吗?不,我很满足,但是若反过来问我,快乐吗?那我会说我很悲伤,满足吗?不,我很痛苦。
              真是矛盾,就和过去时我所有的心情一样,找到奇乐的线索,我会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知道月选择海砂,我会松一口气又感觉难以呼吸。
              怎么都跟月有关?
              窗外的树木飞逝着,过高的车速让我几乎快要感觉不到轮胎按压地面所产生的反作用力震动,愈看见隐约的房舍和大厦,我的心情便愈有说不出的难受,不知道为何一直在排斥着城市。
              讨厌人的气息,讨厌和过去能够扯上一点点边的环境。
              脑袋嗡嗡的想起很多种声音。
              『奇乐消失真是太好了。』
              『那种变态的杀人犯,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犯罪的啊?』
            『还自诩为神,真是可笑。』


            9楼2012-04-17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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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没有奇乐,大家还是可以活下去。』
                『为什么当初会有奇乐信众?真是奇怪耶。』
                消失了,就不需要了。
                我双手开始无法控制方向盘,不断的下意识回转驶上原途,为什么会这样?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回到那里,我不想再遇到昨晚那种事情,但是我更不想接近人群,一点点也不要,我想一个人、一个人……
                「慢慢享受后悔的感觉。」我张开眼,感觉发烧有加剧的现象,而后眼前一暗,唯一的记忆里只剩下不知所措的用力踩下油门。
                风景不错呢。
                凌乱的粗大树枝横在我面前,车窗外,远远的高楼竖立,在烟雨朦胧的天空中被染成淡灰,像雾一样的雨,轻轻下着,只偶而随山风改变飘落的方向,我静静的看,看着颠倒世界中,由下而上的灰雨。
                阴天,
                没有光照的房子,
                昏暗的走道,
                一扇门。
                我看见……月。
                细微的光无法让我看见他完整的脸,但我记得那独一无二的轮廓,他半倚在门前,黯淡的光尘只让我看见他轻轻扬起的唇角,而他身上穿着的白色衬衫被影子染得像黑色一样,这个时刻周遭完全是无声的……
                「你是被吓傻了,所以昏昏沉沉的去撞车吗?」一个让人听了会忍不住想笑的戏谑声音,对着伤口仍在滴血的我说着,我听了好一会也的确真的笑出来。
                「笑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应该会哭说,你还有心情笑,那今天晚上再继续被月蹂躏吧!」死神仍是那号表情,我坐在车盖上看着他,用很缓慢的速度收起笑容。
                「月让我来看你要去哪里,结果你原地打转三十圈以后撞到旁边的树林,真不错厉害呢。」路克咧开嘴,慢慢漂浮到我身上,黑色的阴影完全覆盖住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不要让我这么麻烦啦!如果你把自己弄死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跟月交代咧。」
                我没回答。
                「他现在在吗?」我用眼角的余光瞄着周遭,试图看出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在啊,他如果在,你一定感觉得到。」路克做出像是耸肩的动作,然后看着我不深的伤口里血慢慢止住。
                「那就感谢关照,我先回去了。」一想起昨晚冷得撤骨的冰寒感,我便觉得极度排斥和恐惧。
                「等等,别那么急着走嘛。」路克又飘到我面前,露出十分暧昧的笑容问道:「说真的,月还没变死神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做啊?」
                「没有……」
                「那所以昨天是你第一次啰?」
                「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咬起拇指,慢慢走回已经没多远的老房子,高长的黑影像巨大的怪物,而我就要慢慢走进它无餍的口中。
                不过那时的确是没有做过,昨天也的确是第一次。
                『真是没什么好的经验。』我关上门,躺回床上,开始考虑要怎么向那对老夫妇说明车子损坏的原委。
                结果还是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很紧张而已。
                「经过刚才那一撞,我才知道自己想对你说什么……」
                所以,快点出来吧。
                那一瞬间,有股冰冷的寒意,像某种多足的爬虫蔓延上我的身躯,从窗户、门的隙缝渗透出来,我颤抖着,一面环顾偌大的房间。
                阴天,
                没有光照的房子,
                昏暗的走道,
                一扇门。
                我看见……月。


              10楼2012-04-17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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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晚的话,你可以再对我说一次吗?」干净的白衬衫,纤尘未染的无风自飘,他有点尴尬的问着。
                  「好话不说第二次啊,亲爱的月。」我咬着一只手的拇指,另一只手则竖起食指摇晃。
                  「不说就算了。」月背后黑色的羽翼搧了搧,而后便慵懒的敛起。
                  「想听,以后多的是机会。」我淡淡一笑,知道他正在生闷气。
                  「也对啦。」他见我笑了也不禁跟着微笑,两人心有灵犀的在灰暗房间里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深色玻璃瓶。
                  「好像有变长喔……」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让他快点恢复到原本的大小。」褐色的刘海下一双温柔的眼睛优雅的笑着。
                  「那我最好不要那么努力。」我恶意的说道。
                  「别那么说,这可是由我对你的爱所变成的实体,你应该要很喜欢它才对啊。」月静静的说。
                  「那你对我的爱还真是丑,而且一天到晚老想钻到我屁股里面。」我闷着声音想起有一次不小心让它从玻璃瓶里逃出来后那晚所发生的惨事,最重要的是月还不肯帮忙,净在一旁看好戏。
                  「对不起,没变死神前我太压抑了。」月苦笑。
                  知道是不能爱的爱,因而不肯泄露出一点点,却又深怕对方不知道,连占有欲都锁得很紧,想拥有,又只能一次次试图刻意忽略,然而藏的愈深,却愈接近真心。
                  那么丑陋的爱,却是我赖以维生的力量,这样的我,才更加丑陋吧。
                  「没关系,我了解的,难怪你还是人的时候都不跟我上【龘】床。」我张着眼睛,咬着拇指,呆呆看向白色天花板。
                  「真的了解?」月一脸不相信。
                  「真的。」我点头。
                  「那你再把它放出来一次。」月指着深色玻璃瓶,露出意味深长的邪恶笑。
                  「真是好久不见的笑容呢。」我别开问句,有点不高兴。
                  「再把它放出来一次。」月恳求。
                  「我被那个搞你也有感觉是不是?」我生气了。
                  「对啊,所以拜托你再把它放出来一次。」月继续恳求。
                  「才不要!」我狠很把月瞪到墙脚。
                  不需要太阳的温暖,就不会再有光刺痛我们的双眼,我的眼睛从此只看见夜空中的银月,我的双手从此只感觉夜漆黑的羽毛,我只想被黑暗所包围,被黑暗所依偎……
                  「当然就是被你所占据,被你所拥有。」双手环上月愿意被碰触的实体,我满足的闭上眼睛。
                  蚀,不是月光被幽冥所遮掩,
                  而是月逐渐成为那深黑。
                  END


                16楼2012-04-17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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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蘑菇好脆弱,摸摸……囧


                  19楼2012-04-17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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