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gin的漫画吧 关注:2,310贴子:2,581
  • 14回复贴,共1

【冰糖梓】【江南春早】【完结+番外】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1L献给伟大的度娘(捂脸)


IP属地:湖南1楼2012-07-29 14:14回复
    能麻烦闷油瓶的事情用膝盖想都知道是什么事了!只是一般不是陪三叔跑“生意”,吴邪是没有机会遇到他的。何况,这次他的生死都没弄清楚……
    “我知道了。如果我遇到他,会想办法联系你的。”
    “好,谢谢你!……那么,我就先告辞了!一会还有事。”
    吴邪以为一定会拖到吃晚饭的时候,做生意嘛~人家给你钱赚,请多少顿饭都是应该的!没想到这黄明倒也爽快。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
    吴邪送黄明下楼,路过他那张IKEA写字台,一直目不斜视的黄明停住了!
    “这是收音机么?”他凑近了一只黄色的塑料小鸡。
    “是!”这是吴邪在大学里献血时送的纪念品。看着黄明很有兴趣的样子又补了一句,“你喜欢的话送你吧!”
    “这太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住的地方比较高,除了无线电很难收到其他信号!”
    吴邪的眼前浮现出一个派拉蒙电影公司标志,那个半山积雪的陡峭高山上,竖立一个18世纪的英国城堡,黄明穿着一身带花边的燕尾服靠在细长的窗户边上——听收音机。
    “不用和我客气!”吴邪一脸的黑线,把收音机塞到黄明怀里。白日渐长。到了回家的点儿,老气横秋的古玩街活奋起来。赶着回家的脚步是急切的,或许是念着热腾腾的饭菜,又或许惦记软绵绵的床了。走过吴邪身边的人,吴邪不忘回头看一下,然后回忆一下邻居的名字。他倒是不着急,自从接手铺子以来,他有90%的时间呆在铺子里,父母家的房间一直空关着。小时候看了成长的烦恼以后,他一直坚信男孩成年之后,是要自力更生的。
    “刚才那个人是来催寄卖的事么?”王盟出现在吴邪的身后。
    “不是,其他的事情。”
    “哦,那我下班了。”
    “好的,快回去吧!”
    “饮水器的水我换过了;后楼灯现在就给你开着,免得你晚上下楼又要摔;第二排博古架我整理了一半你别去那里,还有……”
    “得了!!得了!!我就伤了一只手,又不是半身瘫痪!!你快回吧!”王盟是不是给自己爸妈收买啦?都快从伙计变保姆了。王盟走了。天色终于暗下来。
    吴邪站在空旷的街道中央,插在外套的手握到了口袋的玉——
    无论那女人怎么说,吴邪都不敢把它贴身戴着,放在口袋里已经是他的极限。
    此时他举着白玉对着门里的灯光照了又照,这里面的东西后来再也没有出现过,难道自己那会儿神经衰弱??
    春风起,带着初春独有的燥热气息在吴邪的脸上肆意地揉搓着。
    把玉石放进衣服口袋里,吴邪闭上了眼睛。享受这“沾衣欲湿杏花雨, 吹面不寒杨柳风。”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感觉到“生”的气息。
    风停了,空荡荡的街道上多出了一个背着行李的人。
    那个人的眼睛被挡在长长的额发后面。即使这样,吴邪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吴邪微启唇瓣,支离破碎地吐出三个字。
    “张、起、灵。”


    IP属地:湖南4楼2012-07-29 14:16
    回复
      艾玛我歇会(捂脸)
      吴邪感觉自己站在峨眉山之巅,四处云雾缭绕像棉花糖一样填充着空间的六个方向且无尽的延伸着。他低头看着脚下,只是一个泛白光圈,云层稀薄的地方可以清晰地看出进深感,就像是从飞机的小窗俯视着大地,那些个有规则的小黑点是建筑物么?!……吴邪的膝盖开始打漂——认谁站在七千英尺的高空都得是这个反应。他小腿肚子哆嗦得蜷缩到地上去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远处悠长且单一的音节缓缓传来,听起来像几十个长号同时吹响,吴邪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他开始浮想联翩,想到集结号;想到布达拉宫;想到瑞士莫尔日……这声音越来越近。它庄重威严,特别是在这个浑沌的空间里显得更加气势恢弘!它像一种暗示,压迫着听到的人的神经,让他们想要赶快离开。吴邪变得局促起来,可是移动都成问题,跟不要说躲藏了!他害怕地将脸颊贴在膝盖上,双手捂住耳朵。吴邪觉得自己像一只把头埋在沙堆里撅着屁股的鸵鸟,果然是自欺欺人,那声音好像是直接传到大脑里。恐惧随着血液一下一下充斥着心脏……
      “吴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吴邪应声抬起头,云彩上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
      “伤脑筋……”男子回头张望着。他弯下腰抓住吴邪的手臂。
      那人凑近了,他那深刻的五官和稻草状的脑袋看一遍就不会忘记,吴邪几乎脱口而出,“黄明……”
      吴邪眼前模糊的人影一点点清晰,看清了是一张哭笑不得的脸。
      “老板!请把人儿名字念全了……丢了一半是咋回事啊?就算我没意见,我爸妈也会有想法的!”
      “王盟?”
      “唉~总算认识了……”
      刺眼的阳光斜斜的在地板上照出一个亮得发黄的光区,吴邪感到不对劲瞄了一眼闹钟。
      晕!已经9点了?! 6点的时候闹钟没响???……嗯?是被人按掉了!
      “老板,快下楼吧。有些不对劲……”
      “……” 楼下——
      摆设用的圈椅上,冯小姐端坐在那里,没有依没有靠双手温婉地交叉放在膝盖上!她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堂里站着的人——那人正低着头,瞥去了半边脸。冯小姐可以看到一半,吴邪的位置可以看到另一半。那张向来泰山崩于前,我自巍然不动的脸此时铁青铁青的。
      “这位小哥和冯小姐认识?”王盟附耳低语。
      王盟也这么觉得么?……这也太诡异了!做梦刚梦到黄明,冯小姐就上门了?!冯小姐的傍边笔直地站着一个男人,是那个板刷头,没见着黄明。
      这气场,吴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思量着要不要出去缓和一下,正在玩我们都是木头人的三个人终于有人成了输家!
      板刷头向前跨了一步,一只脚向后一顿,整个人的重心越来越低,眼见着就要膝盖就要触到地面了……现代的服饰做这样的动作,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若是王朝时期,长长的袍子前襟一抖,再一甩,凭板刷头这个高挑斯文玉树临风的模样做起来绝对风流潇洒!
      闷油瓶极快地伸出一只脚,带着十足的力道向对方的膝盖扫过去。板刷头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轻盈地向后一跃避过了闷油瓶的攻势。
      “云鹏,没规矩!”冯煌的语气像一个母亲在责怪自己不懂事的孩子。
      面对冯煌的斥责云鹏顺从地低下头,像一个认错的孩子站回她的身边。
      这一切落在吴邪的眼里,他被弄糊涂了。刚才那一脚幸好避过了,要是挨到这一脚,铁打地膝盖也得碎了!而冯煌责怪的是叫云鹏的男子,而不是出手的闷油瓶。再看看云鹏,面对冯煌谦恭的姿态,在现世少有的,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上下级?不,刚才冯煌的语气不像。母子?……怎么看这两个人年龄的差距不会超过十岁。
      “冯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吴邪挂着职业笑容走进客堂。
      听到吴邪的声音,闷油瓶转身就走。和吴邪擦肩而过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闷油瓶走了也没见冯煌站起来阻止,只是淡淡地目送着他的背影。
      “这次来,可是为了玉的事情?上回我和黄明先生提过,最近……”
      “不着急!”冯煌打断了吴邪的话,“我们只是路过进来看看。”
      “噢……”哪有三天两头路过的……
      “那玉,吴先生可曾戴在身上!”
      “在!”吴邪从口袋里拿出来给冯煌看。
      玉握在冯煌的五指间摸了又摸,许久才放回吴邪的掌心。
      “那我们先走了!”
      这就走了?“我送你们。”
      “不用了,留步!”
      感觉她是专程为摸白玉而来……还是说,吴邪抬起头看着木质的天花板!
      “老板,你说会不会是姐弟恋?”目送着冯煌和云鹏走出了视线,王盟终于憋不住了。
      “啥?”
      “小哥和冯小姐啊!……怎么看都想是来讨情债的!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等明白王盟话里的意思,吴邪狠狠的给了他一脚——要是让闷油瓶听见,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呵呵!开玩笑的!你说那小哥伺候人的模样……呣”王盟握着下巴沉思状,然后甩了甩头,“想象不出来!”
      伺候人的模样……夜里的一幕一幕窜进了吴邪的脑子里,闷油瓶的视线,闷油瓶的手,闷油瓶的唇……
      “老板,你的脸好红啊!发烧了吗?”
      “……”吴邪恼羞成怒,一副别以为我手抬不起来就对付不了你的神情抬起腿又是一脚,“很闲么?盘你的货去!”


      IP属地:湖南8楼2012-07-29 14:19
      回复
        7
        冯煌走了之后,一天没看到闷油瓶。吴邪以为他又要闹“神隐”,那天夜里倒还是准时出现了给他扎针。这回子扎完了就走,一声不响的,仿佛又回到了初识那时候……此后的日子,日复一日宁静、平淡、没什么变化地过着。
        每天夜里不得安宁,这天中午的时候吴邪终于撑不住,和王盟打了个招呼上楼补觉去,刚沾上枕头眼皮就粘到了一起,心里念着三点的时候有人上门看货,便沉沉地睡去……
        一个声音平和的女声在吴邪的耳边抱怨着股市大跌的幅度以及股民们的气愤。
        近半年来这个话题一直都是焦点,前几年的股市涨势太好了以至于全民炒股,去年的年末就有了苗头,果然不出敏感人士所料今年才开了个头,股市从挺拔的牛脊变成了坡型的熊背!这不,吴邪妈妈拿着家里的钱炒股被牢牢地套住了。平时回家没少听妈妈唠叨,吴邪爸爸呢,是个本分人,这种投机的事情他是既不赞成的,多年的辛苦钱赔了,现在除了叹气就没干别的,怪只怪他是出了名的妻管严……每次一提这个话题,家里马上低气压。
        吴邪就郁闷了!怎么连睡觉都会梦到这种事情?!
        他逼迫着自己睁开眼,女声是从距离自己很近的黄色小鸡发出的。那东西吴邪认得,是大三那年拿回家却一直没机会让它开口的收音机——此刻它叫得甚欢。
        唉?这只收音机自己不是送人了吗?……等等,这里是哪里啊?
        彩色的丝线在绸被面上绣出一只硕大的孔雀,艳丽的翎羽呈扇形在它的背后打开,深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深红色的床架下端木雕的祥云一团团地拥住一起;铜质的弯钩勾起帐子弯出两个对称的弧度……吴邪不记得自己的床是这样的啊!
        “你醒了?”
        吴邪抬起头——眼前不正是他赠予收音机的人吗?黄明一身居家休闲的装束,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一脸苦笑得看着自己。
        “黄明先生。”
        “叫我黄明就可以了!本来是想早点送你回去的,但是……祖母想见你!你是要洗漱还是要泡澡?”
        “我……洗漱好了!”
        吴邪的话音刚落,门扇应声打开,穿整齐的女子从门口捧着铜盆子、痰盂、毛巾……鱼贯而入。
        “呃……祖母是个传统的,家里规矩多了一点。你先将就着一下!”黄明边说,边翻出一套西装放在吴邪身边。
        吴邪早就愣得说不出话来,进来的女子各各盘头罗裳,步履轻盈地像在飘一样……再看看这房间里,雕梁画栋,灯笼烛台,古色古香!木质家具的漆面油亮油亮的,不像现在古董店的蒙了薄薄的一层灰,它们被照看地很好的样子!
        更令人费解的是,环视这么一圈下来竟然没找到一个电器开关……难道这年头还有人晚上点蜡烛看书的么?!
        跟着黄明约莫走了有半小时了,廊穿院子、院子穿廊……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垂花门、多少个池塘子!从第一次见到冯煌吴邪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个缺钱的主儿,他猜测过想她这样的人居住的会是怎样的地方……有记载说故宫有9999间半个房间,他娘的!这里看起来和故宫有一拼。周围的雾气很大,能见度只有十米左右,走过的地方被雾隐了去。前面负责带路的女子和黄明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这,走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快到了!”
        “呵呵,”被戳中心事吴邪干笑了两声,“冯小姐也在么?”
        “不在……最近她比较忙!”
        “……”忙?忙还往我店里跑?!
        “吴邪……其实本来没打算把你牵扯进来,有些事……是连我们都控制不了的!”
        “不怪你!”吴邪单纯地按照正常的对话方式接应着,至于这句话的本身的含义……他完全没有想法。
        吴邪很想知道到底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但,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问问题是件很不恰当的事。
        又是一个垂花门,门口站了两位服饰一致的女子,她们看到黄明便福下身子,福得很低。
        “元君在里面么?”
        “元君已经恭候多时。”两个女子异口同声。
        黄明嗯了一声,带着吴邪跨进小院。
        起初,吴邪以为是小院,进了以后才发现他错了!这个花园,风景极好,精致的假山和小亭,溪水潺潺……这些都不算。让吴邪惊讶的是,放眼望去竟能能看到远山层层叠叠,水墨画一般立着。这里好比把山东的泰山放在苏州拙政园傍边……好东西都给占齐了!
        


        IP属地:湖南9楼2012-07-29 14:19
        回复
          = =。还有一大半,那什么,我不行了。接下来的内容只能上图了
          11


          


          IP属地:湖南14楼2012-07-29 14:34
          回复



            IP属地:湖南17楼2012-07-29 14:37
            回复
              14
              虽然离了稻草头,吴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原来凤凰送来的是她奄奄一息的孩子……
              和黄明的最后三次见面,他的状况一次比一次糟糕。
              “你还好吧!”
              现在该怎么办?
              送他去医院吧……回头让医生在他身上下刀子,吴邪的罪过就大了;不送吧,他哪里知道怎么照顾他?!都他妈是些什么人呐!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正在吴邪束手无策的时候,黄明的周身卷起一阵细尘……它们时聚时散,像是在风中浮动的青草。那种没有力量的摆动,竟擦出了火花,粉末状的个体噼噼啪啪的作响。
              一股呛人的气味袭来,吴邪后退了两步。换了角度看得更真切,这细尘组成的图案哪里是青草,根本就是一根根舞动的孔雀翎嘛……
              看得出,它们换了一个形态,保护着那个虚弱的身子。
              吴邪惊恐之余倒也没感觉到敌意。他放大胆子向黄明靠过去。
              细尘像感知到了什么,给他让出一个口子, 绕到吴邪身后,这下子连同吴邪也被包围进去了。
              他伸手拉起黄明的手臂驮到自己肩膀上,黄明就像一个布袋子似的,仍由着吴邪扯来扯去。
              虽说吴邪也是有一米八零的个子,但是驮着这黄明走上那狭窄的楼梯十足累出一身汗来。好不容易把他放在床上,吴邪扯着领子扇风。神话时代,先有了原始天王,再有盘古。盘古之后第三位诞生的大神叫做后土。便是现在非常有名的后土皇地只,也有人称她为后土娘娘。她掌阴阳,育万物,被称为大地之母,是最早的地上之王。后来与主持天界的玉皇大帝相配台,为主宰大地山川的的女性神。后世经过考证她很有可能和碧霞元君是同一个人。
              最早的动物分为飞禽和走兽两类,麒麟为兽中之王,而飞禽以凤凰为尊,故老相传的百鸟朝凤就是凤凰尚在天下为禽的时候!凤凰出世之时因为得到了天地交合之气,所以能够自生自灭,元气尽时便自梵而死,死后又可于灰烬上复生。
              凤凰在百余年后育生出与自己大不相同的两子,孔雀与大鹏!孔雀刚出生的时候,身高二百余尺,因为其母凤凰属火性,所以能口喷烈焰,火光到处寸草不生,尾部可以展开,上面有无数羽毛坚硬如钢,饿时碰到人或走兽,把屏一开,飞出一根钢羽即可取其性命;随着年岁渐长,数百年后它邪气日重,竟能于四五十里之外,吸人食肉,凶霸一时!后来因为误食如来未成佛之前的金身法象,被如来所收,封为佛母孔雀大明王。
              另一子就是大鹏,又名九万云鹏!刚被生下来的时候金光四射,七日后已可破蛋而出,一身金色羽毛坚硬如铁,一个月后也长成二百余尺高,双翼扫过之处山平海啸,与孔雀善走不同,它来去如电,一振翅已是九万里,眨眼之间能从天北飞到地南。万年之后化成人形,成为现在的鹏魔王,为了调化凶猛毒龙等众生而生的金翅鸟。这是所能查到的世间记载,吴邪不知道这里面添加了多少艺术成分。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
              “元君”是祖母,“冯煌”是凤凰,“张起灵”是麒麟……那么黄明和那个叫云鹏的男子,应该就是母孔雀大明王和九万云鹏了吧!他们本该是高高在上的!我们所知道的神,他们总是神情漠然行动悠然,傲慢得甚至只愿意半睁着眼睛审视这个世界,似乎这天地间的好与坏没太大的关系。
              世上没有神!
              我们从小就是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虽然“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种想法本身没有错,只是如此彻底扼杀这些为了世界没日没夜,疲于奔命的人,极端得让人心寒……
              他们其实很单纯,那是最原始的信念。如果说埃及的金字塔是为了让灵魂享受生前的荣华富贵,而中国的寻穴点位为的却是子孙的繁容、家族的昌盛。教会我们这些的正是他们吧!
              黄明脸孔苍白得歪在一边;他厚实的黄色袍子占据了吴邪整个四尺雕花木床;长发从床上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房间里些许的亮光,衬得它们乌黑发亮。这让吴邪想到德芙巧克力的广告,只不同的是那咖啡色的丝绸换成了黑色,然而,这灵动优美的头发正被吴邪踩在脚底下……
              连忙退开,吴邪小心翼翼地卷起黄明的头发放在他的枕边。
              这是好现象,身体的状况看头发和指甲最明显了。刚才第一眼看到他时,那头发纠结的跟一把枯枝似的,如今已经有了光泽,看来那些细尘对他的身体有着极大的帮助。
              家里有一点中成药,好像还有一根人参。能提气养神,就是不知道对他有没有用,好歹吃不死人……
              吴邪在楼下忙活了2小时,洗干净了一只明代的青花盅盛着满到盅口的参汤,两步一停地端进屋子。
              从走道拐进屋子里,这视角那么一切,惊得他手里的汤一晃,泼湿了他的两只手。
              床上那个明黄色袍子奄奄一息的躯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短袖衬衫,土黄色西装裤的稻草头青年,他半撑起身子,投向吴邪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恐,“你……知道了?”
              在吴邪看来,眼前的男子这身打扮和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两样。从他离开到回来也就个把小时,黄明之前明明是在昏迷的,现在都可以支起身体和他说话……原来冯煌把他这么做当驿站啊随手扔过来,反正歇一下就会好的。自己倒是像傻子一样,忙了忙外给他弄参汤……他有些不快把盅塞到黄明手里,“知道你不需要!既然煮了,你就请你喝了吧!”
              黄明捧着药盅,看着里面淡黄色的液体,“果然知道了么?……其实我们也猜到了,如果不是你,舅舅是不会回来的!”
              黄明口中的舅舅,在吴邪的脑子里自动替换成了闷油瓶,这个名字牵动他的整个神经!“他……好么?”
              两个月了!
              如果他在地上,吴邪可以用电话,用网络,甚至亲自去,也要把他从茫茫人海中挖出来,然后带他回家。可是,他们之间的纵轴隔了九千英尺……吴邪除了期盼一点办法都没有!
              “舅舅他很好。他回来以后元君真是松了一口气!吴邪……谢谢你!”
              “谢什么!”吴邪知道黄明有话要说,顺口递了一个话茬子。
              “当初把白玉交到你手里,是希望舅舅能有一天自己感知到。其实我们也担心过即使他拿到白玉也不肯归位,毕竟元君那时候做得太绝,把他下贬到人间无依无靠的自生自灭……”
              “我……”吴邪知道现在打断黄明的话很失礼,但他还是那么做了。“我一直不明白,那白玉到底是什么?”
              “那是麒麟的元神。”黄明的眼睛亮得像井水里的月影。“没有它,舅舅只能做个普通人。”
              “……”吴邪倒吸一口气。
              果真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逼得走投无路的神落到地上,
              想做人做不得人,
              想当神成不了神,
              失了神的魂,却凭添了人的脆弱。
              这一徘徊就是千年……


              IP属地:湖南20楼2012-07-29 14:40
              回复
                15
                后来吴邪才知道,那天黄明是提着气和他说话,之后的几天他一直在昏睡,偶尔清醒一下不屑一时三刻又睡过去了。卸去伪装,黄明一身白袍散发,躺在雕花木床上跟画儿似的,真有仙人仙骨的味道。
                吴邪的参汤一直在煮,为的是让他能在清醒的时候多少喝一点;又跑去自己三老头那里,拐弯抹角得套出 麝香治惊痈昏迷是最好的。于是顺手牵了只唐代的香炉回来,黄明的房间麝香从那时起不曾断过。从不信鬼神的吴邪,这回子把一辈子要烧的香都补上了……
                王盟闹脾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过了气头自然会回来,这一点吴邪笃定得很。铺子的玩意儿加起来没有千万也值百万吧!重新培养个可信的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也就由着他,说到底王盟这脾气还不是吴邪给惯的!
                王盟不在,铺子里的是事无巨细,样样要吴邪亲力亲为,在加上楼上那个“病人”,吴邪叫苦不迭,不能让亲戚朋友来帮忙,越多人知道越麻烦;不能离开铺子太久,每天出去吃饭都像打仗一样。此刻吴邪正在给颜真卿的临本上覆杯纸,心里正愁着,这东西怎么给赵老头送去才不会误了熬药点香的时辰…… “有人在么?”
                若是平日里听到这样的声音吴邪一定欢喜坏了,但此时的吴邪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来了!”
                吴邪从后堂走出,掀开木珠帘子,不由得一楞。
                站在大堂穿着短袖T恤和沙滩裤的青年倒不是什么生人,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从没有机会面对面的攀谈。如果没有记错,他便是云鹏了。
                “在下云鹏,吴先生有礼,不知明王可在此处?”
                传说中的九万云鹏是出了名的魔王,眼前的青年倒谦恭的让人意外。
                “在!”
                “身子可好些了?”
                “不好!”吴邪实话实说,边说话边带着他上楼,“黄明这样下去不是事儿,你得想想办法!”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麝香味溢出,吴邪半转着身子,示意云鹏进去。
                和凡人不同,黄明没有血色的脸庞跟玉琢出来的似的,白里透着光。比灯下的琉璃更耐看!难怪商纣王会在女娲庙里提触犯她的诗句……这些仙人永远不知道他们和凡人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云鹏坐到黄明的床前,手掌贴上他的颈脖,双眉间的褶子更深了!
                “果真不好么?”吴邪跟着担心起来。
                “嗯!”
                云鹏绕到床头,俯下身子,“孔雀,是我,醒醒!”
                黄明双目紧锁没有回应。
                “那个……他睡着的时候叫不醒的,一天只会醒个几分钟。今天早晨已经醒过了,可能要等明天。”
                这么说,吴邪是希望云鹏不会太担心,然而鹏魔王哪里是会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呢!他双手捧着黄明的两颊,额对额得抵了上去。接触的那一瞬间泛出一道金光!
                吴邪今年虚岁二十六。在他这个年纪的男孩,最离谱的事情无非是,弄大了女友的肚子又不敢和家里说;或者是在月光的前提下还贷款买车……现在这些事在吴邪看来渺小得跟尘埃一样。二年前开始他从事地下工作不算,此时此地既有可能看到一个神的涅盘……他的经历真可以写小说了!
                “吴先生可有饮过血的利器?”
                吴邪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闷油瓶的乌金古刀。他离开时什么都没有拿,吴邪仔细的一件件给收起来。“有!你等着!”
                从柜子里抱出一个窄长的布包,双手捧着交到云鹏手里。
                云鹏解开包裹,古刀在他的手里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好刀!”
                “没错!”吴邪从来不怀疑闷油瓶的眼光。
                云鹏执起古刀用力一挥,古刀划过空中发出“呼——”的声音,威吓力十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手臂的动作加大幅度。刀尖指着空旷的屋顶,速速的划动着。
                他是在写些什么吗?吴邪想。
                不久云鹏专注的动作结束,他的动作不只局限于手臂上,整个身子配合着乌金古刀舞动起来。云鹏闭着眼睛,在肃静的空间里舞动着他自己的节拍。
                如果是平时,吴邪对于这样的情景会选择视而不见,此时此刻的他却看得入了迷!
                这严谨的表情、紧凑的步子、没有破绽的身形难道就是传说中祈福舞吗?
                在那些个相信神的时代,祭祀中的重要环节就是祈福舞,他们用自己的身体来歌颂神祗、祈求神祗。这些年的游历,吴邪见过很多祈福舞,那些舞蹈和云鹏的比起来,简直荒腔走板地可笑。与姿势的优美与否无关,这种事只有带着虔诚的信仰才能感动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和神。终于,云鹏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睁开眼睛看向床上的人。他一步步靠近他,突然——挥刀向黄明砍去……
                吴邪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刀距离黄明半米处被一个金色的弧度挡下!吴邪的角度看得真切——那是一只金黄色卵状的罩子,护住黄明整个身躯。被云鹏那么一砍,那只茧竟破出一个口子来……
                吴邪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理智告诉他,他必须要阻止这一切,但是他没有动……他只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救黄明的只有眼前这位“鹏魔王”。
                云鹏往那个缺口里慢慢伸进手去,摸到黄明的心口往里伸,不一会儿便抽回了手臂,离开罩子的手掌里多了一只翠得能滴出水来的莲蓬!
                与那青翠欲滴的莲蓬相比,本该饱满的莲子位置却黑了大半,只有两三个孔里冒着绿头……一副将死的样子。
                云鹏一只手捧着莲蓬,另一只手从脖子里扯下一串念珠,这珠子想一串正值壮年的萤火虫,由内而外闪着光芒。他摘下珠子得放进莲蓬的空洞里,一颗、二颗、三颗……莲蓬填满了大半,念珠也空了大半。
                当他把莲蓬重新放回黄明的身体里,金黄色的罩子像是被注入了能量刺得人睁不开眼。一等云鹏的手退出罩子,罩子瞬间闭合,动作迅速且充满力量。几秒钟之后,光芒淡去,弧度渐渐隐去。
                云鹏插着腰,很满意地看着黄明的变化。下一刻,他的身体一晃,倒在黄明的身上!那串拆了一半的念珠落在他的脚边,那些饱满的萤火虫变得暗淡、没有一丝生气……


                IP属地:湖南21楼2012-07-29 14:40
                回复
                  快完了 鼓掌
                  17
                  天与地失去的光华,只有那19世纪的发明闪着不伦不类的灼烁。万籁俱寂,黑暗就那么沉下来、沉下来……承受不了重量的心灵跌穿了海拔,变成负高度。
                  青石的街道蒙上一层水汽,吴邪看到自己的身影倒影在光亮如镜的地面上……
                  这种死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天空中坠下一团紫黑色的东西,若不是它在高速移动,人眼很难捕捉到。
                  吴邪的眼睛随着它的移动而移动着,刹那间它已经落在他的面前。这巨大质量的东西稳稳的落在地上,没有冲击、没有反作用力……轻巧地仿佛只是一片鹅毛飘落似的。紫雾滚滚,绕着圈儿纠缠着向四周的空气里扩散开。它包裹在中间的东西黑得那么深邃,让人害怕不敢靠近。
                  突然,慢条斯理的紫雾改变了韵律,那团深邃破出一个斗大的洞,一只金丝虎纹靴子踏在青石地上。紧接着,紫黑色的前襟,紫黑色的袖……直到到一个顶着金冠子的脑袋从那洞里钻出,一个好似从书里走出来的武神将军立在吴邪面前。
                  吴邪看着这个人,现在的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走的时候带着头盔藏去了他所有的表情,现在他的长发整齐的梳在耳后,露出一张干净的面孔,没有表情,还是像刚认识那会儿一样,那会儿以为他很臭屁,后来相处多了才知道,是天性使然。
                  “你,回来了——”
                  啪——
                  鼠标挂着电线在桌边做钟摆运动。
                  坠落的鼠标惊动了屏保程序,电脑显示器一亮,出现了一个带着钻戒型光环星球的图片。梦里心房颤动的感觉延续着,吴邪却想不起这种心情的起点。老式的大钟咯哒咯哒地想着;隔壁李老头家的黄梅戏还是那个调子……这熟悉的一切告诉吴邪他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了一个极不舒服的午觉。
                  “吴邪。”
                  “黄明?‘舅爷’走了?”
                  “嗯!喏!”
                  “什么?”
                  黄明递了张纸片到吴邪的鼻子底下。
                  吴邪瞅了一眼,睡意全消,“这这这……真的假的?”
                  那是一张50万的支票,那位“舅爷”出手真是阔气。
                  “不用担心,明天才给他把货送过去。”
                  “哦……什么货?”
                  “就是那只琉璃灯。”
                  “哪只?……是不是那只柜子顶上的?”
                  “嗯!我看你不太喜欢,就给卖了!”
                  “……”吴邪当然不喜欢它。开店借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它,收了以后被三叔教训了三个月。东西本身质地就不好,吴邪自己还给断错了年代,就这么傻傻地给糊弄住了。全当是花钱买教训,吃一线长一智了。就这么一直搁着,一搁就是也有好几年了,吴邪没想过往外出。没想到今天倒被黄明卖了,还卖出这种高得离谱的价钱……如果自己和王盟要是有他一半的水平,恐怕半条古董街都可以买下来了~
                  “这是什么?”黄明饶有兴趣的盯着电脑看。
                  “哦,说是再过两天有全日食。”
                  “……”如果黄明手里的那张支票全都换成钢镚,也许此时吴邪家的柚木地板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吴邪拾起砸在地板上的支票,瞅了一眼脸色发青的黄明。这一年来,胡闹归胡闹,却不曾见到他们有过这样的表情。人有人的底线,神也有:他们遇事可以慌、可以忙,独独不能乱。连他们都乱了,这世界让谁去承载?然而黄明的反应显然已经分寸大乱……
                  “怎么了?”
                  “365年?”
                  “什么?”突然想到网页上的数字,“不,300年。”全日食是隔了300年没错。
                  “300年?!伏羲大神提前回来了?”
                  “太阳神,伏羲?”
                  伏羲,亦称牺皇、伏戏,是中国神话中人类的始祖,相传人类即是由他与女娲相婚而产生。在传说中,他教民结网,从事渔猎畜物,并创制八卦理论。中国古代有“三皇五帝”的传说,伏羲和女娲都是“三皇”之一。现代出土很多文物上可以找到他们的影子。例如,汉墓画像石上的伏羲女娲像,多做交尾状。将伏羲画成鳞身,将女娲画成蛇躯,分别手捧着太阳和月亮,意为伏羲是太阳神,是阳精;女娲是月亮神,是**。
                  黄明“嗯”了一声以后就没了下文,吴邪喂喂了几声,向来恭敬有礼的黄明无视吴邪的吆喝把脑袋木讷地转向窗外,凝视着太阳的方向沉默了……
                  吴邪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移到窗外,长长地挑出的屋檐遮去大半个天空,视线所及只有那一片忧郁的蓝……
                  “百年难遇”这种字眼对于生命短暂的人类来说是没有抵抗力的。
                  全日食,这一个月来早已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人们早早的开始准备,脑袋转得快的还做起了“日食专用眼镜”的生意。从各个渠道收集观察方式已经算不上热衷的表现;更有甚者为了躲避日食当日的阴雨抛开工作准备一大早赶到临近城市不想错过日食每一个细节。
                  吴邪一大早就搬了张竹躺椅上了小楼的露台。他是非常幸运的,今天杭州晴转多云的天气,太阳轮廓从薄薄的云朵后面透出来,不需要假借任何工具就能看得真切。
                  他坐在躺椅上,黄明和云鹏背对着他站在他面前。与平时闹得按都按不住的他们相比,此时两人虔诚地仰望太阳的神情让吴邪肃然起敬。他不知道日食对于他们而言是什么,全然不是现在人见证奇观那么简单……
                  云层中,发亮的圆盘边上缺了块,像谁用蛋糕模子切去了似的。吴邪有些兴奋:
                  开始了!


                  IP属地:湖南23楼2012-07-29 14:42
                  回复
                    18
                    生命的源泉被一点一点隐去,天空的墨色越来越浓,不一会被刷得漆黑漆黑的。和夜不同,没有星辰的点缀这块幕布闷得透不过气来!
                    吴邪的心情由兴奋到憋闷,一股气在胸口不上不下的。虽然专家一再解释这是正常的天文现象,然而出于人类本能的恐惧还是避免不了,他心中萌生的是生命走到尽头的悲凉。
                    天际一道闪光划过厚实的天幕。
                    那是什么?
                    吴邪眼见着它落下,流星一般落在老街上。很奇怪的感觉……太阳都被遮住了,它是靠什么发光的呢?划过大气层产生的融壳应该全部融化了才对!
                    身体比意识更迫切,当吴邪下定决心去看个究竟,身子已经从藤椅中窜起作势就要下楼去。吴邪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这十几个月来,他一次次的期待,又一次次的落空。于是他开始压制自己的心情,希望以后的失望每次心脏都在坐过山车,考验着他心理的临界点。
                    这一次似曾相识且朦胧的真实感他可以期待吗?
                    也许、也许他真的回来了呢!
                    吴邪撞开店门,脑子里已经画出了几何图形,“流星”轨迹的终点和他的外置两点一线,相同的位移,找出最短的距离,飞奔而去。
                    近了,近了……
                    跨过花坛,钻过竹林,越过马路……眼见着拿东西着了地,他和它只见只隔了一道街心花园的装饰墙……吴邪却停下了:
                    该过去吗?
                    会是他吗?
                    吴邪的脚底下像踩了牛皮糖,抬起又落下,那薄薄的墙成了他不敢逾越的屏障。
                    犹豫间,一双金丝虎纹靴出现在吴邪压低的视线里,他突然想起那个惊人相似的梦境,他缓缓的抬起眼睛,视线所及与梦里的事物重叠:紫黑色的前襟,紫黑色的袖……还有那个带着金冠子的脑袋。梦里没有看清的神情,这次吴邪看得真切——那双他魂牵梦萦的双眸,此时越过他的肩膀冷冷地看向他的身后……
                    吴邪追随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黄明和云鹏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他的背后。
                    “舅舅在上,外甥愿意随舅舅回去受罚!”开口的人是云鹏。
                    “舅舅明鉴,”黄明拖着膝盖挡到云鹏面前,“一切皆由明王受伤所至,云鹏是为了救我才会被困凡间。不是有意逾时不归!”
                    “……你让开,动用菩提子本来已经万劫不复了,你何必跟着趟这浑水!”
                    “菩提子在我身上,你是说不清楚的!”
                    ……
                    “莫再争辩。”闷油瓶缓缓开启口来,声如洪钟,每吐一字周围回声迭起。“元君并没有责怪你们。如今伏羲大神突然回来,元君只盼你们能早日归去!”
                    “可是元神已散,恐怕回不去了。”黄明沮丧的低下头。
                    云鹏扶着黄明的肩膀,看着闷油瓶的眼神填满了乞求,“舅舅可有办法?”
                    闷油瓶自上而下俯视着趴跪的地上的人,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没有风…… 他两鬓的散发有规律的飞扬着;袖子细腻的料子在舞动中折射出幽幽的光泽;从肩上垂下的祥云飘带在空中相互抽打……中国神话中的仙人没有翅膀或者扫把什么的,他们可以轻松的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不需要借助外力,单纯的与天地间的灵气混为一体。站在一边格格不入的吴邪这下子明白了——当初得知日食消息时,黄明的惊讶是因为伏羲大人提前归来;这几天惶惶不可终日是因为伏羲回来上面的人一定会因为擅离职守的罪名派人下来逮他和云鹏,是福是祸还不能确定……除此之外,他还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事隔一年闷油瓶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他!闷油瓶伸手进袍子里,拿出一块玉佩。他握着它,拇指在中间一按,玉佩应声而裂。
                    见他弯下腰,黄明与云鹏立刻摊开手掌举过头顶,两半玉佩各自落在他们的手心。
                    触到手心的玉佩像遇热的冰片,竟冒起了寒气……
                    黄明和云鹏对视一眼,把惶恐的目光投向闷油瓶,见他们的舅舅没有要解释的意图,再一次把目光回到那半枚玉佩上。
                    周围的棱角开始变得圆润,渐渐的连图案都模糊起来。不一会儿,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块翠玉变成一汪清水淌在手心。
                    当所有人以为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又是一阵白烟,只见手里的水越来越少,仿佛黄明的手心里有个地漏似的,水位的圆周在一点点缩小……不消一会儿的功夫消失地干干净净!
                    黄明感知到了什么,他闭上双眼垂首而立。
                    煞那间,一道耀眼的光环从地上升起,像是谁在水泥地里镶了一个大功率的镭射灯,黄明的身影完全隐没在金黄色的光罩子中。
                    “翁——”类似于巨大音叉在空气中震动的声音。声音之大,迫使吴邪堵上耳朵。这样做并没有好多少,声音从皮肤直接传到神经中枢,刺激着他的大脑!
                    终于,折磨人的声音和刺眼的光线一起隐去,金罩子的位置虽然没有了光芒,却依旧夺目——
                    孔雀蓝的袍子镶着墨玉绿的边儿,孔雀翎气势十足的在他背后飞扬着,艳丽的额式在光线下折射出七色光芒!
                    紧接着,又是一道光芒,蓝绿色的黄明身边多了个浑身金灿灿的斗神,金色的坎肩儿,金色的铠甲,金色挂子从肩头盖到膝盖露出一双金色的战靴……
                    佛母孔雀大明王和万张云鹏就这么一前一后站着,仿佛全世界的光彩都被他们吸了去,和他们一比,好不容易鲜亮一回的闷油瓶再一次沦到为与背景同化的人……


                    IP属地:湖南24楼2012-07-29 14:42
                    回复
                      21
                      十一月——
                      今天冬天来的特别早,十一月刚到,西北风把路上的行人吹得东倒西歪。
                      吴邪顶着风往铺子走。
                      今天是他差了两轮多的小堂弟满月。在吴邪看来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对于这个小堂弟的出世,吴邪的喜悦不会亚于老来得子的三叔。因为从上个月起,他就不再是吴家独子独孙,再过几年,吴家开枝散叶的任务也可以成功移交了 !
                      然,他完全低估了家里三姑六婆的力量……
                      吴邪一出现,就被她们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你一句我一句,当然她们的目的只有两个字:做媒!于是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吴邪收照片收到手软……吴家老祖宗的一句“现在我的心愿只剩下看到小邪娶媳妇,就能安心去见老头子了!”把整个宴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是啊是啊!”看着一边的吴家老三不忘点头哈腰的附和着老母亲,吴邪气得牙痒痒的,连三叔也不帮自己,也不想想如果不是“麒麟送子”就凭他那半百的年纪,那儿那么容易有孩子,还能一举得男?!现在可好了,三叔有子万事足,难怪会给儿子起作“吴求”了!!冷风往领子里钻,吴邪把身子缩得更紧了……
                      咣当——
                      还没进铺子,门口就听到了响声。吴邪暗叫不好,飞快地冲进铺子里,只见一堆碎瓷片旁手足无措地站着一个人……
                      “王——盟——”吴邪正有气没地儿出呢,“这是第几次了??您老人家一天一件,我这铺子上上下下,不出三个月就要关门大吉了!!!”
                      “不、不是我,老板!我走过来,它就这样了……”
                      “每次你都这么说,不是你还有谁?!”
                      “我,我,我……真不是我!!”
                      “好啦!别‘是我’‘不是我’了,您今天就给我歇着吧!”
                      把王盟轰走,吴邪拿着扫把收拾残局,边扫边嘀咕:
                      “这小子真有本事,摆在死角的瓷瓶的能给他碰落了……” 连夜阴雨,没有月亮的夜晚阴冷冷的。没有开灯的屋里,两个健壮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于是,这窗外的冰冷黑暗与屋里的火热撩人成了鲜明对比。
                      这张双弧红木摇椅是清代的仿品,现在不看重负地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啊……哈啊……啊啊……下周……必须去……哈啊啊……”
                      说话的男子他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舒展,他半褪下睡袍露出一只肩膀,跨坐在另一个完全赤身**的男子腰腹上,身体有节奏的起伏着。
                      “……为什么?”
                      “都……都推了好多……次了……啊……会……啊……会起疑心……”
                      进攻的那方突然加大力道,说话的人话被堵在嘴里,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随着身体里的东西狠狠一颤,吴邪的身子一软,瘫在闷油瓶的胸口上。折腾了大半夜体力早就透支得差不多了,一合上眼,吴邪迅速沉入梦乡。
                      相反,闷油瓶睡意全无。他抚摸着怀里的人,一寸寸地,仔仔细细地。
                      让他把吴邪交给别人……他一万个不愿意的!只是,人神有别,吴邪不像他可以孑然一身,他需要偿还的恩与情太多!他不想吴邪因为他被千夫所指,众叛亲离……
                      该如何是好?
                      “唔……”梦里的吴邪竟对闷油瓶的爱抚了又了反应。闷油瓶那才退下的火儿又随之烧了起来。他难耐异常,双手抓着吴邪的臀部借着刚才没有清理的湿滑,用力一顶……
                      接近冬至黑夜一日长过一日,铺子柜台旁那只清末时期的舶来品大钟敲了六下,窗外还是黑漆漆的。
                      咚咚——
                      楼下那声音不大,小得就像是风把门扇撞在门槛上的磕碰声。如是在几个小时候以后,老街上的铺子都开张了,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被忽略掉——
                      闷油瓶还是睁开了眼……
                      他望着吴邪熟睡的面庞,轻轻地抽出吴邪枕着的胳膊翻身下床。
                      楼下那个人,不是自己亲自去迎接就太失礼了!铺子里的木格栅门窗没有锁具,用的是最古老的木栓子左右顶住,房间里的栓子不拿下外面根本进不来,再安全不过了。
                      闷油瓶走到门口撤掉木栓子,倒没急着开门,他伸手一挥,身上吴邪的旧睡衣瞬间变成了一套黑色绸缎长袍子,纱纺的汗巾子系在腰上,闷油瓶的身板在视觉一下子上拔长了许多,修长挺拔,英气逼人。
                      那门,不等闷油瓶去拉自己启开了,只见一只葱白似的手搭在门格子上。
                      闷油瓶一愣:“……涂山夫人。”
                      门口的人穿着白色长裙,动物毛做成的绒球用细小的铜环挂了一窜垂在素纱的裙摆上。对于闷油瓶的反应,女子撅着精致的嘴下巴微微一仰,垂在脑后的铜制的头饰应声而响,
                      “叫姐!”
                      “……涂山…姐。”
                      “哈哈~”女子笑得花枝乱颤,“才多久不见啊~咱冰疙瘩似的麒大殿下也会冒热乎气儿?真了不得咯~”
                      “……所为何事?”
                      “无事,便不能来了?”女子不理会闷油瓶,细指在门扇上一点,门儿启开半扇自顾自地推门进屋里。


                      IP属地:湖南27楼2012-07-29 14:45
                      回复
                        “你为什么哭?”他第一次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大禹……死了。”声音从天而降,她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如果……如果你真是神,可否让我赔大禹一起去?”
                        “……你明知不可为。你的愿望都已实现,还有何不甘?”
                        “实现?”她抬起头,毫不避讳的对上麒麟的眼睛,“我要永远陪在他身边,他却先我一步,天地间只剩下我;我要为他生儿育女,”她紧紧楸着肚子上那松松夸夸的衣衫, “却又……”
                        大禹的儿子启不是涂山氏的孩子,麒麟怎么会不知道?说来真是讽刺!她有能力让大禹的子孙繁荣昌盛,却无法为他生孩子……
                        “……到头来我什么都做不了。”
                        生命的长度决定世界观,人活得越久越是淡然。当时涂山的寿命已经是普通人类好几个倍数,麒麟无法理解这样她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以至于随后的几千年里她那一刻悲凉神情时不时的浮现在麒麟面前。直至遇到吴邪,张起灵才知道当时情绪代表的是什么……
                        后来机缘巧合,她替女娲娘娘办了一个完美的差事,惊动了天地人三界。西王母立刻站出来说赏识她,一定要将她留在身边。至于里面到底是怎么个缘由,大神们心照不宣。然,世上没有透风的墙,更何况是那等惊天动地的事?小仙们对于她的畏惧多余敬佩,各各对她敬而远之,若不是生得大而化之的个性,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
                        她把那女人当做当年的自己了吧,即使同族,不想她落到自己悔恨永世的下场。闷油瓶在心里叹一口气,若是她的心肠真似传说的那等狠心,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好吧,我答应你,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 吴邪时不时地向隔间张望着,听到门有动静,连忙收回脑袋,只听见脖子嘎达一声,痛得他眼泪差点落下来。今儿是初几啊? 这又是见红又是伤筋的,后悔起床没有看黄历……
                        “叨扰半天,这就回了。小哥不用送,麒殿下以后要麻烦你照顾咯,”涂山氏人步子轻快地从吴邪身边走过,没有停留的意思,一路往外去了。“麒殿下也不用送了,回吧回吧。”
                        吴邪望着她的身影,忍不住用力眨了眨眼睛……她的身后……她的身后何时多了1,2,3……9,九条尾巴?!
                        涂山……涂山……涂山女娇?那只传说里著名的九尾狐?!
                        自己怎么才想起来……
                        《吕氏春秋》佚文记载,大禹来到涂山,遇见一只九尾白狐,并听见涂山人唱歌,说“绥绥白狐,庞庞九尾”,如果你在这里“成家成室”,就会子孙昌盛,于是大禹便娶了涂山氏的女孩子,叫做女娇。这是最早对于九尾狐的记录,也是最光彩的一段。再次出现的重大事件记录便是商纣王的苏妲己,那是毁了商汤的狐狸精,九尾狐渐渐成蛊惑人心的象征。汉代石刻画像及砖画中,常有九尾狐与白兔、蟾蜍、三足乌之属列于西王母座旁,以示祯祥,九尾狐则象征子孙繁息。
                        在中国狐文化史上,狐的一件倒霉事也是发生在汉代,就是被妖精化,在“物老为怪”的思想作用之下,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狐狸不比龙凤麒麟,是很难保住它的神圣地位的。尽管在唐代流行狐神、天狐崇拜,但那已经是妖神了,既然是妖神就不像正神那般正经,不免胡作非为,就像没成正果之前的孙猴子一样。不过在唐代人的观念里,最厉害的天狐——九尾天狐却仍保持着正派风范。但也逃脱不了没落的命运……
                        “公子,您不要紧吧?”
                        清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吴邪捂着脖子慢慢回过头。
                        “我没事,你……你?!你!!”这是吴邪才知道涂山夫人那会儿在数啥了……那孕妇的背后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像风里的麦穗姿态优雅地左摇右摆。
                        “您,您看得到……?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吴邪自己也不知道……
                        等一下!难道是?目光移到躺在烟灰缸里干净的桃核上……因为这个么? “公子,我帮您按一下吧。”
                        “别,不用,真的不用!姑娘……咦?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公子可觉得好些了?”
                        “呃……谢谢!”
                        “那我再给您松松?”
                        “好。”
                        想来,这些天让王盟手忙脚乱的就是她吧。还害得王盟为她背黑锅,刚才面对着面坐着,怨气多少有些。现在却又恨不起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吴邪觉得倒过来也是成立的!算了算了! “吴邪?吴邪!门开着??我进来了啊?……”
                        


                        IP属地:湖南30楼2012-07-29 14:46
                        回复
                          “三叔?这么早?!”
                          吴邪看着他三叔先是一愣,渐渐脸上紧绷的肌肉缓和下来,最后嘴巴一列,笑得跟朵花儿一样。让他头一回知道原来他家的老狐狸也是一个表情丰富的正常人。
                          “好小子,我可真小看你了!”
                          “咦?什么?……”吴邪这才意识到那只二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现在甩开也晚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咳!三叔找我有事?”
                          “没事!没事!本来有事,现在没了!”
                          “三叔,现在天还没亮呢!您老人家这种夜猫子能在这个点儿站在我店里本身就不能算是一件小事了!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你奶奶,5点敲我房门,说她活不久了。然后就推着我出门给你送照片……你是没看到,那会儿她老人家腰板挺的有多直,嘟拐杖的声音有多响。再给她多折腾几次,我走在她前面!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急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位姑娘……”
                          “咦???姑娘?……三叔你要做什么?”
                          “你怎么称呼?家里有几口人?你这是……几个月啦?”
                          “三叔,你别没完没了,她不是……”
                          “她姓刘,名玉茗。是我的老乡。”
                          “哦,原来是小哥的老乡啊!那……这是不是……啊?”
                          “是!”
                          “!”吴邪被闷油瓶一个字噎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咦?大侄子你脸色不好啊!其实这也没什么,都什么年代了。可以接受可以接受!那啥,我这就给你奶奶报喜去,老太太可真要乐坏了!”
                          “等等啊!三叔!”
                          “好事等不得,等不得!”
                          “三叔……”正要追出去,却被闷油瓶按住肩膀,压进圈椅里。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他三叔走出铺子消失在视野里。
                          “姓张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张公,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怕散尽修行也要生下孩子。”闷油瓶绕开吴邪,接下刘玉茗的话,“那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你的孩子该什么办?”
                          “我……”
                          “我们不逼你,你好好想清楚再答复。吴邪,你跟我上楼。”
                          吴邪上楼进了房间,闷油瓶在他背后关上门。
                          “这个给你。”
                          一个带着体温的硬物塞进吴邪手心。
                          吴邪摊开手掌,是一个带着银链子的玉柱,这东西仅一根筷子粗细,两个食指指节的长短,“这是?”
                          “以前一直放在你这里,现在还是交给你。”
                          吴邪琢磨着闷油瓶的话,突然当头棒喝一般“这、这是,元神?!”
                          “嗯。”
                          “这剩这些了么??”这一次吴邪很清楚,此刻握着他手里就是闷油瓶的性命。第一次拿到它的时候明明有半个手掌那么大……想到这里吴邪心如刀绞。
                          “这个……可以养。”
                          “真的么?!能养成原来那般大??”
                          “能,需要很久就是了。”
                          “那是多久?”
                          “上次养了一千年。”
                          “……”
                          “怎么不说话了。”
                          “那个,蟠桃每年都有得吃吗?”
                          “……”闷油瓶眼里,吴邪一直是一个很稳重内敛的人。即使现在也还是一副异常严肃的表情,只是闷油瓶第一次发现原来吴邪也有这么有趣的一面,看来以后无尽的岁月他不会寂寞了,“涂山姐那里会安排的!”
                          “张起灵……你、你、你在笑?”
                          “什么。”
                          “你在笑!”
                          “……”
                          “天哪!你真的在笑。”
                          “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看错。”
                          “……”
                          “明明就有,笑了干嘛不承认……你、你脸红了??” “……”
                          看来,以后不会寂寞,也不会省心了……
                          -全文完-


                          IP属地:湖南31楼2012-07-29 14:46
                          回复
                            番外 节日大餐(这名字真俗=_=)
                            不知道是不是古董店都特喜欢昏暗晦涩的灯光,把整个小屋照得犹如转换了时空,随着那些带有历史痕迹的玉瓷铜器退回到了几百几千年前。吴邪的西冷印社当然也不例外。泛黄的灯光下,吴老板坐在柜台后正百无聊赖地摆弄着笔记本。坐在他一边太师椅上的,是以看天空为乐趣的张起灵同志,当然此刻他看不到天空,只能看看房顶聊以自慰。离吴邪远一点靠近门口的,是王盟小朋友,他坐在一张不甚舒服的椅子上正用手支着头打瞌睡。杭州不愧是驰名中外的旅游名城,元旦两日,小店里来往的游客增了不少,刚送走一拨,王盟好不容易可以小憩一下。不过他知道,那些游客的到来,老板肯定是连头也不屑抬一下的,所以睡得并不安稳。店里很安静,只有间歇响起的“哒哒哒”的键盘敲击声。午后四点,煦暖的阳光全部回收,虽然打起了空调,但还是有些阴冷。打字的间隙,吴邪就把两只手放在嘴边呵一口热气。心说看来改天要找师傅来修一下空调了。他只专注着屏幕,却不知道一边的张起灵早已不再看房顶,而是直直盯着他看。不一会儿,他的左手被抓了过去,包裹在另一只并没有热多少的大手里,拽紧揉搓。吴邪偏一偏头,朝张起灵笑笑,另一只手继续打字。张起灵的体温一直是偏低的,现在也并没有热多少,只是被他的手掌不断摩擦产生的热量,足以抵挡寒冷。张起灵又伸过去一只手,把吴邪的右手也抓起来,吴邪的身体被带着面向了他。 “小哥,这样我怎么上网啊?”吴邪轻声带着笑说。张起灵没有说话,把吴邪的两只手聚拢,用双手包裹着,揉搓着。而眼睛还是直直盯着他。

                            


                            IP属地:湖南32楼2012-07-29 14:49
                            回复


                              


                              IP属地:湖南36楼2012-07-29 14:5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