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道长叫伯通上终南山就是为了这事的。他说甚麼最近江湖里出了个甚麼自称赤练仙子的高手,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常常滥杀无辜,整个江湖就给她搞得风声鹤唳。此人武林正派人人得而诛之,先前各大派试过合剿,却惨败收场。我倒没见过她真人,不过请容让我以这作比较,江湖流言道,她比你那已金盘洗手的梅师姐更让人闻风丧胆。」瑛姑道:「此人声称她还是自终南山的古墓而出,全真七子坚称一天不剪除此人,武林将永无宁日,所以就把伯通召去共商对策了。请问你们俩有否对此曾有听闻?」
「周前辈,还望您别前一句胡人后一句胡人,可别忘记有坐在你面前的这人自西域而来,在中原人眼中也算半个胡人。虽说大家相交多年,你称呼我作小毒物倒不觉得冒犯,可胡人这两字听在心里总有点不舒服。」
「不不不,你不算!长居塞外的不一定就是胡人,在老子眼中行事野蛮、不讲道理的才是胡人,我可不把家乡出处算进去!既然小毒物不喜欢我用胡人这两字,我就以后改用蛮夷二字代替,你该不会把自认蛮夷吧!这样就不用起误会了。」
「这样也好,胡人这词语带双关,本泛指塞外居民,却同时引申出一种傲慢的贬意,我看还是别随便使用较好。然而刚才那几人行事蛮不讲理,称之蛮夷并无不妥。」欧阳克打趣道:
「江湖中事,我们都已经很久没留意。不过你提起到古墓,我倒是略知一二。当年我在终南山道观中守住从金人处缴获的宝藏,结果裘老头子不服气闯了上来还放火烧山,当战况正酣时一位自称从古墓来的女子突然出现,助我们一臂之力,将姓裘的打下了悬崖。她轻功卓绝,武学非常精湛,然而当我问及她何故要拔刀相助,她只道是为要保存终南山水草木。我听下去就觉得虽然这门派隐居深山,行事不为外人所知,但就凭她的一句,我却认为她们不是甚麼杀人如麻的邪派。我想这当中或许有甚麼误会也说不定,为何不先弄清楚事情再作定夺呢?」
「古墓我当然也知道,全真教里所有年长的一辈都晓得,他们的老祖师婆婆还跟我师兄扯上过甚麼关系。可是详细情况就不清楚了,师兄生前也不喜欢我们提起......」周伯通道。
「一直以来全真教和古墓派互为近邻,相安无事,这倒不像邪派所为。当日那古墓派女子出手相助时我也在场,亲眼目睹、亲耳听闻,既然此派连草木鸟兽的生命都珍而惜之,又岂可能滥杀无辜人命?可这赤练仙子到处杀人,人证物证俯拾皆是,她杀人前还会留血掌印,我看冤枉好人的可能性不大。」瑛姑皱眉道:「对於这矛盾我认为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冒认古墓派的名字作恶;二,是树大有枯枝。我当然晓得欧阳公子一家早已避世隐居,可我们也没请你再次出山,只是碰巧提及,拿出来以事论事,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谈谈罢了。」
「欧阳哥哥向我提过,这派弟子是不许随意下山的,然而这不能说明一切,两种可能皆不能抹煞。」黄蓉道:「不过我想此人若当真作恶多端,自有侠义之士收拾。我师父洪老前辈生性光明磊落,丐帮的线眼又遍布大江南北,若事态如你们所述此严重,依我之见他是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因此我们确实不用费神。毕竟此人武功再高,试问能比肩天下四绝吗?」
「这倒也对,丐帮帮主洪老前辈一代宗师,又侠义心肠,我猜他也定必会留意到此事。」瑛姑道:「对,你们千里迢迢回来中原,往后行程可已有定断?」
「啊,关於这个嘛,我们离开京兆府后会转往东南,登舟夜泊淮河顺水势而下,於下游上岸改行陆路,待到达江南一带再途经临安和嘉兴往东海。」克道。
「好像很好玩啊,让我跟著去如何?」老顽童忽然眼前一亮,道:「反正闲著没事做,小毒物到哪里我跟到哪里,当作顺道游山玩水,瑛姑,你看这主意如何?」
「咱们一起同行倒是无妨,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是桃花岛,老顽童,你确定你要跟著去?」黄蓉只觉老顽童那贪玩的性格依旧一成不变,就会出些鬼主意,嫣然一笑道:「何况你全真教晚辈托付於你为民除害的使命尚未完成,怎麼现下就说闲著没事做呢?难不成是被你忘记得一乾二净了吧?」
「桃花岛?这......」老顽童一听见这个困了他将近二十年的地方,立刻稍稍犹疑了一下,便耍别妞道:「桃花岛的话还是不用了,不过这样,你们别想著撇开我。我跟到嘉兴,你们出海我不跟,那麼我就不用上岛了啊!至於甚麼赤练仙子的问题,我倒是没有答应亲自出手的,所以我不参与也不算食言。这种原来名不经传的人物我看武功不会登峰造极,让全真七子出手应付,我相信游刃有余,若老叫化如你所言亲自出马,就更用不著我们插手。况且不怎麼有趣的事情,越老是迫我我就越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