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竹马和忙内Line萌碎了所以脑补了这么一个略狗血的小故事
篇幅目测中短 但是万一又被拖长了要怎么办啊求监督好吗TAT
架空 西皮国业 请勿拆勿逆【不过这个应该没有人会逆吧= =
应那个谁要求有一点贤业 好想插忙内line进来但是目测插不进来了好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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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
文钟业发誓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他说不定真的会一时冲动跑进主卧室砍死方容国，用手上这把已经是第三次切到自己手指的菜刀。
“不是，为什么要我做饭我不会啊我又切到手指了好吗！”给金力灿打电话诉苦的声音差点带上了哭腔。
“我说小少爷，人好心收留你不要你交水电气费宽带费电话费电视收看费物业管理费，只让你做饭当给房租，这么好的事哪儿去找啊，不会就学啊你能身在福中知下福吗？”能猜到电话那头的人带着一脸“救命”的表情扶额，“不然你就搬出去自己找房子，或者过来跟我住。”
“你快饶了我我才进公司几天啊哪来的钱自己租房子，还有啊你住的那么远每天得几点就起床几点才能回家吃饭我没病吧我……”文钟业把手指含进嘴里，冲开着扬声器的手机含含糊糊地吼，另一只手把药箱翻遍了都没找到创可贴——我齤操上次明明买了一盒的怎么就没了。
金力灿觉得自己要骂人了，开什么破年级大会就算了，晚上要帮隔壁班偷偷去约会的女班主任代晚自习也算了，现在居然还饿着肚子听那小兔崽子抱怨，这些天替他操那么多心是为了什么：“那么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明说行吗我的心肝儿，宝贝儿，祖宗？”
这一问倒是把文钟业给问懵了愣在那里半天，对啊我到底想怎么样？金力灿也因为他一直没说话开始紧张，怕他又想起那操蛋事，认命地把语气放软慢慢哄：“不是，我跟你说，方容国那人其实好养活的很，你一天三顿都给他吃泡面他也会吃得倍儿香，不会做咱就不做了啊别理他，你叫他赶紧给你买创可贴去我帮你骂他好吗？”
“算了我还是学吧，总不能赖着人白吃白住吧他又跟我不熟，再说以后一个人住了也要自己做，不如你教我吧？”文钟业像是想通了好大一道难题似的，语气轻快地下着指令，听得金力灿心里那个山路十八弯——哦哟得了不熟个屁你也就骗骗自己吧他倒是巴不得你白吃白住最好蹭他一辈子……什么以后一个人住别搞得又有谁要抛弃你一样我听着怎么这么难受……诶别慌刚才说了什么？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又是我我欠你什么了你要这样玩儿我？”
“表哥……”
“……求你别！行吧你周末过来吧。”金力灿简直快咬碎一口银牙，每次都摊上这种事，重点是每次文钟业一撒娇自己还就冲锋陷阵甘之如饴了，好吧弟控就弟控都怪自己没出息。
用刘永才的话说，金力灿这种无赖到一定境界的人，一辈子的弱点大概就只有一个文钟业了。
金力灿挂了电话之后就给刘永才发了条短信：“文钟业又给我找事！”
“恭喜。”对方倒是回的很快。
“……求求你有点同情心好吗。”
“不该是羡慕嫉妒恨吗，又让你干嘛了？”
“教他做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永才我警告你……”
“哦我错了老大求饶命求息怒啊老大，不是，谁让你是他亲爱的表哥呢。”
更文时间永远不正常的病谁能给治治，字数越来越收不住又是什么病……
C3
“不是啊我怎么知道那盒子里会是钱啊我以为真是什么土特产就给收下了……”文钟业捂着被锅铲打过的头，眼睛四处乱瞟指望给刘永才发信号请求支援。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人心险恶这四个字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吃过多少亏了？能长点心吗！”金力灿恨不得把锅里滚烫的油朝文钟业兜头浇下去，但也仅限于自己暗戳戳脑补，别说真下手，就是宝贝弟弟被油给溅到一点都能心疼得他抽抽，“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文钟业听到这话立刻马不停蹄地溜回客厅，往沙发上一倒抱住刘永才开始哭诉：“二哥你告诉我，我的灿灿哥哥脾气日益见长啊这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他没有大姨妈，他妈妈就是最大的你又忘了吗。”刘永才的全部注意力依然牢牢钉在电视屏幕上，但手上动作依然娴熟无比地往文钟业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我去越位越成这样裁判为什么不吹！不是的钟业啊，下次换个梗好吗，大姨妈这三个字老是搞得我没胃口。”
“切，是你自己要脑补那些猎奇的画面。艾玛好酸……”文钟业酸得五官皱成一团，眯起眼睛看向斜对面的方容国，“老方救命！”
尼玛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我救你了谁来救我啊！方容国从看见文钟业歪着身子倒在刘永才怀里内心就开始不淡定，这会儿都快直接咆哮出口了，还得强忍着不能对刘永才揶揄的眼神比中指，命都快去了一半。
但是他还是毫无骨气地选择直视文钟业被酸出泪光的眼睛，一边默念着方容国你挺住你不会瞎，一边强作镇定问他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帮我跟力灿哥解释一下昨天那事好吗，他坚信是我闯了祸要拿出高三班主任的专业水准来教育我，我不想英年早逝……”
昨天实地评估的时候客户看这架势是怎么都谈不拢，就动了些脑筋打算暗地里塞点钱多拖个几天再谈谈，方容国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没得商量拦路者死的气场，而文钟业相对就好太多且长得就一副好捏的柿子样。客户在他们准备上车回城的时候趁方容国不注意给文钟业塞了个盒子说是土特产这么一天辛苦了带回去尝尝，文钟业沉浸在妈呀天都黑了终于能回去的极度欢喜中，没多想也就收下了。车还没开方容国就觉得不对劲，板着一张脸把盒子退回去说下不为例，那人被这气势给压制住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也就作罢。
本来就不算个事儿，到这儿也就彻底算完了。大概是第二天起得太早，到金力灿家里文钟业还没彻底清醒，面对金力灿就脑缺模式全开，他问什么就一五一十答什么，这事情也就自然给兜了出来。
金力灿也不是气这事本身，而是觉得文钟业在郑大贤那事之后还不长记性，即使是在工作环境下对陌生人都没有防备心，就怕总有一天会被有心人给下了套惹得一身腥，急得他一个弟控重症者气血上涌。所以说好的料理培训时间变成教育时间，要不是得看着锅里估计真的会揍文钟业一顿泄愤。刘永才这种人，平时看着金力灿有一点要上火的苗头立马把文钟业拉在身后，可偏偏遇到今天电视转播足球赛，天要下雨还是娘要嫁人都跟他扯不上关系，文钟业只能含恨咬牙足球一生黑。
幸好现在多了个方容国。
方容国进厨房没多久就帮着金力灿把菜给端了出来，后者脸上风平浪静一点要发火要计较的意思都没有，喊了两声吃饭了就转身回厨房端汤。等菜都上齐了发现客厅里两个人还没挪窝，擦了擦手准备不要大意地亲自去“请”，文钟业看着金力灿走过来一阵紧张心想方容国你行不行啊你可不能坑我，结果金力灿揪着刘永才的耳朵往外拖，一连串惨叫求饶声中夹杂着“哥现在都叫不动你了啊非得亲自来请你是吗，你结婚对象到底是足球还是股票你给我个准话好吗？你这个喜新厌旧脚踏两条船的渣啊……”
C3
“不是啊我怎么知道那盒子里会是钱啊我以为真是什么土特产就给收下了……”文钟业捂着被锅铲打过的头，眼睛四处乱瞟指望给刘永才发信号请求支援。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人心险恶这四个字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吃过多少亏了？能长点心吗！”金力灿恨不得把锅里滚烫的油朝文钟业兜头浇下去，但也仅限于自己暗戳戳脑补，别说真下手，就是宝贝弟弟被油给溅到一点都能心疼得他抽抽，“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在这碍眼。”
文钟业听到这话立刻马不停蹄地溜回客厅，往沙发上一倒抱住刘永才开始哭诉：“二哥你告诉我，我的灿灿哥哥脾气日益见长啊这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他没有大姨妈，他妈妈就是最大的你又忘了吗。”刘永才的全部注意力依然牢牢钉在电视屏幕上，但手上动作依然娴熟无比地往文钟业嘴里塞了一瓣橘子，“我去越位越成这样裁判为什么不吹！不是的钟业啊，下次换个梗好吗，大姨妈这三个字老是搞得我没胃口。”
“切，是你自己要脑补那些猎奇的画面。艾玛好酸……”文钟业酸得五官皱成一团，眯起眼睛看向斜对面的方容国，“老方救命！”
尼玛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行我救你了谁来救我啊！方容国从看见文钟业歪着身子倒在刘永才怀里内心就开始不淡定，这会儿都快直接咆哮出口了，还得强忍着不能对刘永才揶揄的眼神比中指，命都快去了一半。
但是他还是毫无骨气地选择直视文钟业被酸出泪光的眼睛，一边默念着方容国你挺住你不会瞎，一边强作镇定问他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帮我跟力灿哥解释一下昨天那事好吗，他坚信是我闯了祸要拿出高三班主任的专业水准来教育我，我不想英年早逝……”
昨天实地评估的时候客户看这架势是怎么都谈不拢，就动了些脑筋打算暗地里塞点钱多拖个几天再谈谈，方容国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没得商量拦路者死的气场，而文钟业相对就好太多且长得就一副好捏的柿子样。客户在他们准备上车回城的时候趁方容国不注意给文钟业塞了个盒子说是土特产这么一天辛苦了带回去尝尝，文钟业沉浸在妈呀天都黑了终于能回去的极度欢喜中，没多想也就收下了。车还没开方容国就觉得不对劲，板着一张脸把盒子退回去说下不为例，那人被这气势给压制住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也就作罢。
本来就不算个事儿，到这儿也就彻底算完了。大概是第二天起得太早，到金力灿家里文钟业还没彻底清醒，面对金力灿就脑缺模式全开，他问什么就一五一十答什么，这事情也就自然给兜了出来。
金力灿也不是气这事本身，而是觉得文钟业在郑大贤那事之后还不长记性，即使是在工作环境下对陌生人都没有防备心，就怕总有一天会被有心人给下了套惹得一身腥，急得他一个弟控重症者气血上涌。所以说好的料理培训时间变成教育时间，要不是得看着锅里估计真的会揍文钟业一顿泄愤。刘永才这种人，平时看着金力灿有一点要上火的苗头立马把文钟业拉在身后，可偏偏遇到今天电视转播足球赛，天要下雨还是娘要嫁人都跟他扯不上关系，文钟业只能含恨咬牙足球一生黑。
幸好现在多了个方容国。
方容国进厨房没多久就帮着金力灿把菜给端了出来，后者脸上风平浪静一点要发火要计较的意思都没有，喊了两声吃饭了就转身回厨房端汤。等菜都上齐了发现客厅里两个人还没挪窝，擦了擦手准备不要大意地亲自去“请”，文钟业看着金力灿走过来一阵紧张心想方容国你行不行啊你可不能坑我，结果金力灿揪着刘永才的耳朵往外拖，一连串惨叫求饶声中夹杂着“哥现在都叫不动你了啊非得亲自来请你是吗，你结婚对象到底是足球还是股票你给我个准话好吗？你这个喜新厌旧脚踏两条船的渣啊……”
于是刘永才闭了嘴，那句“你自找的你活该”到了嘴边又被自己强行咽了下去。
等到文钟业顶住金力灿咬牙切齿地说一会儿要去买点牛黄解毒丸的压力，迫不及待地尝到第一口时，原本雀跃的表情淡了下去，眉也微微皱了起来。
“胃又痛了？”金力灿的手条件反射地贴到文钟业腹部，另一只手端了杯热茶就往他嘴边送。文钟业用手把那杯茶挡开表示自己没事，朝一脸紧张往这边看的刘永才和方容国笑了笑：“没胃痛，只是感觉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没有以前好吃了，有点失望。”
气氛一时间冷了下来，三个人都知道文钟业明显话里有话。
金力灿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说着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好吃就算啦待会儿去吃其他的。文钟业摇摇头又换上笑脸，招呼着大家一起要全部解决掉，还跑去跟柜台后因为白天没什么客人而乐得清闲的老板聊了起来。
刘永才对上金力灿的目光，收起了在文钟业面前的嬉笑表情，满眼都是无奈：“你又错了，他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心。”
金力灿下意识看了眼方容国，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求你了赶紧跟我说一句好累不会再爱了行吗。”
“他比我更累吧。”方容国端起一杯啤酒堵住金力灿的嘴，视线定在柜台旁边在看墙上贴的照片的文钟业身上，“眼眶都红了。”
L市其实也算是半个旅游城市，引以为傲的是贯穿通城的一条河。据出发之前文钟业给方容国透露说，建在那条河上的有好几座桥，大都是钢筋水泥混凝土，只有一条在他印象中是铁索和木板做成的吊桥，虽然有很好的防护措施，但他小时候被爸妈和姨夫姨母用廉价棒棒糖骗上去的时候还是只走了几步就吓得腿软，一边哭得抽抽搭搭一边拽着金力灿的裤腿打退堂鼓。结果是六个大人加两个哥哥用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才把他给哄太平，心满意足地趴在老爸背上舔棒棒糖。
再次走到吊桥上文钟业已经没了小时候那种害怕的感觉，虽然他依旧恐高，虽然吊桥比那时候摇晃的幅度还要大。半分钟不到就走到了对岸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记忆里明明是一眼都望不到头的距离。
已经过了那个大人们会用糖果逗着玩的年龄；已经不能再遇到什么困难就躲到金力灿后面；已经不再有无条件宠着自己的父母。
时间在走，生活的环境在变，但人不是变了，只是长大了。
回去的车上文钟业靠着方容国的肩膀睡着了，并没有多疲倦，仅仅是不想再精神抖擞咋咋呼呼说个不停了。
前排的刘永才和金力灿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打打闹闹拌嘴掐架，文钟业今天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揪心。其实从小到大那样溺爱着他，被他气极了的时候骂他你怎么就不长点心还是这幅样子，就是不想看到他像今天这样逼着自己长大成熟的画面，连情绪失控都选择避开在他们面前。
方容国盯着文钟业攥成一团的两只手，想伸手去握住，最终却什么也没做——他今天的暗示已经给的足够明显。
从大学开始，文钟业一直都觉得是一场梦，之前十几年的人生从来没有像这几年这么浓墨重彩过。
在陌生的环境里茫然无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郑大贤，所以一直都有笑容。
在应该初恋的年岁里遇到了一个郑大贤，所以模糊了恋爱对象性别的界限。
在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抛弃一切的时候，有一个郑大贤陪他看喜剧电影看到哭，抓着他的一只手无声说着我在这里，所以觉得就算是犯傻犯贱也值得。
在毕业后因为工作而奔波忙碌的时候，有一个郑大贤在身边陪他加班熬夜睡眠不足挂着黑眼圈，所以即使会喊累也从未想要放弃。
在偶尔偷偷回去见哥哥却没办法回家看看父母而难过，有一个郑大贤会在机场接到他的时候揉揉他的头发说我们回家，所以下一秒就在心里唾弃自己有这么好的人竟然还会心生悔意。
郑大贤宣布结束自己出局的时候，文钟业才反应过来原来真的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该从这里抽身了。
但是郑大贤，这样美的一个梦，亲手把它打碎的你不会痛吗？
结果还是没出息地逃回来寻求哥哥庇护，却发现居然有另一个人把自己放在心上，他并没有捧着那颗心对自己咄咄逼人，而像是与自己无关一样在一旁安静守着。
那是哥哥多年的好友，却一直没怎么了解过，不笑的时候挺唬人的，知道要住他那里还担心会不会沟通不良相处不好，意外的是那竟是一个温柔的人。
耐心，忍让，照顾，包容，有时候还有些他自己不自觉的宠溺——跟当年的郑大贤好像。
有次不小心关掉了他的电脑，想要悄悄重启销毁证据，输入密码的时候条件反射用了自己的生日，于是疑惑变成了被证实的秘密。
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照顾我，也谢谢你喜欢我，但我的梦碎过，就不敢再入梦。
不是怕痛，是怕伤口一旦愈合，会忘了那痛。
TBC
看到眼泪的瞬间方容国就慌了，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哭。他一直讨厌哭哭啼啼又吵闹的小孩子，只要一哭愿望就能被满足，这些破德行都是不懂教育方法而过于溺爱孩子的父母给惯出来的。文钟业也是被宠大的，但自他懂事以后就几乎没在家人面前哭过——这是金力灿某次带着猥琐恶趣味的表情不无惋惜地透露出来的，也许也成了方容国喜欢文钟业的理由之一。
方容国手忙脚乱想安慰他又找不到方法的样子到底是把文钟业给逗笑了，鼻音浓重像是在撒娇：“干嘛呢你？我就发泄一下又不会水漫金山，你看路好好开车好吗？”
结果方容国还是不放心地盯着他看了一眼又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路抿着嘴直到到家。车刚停稳就被文钟业拉着去了超市，看着他从货架上扒拉下来一罐罐的啤酒往手推车里扔，方容国终于忍不住去抓住了他的手。
“你这是准备今儿一醉方休？”
文钟业开始装傻，眯起眼睛笑得欢快：“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班，今天就陪我喝点吧昂~”
……我去又玩这招，算你卖得一手好萌但是老子有练过老子现在招架得住你休想给我糊弄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这都颓废一星期了还没闹够？”
文钟业听到这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双手捏住推车扶手自顾自往收银台走：“我倒是想闹，可我闹给谁看？”
等方容国在原地抓耳挠腮揪头发懊恼完冲到收银台，文钟业刚好把钱包摸出来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塞到上衣口袋。他眼光一秒都没落到照片上，但方容国就是知道他心里难受快憋死了。
提着塑料袋走出店门，冷风直接扑到脸上冻得头脑无比清醒，文钟业幼稚地哈出两口气，看着它们变成白雾消散，终于转过去看着身边踌躇着想跟自己说什么的方容国。
“郑大贤，他要结婚了。”拿出一罐啤酒打开往嘴里灌，然后把冰冷的易拉罐捧在手心，像是学生时代的冬天捧着热饮取暖一样，“他给我发短信问我能不能回去S市参加婚礼，我脑子有翔吗我会去？去抢婚还是边看边鼓掌祝福？他当我是圣人吗？”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文钟业已经把手里那罐啤酒给喝光，手上使劲捏扁之后往地上一扔，用脚直接踢到垃圾桶身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从我离开到现在才多久啊，他就要结婚了。他妈的他才多大岁数就急着要孩子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了，那他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啊……”文钟业被方容国牵住一只手也没多大反应，反正眼睛已经模糊到看不清脚下的台阶，“我走的时候他那样子不是还挺难过的吗，我刚回来那会儿他不是还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问我过得好不好的吗，我跟你一起吃火锅那次他还问我你是谁他那语气一看就知道是生气了啊……他怎么就要结婚了啊……”
方容国越听心里就越堵得慌，这小孩什么死脑筋怎么就钻牛角尖钻成这样，哪个王八蛋给灌的迷魂汤。听他说话那哭腔听得自己都疼，打开门抓住他往屋里带快费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文钟业趁他去开灯开暖气的时候爬上沙发又打开啤酒接着喝，方容国见他这样也没打算拦他，兴许这样让他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出来会好过一些。
结果文钟业没有再说只顾着喝酒，还顺手拿了一罐往方容国手里塞让他陪自己一起喝，方容国无奈之下接过来，开始观察文钟业喝酒后是什么样子。
金力灿和刘永才两个脑缺喝多了之后一个拉着别人声泪俱下地倾诉自己班上那群熊孩子多不省心说着说着还要来一嗓子网络神曲，另一个摸出手机翻通讯录逮谁就给人打个电话从那啥啥股留不得能抛赶紧抛了一直说到裁判就是一坨屎啊那么明显的犯规居然不给点球不然一定输不了……
文钟业跟他们俩都不一样，越喝越寡言，不吵不闹只脸上泛红乖得跟小孩似得。不，他本来就是小孩。方容国看着看着心里又不是滋味儿了——小孩所有的喜怒哀乐和嬉笑怒骂都不是为自己。正当小孩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方容国准备趁他睡着了弄进卧室今天就这么太平的结束的时候，小孩突然大着舌头开始叨叨了。
“老方啊，你咋有两个头四只眼睛了呢……”小孩嘴里喷着酒气凑到面前，方容国觉得上帝一定又在玩儿他，这么悲伤逆流成河的气氛居然又来考验自己。文钟业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盯着方容国看了好一会儿，抓着沙发上的靠垫歪着头一脸认真地问：“但是为啥还是单眼皮？”
方容国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说！为什么不是双眼皮！可文钟业下一句话就让他抽不出来了。
“我们大贤就是双眼皮，眼睛又大又亮的可好看了。”
“他皮肤有点黑，每次他黑我身高我就问他包大人你额头上的月牙去哪儿了呢。”
“我们大贤声音好听，一唱歌就迷得一群妹子东倒西歪。但是他只许自己出风头，见不得我风光，我跳舞的时候他脸比炭还黑。”
文钟业虽然话说的磕磕碰碰语速又慢，但逻辑和思维都格外清晰。方容国已经想捂住他嘴求他别说了再说该轮到自己哭了。
“可是他不要我了……”文钟业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他把脸埋进怀里的靠垫，呜咽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爸妈不要我了，他也不要我了……”
TBC
不是 容我再叨逼一下
贤业的具体事宜正文不会提到
毕竟这里是国业啊我总不能带头拆自己西皮吧
有机会窝给他个番外慢慢解释
还有问文钟业现在到底有没有喜欢方容国的
答案是 必然没有 不可能有
路还长着呢 芳容尼加油吧啊
贤业的具体事宜正文不会提到
毕竟这里是国业啊我总不能带头拆自己西皮吧
有机会窝给他个番外慢慢解释
还有问文钟业现在到底有没有喜欢方容国的
答案是 必然没有 不可能有
路还长着呢 芳容尼加油吧啊
昨天的live有的人一抬头一笑弄得我有点不太好……
哦不灿灿哥哥才是我真爱我一定要保证他每一章都有出镜【什么神逻辑
咦有妹子说虐？
不不不别这样请放过郑大贤别在他身上纠结
相信我这是一篇欢脱文
C7
年终一词，对金力灿的意义是熊孩子们要期末考齤试了，一个个的背书做题被虐的不成人样好嗨森；对刘永才这种自称“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来说没什么太大变化，照样每天睡到自然醒皮肤水当当；而文钟业和方容国，拜黑心老板所赐，忙得像两只陀螺。
办公室里鼠标键盘打印机外加高跟鞋的声音可以从早一直不停响到晚，间或有女同事抱怨因为加班而约会计划泡汤，邻桌的单身宅男带着贼笑犯贱说没让你出现场算照顾你了知足吧大美女，接下来毫无疑问是互掐，掐着掐着就变成了八卦。
“对了钟业啊，传闻说咱们组长要升职了诶，真的假的？”
文钟业本来一边做事一边听得津津有味，问题突然抛给自己吓了一跳，抬起头只剩一脸迷茫：“啊？”
“你和组长不是室友吗，看你们平时关系也挺不错的，这种消息他都没有透露齤一点给你？”
瞬间无奈，这种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没有啊，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
“好可惜，还以为可以从你这里得到独家消息呢。”
独家个毛啊咱们这是八卦杂志社吗……文钟业只能微笑着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以免卷进更深一层的八卦里。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是有几天没跟方容国好好说过话了，自从那晚自己借酒装疯以后。
如果那点啤酒就能让他醉的话，从老爸那里遗传到的基因一定是变异了。但酒不醉人人自醉，本来真的只是想调戏一下方容国的单眼皮，结果鼻子一酸就没出息地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不说，还干脆借着自己受伤也捅了方容国一刀。
在他一遍遍念着郑大贤不要自己的时候，方容国终于是扛不住了把他脑袋给扳了起来，给他擦完眼泪后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尽管话还是说得隐晦不已。
“不是还有我……和你哥哥吗，我们不会不要你的。”
这下轮到文钟业慌了，他就是怕如果方容国把话挑明，一切就都变了。所以默默挣脱开他的手，不敢看他的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把塞进去的那张照片拿出来，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我去睡了。”
“文钟业！”
哦不灿灿哥哥才是我真爱我一定要保证他每一章都有出镜【什么神逻辑
咦有妹子说虐？
不不不别这样请放过郑大贤别在他身上纠结
相信我这是一篇欢脱文
C7
年终一词，对金力灿的意义是熊孩子们要期末考齤试了，一个个的背书做题被虐的不成人样好嗨森；对刘永才这种自称“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来说没什么太大变化，照样每天睡到自然醒皮肤水当当；而文钟业和方容国，拜黑心老板所赐，忙得像两只陀螺。
办公室里鼠标键盘打印机外加高跟鞋的声音可以从早一直不停响到晚，间或有女同事抱怨因为加班而约会计划泡汤，邻桌的单身宅男带着贼笑犯贱说没让你出现场算照顾你了知足吧大美女，接下来毫无疑问是互掐，掐着掐着就变成了八卦。
“对了钟业啊，传闻说咱们组长要升职了诶，真的假的？”
文钟业本来一边做事一边听得津津有味，问题突然抛给自己吓了一跳，抬起头只剩一脸迷茫：“啊？”
“你和组长不是室友吗，看你们平时关系也挺不错的，这种消息他都没有透露齤一点给你？”
瞬间无奈，这种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他为什么要告诉我。
“没有啊，你们不说我都不知道。”
“好可惜，还以为可以从你这里得到独家消息呢。”
独家个毛啊咱们这是八卦杂志社吗……文钟业只能微笑着装作自己很忙的样子，以免卷进更深一层的八卦里。
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是有几天没跟方容国好好说过话了，自从那晚自己借酒装疯以后。
如果那点啤酒就能让他醉的话，从老爸那里遗传到的基因一定是变异了。但酒不醉人人自醉，本来真的只是想调戏一下方容国的单眼皮，结果鼻子一酸就没出息地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毫无形象不说，还干脆借着自己受伤也捅了方容国一刀。
在他一遍遍念着郑大贤不要自己的时候，方容国终于是扛不住了把他脑袋给扳了起来，给他擦完眼泪后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尽管话还是说得隐晦不已。
“不是还有我……和你哥哥吗，我们不会不要你的。”
这下轮到文钟业慌了，他就是怕如果方容国把话挑明，一切就都变了。所以默默挣脱开他的手，不敢看他的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把塞进去的那张照片拿出来，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我去睡了。”
“文钟业！”
方容国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文钟业你个兔崽子，给我个机会说出来都不行吗，躲就躲得了一辈子？
“求你……”
刚才情急之下抓在手臂上的那只手松开了，手的主人看着这个让他怎么也骂不出口的混小子的侧脸，什么脾气都只能留给自己消化。
“对不起，还有，谢谢。”
逃回房间的文钟业迈开脚步前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把自己摔在床上大睁着眼睛看窗外漆黑的天，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
这一天把自己性格里不好的那面暴露在了方容国面前，自私、懦弱、幼稚、逃避现实，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这个一无是处的文钟业哪里。
求你，别喜欢我，别再喜欢我。
所以造成了现在这种只要两个人单独相处就变得尴尬的局面，以往每天早上叫醒文钟业让方容国无所不用其极，现在根本不需要他叫，刚打开门就发现他已经坐了起来在床上放空；以往上下班遇上堵车，文钟业会把车载音响打开比划两下骑马舞的手部动作，现在只剩沉默；以往吃个晚饭会从天南神侃到海北，还要警惕挑食的坏孩子时不时往碗里扔鸡蛋芹菜胡萝卜，现在他倒是听话，不吃的食材真的就没再买……
方容国其实没生气，他根本就对文钟业生气不起来。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的人某一天真的跟在金力灿身后出现在自己家里，笑着说以后麻烦你了就和自己一起工作一起生活，这本来就该是上帝给的礼物。
虽然他有时候手脚笨笨的要自己帮他解围收拾烂摊子，虽然他从金力灿刘永才两个为老不尊的哥哥那里学来偷奸耍滑的小伎俩让自己哭笑不得，虽然他挑食赖床没大没小，虽然他能占便宜绝不嘴软不管是蹭零食蹭水果还是口头调戏，虽然自己如刘永才所说像养儿子一样在养他，但这个活蹦乱跳的小孩是真的就在自己眼前，他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是第一个见到的人，而不是从金力灿和刘永才闲谈起来才能得知。
看着他跟刚回来的时候相比，笑的多了说话多了会撒娇卖乖会对自己呼来喝去坑蒙拐骗——即使这些跟他和两个哥哥的相处方式没有区别——方容国也是高兴的。
他知道文钟业在怕什么，所以他收回了要说出口的话，让他继续在自己面前装傻当鸵鸟。但再怎么圣人心里总有疙瘩，那张郑大贤的照片虽然在自己面前变成垃圾，可谁知道文钟业到底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真正把那个人从心里连根拔出来？半年，一年，甚至更久？他不是等不起，是文钟业根本不给他机会等。
方容国不是什么巧舌如簧的人，更何况文钟业一直是他小心翼翼捧在心尖儿上对待的人，他不知道现阶段该怎么和他相处。文钟业躲他，他也没法逼。
跨年那晚金力灿在文钟业最喜欢的一家火锅店订了位子，驳回刘永才要回家当宅男看跨年晚会“有我女神啊老大我们去你家做饭不好吗你不能这样辣手摧花”的哀嚎，微信聊天群里回响着他那“迟到半个小时以上就剥夺考齤试哦不生存资格哟”的恶毒卖萌。
零点已过，文钟业一边用方容国递过来的毛巾擦脸，一边把刚才那张照片发到微博上,就一句简单的“Goodbye and Hello”，他相信那个人一定会看到，也一定会懂。
新年第一天文钟业被手机的短齤信提示音给吵醒，大清早的谁精神这么好就开始群发祝福短齤信了找死吗，想了想是自己的错谁让昨天心血来潮没关机就睡觉。第一条短齤信是郑大贤，内容礼貌正式滴水不漏，语气客气而生疏。文钟业捂着隐隐作痛的头，手指在太阳穴上缓慢按压，终究是彻底清醒了。对郑大贤而言，文钟业再也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这就是新年的第一份礼物。也罢，本就是早已定好的结局，对谁都好。
带着起床气杀进方容国房间，把还在熟睡的人拖起来，一边猛烈摇晃一边喊新年新气象赶紧的我们出门吃早饭。方容国半梦半醒间用被子兜头裹住文钟业，压在身下抽了两巴掌：“你能看看现在几点吗小祖宗，好不容易才放个假，我睡到自然醒的梦又破灭了……”
低音炮带着浓浓的鼻音和沙哑，文钟业这才意识到这姿势这气氛有点不太科学，挣扎着爬起来一把抢过被子抱在怀里：“子曾经曰过早睡早起身体好，你知道什么啊。”
见方容国眯着眼睛一副困的要死的模样，文钟业也不忍心再闹他，顺手摸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一姑娘穿着极其简单的裙子，站在话筒架前浅浅吟唱着一首街头巷尾快传烂了的英文歌，他听着听着就闭上了眼睛。
方容国坐起来看到以为他又困了，正打算问他要不要回自个儿房间接着睡，低头却看见被子外露出的一双脚，眉头又拧了起来：“同学，光着脚不冷吗？滚回去把袜子穿上！”在他哀怨的注视下只得再度开口，“行你去穿好袜子换好衣服咱就出去成吗？”
文钟业见状欢快地蹦下床跑回房间，留下方容国一边笑一边整理乱成一团的床铺。他想到前一晚文钟业出门买蛋糕时金力灿的交代——不管你的动机是什么，只要你能让他走出郑大贤这个怪圈，我就得跟你说谢谢。
电视机里还在播着那首歌，一遍遍重复的歌词悲伤却并不哀切。
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
I wish nothing but the best for you, too.
TBC
再说没进展的都给窝拖出去掌嘴啊！
C9
事实证明八卦并不都是空穴来风，放完假回公司后又一个周末，上头就下来通知说方容国升为部门主管。于是一干人等忙不迭狗腿献殷勤，怂恿方主管请客。文钟业看着他被围在人群之中，莫名开始恐慌，像是不会游泳的人落进湍急的河流中，唯一的浮木因为没了力气眼看就要漂走。
下了班同事过来招呼他一起去吃饭，文钟业下意识扯个谎说自己有约，经过方容国身边不等他开口就扔下一句我晚点自己回去径直走出大门。同事们在身后八卦魂瞬间燃烧，热烈讨论着小孩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跑得这么急连方容国的饭局都翘，对话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换上笑脸招呼大家赶紧出发迟了没位子。
文钟业走出公司才发现下雪了，暗骂自己矫情又只得裹紧身上的大衣，抖着已经冷僵的手给刘永才打电话。电话那头刘先生一边抱怨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换来这辈子成天不是被哥哥剥削就是被弟弟敲诈，文钟业笑起来说谁让你是万恶的资本家。
“呸，个小没良心的，方容国呢？”
“他有应酬不用管他。”
“好吧你乖乖在那等我别乱跑啊，又路痴又没方向感你到底怎么活到这岁数的……”
文钟业一边抖腿说我路痴我自豪一边催他哥赶紧出门，自己都快冷成冰棍儿了。于是听见那边没一会儿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还有兄长意料之中的叫你不多穿衣服的数落。等刘永才在文钟业公司附近一家饮品店里找到宝贝弟弟时，他正捧着一杯热饮看贴满了整面墙的便利贴，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碰那不透明的塑料杯子，感受到传来的是暖热才松了一口气。
钻上车之后文钟业就被刘永才扔过来的衣服给砸了一脸，拿起来一边穿一边又开始嘴贱：“噢二哥你爱我爱得好深沉，这么远的路居然这个时间点就过来了是不是有点不太科学。”
刘永才克制住摸根烟出来点燃往他得瑟的脸上戳的冲动，翻着白眼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运气好没堵车而已，你至于贱成这幅德行吗。吃什么？”
“随便啦我都饿过了。”
“火锅？”
免费司机加饭票刘先生都已经准备好甩方向盘朝那家再熟悉不过的火锅店开，文钟业慢悠悠一声“不”差点让他刹不住车：“换一个吧，前几天不是才吃过。”
“这也叫随便？”我去你也知道是前几天，以前谁恨不得当顿吃的？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肯德基怎么样？”
妈的这臭小子是不是真的被方容国给惯坏了……刘永才觉得自己脾气是越来越好了，换成金力灿估计已经抓住脖子掐了上去：“你大老远叫我过来就为了吃肯德基？你烧糊涂了？”
C9
事实证明八卦并不都是空穴来风，放完假回公司后又一个周末，上头就下来通知说方容国升为部门主管。于是一干人等忙不迭狗腿献殷勤，怂恿方主管请客。文钟业看着他被围在人群之中，莫名开始恐慌，像是不会游泳的人落进湍急的河流中，唯一的浮木因为没了力气眼看就要漂走。
下了班同事过来招呼他一起去吃饭，文钟业下意识扯个谎说自己有约，经过方容国身边不等他开口就扔下一句我晚点自己回去径直走出大门。同事们在身后八卦魂瞬间燃烧，热烈讨论着小孩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跑得这么急连方容国的饭局都翘，对话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换上笑脸招呼大家赶紧出发迟了没位子。
文钟业走出公司才发现下雪了，暗骂自己矫情又只得裹紧身上的大衣，抖着已经冷僵的手给刘永才打电话。电话那头刘先生一边抱怨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换来这辈子成天不是被哥哥剥削就是被弟弟敲诈，文钟业笑起来说谁让你是万恶的资本家。
“呸，个小没良心的，方容国呢？”
“他有应酬不用管他。”
“好吧你乖乖在那等我别乱跑啊，又路痴又没方向感你到底怎么活到这岁数的……”
文钟业一边抖腿说我路痴我自豪一边催他哥赶紧出门，自己都快冷成冰棍儿了。于是听见那边没一会儿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还有兄长意料之中的叫你不多穿衣服的数落。等刘永才在文钟业公司附近一家饮品店里找到宝贝弟弟时，他正捧着一杯热饮看贴满了整面墙的便利贴，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碰那不透明的塑料杯子，感受到传来的是暖热才松了一口气。
钻上车之后文钟业就被刘永才扔过来的衣服给砸了一脸，拿起来一边穿一边又开始嘴贱：“噢二哥你爱我爱得好深沉，这么远的路居然这个时间点就过来了是不是有点不太科学。”
刘永才克制住摸根烟出来点燃往他得瑟的脸上戳的冲动，翻着白眼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运气好没堵车而已，你至于贱成这幅德行吗。吃什么？”
“随便啦我都饿过了。”
“火锅？”
免费司机加饭票刘先生都已经准备好甩方向盘朝那家再熟悉不过的火锅店开，文钟业慢悠悠一声“不”差点让他刹不住车：“换一个吧，前几天不是才吃过。”
“这也叫随便？”我去你也知道是前几天，以前谁恨不得当顿吃的？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肯德基怎么样？”
妈的这臭小子是不是真的被方容国给惯坏了……刘永才觉得自己脾气是越来越好了，换成金力灿估计已经抓住脖子掐了上去：“你大老远叫我过来就为了吃肯德基？你烧糊涂了？”
“那你说吃什么！”文钟业拧着脖子一张“你想啊想得出朵花儿来吗”欠揍脸，刘永才更肯定这臭小子就是被方容国给惯坏了，懒得再跟他扯直接一脚踩上油门。
结果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文钟业用目光一遍遍鄙视着万恶的资本家，心想这一顿要是搁自个儿身上是得吃掉多少工资，嘴里倒是欢快地嚼个不停。刘永才见他松鼠一般的吃相乐了，内心深处的恋弟情结又翻涌起来。
不管再怎么长大，这始终都是那个软绵绵白嫩嫩路都走不稳的弟弟啊。
于是“做一个好哥哥”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刘永才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心理辅导：“说吧，今儿怎么回事。”
“昂？”文钟业正跟一块带筋的肉较劲，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样子配上迷茫的眼神尤其滑稽。
“我说你和方容国。”刘永才一脸高深莫测看透尘世所有秘密，小样赶紧给我招了别磨磨蹭蹭本大仙还赶时间。
“我和他？”放下刀叉端起旁边的饮料灌一几口，跟哥哥面前装傻什么的最拿手不过了，“能怎么回事。”
“差不多得了啊，我是金力灿那么好糊弄的吗？方容国怎么可能扔下你一个人晚饭都没着没落，一定是你自个儿跑的。”
文钟业一句“你又背后给我灿灿哥哥插刀我跟你拼了”正要脱口而出，抬头看见刘永才的眼神和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败了——两个哥哥一严肃起来简直比后爹还恐怖。
只好一边用叉子乱划拉盘里剩下的意面来掩饰自己的窘迫，一边吞吞吐吐跟二哥老实交代。
刘永才听得心里快乐开了花，琢磨着这消息要是拿去卖给方容国绝壁能值个好价钱，面前文钟业皱眉苦恼的样子也是越看越萌，啊今天真是个完美的周末。
一颗八卦心被满足的刘永才先生觉得这顿饭被宰得简直心甘情愿，甚至还放任文钟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麦叔叔买了杯麦旋风吃得无比幸福，只是送他到家下车之前还是不忘叮嘱了一句回去记得吃药。
文钟业把脖子缩进刘永才那件外套上柔软的动物皮毛里，衣服上淡淡的香水味让他在暖黄色路灯照耀下的雪地里眯起了眼睛，把麦旋风杯子扔掉之后原地蹦了两下，挥手和车里的二哥说再见，楼道里冷得他直打哆嗦。
打开门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又冷到不行，文钟业以为方容国还没回来，顺手把客厅吊灯打开正要去开暖气，余光瞥到沙发上的人影吓得半死。
方容国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文钟业凑近去蹲下摸了摸他的手发现冰凉得刺骨，还能闻到他呼出来的气体带着不浅的酒味。大概是今天被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同事给灌了不少吧，文钟业想到这里忍不住发笑，刚站起来还没迈开脚步手就被拉住。
“你醒了啊？赶紧放手我去给你拧张热毛巾擦擦。”文钟业说着要去掰开他的手，谁知道方容国手上力气使得更大。我去你这是酒壮怂人胆吗你。文钟业一阵好笑，以为他只是喝多了耍点小酒疯，但下一秒方容国借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又反手把他扔到沙发里，再也笑不出来。
“衣服，谁的？”方容国捏着他的手腕蹲在他面前，双眼瞪着他，语气像是审问。
文钟业心里的火直接烧了起来：“你发什么疯，给我放手。”
“刚才车里的那个人是谁？”
“先放手啊你到底哪根筋没对。”
“我他妈哪根筋都没对！”这句带着怒意的话被方容国那低音炮吼出来吓得文钟业一抖，抬眼一看发现他眼角都是红的。
“你发疯我凭什么要陪着你疯？”文钟业怒极反笑，知道他误会了但就是不想解释，伸出另一只手想把他给扳开，“我叫你放手。”
不管他怎么喊方容国都无动于衷，文钟业气得一边挣扎一边骂，心里的愤怒委屈和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负面情绪一起涌了上来，差一点就又有液体从眼眶里蹦出来。而方容国本就心烦意乱，被他不停的乱动和骂声一搅情绪更加毛躁，心一横直接低下头堵住了那张还在发出噪音的嘴。
最终方容国是被文钟业气疯了使尽一咬给疼得退开的，他松开了把文钟业手腕捏得发红的手，改为死死把他箍在怀里，不管他怎么打骂挣扎都没有再放手。
“文钟业，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么对我……”
被他箍住情绪不停起伏的文钟业气得白眼上下翻飞，脸上还挂着泪痕破口大骂：“你齤他妈喜欢我关我屁事！我他妈怎么你了，你仗着喜欢我就能这么对我？你这算哪门子的喜欢？”
方容国只能把他抱得更紧，不停跟他道歉说对不起。酒精作用下脑子一热导致的所作所为怎么解释都像是狡辩，他没有去想结果会是什么样，也不想去想，他只是相信文钟业一定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在他承受过失去喜欢的人的痛苦之后。
“你对不起个屁啊神经病……”文钟业气得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干脆埋下头咬方容国肩膀，听到他疼得倒吸凉气的声音才觉得自己没输得太惨，一边咬一边哭一边还顾着骂他，“妈的你视力和脑容量都被狗吃了吗，车里是我二哥衣服也是二哥的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方容国听到这句终于松了口气，肩上传来的疼终究没能抵过心底涌上来的满足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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