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薄西山,孤魂一样游荡在街上的卫庄才接到了林煜川的电话,那小子玩了一下午差点精尽人亡。两人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次日一早便坐车回了北京,安心等待入伍通知下达。
且说许华枝,早混成老兵油子的他已离开了地导旅。在一次外出开会时,他意外地爱上了徐州这座小城,古色古香,生活节奏轻松又亲切,于是找关系调来徐州靶场,管药房和战材。
他早已是军官,兵龄又长,倚老卖老也没人管。他本是爱玩的,每天下了班就去外面逛荡,不久结识了各种本地混子,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许华枝有钱,长得也好,又玩得开,倒贴他的人多的是。这样一来,就引出了徐州城里的一个闲人。
此人前文已提过,从小是孤儿,十来岁才被收养,养父家姓白,外面人都叫他白凤凰,熟人又叫白凤。
白凤年纪虽小,但在社会上混大的,无事不通,书也不好好念,整日里游荡无度。他有一门本事,常在家门前模仿禽鸟鸣叫,引得各种鸟儿绕房而飞,人都戏称说百鸟朝凤。
白凤认得许华枝的这年正十六岁,那时的卫庄已经在特种大队当中队长,两人暂无交集。
一开始,是许华枝跟朋友出去花天酒地,偶然来到一个溜冰场,里面都是些中学生,溜冰,喝酒,谈恋爱,等于是个另一种形式的歌厅。
这种场合对小青年小姑娘来说是挺刺激,但对许华枝来说太小菜一碟了。喝了两杯酒,许华枝打算回去,谁知此时,全场男的女的都像嗑药一样疯狂尖叫起来。
溜冰场的角落里有一方舞台,是给人表演炫技用的,而那台子下忽然喷起一阵白烟,烟雾缭绕,蒸蒸而上。
许华枝心想,这是什么情况,搞得像明星演唱会一样。
正想着,那白烟中忽然响起有节奏的鼓点,
然后又是什么打碟的声音,全场男女生就像沸腾了一般。
可惜,一来那时候b-box在国内还不算流行,二来许华枝也不太懂音乐这方面的事,所以当时没觉得有多炫,还以为是有人在那烟雾中放的音乐。
打了一分多钟,烟雾散去,台上渐渐显出一个人形。许华枝这才觉得惊奇,上前打量,只见是个十六七岁少年,一头秀发长及肩头,染了个炫目的水蓝色,他穿一件立领衬衣,外面罩着深绿菱形格子的鸡心领毛背心,下面是浅灰色的休闲裤,蹬一双帆布鞋。这少年五官清秀绝伦,身材修长匀称,既有第一眼的惊艳,又有耐心欣赏的余韵,总之怎么看怎么舒服。
许华枝没忘记自己是个gay,直觉告诉他,这小子是小受,别问怎么看出来的,这种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圈内人,一看眼神就明白。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那少年表演完下了台,许华枝就递了杯可乐过去,看他喝完,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我叫白凤,你去四平路那一带问,没有不认识我的。”
呦,好傲气。许华枝暗自赞叹,又笑道:“你刚才表演的不错啊。”
“这不算什么,”白凤道,“我以前会学鸟叫,那一片的鸟儿都能飞过来。”
许华枝连连称奇。其实白凤能学什么鸟叫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关心的是怎么把这个小帅哥钓到手。
这一点与日后的卫庄相比,真是许华枝自己不地道,他虽然对白凤也好,但从一开始就有目的性,他也会算计,付出的和得到的成不成正比。而卫庄是:我把命给你,你把命给我,生死之交,无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