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0
广州市中心的某条街道上,承熹带着白色的鸭舌帽,穿着雪白的衣服在街道上穿行。
等到他回家,却看到了明宝也在,承熹不明白自己对明宝是讨厌还是什么,是的,讨厌,讨厌因为他自己来到了广州,讨厌因为他自己有一次长时间见不到雨潼。但无论再怎么讨厌,却对他一点恨也没有。
妈妈说:“阿熹,你和明宝一起回去吧。”
承熹咬唇不语,换作以前,他肯定会嘟着嘴说,不要,我要一个人回去!
但是,他早已不是两年前的杨承熹,他又长大了些,懂事了些。
承熹仰着头,眨着酸涩的眼睛,流着泪不说话。
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明宝,他们早就做好了选择,无论他点不点头,只能选择接受。
十七岁生日那天,承熹背着来时的小行李箱,跟着明宝从广州坐飞机回到了那个雨潼的地方。
阔别两年的城市,再回来,承熹站在机场的出口,眺望着眼前的一切,问自己回来的理由是什么呢?
他的心茫然得厉害,给不出想要的答案。
最后,他像被置于苍茫荒漠找不到出口的旅人,蹲在路边,捂着自己发涨的胸口,压抑着哭声,怎么也阻止不了眼泪肆意横流。
“阿熹,你怎么了?”明宝在旁边紧张地帮她拍着背顺气,担心地问他。
承熹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感觉好不容易适应的灰败世界突然被擦得很亮,那耀眼的光芒让他无所适从。
他像个适应黑暗的孩子,接受不了骤然降临的光芒。
眼睛被刺得痛痛的连喘息都压着心肺,痛楚贯彻四肢百骸。
怎么办,他竟然害怕回家。
是因为,这里早没有家了吗?
蝴蝶飞不过沧海,是因为沧海那边早已没了等待,还是因为,早知没了等待,所以没有勇气去飞翔。
在这个曾经熟悉而如今却如此陌生的城市里,有谁还在等待他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