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迅要回来了。”当范晓萱听见好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中的杯子差点拿不稳。深呼吸了几次,转头面无表情的对好友说:“那王八蛋回来管我屁事,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起她。”
好友无奈地耸耸肩,一副欠扁的样子说:“既然你俩早已分手,咱们几个又是多年的朋友,没什么事见一面吧?”
范晓萱不说话,眼睛看着窗外,冬季里少有的阳光这么热烈,就连平时被冻得毫无生气的鸟群也开始叽叽喳喳的欢呼,仿佛都是为了在欢迎那个人的归来。
好友见她神游外太空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哦?周六老地方见面。”
范晓萱才回过头来,说:“臭阿B,你是不是找死?”
结果,结果当然是范晓萱不去,阿B拿着电话打给周迅说了情况,电话那头,沙哑迷人的声音低低地说:“哎呀,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阿B突然正色道:“当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迅沉默了好一会儿,说:“爱情嘛,不就那样,分手就是两人走到尽头了呗。”
阿B又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你以前对晓萱那么好,你之前还跟我说过以后你一定会带她走的,你还说……”
周迅高声打断她,说:“谁年轻的时候没说过傻话?那些话说说而已,我撒谎的。”
这下阿B没话说了,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就挂断了。
八年前,周迅还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全校大部分的人都认识她,法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学霸一只,长得也很惹人喜欢。
接新生的时候周迅一般只是象征性的演讲一下,提高一下学生会的热情。然后就转头回寝室补觉。
特地走小道回去,错综复杂的林荫小道此时静悄悄的,连鸟叫都没有。前方迎面走来一个短发女生,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拿着一张纸,清晰又明亮的眉眼,弯弯的唇角,看到周迅的时候,脚步明显快了几步。
周迅心里默念,不要找我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很不幸的,短发女生没有接受到周迅的脑电波,快走了几步直接用小跑跑到周迅面前,抬起头眨呼着眼睛嗲声嗲气的说:“学姐,你好,请问生物系去哪里报道啊?”
为什么这个女生说话一股子台湾腔呢?周迅歪着头看着她。
短发女生不解,问:“学姐,学姐,你怎么了?”
周迅才回过神来,说:“你是?”
短发女生笑眯眯的回答:“我是生物系的新生,我叫范晓萱。我走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报道的地方,这个学校好大哦。”
周迅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是台湾人?”
范晓萱愣了一下,呆呆点点头,说:“是呀,学姐你好厉害,怎么猜到的?”
周迅没说话,帮她提了手里的帆布包,说:“我带你去吧。”
范晓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一边走还一边用让周迅头疼的台湾腔问东问西,不过周迅也不怎么搭话。
直到把范晓萱送到生物系院门口,周迅放下行李,随口说了一句:“bye。”范晓萱似乎还没来得及道谢,就看到周迅单薄又纤瘦的背景。
“好奇怪的人哦。”范晓萱站在门口,喃喃细语道。
阿B站在婆姨餐厅门口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周迅,三年没见,周迅仿佛变了又好像没变,还是过肩的黑发,还是闪闪发亮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嘴唇,以及飞机场似的胸部。这样想着阿B似乎找到了自信,挺了挺唯一能够战胜周迅的D杯。
“hi,你永远这么早到。”周迅走过去打招呼。
“大D呢?没跟你一起来?”阿B上前抱了一下周迅。
“她随后就到。”周迅眯着眼睛说,眼角有着很细微的笑纹,显得她很亲切。
“那我们先进去吧。”阿B揽着周迅的肩膀,“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刚要进去的时候,周迅眼尖的发现范晓萱站在路口,今夜有些小雨,她的肩头已经有些湿了,看样子是站了有些时间了。
范晓萱并不是想来,她说服自己只是想来看看那个王八蛋现在到底什么样了。免得以后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连仇也没得报。
范晓萱还在咬牙切齿的想着有的没的,周迅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她轻声细语的声音就仿佛这入冬来的绵绵细雨,好像不存在又无孔不入。
“你来了,萱。”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啊?”范晓萱忍受着心口强烈的鼓噪,镇定自若地翻了个白眼。
周迅还是细细地笑着,说:“你头发长长了。”说着,还伸手勾起一缕黑发。
范晓萱手疾眼快的抢回在她手里的头发,恶狠狠的说:“关你屁事。”
周迅无奈地摇摇头,说:“咱们快进去吧,你看你都淋湿了。”
范晓萱听她这样一说,鼻头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于是闷着声音说:“你现在是谁啊,要你管。”
周迅听见她声音的哽咽,便沉默了。两个人站在雨中,看着被淋湿的马路。
阿B见她们又不说话又不过来,在雨里傻站着也不是个事儿,自认倒霉的跑过去暖场。好不容易把这两个姑奶奶哄到包间里去了以后,大D也打电话过来说她崴了脚,叫她过去背她。
干!这是人干的事吗?!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吗?四个死党,为什么她就非得当老妈子,照顾这三个小屁孩儿呢?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