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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茜、Dragon】千山(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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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任务怎么样了?”苏茜轻声问道。
诺诺不回答,撇着嘴哼哼了两声,手上加重了几下力道,疼得苏茜一皱眉头。
此时镜中的人面如皎月,眉如远黛眼若澄练,浅浅笑意便宛然在眉眼盈盈处,恰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女子皓白的手腕正缠弄在三千青丝里,那只指甲上染了红色蔻丹的手把最后一缕凌乱的发丝细致地掖进长辫里,挽发成髻,最后插入一只素白而剔透的玉簪。
除了脸上猫抓痕迹的番茄酱,真所谓是如美一人,婉兮清扬。
“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诺诺终于得意地露出小狐狸一样的笑容,扶着苏茜的肩打量来打量去。“看看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给自己都折腾成什么德行了,真是可惜了你这只簪子。”
“你在训练基地吃得怎么样?”苏茜看着镜中的人,坐得端端正正,面无表情地严肃道。
“还……好啊,不如平时吃得好。”诺诺被苏茜陡然严肃的语气吓得一愣,心想莫不是玩笑开过头了?
“那为什么……我晚饭做的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苏茜拽着诺诺扑到餐桌边,给诺诺套上领巾塞在餐椅里。两个女孩都为了几个小时后的舞会穿着了Prada或是香奈儿的绫罗绸缎,但是两个人毫不介意地在地板上扭作一团,那些光鲜柔顺的布料被揉得皱皱巴巴,女孩修长的曲线在裙下若隐若现,但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脸和冰凌般清脆的笑声是那么美好,足以点亮那备战龙王过程中的阴霾和困苦,以及对于未来和黑暗的恐惧。
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你毫不在意穿着自己最爱的白纱昂贵的长裙和她在楼梯间里疯闹打滚,在衣服上沾满了灰尘以后还能手挽手地去吃四人份的牛肉盖饭,并且互相嘲笑着对方浅口高跟鞋里溢出的肉,那她大概就是你的好闺蜜了,穿透了一般女孩间的心机算尽,像是在宇宙中相遇的小小光束,努力地给彼此祝福。
苏茜就是诺诺这么唯一一个年少时的好闺蜜,只是可惜她们像是两道平行光束间的擦肩而过,一道去往宇宙新生时的黎明,一道去往世界陨灭时的深渊。
苏茜略一愣神的功夫,诺诺把苏茜的高跟鞋扒了下来,顺手拽下苏茜的长袜,修剪精细的指甲直挠苏茜的脚心,挠得苏茜高举双手求饶,长袖垂下来露出藕一样的左臂上暗金色的花纹和极细却狰狞的伤疤,蜿蜒如游龙。
诺诺愣住了,苏茜也愣住了,屋子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刚才还欢笑成一团的女孩彼此凝视,诺诺的眼神疏远而陌生,她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母亲死前肌肤下浮现出相似的花纹,她甚至能看见母亲的灵魂被抽走时,那些藤蔓一样的伤疤扭曲地向着空中生长,试图重新禁锢住它们的宿主。
苏茜抿着唇不说话,任由袖子和衣衫凌乱着。那样的禁术瞒得过其他学员,却瞒不过朝夕相处的诺诺,额外的解释都像是欲盖弥彰。
出乎意料地,诺诺把苏茜的衣袖挽下来,努力把声音放得柔和:“圣诞节这样下着雪的冷天,伤口会格外痛一点吧。”
苏茜摇摇头,低声道:“痛久了,就习惯了。”
诺诺摸摸苏茜的脸,握住她的手腕,叹口气道:“我不怨你。”
苏茜浅浅地笑了一下,刮刮诺诺的鼻子:“连我是为什么都不问,就不怨我?”
“学姐,我什么时候都不会怨你。”诺诺露出开学那天鬼灵精一样的笑容,伸手在桌上散落的几个零件上一抹,隔空扔给苏茜一把格洛克,“但是傻姑娘,你做蠢事得带上闺蜜啊。”
苏茜也笑了,她单手接住格洛克绑在大腿上,像个小巫女那样意气风发地双手叉腰:“出发!征战舞会!”
“出发!”诺诺蹦蹦跳跳地挥着一把枪打开了宿舍门,宿舍外涌来的夜风吹得火红的长发起起伏伏,连带着涌进来的是那份不确定的而暗潮汹涌的未来,却因为对美好的坚信而显得光明得毋庸置疑。
而与此同时,穿着整齐的少年扶着门框强行起身,他最后一次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的领带,黑暗中万物静寂,唯有黄金瞳浓烈的色彩愈演愈盛。


IP属地:美国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06楼2015-07-23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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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篇幅和连贯性原因,有好些细节放不进文里,只能忍痛割爱。
    比如兰斯......比如苏茜的家世......比如楚子航和苏茜这一年来所经的事。
    再比如诺诺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所以她真的不太喜欢楚子航。
    下面放一点这次的文删掉的东西。
    “诺诺,路错了。”苏茜淡淡地开口,只一晃,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日的温婉与淡然。“去3号宿舍楼,你知道的。”
    诺诺咬着牙不理会苏茜,一脚油门到底。安珀馆的灯光和喧闹越来越远,取之而代的是教学区的黑暗与死寂,兰博基尼如同雪夜中的红狐一般,直奔守夜人的阁楼而去。苏茜伸手去握方向盘,被诺诺打到一边:“苏茜!你想想值不值得!你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处置他的!你要是想瞒下这件事就会受到党纪!我们必须通知副校长!”
    “我知道啊……”苏茜的长发垂下一缕,挡住了她的眼睛:“但是诺诺,他值得。不这样的话,受到党纪的就是楚子航。”
    诺诺沉默了片刻,狠狠一打方向盘,毫不减速地调头回去:“妞儿,我希望楚少能记得你都为他付出了什么。”


    IP属地:美国215楼2015-08-28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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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好像都没什么人的样子。
      估计是我太懒了......想起来的时候就刷刷地写,想不起来的时候就放那儿一月不更。想来姑娘们高三的高三,出国的出国,路也是越来越不好走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在更文一周年左右的时间,写到了这个预想了很久的片段,后来所有纠缠在一起的故事,都在这里萌芽。死小孩终于出了问题,但是一手造就的苏茜并不开心,这一点的难过让她用了以后所有的岁月去弥补。好在苏茜是那么勇敢的姑娘,结局的时候虽然有憾,但并无有悔。
      只是再想当时,不知西风多少恨,竟吹不散眉弯。
      今天是中元节。小风希望大家感恩并怀抱身边所有好的感情,不要忘记曾经养育你、教训你、给你买糖葫芦的人,不要辜负青春里你觉得不够好的那一段心情,也不要因为年轻时的任性和什么自尊心就去搞小说里的相爱相杀,如果是对的人,总能缓下心来温暖清净,直到相对无需多言。
      祝愿爱与善良生生不息,如果想对什么人好,就不要等到他的灵魂铺满天空。
      给我爱的茜茜和同爱苏茜的姑娘们,还有我想过给写故事的人,我知道你看得到的。愿安好。


      IP属地:美国216楼2015-08-28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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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段内容有点多......来总结一下好了。
        首先是苏茜的言灵。这是一个不好不坏的自创言灵,言灵.轮回。能改变事物的状态,比如把小范围的水变成冰、把火势变大什么的,最多的还是用来加速炼金阵式的成型。不过我保证它以后还有别的作用......
        然后是苏茜的黄金瞳。苏茜继承的是她爹的黄金瞳,也就是那个“重瞳”的黄金瞳。这种黄金瞳不光来源于血脉,也可以通过修行秘术习得。当然修行爆血是不行的,需要修行和炼金术有关的禁术。
        然后是玫瑰十字会,玫瑰十字会又称蔷薇十字会,是十七世纪初在德国创立的一个秘密会社,托称为15世纪的[url]http://罗森[/url]克洛兹所创,自称拥有自古代传下的神秘宇宙知识;人只要一旦意识到神就存在于自己之内,而他作为一个宇宙的缩影,就能够主宰宇宙的力量,其中所称的朝圣之旅指向贤者之石的转变,有说法这是炼金术在人间的秘密集会,强调轮回、灵和炼金术的实验。
        下下更会介绍它和秘党的关系。
        最后是苏茜左臂里封着的那块龙骨。那是某初代种的翼骨,有人在苏茜很小的时候就给苏茜封进去的,但是苏茜担任狮心会的“鬼”以后为了强化自己把它唤醒的。对,特别疼。每一次用都特别疼,还会大量失血。


        IP属地:美国270楼2016-03-13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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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更新了......
          祝各位大人母亲节快乐......


          IP属地:美国284楼2016-05-08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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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成年的未成年的姑娘汉子们……祝你们儿童节快乐!说起来今天是楚子航生日,更一篇当做他的生贺,我们相信好孩子都会活下来,以及珍惜身边的好姑娘。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91楼2016-06-01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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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有点短啦......这是因为很快还会有一更。一命换一命什么的......别担心,都活得好好的。
              这一章终于快结了,我好开心。


              IP属地:美国297楼2016-07-15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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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球融进楚子航的胸膛,苏茜的血融进楚子航的胸膛,楚子航的血被牵引出来倾泻而下,黑色的液体浸入地上的阵式,为它的持续运转提供能量。
                随着炼金矩阵植入楚子航的身体,他的龙化状态正在减轻,而与之相反的,大量失血使得苏茜似乎摇摇欲坠。她的脸色正在变得苍白,极度困顿,全靠心念支撑。他们就像在进行一场生命的交易,以炼金矩阵过滤掉苏茜血液里与楚子航不相适的部分,生命力便由苏茜流到楚子航的身上。苏茜显得越来越苍白、空洞,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而楚子航却正在变得生动、红润,呼吸平稳而安静,充满了生命的迹象。
                “不能睡啊……苏茜……要是睡了,就前功尽弃了。”苏茜麻木地念叨着,她几乎失去了全身2/3的血液,没有爆血支撑,也没有炼金阵式辅助,如果不是血统优势,她早就休克了。
                她其实早就在楚子航的宿舍里备了血袋,只是得等楚子航的生命体征完全平复,龙化状态基本消失,她才能去给自己输血。毕竟“血契”的完全签订需要楚子航彻底适应两个人的血液共存,从而长久地将灵魂与情感相连,而这个完全适应的过程,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将一个高级炼金阵式维持三天的时间连续运转,凭借自己本身的那些血是完全不够的,她必须不断地给自己输血才能保证血液的供给。与其说她是炼金术师,不如说她是一个过滤器,将那些普通的血液在身体里过一遍,经过造血系统的的改造后,再将充满了灵力的血液提供给炼金阵式和楚子航来大把挥霍。
                好在这一切也即将尘埃落定了。做血液过滤器虽感觉有千万条虫在啃噬血液,但也好过楚子航生死未定的不安与焦虑。
                苏茜端详着楚子航基本恢复原样的面容,一时间心里层层叠叠的情绪涌出来,眼前掠过的都是平常楚子航或浅笑或冷峻的模样。她陷在回忆里忘了去拿血袋,直到一阵眩晕和体内的疼痛袭来,她才回过神去,取了备好的血袋给自己输上血,又坐回楚子航的身边。
                苏茜长叹一声,不知道上一轮回的因果里她欠了楚子航什么债,竟落成了她这一生中避不得躲不开的情劫。


                IP属地:美国308楼2016-09-12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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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晃,就是三四个日升月落的枯守。楚子航睡得不安稳了,她就摸摸他的脸颊,抚平他的眉头;楚子航喃喃些什么,她就轻声回应,给他温温柔柔地说说话;楚子航生命体征不稳了,她就加大血液的输出,强行从油尽灯枯的身体里再榨出来额外的灵力给他。这三四个日夜太过漫长,以至于她的耐心几乎被完全耗尽,尤其是她打开最后一袋备用血袋的时候,怀疑和焦虑再一次笼罩她的全身。
                  她俯下身亲吻了楚子航的眉间:“子航,你都梦见些什么?还不舍得醒来?”
                  楚子航的意识沉浮在黑暗里,模糊时梦见的是破碎的过往,梦境里飘着血腥气和撕心裂肺的痛苦,清明时梦见的是阳光,春天土路上的迈巴赫,妈妈的歌声,还有女孩儿的笑容。阳光和破碎的记忆似乎各占一半,似乎要撕裂他的灵魂,把一片混沌生生分成白昼与黑夜。没有什么奇特的声音指引他去往特定的方向,也没有什么人来赐予他一场机缘,他只是在不断切换的痛苦和清明里煎熬。他像在荒野上跋涉,周围是烈火灼烧他的身体,这痛苦无穷无尽让人了无生望,对跋涉的目的产生深深的怀疑。
                  是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火里灼烧的是他熟悉的人,他多想去陪着他们,而不是背着那么重的行囊,试图去寻找一个远方。他好像想起来了,他爸爸是被一种强横的力量抹去的,像抹去一朵微不足道的残花。恨与悔重新点燃他的希望,他快步前行,拔刀斩苍穹,直至八荒荡尽。
                  他看见遮天蔽日的黑云落了,落在火里,又多了许多生灵焚烧,天上落下骨与血的雨。
                  他感到快意和如释重负,身上的行囊空了,他收起刀跳跃在荒野,荒野上回荡着他积郁多年的哭声与笑声。但是那天还是那天,那烈火还是那烈火,他依然感到无法解脱的痛苦。
                  而他的行囊已经空了,没有东西再去装满它,战斗结束之后,他和过去和仇怨都一刀两断。他失去了继续战斗的理由,可是终点还遥遥无期。
                  他终于感到害怕了,他从来没想过,仇怨的参天大树一旦倒下,连带着的是他生存的理由和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未来。他不知道该为什么继续走下去。短暂的清明逐渐被完全的痛苦替代,他陷在更深、更深的噩梦里难以自拔,嚎啕大哭。
                  直到他闻到轻微的香气,是带着血腥气的、却出而不染的香气,它柔柔地绕过他的眼睛、他的鼻尖,飘到他的心里去。随着那香气愈演愈盛,他安心了许多,忽然觉得丢掉了仇恨也没什么要紧的,该有许多额外的事还可以做,比如把这片荒野种满温暖的花。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感到难以言说的安全与自由。他循着那香气再往前走,渐渐就见到了光明,当痛苦完全消退的那一瞬,他骤然惊醒。
                  世界甚至比他刚刚觉醒时变得更加清晰。他听见每一点细微的声响,感到每一缕空气的流动和缠绕,他甚至能隐约觉察到元素流的存在,除了入目的一片黑暗,他觉得自己的血统又再上了一个层级。
                  楚子航的手心里有着一抹冰凉,他知道那应该是苏茜的手,纤细修长。但是死里逃生之后,他不敢在黑暗里认那个女孩,他不知道是他带着苏茜来到了梦境里的荒野,还是苏茜带着他回到了温暖的人间。
                  “苏茜……我们在地狱里么?”
                  作为回应的是很轻很轻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搅动着空气里一缕幽静的暗香,和梦里的香气如此贴合。
                  一瞬间光芒盛起,黑暗从这间屋子里一丝一缕地散去,无数金色的光点飘落进来,像纷纷扬扬光明的蝴蝶落在每一个角落。屋里的摆设魔术一样从黑暗里浮现出来,有些凌乱纷杂,他没有理会这些,转过头去看起身到窗边去的女子。
                  她肌肤苍白毫无血色,眉眼之间却都是盈盈的笑意。窗外透过明亮轻灵的雪光,是温暖的暗橙色。
                  “我们在人间,这是2009年的新年夜。”
                  话音未落定,突然响起悠扬清脆的新年钟声,当当地敲满了十二个音节,屋外的人群爆发出欢呼,仿佛在欢呼时间的新生,命运的新生。
                  还有楚子航的新生。
                  第五章 完


                  IP属地:美国315楼2016-10-16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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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写了有没有一年......
                    如你们所愿,苏茜和楚子航都平安度过了这场生死浩劫,这对儿苦命鸳鸯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感情,苏茜做出了不那么理性的选择,楚子航把自己的命交在苏茜手上,靠着对她模糊的思念走出了梦境。
                    大概这就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成长。有身体上不可逆转的创伤为代价,但是更坚定、更勇敢。这共同踏出的、对命运毫不妥协的一步对于他们至关重要,因为他们在选择中都舍弃了看似重要的东西,保留的是最本源的信念,并以此为指引,在以后的战役里永不妥协。苏茜舍弃了所谓的大局和繁琐的规制要求,以保留的爱与坚韧作为炼金术师的追求。楚子航更有意思,我想他自那件事以后一定背负了日渐增长的悔恨与对龙族的怨仇,所以在南大的描述里他才是那样的沉郁、孤独,对待龙类狠厉、坚毅。
                    可是他不是昂热,昂热活了够久了,他可以在复仇的过程中死去,或者在复仇以后死去。楚子航身上流着他爸爸的血,即便他的悔恨都了结,他还得继续好好的活下去,就算失去了生活的目标也得活下去。如果结束了,他再拔刀做什么?他还为什么拼命?心结虽然解除了,但是他还沦陷在心结带给他的那种状态里,无法解脱。那他就永远也走不出那个梦境,一辈子被困在心魔里。
                    就好像年少的时候,有人看轻我们,所以我们拼了命的去证明自己,可是成功了以后又怎么样?复仇之类的永远不是前行的理由。中二只是年轻人的,而男孩总要成长为男人。
                    扎西拉姆.多多在书里这么说:“仇恨只能带给你存在感,而不是力量。”爱才赋予你前行的力量,百折不弃。
                    我想说的,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IP属地:美国316楼2016-10-16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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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关于这篇我有几句话要说。
                      首先是个小小的梗,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来,一秋和风楼这两个名字是摘取江南给灵龙工作室的开幕曲《曾杨柳》里面的一句话:“雨一便成秋,踏风上重楼。”算是对江南一个小小的致敬咯。
                      风楼这个人物还没出场,我也不好多说。
                      然后是一秋和苏茜的关系,我曾在第二章提到过有管家给苏茜收着干桂花,还有苏茜那一手做早饭的手艺,其实都是和叶一秋有关。桂花鸡蛋牛奶饼已经出场很多次,苏茜和叶一秋都超擅长,这其实是我很爱吃的一种饼,从小吃到大,味道真的很不错啦。
                      再然后就是苏恩曦去接麻衣这个环节,现在这个时间线正好是诺诺大二路明非大一,两个人去执行任务的时间,他们任务的完成离不开麻衣的保驾护航和恩曦的精密计划,所以算是个时间线的契合。
                      就这么多啦,楚子航和苏茜一起到北欧度假这一段,开篇会超级甜的哟~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39楼2017-01-16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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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几日过去,春节七天假里原本热闹的街变得冷清了很多,再没有清晨突然响起的爆竹声和深夜突然炸开的烟花。现在已是初九的早晨,苏茜和苏恩曦昨晚疯得很厉害,还在沉睡。叶一秋在自己的房间里抓耳挠腮地写着一封信。
                        “……今年的春节过得比往常要热闹一些,茜丫头回来得比往常早些,刚回来时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蔫蔫的没什么力气。这几日她好了不少,不知道是我连着炖的滋补汤起的作用,还是曦丫头回来的缘故。曦丫头难得回来一趟,带了好些顶级食材回来,还送了我一套蒂芙尼的饰品。虽然我都五十多了,不适合这个牌子,曦丫头却说我永远都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律界才俊。
                        嗨,就算再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去做律师了。做饭比要死要活读JD学位可有趣多了。
                        可惜的是,先生和夫人没回来过年。已经很多年没见他们和茜丫头一起过年了。有些奇怪,我也不好问,只是记得以前先生和夫人吵架的时候说过茜茜不是他的孩子,是什么“重瞳”的。但是夫人端庄又大方,绝对不是那种女子啊。
                        再可惜的是,年已经过完了,丫头们都要去北欧,不知道她们这一走,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祝好。”
                        叶一秋搁下笔,把信封好,烙下火漆,然后珍而重之地在信封表面写下“叶风楼收”的字样。她去厨房,把晾好了的奶香鸡蛋肉松薄饼盛出来,烧牛肉卷盛出来,三文鱼汤的锅关了火,汤放在锅里焖一会儿。下楼往邮箱里投了信以后,她才把汤盛上,又手脚麻利地卤了盘金钱黄瓜端出来,这才去招呼丫头们来吃饭。
                        苏茜和苏恩曦拖着行李箱出来,都是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坐,哈欠连天。并且坐在那里不动。
                        叶一秋白了她们一眼,把刀叉塞到她们手里,她们才开始开动。叶一秋看着她们,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似乎是自己富养的女儿好不容易长大了,却要送到社会上去经历各种坎坷。
                        想着想着,她心思一动,问道:“你们俩这次去北欧做什么?”
                        苏恩曦嚼着牛肉卷,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去接人。茜茜去度假。”
                        “接人?”叶一秋有点好奇。
                        “接一个要求必须坐私人飞机出任务的混蛋。”苏恩曦咽下了牛肉卷,愤怒地叉了一叉子在薄饼上,挥舞了起来。
                        “哎,是不是那个……”苏茜似乎想起了一个曼妙绝伦的身影,她以前在姐姐身边见到过,诺诺也跟她形容过。
                        “就是那个混蛋。”苏恩曦狠狠咬了一口薄饼,顿了顿,她又说:“不过这次有她在,你就不用担心你那小室友的安危了。长腿说对那妞儿印象不错,会尽量拉一把的。”
                        “那谢谢啦。”苏茜轻声说。
                        她们很快吃完了早饭,跟叶一秋拥抱告别以后,挥别了这座生养她们的小城,前往更广袤的世界。叶一秋看着飞机在空中渐行渐远,终告不见,忽然觉得跟丫头们的距离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界那么大。
                        “那是混血种和人类的距离啊。”
                        在苏茜和苏恩曦念叨这句话的同时,楚子航缓缓地把这句话写在日记上,然后拎起行李箱,轻轻地摸了摸尚在熟睡中的苏小妍的额头,离开了早已没有那个男人的家。


                        IP属地:美国343楼2017-02-04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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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点整。上海国际机场上空。
                          机舱里熄了灯,楚子航坐在靠窗的位置,他向下望。上海的辉煌随着飞机的迅速升高而被黑夜遮掩,只是隐约的还能看见川流不息的马路,和东方明珠塔上亮着的灯。他久久地出神,直到空姐带着笑容来派发毛毯。
                          他旁边坐了名很漂亮的女孩,女孩接过两份毛毯,递给他一份。楚子航愣了一下,收回伸向空姐的手,低声道:“谢谢。”他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用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接过毛毯的时候,目光在女孩发间碧绿色的簪子上停留了一瞬。他记得苏茜也是常戴发簪的,她很少会用繁琐的发饰去装饰瀑布一般柔顺美好的长发。这在楚子航看来真是棒极了,时时刻刻都衬得苏茜温婉典雅又清丽脱俗,虽然大部分女孩都会认为这样的行为既文艺又古风,说不定还有些做作。
                          旁边的女孩得到楚子航目光和笑容的青睐,明显愣怔了一下。楚子航的笑容跟凯撒的不同,恺撒的笑容永远带着热那亚湾的阳光,以及在1990年的玛歌和1998年的帕图斯映衬下的贵公子气质。与之相反的,楚子航很少笑,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冰山上的雪莲,得到一缕阳光的恩典,于是缓缓地盛开,绝姿冷艳胜过无数姹紫嫣红。
                          女孩试着搭讪,却选了干巴巴的话题:“您是去德国,还是去比利时?”
                          他们坐的这趟航班是在法兰克福机场中转,终点是比利时的布鲁塞尔。
                          楚子航冷淡地回答:“比利时。”
                          “哎?我也是去比利时,我们正巧顺路啊。”
                          楚子航连心说都说不出来了,他冷冷地看了女孩一眼,把登机牌和身份证明从腿上收起来,开始整理自己的毯子。
                          女孩有点尴尬,她把毯子往上拉了拉,盖到自己的脖颈处,往那边探了探脑袋,又补充道:“您……是一个人去?”
                          楚子航开始有点烦这个女孩了,那支玉簪和递的毯子给她刷的好感度已经消耗殆尽,他声音很清冷:“跟女朋友去。”
                          女孩缩回了脑袋,再没跟他说一句话。
                          楚子航整理好自己的靠枕和眼罩,在睡个清净觉以前,他继续着每天晚上的记忆功课。除去那个男人的事情以外,他要记的又多了些。
                          他记得的是个女孩,把他从多年的噩梦里不由分说地拉扯出来的女孩。
                          可是那个女孩却因此而心力俱疲甚至于摇摇欲坠。当屋子里的黑暗一丝一缕地褪去,他在那一瞬关注到的不是窗外明亮的雪光,不是自己身体里奔涌的奇异的力量,而是那个满身披挂着暗红色的血迹、却对他盈盈浅笑的女孩。
                          只是对他说了那一句话,苏茜就倒在了地上。她紧绷的神经在楚子航醒来的这一刻完全放松,又或者她终于等到了让她安心的人。
                          楚子航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他多想深深、深深地把苏茜揉进自己的骨与血里,但此时这个女孩容不得他这么折腾。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显得惨白而干枯,为舞会而准备的繁复的白裙上染满了深深浅浅的血迹,像是白雪上盛开层层叠叠的红梅,红得扎眼。他心疼地几乎要哭出来,他把女孩柔软纤瘦的身体打横抱起,像将一只玫瑰安放在窄口花瓶里那样轻轻地、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女孩落上去,胳臂无力地垂落在一侧,再不复往日的飒爽英姿。
                          这时他注意到了苏茜左臂上巨大的伤口。从左臂蜿蜒向上地延伸到肩胛,几乎把她的整个左臂与后背扯开,狰狞的伤口使人想起食人的巨魔,里面仍流着红的血、泛着红的肉、透着森森白骨。
                          而地板上、墙面上仍残留着喷洒出来的大片的血,他的和她的都融在一起。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凌乱的血袋、染血的纱布和各种医用器械,还有碎裂的鳞片和骨骼,有两只面包和几袋牛奶的包装袋,金色的花纹和奇怪的金色液体停留在地面上,依稀还保持着炼金阵式的残形,仍未能完全散去。
                          这是一场怎样的浩劫啊。
                          据混血种的史料,从来没有人能逃脱爆血的诅咒,他们将向下堕落,龙类唾弃他们,人类憎恶他们。可是楚子航令人难以置信地活了下来。他醒来了,这是最大的奇迹。与此相称的,则是施与苏茜的浩劫。
                          都说龙神醒来之日,将赐予子民礼物,即为浩劫。楚子航不是神,但是他重生之日,却赐了他心疼的姑娘一场浩劫。难以想象那坚强的姑娘是怎样在命运的洪流面前站直了纤弱的身子,便如神劈开红海那样荡尽洪流,毫不妥协地杀出一条路来,不知付出怎样的代价替他挡下了这一场劫难,护他周全。
                          生养在离异家庭的楚子航,与“地老天荒”之类的词相隔得极为遥远。在遇见苏茜以前,他从未想过会爱上一个女孩。
                          他凝望着苏茜沉睡的侧脸。至此,他终于明白父亲的每一个眼神,以及给母亲的每一个拥抱。
                          混血种的“血之哀”,是要被爱去治愈的。他的父亲孤独地走过北京城的万家灯火,也穿行过荒漠上星空浩渺;他在各地的战场上毫不畏惧地与敌人刀剑相向,也在纸醉金迷的气氛里与对方话里藏锋……但是他败在了苏小妍的那一舞之下。他遇见过那么多的女孩,只有在遇见苏小妍的一瞬,他觉得自己忽然完整了,身体里空缺的那根肋骨被那女孩的一颦一笑填得十分圆满。
                          去他的星辰和大海吧……去他的火山水风的龙王吧……去他的帕图斯还是玛歌的破红酒吧……谁要去征服那种无聊的玩意儿?以前的岁月简直是白活了,老子现在见识的,是就算龙族都死光了战争都消停了也没人能建立出来的、那个最美好的世界啊!
                          只有一个人与那个世界有关,是对他微笑的苏小妍;后来是两个人,是费劲要让他牵着的小小的楚子航,和厨灶前忙活得灰头土脸的苏小妍。
                          世界最温柔的时候,是映在爱人的眼里。
                          时间肯停滞的时候,是落在爱人的发间。
                          是春日的飞鸟在白雪里歌唱,是柔软的幼猫在冽风里伸着懒腰,是用生的语言描绘死亡,是用旧照片和男孩宣讲的爱情。
                          是我轻吻你的额心时,月光潋滟铺满了溅满鲜血的断墙,暖得像从黄金矿上走来的姑娘。
                          是我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入梦时,你如水墨一般,荡成我生命中唯一的绝色。


                          IP属地:美国347楼2017-02-04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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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梦醒的时候,楚子航感觉到久违的放松和舒畅。飞机已经快落了,比利时星罗棋布的城楼都能看得清楚。他抻了抻身体,转过头看见邻座熟睡的女孩,她并没能被空乘的通知叫醒。
                            要是苏茜在,她一定会嘟囔一句“猪”,就像她平时训兰斯洛特的那样。楚子航这么想。
                            最后女孩是被楚子航摇醒的。在降落的地动山摇中她没能被惊醒,机上乘客吵吵嚷嚷拿行李的时候她也还睡着,直到楚子航不得不请她让路的时候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嘿!Brussels!”女孩一边给楚子航让路一边往窗外张望,巨大的停机坪在窗边稳稳地待着,她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楚子航小心绕过她的腿,到行李架边去够自己随身的双肩包。女孩磨磨蹭蹭地赖在他旁边:“小哥……麻烦你帮我拿一下包?哎,就是旁边那个灰蓝色的,谢谢你啊。”她踮起脚去接她的包,饶是如此她的头顶也只是将将到楚子航的脖颈处。
                            “不客气。”楚子航对她微微颔首,戴上了自己的墨镜。
                            “那么,期待比利时能再见啦,楚子航。”女孩有点费力地背上包,在熙熙攘攘的乘客里向他伸出手。她遥遥指了指从楚子航口袋里露出一截的机票,那大概是拿包的时候滑下去的,刚好把姓名露出来。
                            “我是木槿。凉风木槿篱,暮雨槐花枝。”女孩把自己的机票举高给他看,并念了一句白居易的诗,想来她是习惯把自己的名字挂上些文艺色彩。
                            楚子航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面对一个叫出他名字的素不相识的女孩,他其实是有些尴尬。但作为男生,他只能回握木槿的手,并平淡地道:“再见。”
                            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木槿歪了歪头,一抹瑰丽的暗金色在她眼底流淌,颊边微微浮出一个含义不明的、有点凉薄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衬在她清丽的容颜上,衬着她印着暗纹的白色棉裙和绣着暗蓝色花枝的湖蓝色开襟长衫,使她平素匀出一些薄薄的艳丽,倒真像一朵朝开暮落、纤弱媚人的木槿。
                            “奇怪……一个干净到没有任何装饰的男生,居然片刻不肯离美瞳和墨镜。”
                            “不过比起这个来,工科nerd居然还能有女朋友……楚子航……有点意思啊。”
                            当事人楚子航没能听见木槿的质疑,拿到了自己的行李以后,他直奔出口去了。


                            IP属地:美国355楼2017-02-2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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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同于航站楼内略带的沉郁,上午十点左右的布鲁塞尔正值晴空,天空蓝的仿佛一块土耳其宝石,远处的青山苍翠,一架一架掠过的飞机更衬得布鲁塞尔机场的壮丽恢弘。从高处往下望,能发现在出口处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两个不太合群的、移动得很慢的人影。
                              “为什么想来布鲁塞尔?”
                              “因为这是为数不多的没有什么特色的城市啊。只有这样当你以后想起这段旅行的时候,脑海里先浮现的不是什么玫瑰花田或是冰川绝色,而是我们在这里的痕迹。”苏茜浅浅地笑,眼神晶亮。
                              原来这趟旅行,与山水无关,与城楼无关,只关乎于两个人的回忆。楚子航认真地看着苏茜,心里微微一动。
                              苏茜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承认也是因为著名的巧克力还有丁丁历险记……丁丁的故乡不就是比利时?我小时候很喜欢丁丁的,觉得他满世界乱跑真是太酷了,还有一只忠心耿耿又聪明伶俐的米雪。我一直觉得能找到那样的男朋友就棒极了。”
                              楚子航心里不动了,他的眼睛微眯了眯,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眉心处拧成一个结。
                              “毕业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去执行部,满世界乱跑的任务多得是。你要是喜欢,我们也可以养一只白色的狗。”他很快地回答,没注意到语意里带着微微的醋意,也没注意到自己自然而然的使用了“我们”这样的词语。
                              苏茜没接话,她倒不是因为尴尬,而是觉得杀胚的这种反应百年难见,她吃不准楚子航到底是不是在吃醋。一时间只有行李箱拖在地上“吱吱呀呀”地响,原本挺开心的气氛有点僵住了。
                              “那就是个约定啦,不准反悔。”苏茜拉起他的右手和小拇指勾了勾,“一万年都不准变。”然后她轻拍了拍楚子航的头:“跟书里的人物吃什么醋?我还能跑了不成?”
                              她和楚子航相视而笑,明媚的光落在他们笑容的侧面,打出一个极美的剪影。
                              原本两人在见面之前心里都有些打鼓,经过了一个假期,那些刀刀见血的战斗似乎忽然化成了一场梦,连带着梦里面两人难言的默契和默然而生的喜欢都成了虚幻。直到他们鼓起勇气见到彼此,只在见那一面的瞬间,往日的生活忽然又回到了他们身上,一切都像在狮心会办公室里那样自然。那些经历过的时光,那些往日里的情愫并不是一厢情愿或是黄粱一梦,那是真真正正在她面前微笑的楚子航、和俏生生立在他面前微笑的苏茜。
                              原本的一场镜花水月,梦醒时喜见姹紫嫣红开遍,不曾付断壁残垣。
                              苏茜忽然拉住楚子航往前走,她看起来心情非常好,黑色的长发在风里飞扬。
                              “走啦,我订好了一间艺术旅馆,有很好吃的早餐和有趣的展览品。这边餐厅和酒吧不少,郊外的广场也不错,不过这些要等你先把行李箱放下才行,别忘了陪我去找巧克力……”
                              欢颜笑语都留在后面的风里,他们的影子洒落在古旧的地面上,被余晖拉得很长很长,一路起起伏伏重重叠叠地映在走过的路上,直到那很远很远的天尽头。


                              IP属地:美国357楼2017-03-05 17:48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