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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和白停战后第三月，两条龙由于未知原因搬出龙螺旋之塔，不得不接受同居——】

【第一章】
『Icebreaker』
正午，日光直落。窗台一隅，几合状的阴影，瞬息变换。世界因循规律，井然有序地运转着。
一块煤球蜷缩在新家软软的床上，深红色的眸子半睁半闭，略带懵懂。
“好累呢。”捷克罗姆木讷地自语道，甚至带着些诉苦的意味。
抬起手臂，在油亮的床头柜上摸索着。这条黑龙急于找半杯水解渴，却只摸到了磨砂表层的新式台灯。不过这也并非毫无用处。台灯被碰翻后，一头砸进了水杯，于是他就找到了水杯……
“至少……”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心想，“这里也不比龙螺旋之塔差。”
况且，让他焦虑的事少了很多——那只白不再和他不共戴天了。不过，两条龙虽然表面和睦安然，关系却依然微妙。至少，捷克罗姆就没有忘记，青色火焰是怎么烤得他全身滋滋冒油的。
他认为自己应该给雷希拉姆做顿午饭，以免她回家再用那双锐意的蓝眼睛一直盯着他。
开光的厨房。在取来一些紫菜和龙类需要的蛋白质类食材后，他一脸庄重地把以上玩意儿平摊在菜板上，揉揉平整，正准备进行一场神圣的烹饪，动手不过几秒，理想主义者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就有所显现了……
他发着呆，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要留在家里做饭？
到底是谁应该挣钱养家呐？
……
“嘛，反正雷希也从没想过养家……”他试着开导自己。
菜板发出“笃笃”的敲击声，并逐渐形成固定的频率。约莫半小时后，捷克罗姆满意地看着自己一爪一爪雕琢的成品，默默咽了口龙涎。
不过，唯一的问题在于——它们是生的。
“雷希要听到我的呼唤哦~”捷克罗姆说着，全身裹上“嘶嘶”直响的蓝光……
——十字交叉闪电！

合众某处，一座高大的电视塔，作为地区科技发展的象征，这座巨塔尖端直刺云霄，戳得某绿毛虫心里发紧。
心里发紧也得憋着，绿毛虫只想在臭氧层中过活。无论臭氧层是不是比较臭，他这样的一级神兽也不愿在地面和人类以及普通的神奇宝贝们有什么交集。
在对人类的亲和力上，雷希拉姆可能做得比他们好……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电视塔的玻璃幕墙反射出极强的白光，叫人目眩。看来今天绿毛虫没把他的臭氧层管好，导致紫外线强度过了头。即便如此，仍有大量精灵爱好者在这里聚集着，摩肩接踵，翘首以待。大量黑色遮阳伞鼓动着，就像是繁茂生长的菌群。
随着一阵潮汐般的欢呼，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带着墨镜首先出现。他向人群招了招手，自我感觉极端良好，毕竟人们并没有在欢迎他，而是——
“你确定这是最后一站……？”雷希拉姆有气无力地跟在这位男士后面。她不明白，这些商界人士为什么一举办商业活动就能爆发出比龙类还强的活力和耐力。
“当然，接受完采访就回去吧。很高兴能和你合作，雷希拉姆。”
“从现实意义来讲……我不太高兴。”雷希拉姆无奈叹出半口龙息，“下次再不搭理你们了……”
人声鼎沸。雷希拉姆偏过头，看到训练师们纷纷踮起脚，拼命举起图鉴扫描着她。她困惑地抬起双翅，并不觉得自己特别像二维码。
“我们将在1号会议厅召开新闻发布会。”男士摩拳擦掌道，“合众的媒体和名流都将参加。雷希拉姆啊，拜托你表现得热忱一些，万一N也来呢？”
N……雷希拉姆差点笑出声来。这帮人把她当小孩子哄呢。毫无疑问，比起参加所谓名流的集会，N更愿意在某处草丛里和神奇宝贝们待在一起。
在会议室，她稍稍昂起头，不回应任何人的目光。

“下面，让我们与【现实之龙】进行一些交流。她作为特邀神奇宝贝来回答各位的提问。”会议主持人宣布道。而他这番话显然没有征求雷希的意见……
一名衣着华丽的上流人士立即起身意图发问。他认为自己的地位能让那条白龙稍微低低头……无论是否有些想当然。
会议厅的气氛凝滞起来。
“请问，你和捷克罗姆停战后一起生活，合众对此有不小的反响，你知道这些反响吧？那——”
“知道。”雷希拉姆直接打断他的询问，并把头昂得更高，一副我回答完了的表情。
那人噎得脸色铁青，一头栽回扶手椅上。
“能介绍一下龙螺旋之塔的历史吗？”
“不知道。”
“冰龙酋雷姆——”
“不知道。”
“我认为你和合众的居民能友好相处……”
“知道。”
“能否对飞云市的扩建提出一些建议？”
“不知道。”
“你很有格调，但……”
“知道。”
会议主持人轻轻打了个响指，让摄像机调转镜头，将卫星电视画面切成了广告。
随后，他清了清嗓子：“现实之龙大人，现在这档协商节目正在全合众的电视机上直播。你知道我们承接媒体一方的苦衷吧？”
“知道。”
“那你为何拒绝配合拍摄？”
“不知道。”
……

拖着乏累的身子，雷希拉姆在新居门口按响门铃，并抢先一步往猫眼里反窥。
“咚咚”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黑的……更近了……血红的！
雷希拉姆吓得软毛乱颤。对方也受了惊，后跳一步。
死寂般的一阵安静后，捷克罗姆默默扳开了门。

温暖的……好吧，这同居的家，由两条龙构建而成。而三个月前，他们还在北面的空域打得你死我活。
捷克罗姆试探着想用手帕给对方擦拭翅膀上的灰，却被一爪挡开了。
“我们为什么要搬来这里……唉。”雷希拉姆生无可恋地倚靠在米黄色墙纸上，那柔和的触感，疏导着她脊背的血管。
“也许N的城堡是违章建筑，要拆迁呢？”
“我宁愿相信N没交水电气和物管费。”
穿堂风扰乱新居外的湖面，波光斑驳陆离，折入室内的天花板。
雷希拉姆原本打算继续自己照顾自己，但那盘香气满溢的紫菜包饭送到眼前时，她确乎有些惊讶了——定神，屏住呼吸，静静看着捷克罗姆那张认真而带着希冀的脸。
这是真的吧？
紫菜包饭里可口的酱汁和精致用心的配料让她作出了肯定的判断。用心呐……只要用心，总是能多少带来一些……温暖。
“午安哦……”捷克罗姆显得特别开心。
美中不足的是，在吃过这顿饭后，雷希拉姆发现口腔压根不属于自己了——就像被塞了一整罐花椒，麻得无知无觉。
“谢谢。”她双爪合十，略低下头，“挺好吃的……不过下次别用闪电加热饭菜了，不然我就用火焰加热你。”
辣樱果树的细叶摇曳不止。鲜红的果实已然具体而微。捷克罗姆琢磨着，添上一颗辣樱，就不会麻嘴的。
以及，这次，雷希拉姆并没有阻止他靠近——理想就是这般强大。用一顿饭，就能俘获女孩子的芳……嗯，至少是信任心。
化敌为友的感觉，也还算棒棒哒。

午后，新购置的电视机放送着图像与声响，作为它在新居的处子秀。
“近来，困扰算木镇的阴云天气已持续多日。在对当地生产生活造成影响的同时，也使算木牧场遭遇了严重的经营危机。稍后是本台特约记者的现场报道。”
捷克罗姆打量着这奇妙的铁盒子，有些惊讶地张开嘴，亮出一口剃刀般锋利的龙牙。
“诶……这就是人类的生活呢。”
画面切换到满目萧条的算木牧场。暗云下压，风吹草卷，咩利羊和小约克们病怏怏的。镜头前，接受采访的牧场主愁眉不展。
这时，雷希拉姆正在洗衣机旁，打开自己的旅行箱，抱出一堆纺织品——包括冬季自备的围巾和N的几件衣服。她对捷克罗姆过强的好奇心很是烦恼。
“不许乱按！别把爪子伸进去！不许扯我的围巾！理想主义者少来添乱好吧？”
理想主义者——这在雷希拉姆口中绝不是什么赞美的词眼，并被送给某条把家务事搅得一团糟的黑龙。
她用眼神把他逼退，他赌气地撇下爪子离开了。
几分钟后，客厅里传出尖锐的爆裂声，窗户被气浪摇得“哗啦”作响。
“捷，克，罗，姆！”她愤怒地叫道。
“对不起来着……”捷克罗姆呆呆地拿起断成两截的电视遥控器，“我只是放了一点点电，它就……”
“让开啦！”
等到雷希拉姆炸了毛冲进客厅动手收拾那片狼藉，捷克罗姆趁机悄悄跑到洗衣机边。他满腹委屈，却只是低着头，揭开洗衣机的盖口，望着那逐渐卷起漩涡，清洗衣物的内胆……
然后往里面丢了一个西红柿。

灯光点缀着无数扇双联装的窗户，使整座城市像计算机一般精密紧致。霓虹灯的七彩光晕泛在夜间柏油路的积水上，隐喻着这座大都市繁盛的历程。
“飞云市诶……”捷克罗姆用闪电不断给尾巴充能，让自己在林立大厦中保持稳定飞行，并跟紧前方的那条白龙。
忽然，某栋高楼的窗户被推开，一名新手训练师满脸激动，抬手抛出一颗精灵球，当着脑门砸过来。捷克罗姆急忙闪身躲过，并且回头一掌把那颗精灵球扇回去，以免它成为高空坠物而伤到行人。
“我可没见过这样收服精灵的呢。”他抖动着翅膀。
雷希拉姆略带嘲弄地驳斥道：“你不是辅佐构筑理想世界的人嘛？瞧他那凌空捕捉多么理想和写意……从了他吧。”
“不许污蔑神圣的理想！”
“我只是以现实的智慧告诫你……”
“现实就是用来跨越的！”
“理想就是用来破灭的。”
显然，他们潜意识中还记得数月前那场惊动合众的争吵。双方鸳鸯互啄，毫不退让，双双使用家庭暴力，甚至发展到了一纸离婚诉状——
“扯远了。”雷希拉姆抬起爪，扶着额头，“降落。我们到地方了。”
合众新建的糕点中心，理所当然地坐落在飞云市。两条龙走进蛋糕店时，吸引了众多目光。
蛋糕店内部尽皆使用暖色调的饰物，温馨而明亮的环境中溶解了诱人的甜香。
“N告诉我，这一天天是我们的【生日】。从人类的角度讲，我们从白昼石和黑暗石中解放，也特别值得纪念~”雷希拉姆显然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不仅打起了精神，语气也变得温和平缓，并用软软的白毛蹭着捷克罗姆的手臂。
“嗯呐……？”
“我们会买两个最棒的生日蛋糕哟，一定！”
捷克罗姆歪过头：“雷希……你变得好理想呢。”
“咳咳……”雷希拉姆立即正色，昂头，回到平时冷漠而微微愤怒的神情，“回到现实意义，从客观和多面的角度去分析物体，生日蛋糕应该具有最佳的品质和适中的价格……但两者的有机统一是具有偶然性的……我们走吧。”
“我想吃肉。”捷克罗姆摸了摸肚皮。
“那边就是生日蛋糕定做区了……”
“我想吃肉呢……”
雷希拉姆在柜台间检阅着那些蛋糕模型块，认真而严肃，仿佛是女帝在钦点自己的心上人。
“巧克力……人造食物……”她的眼里闪过几粒灵光。
“雷希……我想吃肉的说。”
收银柜台前，雷希拉姆安静地盯住收银员，一副“我是神奇宝贝就不能买东西？”的冰冷眼光，抽出一张支票扔进柜台，提着生日蛋糕转身离开，干脆利落。
“可是……可是我想吃肉。”捷克罗姆追上去，按住她的肩膀。
“嗯。”雷希拉姆望着不远处，街角繁华的一幕，淡然一笑，“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征求你的意见了？”

“生日快乐哦！”
跃动的烛光在龙息之下熄灭，新居里的光源切断后，夜色渐浓，繁星流萤，共同构筑出黑与白的首个夜晚。
“雷希……闭上眼睛许下愿望哦？基拉祈会看着我们的。”
“许愿……那总不太现实吧……你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好吧，我的愿望是——希望我们，彼此再没有争斗，能好好生活着，并守护我们所能守护的一切……”
捷克罗姆似乎有些触动，血红的眼里带着些许感激，嘴上却不怎么客气：“笨蛋……愿望讲出来就不灵了。”
晚风摇得玻璃哗啦作响，窗棂上投落了草叶的影子。外况寂寥，却影响不了两条龙破开隔阂的首次联欢——
虽然黑龙抢得先机，一爪子巧克力酱掀起了奶油大战，但白龙显然比他行动轻盈一些。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她几乎用漆匠般的身手把捷克罗姆糊成了半身白。
终于，一串闪电敲在雷希拉姆背上，她只觉全身难以动弹，举步维艰。最终无奈被捷克罗姆按着抹了一脸巧克力。
“从现实意义上讲，你耍赖……”雷希拉姆有些郁闷，但并无不满。她记得，那条黑龙以前空战时也是通过麻痹状态来对付她的……
冷静下来后，他们发觉，相对于自己【神】的严肃身份，这一晚似乎有些脱线。由于持续的奔跑追逐，两条龙的面部生了半层红晕。兴致散尽后，他们拍拍彼此的背，回到各自寻常的生活……和不寻常的，同对方的生活。
“看你啊，也并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第二章】
『Lifebuilder』
梦神的领域……渐渐……脱出。实体化的……现世。
窗外，微光渗透，早起的聒噪鸟和波波找不着虫吃，饿得啾啾直叫，胡乱拍打着翅膀，晨光的边缘在慢慢扫进这间卧室，格栅状的光带投映在墙面。
雷希拉姆感到双眼略有些模糊。她正想把自己从被窝里抽出，一只坚硬的大爪子扣到她眼前，为她拭去梦醒一刻的清泪。
“早安~”捷克罗姆正站在床上，俯身好奇地观察着她。
“你……盯着世界上最现实的生物很好玩吗？”
她试图起身，捷克罗姆却立即踩住她的翅膀，似乎有不让她乱动的意思。
“所以你想要什么？”雷希拉姆摊开爪子，一派生无可恋的模样。
无声的对视……反正也没谁能把对视弄出什么声音来。谢天谢地，在情况由对视变成对峙或者对抗之前，捷克罗姆蹲坐下来，缓缓贴近她的面颊：“雷希……你好可爱。”
“是么？”雷希拉姆冷傲地昂起头，“那并不现实。我打算尽快起床，给你做好早饭，等我们洗漱之后能赶在上午十点之前飞到天上打一架……”
“雷希记得我昨晚的愿望吧？”捷克罗姆一字一顿地将自己的爆破音送进白龙的听觉系统，“我，是，认，真，的。所以……就像你说的那样，再也不要争斗……再也不要了。”
温暖的风由窗户穿入，带来三合一蜂巢的蜜香。
有力的大爪子将雷希拉姆精致的颈项扭过来，现在，他们近在咫尺。
“你总是那么简单粗暴……”她叹道。
“雷希。”捷克罗姆上前依偎得更紧了，“也许，我喜欢你。”
那种异样的悸动……只有当羽毛和鳞甲相撞时才能灵光乍现。毕竟，黑与白，并不是总要争斗。
“来吧……真不敢相信。”雷希拉姆心平气和地笑了笑。
“嗯！”
太近了……近到他们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看到对方利齿上的反光。两条龙就着默契，轻轻吻向对方的那一刻，时间静止，万籁俱寂……
……
难怪会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数秒后，一名绿发男子站在卧室的门口，当场石化，只剩挂坠在胸前的门格海绵在悠然摇晃。
“雷希拉姆……捷克罗姆……你们认为自己在干嘛……？！”
纳秋然·哈尔莫尼亚·格罗皮乌斯。
N。

闹了点乌龙下次更新重发

望着一脸凌乱的N，雷希拉姆束手无策。现在找再多借口也是在侮辱这位前电浆团少爷的智商。他是现实和逻辑的集大成者。
“很抱歉惊扰了你俩的蜜月。但，雷希拉姆，我们需要立刻上客厅谈谈。”
捷克罗姆扫兴地扔着枕头，不等脸上幸福的红晕褪去，就歪着脑袋，生起了闷气。这个N，来得真不是时候。
滚烫的开水中，茶叶浮沉，渐趋舒展。蒸汽以丝带的形态，穿过雷希拉姆试温的爪，升上半空。
“谢谢你沏的茶。它让我想起了深色草丛那种清香。在草丛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碰上什么……所以，来吧，大家！”
始祖大鸟从窗外闯进，扒手猫也轻盈地跃入，它们和主人并不熟悉，却尤其亲密，四下探着头，观察这座刻意放大比例的新居。
“也是在野外不经意的邂逅吗？”雷希拉姆实在太了解N，她的询问毫无悬念是标准答案。
N微笑着拨弄身前的挂饰：“对，我热爱倾听神奇宝贝的声音。我理解它们的一举一动……”
话是这样说，N貌似也没发觉捷克罗姆往他的茶水里塞了一把盐来着。
半晌，云层完全被日光驱散，镜面般澄澈的空域是合众地区引以为傲的物候。被茶杯里一口饱和氯化钠溶液呛翻后，N努力保持住形象，放眼窗外绮丽梦幻的湖景，眉宇间稍起一层隐忧。
雷希拉姆向他伸出翅膀，示意自己做好了应对麻烦的准备：“你说过……和平不会长久。”
“新电浆团，我的养父，魁奇思。”N攥住了自己的袖角，手指骨节在咯咯作响。“他的疯狂计划该结束了。”
“魁奇思呐。”捷克罗姆躲在一边，作出看似人畜无害的温顺模样，“N可以建议他穿得像个正常人吗？”
“先不讨论衣着品味的问题。”雷希拉姆仰起头，显得有些愤怒，“我也厌倦被不断利用了……【野心】围困了那个男人的理智。他应该明白一些现实……在打我的主意之前，要先想想我的感受……”
N垂下头，绿色的发尖盖得很低，他伸出手，抓住了雷希拉姆柔软的翅羽。他的精灵们发现主人的情绪有变，急忙放下食物和玩物，簇拥到他左右。
“雷希……电浆团以前对你做的那一切，我感到特别抱歉……世界总是看到你作为神的存在，却忽视了你也是一只神奇宝贝……是需要被训练家所保护的……伙伴。”
N很少脱离果断而冷静的常态，此时却神情黯然，面带歉意。在现实与理想之战后，雷希拉姆想，主人改变了很多呢。
“现在。”N正色补充道，“【收服】的说法在我们之间并不适用，更多的应该是【合作】。我会关注父……不，魁奇思的动向。为了合众，我们再次并肩作战吧……现实之龙。”
“带上我！”沉寂已久的捷克罗姆忽然站起身来，一身黑亮的重型鳞甲让他显得敦实强壮，“只要陪着雷希——嗯，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理想之龙？”N有些诧异，“有你作为同伴再好不过了，可我并不是你的英雄——”
“其实，是雷希……我想……逗笑她，不要……她被欺负。最近我才意识到……真的……”
望着支支吾吾的黑龙，忽然间，欣喜和暖意充盈了雷希拉姆的心室、心房，被热浪般的血液泵至全身……她不想探寻自己与黑的相性有多绝妙，只是身不由己地冲上去，将他拥入怀中，感受那微弱电流的吐息，就像情愫的交接。她倾听着怀里捷克罗姆谰语般的关切……化敌为友已难能可贵，而化宿敌为男朋友……那是奇迹降临！
“记得……呐，把羽毛梳理整齐，才好看……”
N呆呆地站着，帽子侧扣在头顶，事情的发展已超乎他的预测。一份责任已悄然压肩——他将指引着十字交叉火焰和十字交叉闪电，去开创合众的新纪元。
“我们是……黑和白，绝不需要，也绝不会有更多了……雷希……你是我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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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子镇温暖的二楼居室，巨人洞窟极寒的中央陨坑，某透子和某酋雷姆突然不约而同地轰出一串喷嚏，吓得她和它都以为自己得了感冒）

傍晚时分，橙黄与幽蓝交接着环境的统治权。新居外，湖畔与森林的交界，远眺桧扇市区修建的观景台，几片瘦黑的人影伫立于上。也许，那座城市会涌现一位天才的训练师也说不定……
世事难料，电浆团的重组使魁奇思有了向全合众宣战的资本和硬件设施。然而，他那曾经软弱的傀儡，竟已率领着两条巨龙，准备反戈一击。
“所以，前方的现实是冒险生活？”
雷希拉姆调整着呼吸，并试图完成一些心理准备：“听说，最强的训练师总是处于旅行之中。”
“不完全正确。”N捋顺自己的衣摆，“训练师的身份只是幌子，我的最终目标是阻止魁奇思的疯狂计划……”
“其实你的最终目标该是构建现实世界吧……”雷希拉姆轻声叹息道，“你当初可是拿这句话把我糊弄走的。”
跨过潺潺溪流，来到一座山丘背面，远处的钟塔收入视线。
据新闻报道，前方的小镇——算木镇，近来正被异样的阴云天气所禁锢。气氛如诅咒般惊恐，镇上的居民们甚至开始举家逃离……
反正电浆团做过的好事屈指可数，这顶帽子就直接往他们头上扣，也是十拿九稳。
出于节省体力的考虑，这对拍档并不采取飞行的方式赶路。N情愿自己疲惫一些，也要避免雷希拉姆的能量储备遭到无意义的损耗。
“说起飞空……嗯，我一直有些困扰。”雷希拉姆回头检查着尾部推进器的状态，并一爪把它敲出了火花。“不学习飞空术，我显然也能背上你飞起来，那这秘传技能的意义何在？”
“这样啊，”N解释道，“把飞空看作一种在对流层中保持平稳的方式也未尝不可。那对于乘客是很重要的……当你飞着飞着发现背上的人不见了，那接下来发生的事会比较悲痛……”
“那要是我们走着走着发现捷克罗姆不见了呢……”
风吹……草动，周遭，万籁俱寂？！
突然间，他们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环顾四下，已找不到什么特别黑的东西。几乎在无知无觉的状况下，捷克罗姆已然销声匿迹！
“不……不行！”N暗中咬咬牙，“电浆团势力一定还在搜查你们的下落……要是把理想之龙弄丢了，我怎么向透子……不，向合众说明一切？上吧！扒手猫，始祖大鸟！”
两只精灵分别钻进灌木丛和树林，寻找着捷克罗姆的下落。
雷希拉姆也顾不上保存什么体力了，她直接借助尾巴充能，飞上半空，俯瞰着，焦灼地进行地毯式搜索。然而黑龙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她原本相信三米高的大家伙不难被发现，但事实击碎了她的判断。她甚至感受不到他独有的气息……
冷汗浸渍了她覆满白毛的全身，甚至滑入眼里，视线顷刻间一片茫然。推进器依旧燃烧着，如同夜空中一点星火，与残破的夜，共处幽蓝色的合围。
这可能是最痛苦的捉迷藏了。
地面，N喘着气，不愿触碰酸痛的双腿。就连他自己，也亲自翻弄着每一丛深草，即使很难找出捷克罗姆躺在其中的理由……
午夜就这般惶然，注视着他们徒劳的寻觅——无果而终。
地面，临时搭建的安歇处，N的两只精灵伙伴有些沮丧。但在一定的安抚后，它们还能静静睡去。然而雷希拉姆，只是呆滞地望着夜空，一言不发。
羽毛凌乱地交错于矮草之间。她抬起爪，又放在草坪上——冰冷而坚硬，似乎是他黑色的鳞甲？不，因为没有他的气息……
“你真的不休息吗？现实之龙？”N黯然道。
“嗯……直到他向我道晚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