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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乐乎搬个文过来浪~
乐乎ID芷玥
以下,被《正趣果上果》虐得肝疼的剁手产物
楼主高三狗龟速更新但是大概是不弃坑的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3-31 20:39回复
    (一)饮长烟[上]
    已是夏末秋初,天尚还有些燥热,苏宅中各色树木郁郁葱葱,最惹蝉栖。午膳时分方过,院中的蝉鸣正盛,似要燃尽这生命为数不多的几分热量,如此方可安心离了这世间。倒像某人,煎熬尽自己心血,只是为着那么一个执念。
    然而就是这等闹到人静不下心,且又暖曛曛让人人昏昏欲睡没什么力气做事的天,偏却有一人在苏宅里聒噪个不停规划着未来几个月的游赏路线,仿若一身精力从不倦怠的样子。偏生这人一把金声玉振的好嗓音,说的内容又是那般令人神往,惹得听的人没有一个嫌烦,都听得兴致勃勃的。
    “我们先去霍州抚仙湖品仙露茶,然后绕到秦大师那里吃素斋,修身养性半个月……”
    蔺晨话尚未说完,便被突然闯入的黎纲打断。
    这厢众人仍都沉浸在蔺晨规往路线的美好,那边黎纲却满面忧愁犹豫不决地进到屋内,手中还握着只信鸽,鸽子的腿上系着并不起眼的一红一蓝两条丝线,不仔细看并不会注意到。但屋内的人都清楚,这是梅长苏安排在边境的赤焰旧部传来的,加急加密的消息方会如此标记,黎纲并无权直接查看,因而拿着鸽子直接入内,气氛一时间有些阴抑。
    蔺晨正待发作,却看清了黎纲手上的鸽子,皱了皱眉头负手立于一侧一言不发,对于信中内容并不好奇。他上午刚接到琅琊阁了密报,上言说各国均在招兵买马,调兵遣将,募集粮草,恐有异动。蔺晨小小地盘算了一下,假如信中所述各国尽数出动,大梁岌岌可危,有如风中残叶。但蔺晨并没有告知梅长苏,一来,琅琊阁不涉朝事,此乃其存于江湖百年不倒之本。若他告知梅长苏,便相当于提前向大梁透露了他国要密。各国能否存留本为历史必然,岂能因一人而变,又怎能逆天而行?故而蔺晨并不插手,存与留一切自有命数。二来,他仍存着个自欺欺人的侥幸心理,兴冲冲地规划着游玩的事,只盼着梅长苏能应了自己,为守诺言而不再煎熬心血。只是如今梅长苏收了密报,这人他怕是拦不住了。
    梅长苏接了鸽子看了密报后沉思了许久,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搓着,半晌也未开言。
    “宗主,信上说什么了?”到底是黎纲性子稍急些,忍不住开了口。
    “……没什么,你们还有事情忙,都散了吧。”梅长苏自沉思中拉回,勉强挤了个微笑,同时又以眼神示意蔺晨留下。
    众人明白自家宗主这是有事要与蔺少阁主谈,便知趣地都退下了,还顺便带走了飞流。
    “……蔺晨。”梅长苏一开口便没了底气,“密报上说……大渝、南楚、夜秦皆在征兵,蠢蠢欲动,似是要联手攻破我大梁,意欲瓜分之,我……”
    “嗯,不仅如此,东海国也虎视眈眈的。”蔺晨收了平日里玩笑的神色,打断了梅长苏的话并十分冷静甚至近乎冷漠地补了句。“你什么你,就你目前的身子来看,你只许呆在屋里,什么也不许做。”
    梅长苏愣了愣,方才他全部心思都在四境形势上,全然没有想过蔺晨其实已知晓这些。只是眼下有更紧急的事要做,也无多余的精力计较这些。
    “蔺晨,我方才粗排了一下,夜秦只是芥藓之患,地方军足矣。南楚霓凰怕是免不了要跑这一趟。”梅长苏顿了一顿,敛眉沉思了片刻方继续说道:“东海国那边,卫峥善水战,当年在我身边虽只是副将,若是配上几个好的校尉偏将,应无大碍。北燕到时看到各国行动,定然按捺不住要分一杯羹,若果真如此,让聂锋大哥和冬姐同去,定不会让他们讨得好处。只是大渝……有些棘手,大渝本就尚武,再加上我们军纪松懈已久,人数兵器上怕也处于劣势。”
    梅长苏说了这一番话已是有些小喘,停下来又歇了良久,正欲开口再言,却因蔺晨一声冷哼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呵,你这心操得也真是多。你说说你,先是为了雪冤把萧景琰扶上位,又怕他冲动行事为他择了那么多忠臣良将。这还不够,这两年你又教给他多少为君之道。现在战事还没打起来呢,你就把一切都算好了。长苏,这世上的事情千千万,时刻都会有新的事情发生,若你全部都要亲为,又如何做得尽。答应我,放过自己,可好?”
    梅长苏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忽然抬起头来直勾勾盯着蔺晨,眸色烈烈,明亮得似能燃尽世间万物,又或者,只是燃尽了他自己,“可我毕竟仍是林殊,家国有难,你教我如何冷眼旁观?如今我们得了先机,若是好好谋划一番,必能绝地反击。蔺晨,如今的局势,唯有我去对抗大渝,时时出谋划策,方能万无一失。大渝本是我最熟悉的敌人,这些年我时刻关注着他们的动向,只有我才有把握战胜大渝。若我乘马车在大军开拔前先行,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蔺晨微微一愣,他想过梅长苏知晓后定会煎熬心血,再无法离开这京城,却未曾料到,他竟要亲去北境。他仍是负手而立,也直直地盯着梅长苏,“长苏,不说别的,就你目前这身子,怕没有行到北境,便已倒下了吧。就算你路上没事,这战场可是在北方,到时又值冬季,假如正打仗时你倒下了,到那时看你对得起谁?你可别指望着我帮你收拾这烂摊子。”
    “你的医术我信得过,留长苏四个月,蒙古夫应该拖得到吧。”梅长苏淡淡地说。
    “梅大宗主还真当我蔺晨是华佗转世啊。你自己的身子你应该当清楚,倘若你不费心劳力,別说四个月,就是一年,或者更长,也没有问题。只是你又要上上下下地折腾,我也保不了你。”蔺晨说这些时,只觉着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裹挟着。
    梅长苏仍是盯着蔺晨,语气淡淡的却中不容质疑:“若是实在不成,不是还有冰续丹吗?少阁主可不要告诉我你没把冰续草制成冰续丹。
    蔺晨并不奇怪梅长苏如何知晓,在这苏宅之中,又有什么对于梅长苏来说是秘密呢?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而后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梅大宗主怎知,我定会将这丹药予你?”
    “你会给我的,我知道你会给我的。梅长苏便是林殊,这点你一直都是清楚的。如今梅长苏的使命已了,可林殊尚存有未竟之事,若是能回北境,此生唯一的憾事便只余不能亲眼见到赤焰平冤的诏书传于天下了,蔺晨,你成全我的对吗?”
    梅长苏说这些时眼中闪着光茫,似是将满天星河都映于其中。蔺晨莫名只觉得眼前的人好陌生,并无往日的半分影子。又或者,这才是真正的梅长苏,和活在梅长苏骨中的林殊。但梅长苏所言却句句不假,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动摇了。他懂他的坚守,若无此,眼前这人也不是他爱的梅长苏,故而他愿意成全他。
    梅长苏却没给蔺晨犹疑的机会,继而语气软了些略带有哀求的神色看着蔺晨,“蔺晨……这十四年来,我昼夜不息,所作所为皆是因为我的责任,从未曾为自己活着。只这一次,就算是我的私心,成全我,可好?”
    蔺晨只叹了口气,他本就最是看不得梅长苏求自己的样子的,何况梅长苏最动人的,大概就是身体的羸弱和意志的顽强,以及活在骨血中的家国情怀。他怔愣了一刻方才开口。
    “随便吧,林殊也好梅长苏也罢,你想如何,随便吧。”言罢他便大步出了屋子取了自己佩剑在庭中舞起剑来。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3-31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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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晨不知自哪里找了壶酒,一边饮着酒一边舞剑,酒是好酒,上佳的梨花白,若是搁往日,七十二路流风回雪剑,潇洒飘逸的招式,舞来宛若天人,仙姿飘飘,再配上这齿颊留香的酒,一看便是个妙人。可这流风回雪剑却被蔺晨舞出了些肃杀之气,剑气所到之处,叶落枝断,更有甚者,连庭中用于布景造势的奇石上,也有了那么浅浅一道划痕,若非烈酒,当不般配。
      梅长苏想要追出去,可却觉得眩晕到起身也不能,只得坐在屋中静静地看着,看着蔺晨畅饮,看着蔺晨舞剑,只是一个人。若是当年的林殊,定是要与眼前人打个痛快,一醉方休才成。但如今,他却只能就这么坐在屋中看着,连陪他浮一大白也不能。
      苏宅的下人虽然都被梅长苏支了出去,只是这二人方才那番争执,蔺晨是动了真火,声音不小,有不少人都听了去。这苏宅上下的仆役,原本大多都是赤焰旧人,听了这些既是热血沸腾,愿为家国尽自己的一份力。又是心疼自家少帅,这十二年来昼夜不息洗雪冤情,如今终于可以畅游江湖,却又要奔赴沙场,一时无话。
      在一片僵硬的气氛中,宫羽抱琴而出,坐在廊下独抚。纤指拨捻之间,无丝毫平日所奏纤柔闺中情绪,铿锵铮铮的满是风雷之意。一派的少年意气,金戈铁马,战鼓擂擂,琴音烈烈至最高潮时,有一人拍栏而歌:
      “想那日束发从军,想那日霜角辕门。想那日挟剑惊风。想那日横槊凌云……流光一瞬,离愁一身。望云山,当时壁垒,蔓草斜曛……”
      在歌声中,梅长苏注目着庭院中蔺晨的身影,眉间胸中战意豪情,烁烁激荡。
      蔺晨就这么伴着宫羽的琴音舞了许久的剑,直到自己已大汗淋漓,胳膊也酸到觉得有些麻木了,方才觉得胸中郁结略有舒缓,然后自个儿坐在廊下自斟自饮起来。
      “蔺晨……”梅长苏终是先打破了这沉默的局面,缓缓吐出一句蔺晨,这一句蔺晨仿若是自心底吐出,还带着些气音,直听得蔺晨没来由心漏跳了一拍。其实方才许久,他已然看开了许多,既然能成全梅长苏的愿望,能让他再为家国边防尽一份心力,或许未尝不是个好结局。但是蔺晨理了理思绪,仍是冷着脸色:“梅大宗主可还有事?”
      “蔺晨……”梅长苏又似方才那般唤了一句蔺晨,“景琰那边……还要麻烦你了。”
      蔺晨愣了愣,盯着面前这人看了许久,仿佛要把他看透一样。可是眼前的人却是面不改色,只是浅笑着看着他,表情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长苏……”蔺晨缓缓地开了口,语气似是无奈,“你可知送你去北境,无异于送你去死,你却要我来做你的帮凶,去说服萧景琰?梅大宗主好狠的心。”
      梅长苏缓缓自座位上起身,面色白得仿若透明,一只手轻轻抚上蔺晨的面颊,然后渐渐靠近他,近到可以闻到蔺晨身上的酒气,和随之而来的药香。他皱了皱眉头,忍下酒气带来的不适。
      “蔺晨……若是我梅长苏能逃得一死,那么余生无论尚有多少时日,此身只为你一人所有。若是不能……那便忘了我吧。抱歉,终究将你拖入这红尘三千的俗世烂泥中走了一遭。”
      蔺晨把他拥到怀中,头埋在脖颈处,怀里的人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瘦得可以隔着衣服直接摸到骨头,他心中更疼,搂得愈发紧了些,只是轻轻的一声,“嗯。”
      梅长苏觉得脖颈处似乎有一点湿气,也抱紧了蔺晨,埋在他怀中,良久无言。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3-31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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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走向二设结局,但是……不会很甜咳……身为一个喜欢刀子的我尽量甜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03-31 2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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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前面那个小可爱提醒我没写飞流……我就是,想不起写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17-04-07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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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短小的过渡章节。
            老咸鱼冒个头。
            前文自行戳我首页。
            (二)秋霁
            就这么缓行了约摸着大半个月,才到了徐州地界。梅长苏身子不好,所以尽管是在赶路,马车也不能行得太快,但是终究是一天中大半天都呆在这马车里面了。蔺晨直接弄了个小炉子,煎药什么的在车里解决,搞得马车里满是药草气。飞流本在车里闷坏了,如今帮忙煎个药生个火的,倒也玩得不亦乐乎。
            本来这药草带着股子清香,闻起来该是舒服的,只是梅长苏这种每日都要喝药的人却不如此觉得。别看闻起来如何,喝着多苦啊。也不知是不是他最近药草气闻多了,他喝药的时候,竟觉得有点血腥气。那日还差些因为这味道呕了出来,还好蔺晨在一旁盯得紧,不然这耗时耗力煎的药,怕是就尽数浪费了。
            徐州是个不小的城镇,琅琊阁自然设有客馆和铺子。是以一到此处,蔺晨便把梅长苏一行塞在了自家客馆中安置好,并给梅长苏开了个药浴的方子,让飞流看着他苏哥哥,歇一会儿便去泡着。然后他就回了自己隐于后堂的房间,铺子的管事早已派了个机灵的人把阁中要务放在那里。作为琅琊阁的少阁主,蔺晨也可谓是尽职尽责了。
            琅琊阁设在此处的客馆看起来并不算奢侈,但却别有一番韵致,案几上摆着的花瓶里,高低错落有致地斜插了几支花,可以看出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另挂了几幅字画,书法笔走龙蛇,画上画了山水,颇有意境。室内燃着安神的香,对于赶了许久路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个极舒适的处所。梅长苏就泡在浴桶里,四周都是药浴桶里冒出来的袅袅的雾气,觉得周身都暖了,又闻着药的清香和香料的味道,不觉间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就看见蔺晨负手立在一旁,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飞流早已没了身影。
            见梅长苏醒过来了,蔺晨先是抓着他腕子扶了下脉,然后微微笑说了句:“还不错。”接着帮着梅长苏出来,拿披风裹了直接塞到了被窝里,唤了仆役把浴桶撤了,就只是坐在梅长苏床侧撑头看着。
            梅长苏不知怎么的,就觉得蔺晨有点不对,窝在被窝里却不肯休息,只直勾勾看着蔺晨,把蔺晨看得都有些背后发毛了,才缓缓开口,面色如水般平静:“蔺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蔺晨微微笑了笑,表情没任何异样,开口语调仍是满满的不正经:“你说说你,泡个药浴也能睡过去,受了风寒麻烦的还是我这个蒙古大夫。” “就这些?”梅长苏并没有接他的话。 蔺晨沉吟了片刻,还是开了口,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有个好消息,不过……”蔺晨伸出一个巴掌,在梅长苏面前翻了翻。
            他这是在要银子了,琅琊阁的规矩,消息是要银子换的。不过蔺晨又哪里是认真的,这消息若不是因为梅长苏,才不会直接送到他手里,也不会受他多一分的关注,这会儿不过是看着梅长苏精神还不错想逗他一逗。
            梅长苏白了他一眼:“没有,我这是去战场,没事随身带那么多银子干什么?不过反正欠蔺少阁主你的也不少了,再多这一笔账也没什么。”
            “嘿,这没良心的,梅大宗主还真是债多不愁啊。可怜我做了你十来年大夫,为着你梅大宗主跑上跑下这么多年,没捞到一点好处还搭进去不少。”蔺晨扶了一下额,又揉了揉心口,装作十分头痛的样子。
            “说正经的,到底怎么了?”梅长苏对他的模样无动于衷。
            “呃……金陵的飞鸽传书,赤焰的案子重审出结果了。祁王、林燮大逆罪得昭雪,宸妃、祁王及子女入皇陵,重建林氏宗祠,说是过几日还要在林氏宗祠祭奠冤魂,到那时朝廷的诏书大概也抵达大梁四境了。”
            蔺晨没再绕弯子,抱着臂一口气都道了出来,语调似乎是在说件完全不相干的闲事。
            “你这多年的夙愿也算是彻底了了,我本来还怕你盼到了这一天就真的没有求生的欲望,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过去了,谁知道出了北境的事,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乐呵。”
            他这般口无遮拦,梅长苏也没丝毫生气,默然了片刻,嘴角抽了抽,似是在苦笑:“只可惜,身为林氏唯一后人,我却不能在宗祠内,在父母亲族的牌位前,亲自祭奠一番。金陵城里的那些人,最多也只霓凰和林殊订过亲,再也没什么亲族了,到底不算完满。”梅长苏想起当年林府的情形如何,一门英烈如今却落得个无后人祭奠的冷清场面,又是一阵子的唏嘘感慨。
            蔺晨只笑笑:“梅大宗主还真是贪心,这世上的事,哪能就事事顺遂,安能无憾呢?如今你是舍弃了一些,但不也得到更重要的,能亲自护卫国家,该知足了。”
            梅长苏仍是垂着眸苦笑了下,脸色没有因为蔺晨的开解而舒朗丝毫,“能让我再回战场,纵使是不能上阵杀敌,只能若聂真叔叔那般做个文士,也是早已超过了我的预想了,还能有什么遗憾的,只是……”
            蔺晨看梅长苏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过是他终究命不久矣,负了自己十几年的相伴罢了。其实这人命不长久,蔺晨十来年前这人选择彻底拔毒的法子时便是明白的,十几年过去了,就算当初还有那么点堪不破,如今也早已没那般执念了。如今这静不静养的,也不过是三四个月和一两年的差别,除非……他那冒险的法子真的有用,只是有几分胜算也没有把握。蔺晨是个豁达通透的人,于生死大事上也没那么看不开,能再了梅长苏一个心愿,也算是彻底尽了他这朋友之责了,至于有些感情,未曾说出口,也不必说、不能说,不过是让他徒增烦扰而已。
            所以蔺晨没让梅长苏说完就打断了他要继续说下去的话,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是附在梅长苏耳边低声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所以也就都不必说了,知道欠我的就给我好好活着。现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梅长苏没再说什么,他也确实是累了,拥着衾被便睡了。蔺晨坐在他床头透过雕花的窗子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宽了外袍搂着人也睡了,怀里的人手脚冰凉,让他忍不住又紧了紧怀抱。
            窗外一轮圆月,月朗星稀,洒下一派安详,让人无端端遥忆起故乡,不知是谁吹起了首落梅,又入了谁的梦乡。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4-07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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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个没有题目的小短篇,糖,我还没写完
              近来梅长苏老睡不实,虽说已到了夏季他的身子不似冬日那般难受,也不会时时忧心寒疾复发。但夏季里连夜间也是燥热的,闷闷的总是不舒服,故而他仍旧是睡不好的。
              其实他以前没那么金贵的。虽说林殊是雪夜轻衫仍不觉寒冷是何物的小火人,但是毕竟也是行军打仗之人,什么苦头没吃过,自然不怎么怕热。只是他自从拔了毒身体的底子毁掉以后,对于寒暑的体验似乎都比往常更甚,又加之以前也没体验过,就愈发惧寒畏冷。
              这点黎纲心细,曾注意到过,但也未曾多想,以为自家宗主一年四季睡眠质量都不是很好,还为此偷偷难受过。只有蔺晨是清楚的,可梅长苏不敢多吹风,尤其夜风,故而夏季窗子最多也只能开一扇。若是屋子里放盆冰乘凉,怕也是会病倒,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不过说来也奇,只要蔺晨在他身边时,无论什么季节,梅长苏都能睡得格外安稳。
              是夜梅长苏再一次的难以入眠,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终于有了点睡意,朦胧恍惚间觉得身后似乎有个人,握上自己腕子在床沿边上坐了一会儿,而后轻叹了口气,接着就觉得身子一轻,腰被人扣住似是被抱了起来。梅长苏想醒过来,又觉得这怀抱十分舒适,有着自己熟悉而令人安心的药香,往人怀里缩了缩便继续睡了,后面上下来回颠都愣是没一点感觉。
              待到第二天他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一叶扁舟上,天际泛着白,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裘,旁边一张大脸贴得不知有多近,他甚至能感受到边上人的呼吸。
              “嗯……你醒了?”饶是梅长苏动作已足够轻,也还是惊动了蔺晨。这会儿蔺晨刚醒,声音还有些黏,带着股慵懒劲儿,“再睡会儿,我昨晚一直等到你差不多睡着,抱着你到这江畔舟上,已是后半夜,这会儿才睡了两个多时辰。”
              梅长苏无奈,也知道这会儿再喊他也没有什么用,更是问不出丝毫蔺晨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索性也老实躺蔺晨怀里阖眸睡了。
              蔺晨只再睡了一个时辰就起了,小舟晃着,他晕船,睡不踏实。
              梅长苏见蔺晨醒了,也不着急,只是拿舟上的小炉子煮了壶茶,茶香溢满了整个船舱,煮好了,就递给蔺晨一杯,然后给自己也斟了一杯,手指摩挲着青瓷的杯沿,杯子里传出不属于他的温度,然后支颐别有深意的看着蔺晨,一言不发。
              蔺晨被他看得不舒服,低头抿了口茶水,便主动开言:“不必想着你盟里那些事情了,我都和他们交代清楚了,他们很乐意你这宗主多出去走走,少操些心。而且咱们过几日便回去了,实在有什么大事我给他们留了专门联系用的信鸽。”
              梅长苏挑了挑眉头:“怎的蔺少阁主不打算告诉苏某,这是要带苏某去何处吗?”
              “到了你便知晓了,这几日你没少操心你那摊子事儿吧?瞧瞧这冬天好不容易养出的几两肉都没了,脸色也和死人差得不远了,带你出来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蔺晨“啪”的一声合上他那把折扇,装模作样地说道。
              梅长苏没对蔺晨的话有一丝介意,左右他本是地狱爬出来的冤魂,脸色似死人也没什么。他看蔺晨那副故作神秘的样子便知蔺晨又是在卖关子,自己越是显得好奇去打听,蔺晨便越不肯告诉自己,倒不如不理他,他就会自己主动说了。是以梅长苏听了,只淡淡“哦”了一声,便独自捧着茶杯步出船舱,去船舷上看长江两岸如画风景了。
              蔺晨看他不理自己,也觉得无趣儿,就追到船舷上揣着袖子站在梅长苏身后,“哎,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
              “想啊,可你又不肯说。”
              “谁告诉你我不肯说的,这个季节荔枝长得正好,我带着你溯流而上,巴峡那儿有片极佳的荔枝林,咱们寻荔枝去。”蔺晨看着梅长苏一脸得逞了的笑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梅长苏的计,不禁脱口而出,“你大爷的!”
              梅长苏笑得似狐狸,“长苏没大爷,只有一个水牛表哥。不过话说回来,不就是荔枝吗?廊州就有卖的,何苦巴巴的跑去巴峡特特地摘荔枝。”
              “粗俗,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荔枝离了树,一日而色变,两日而香变,再过一日就不能食了。打巴峡到廊州少说也要两日多的路程,你吃到的荔枝,和树上刚摘下的那能比吗?”蔺晨把折扇拍在自己掌心,敲得“啪啪”响,丢给了梅长苏一个大白眼。


              IP属地:河南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5-28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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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小短篇后文
                “成,成,就你蔺少阁主懂得最多。”梅长苏学着蔺晨的语气,拖长了尾音回嘴。
                两个人一路上烹茶观景,斗嘴闲谈,不几日便到了巴峡。
                蔺晨使了轻功,足尖轻点,直接把梅长苏抱下了船,也不管有没有别人看。江畔水汽氤氲,白衣翻飞,顶好看。梅长苏被人搂在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到了岸上,被蔺晨放下的时候还瞪着蔺晨。然后蔺晨就自己个儿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往前走了,完全不顾梅长苏一脸的嫌弃,看起来似乎还美滋滋。梅长苏就站在原地,一直盯着蔺晨,蔺晨走了几步,觉得背后好像有冷风在吹,阴森森的,又退了回来,堆了一脸的笑。
                “这江边水汽重,梅大宗主当心着了凉,那片荔枝林就在前面山上不远处,走吧?”
                梅长苏笑得好似狐狸一般,“哎,谨遵医嘱。只是长苏这身子骨,爬山怕是吃力了些吧。”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何况多走走对你身子好。”
                于是俩人相携着便上了山。
                然而,半个时辰以后,当梅长苏第三次路过一块山石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我说蔺少阁主带苏某来此,只是为了散步?我这盟里的事情还多着呢。”
                蔺晨不屑,“当然不是,你这都出来了,能不能别老记挂着你盟里的那些烂摊子。”
                梅长苏不以为意,顺手指了指那块满布青苔的石头,“眼熟吗?”
                蔺晨顺着梅长苏指的方向瞧了瞧,愣住了:“嘶,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里仿佛走过了。”
                “嗯,第三遍了,少阁主是要告诉苏某,我们迷路了?”
                蔺晨白了梅长苏一眼,“你在这儿别动,我再找找,怎么会迷路。”梅长苏点了点头,乖乖坐在巨石上瞧风景,满脸都写着幸灾乐祸,完全不介意自己其实也在这山中迷路了。
                一刻钟后,蔺晨果然又出现在了梅长苏的面前,还难得的有点儿泄气。梅长苏特好笑看着蔺晨,竭力的控制住自己不笑得那么明显。
                “其实……这地方我也许就没来过了,上次来是我四岁时娘亲带我来的。只是那刚摘下树的荔枝,汁水鲜甜,清香四溢,那味道,至今也都记得清楚。”
                梅长苏正笑得开心,闻言眸子暗了暗,他自己赤焰案后已不知念过多少次母亲,蔺晨幼时便丧母,如今仅剩的那些回忆也已模糊不清,可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挑了挑眉,揣袖子笑吟吟的看着蔺晨,“哦?少阁主刚刚不还满是自信吗,我是不是该说你记性不好?”
                蔺晨很不忿:“嘿,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就不信你小时候的事你还都能记得。”
                谁知道梅长苏真就滔滔不绝讲了几件他和萧景琰的童年糗事。
                蔺晨本就不大高兴,结果又听了一大串林殊和萧景琰的过往,就更是不满了,那表情,是满脸都写着:你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梅长苏看蔺晨这种幼稚样特别可爱,毕竟平日里的蔺晨潇洒出尘,喜忧不形于色,也就在自己面前这模样了。梅长苏说了几件事自己也累了,懒得再去逗蔺晨,毕竟关于林殊的往事,也是他自己心头的伤。“别闹了,还是想想今晚宿在何处吧。”
                “我哪有闹?个小没良心的。”蔺晨甩了甩袖子,大喇喇挤坐梅长苏边上,“我刚路过 时看见前面有个山洞,今晚梅大宗主就将就一夜吧。山间夜里凉,我一会儿去拾些木柴生火,免得你病了,还是得麻烦我。”
                “那就多谢蒙古大夫了。”梅长苏知道蔺晨虽然嘴硬,但也是好意,他也清楚蔺晨在担心自己的身体,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没再多话。
                然后他们两个就真的去了那野外山洞里,蔺晨带的有干粮,又猎了只野兔。晚上在篝火旁边烤兔子边看那繁星满天,梅长苏平日里苍白的脸与跳跃的火光相映,仿佛也有了血色。蔺晨瞧着,不觉间有点着迷,然后悄咪咪往梅长苏那边挪了几次,假装不经意凑到人身旁。梅长苏也就假装不知道,只是烤火赏月。蔺晨心里面就开始想:这虽然丢了脸,但是能有这么段时光啊,大约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蔺晨瞧着梅长苏,笑了,“长苏,明早我们早起看日出可好?”
                “好。”梅长苏也笑了,眉眼弯弯,看的人心都醉了。
                翌日一早,二人便兴致颇高的瞧了山间日出,红霞满天,却不晃眼。其实昨儿个晚上两个人谁都没睡好,心里想着事情,又怎么会睡实呢?
                休整一番后,二人便继续寻路,谁知这次蔺晨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那荔枝林,鲜红的荔枝一簇簇挂在指头上,蔺晨随手摘了几颗递给梅长苏,“喏,尝尝。”
                “唔。”梅长苏剥去荔枝的壳,里面的果肉如凝脂般,莹白如玉,配以鲜红的壳,很可爱。小撮一口,汁水满溢,满口的芳香清甜,“廊州街头卖的,果真是丝毫也比不得。”
                蔺晨得意地摇着折扇,“这话听得人可真舒畅。哎,可不许多吃,火气太重。”
                最后梅长苏还是听了蔺晨的,没吃几颗,病人嘛,总归是拗不过大夫的,又摘了些带着,便不情不愿下了山。再后来,廊州街头那些荔枝,梅长苏再也没吃过。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8-29 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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