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服部，过来一下。”柯南的眼镜片反着不寻常的亮光，对那头的服部勾了勾手指。
“干嘛？”服部刚刚还在忙着搜查，听到召唤立刻回头。
“你看这里，血液喷洒的痕迹很不对劲。”柯南蹲下侧头指给服部看。
真是个蹩脚的角落，柯南蹲下，服部简直是要趴下了。两人挨得很近，额头擦着额头，呼吸连成一片。
“服部……”
“嗯？”
“你初吻还在吗？”某小孩眨着无辜的眼睛，问出的问题却一点都不纯洁。
“你你你问这个干嘛！”服部措不及防被问隐私，戒心大起，一面鄙视对方的恶趣味一面不自觉的脸红一把。
“没什么啊，我只是，想象不到平次哥哥亲女孩子的样子哈哈哈哈。”柯南奶声奶气的开口，嘲笑之意昭然若揭。
“有没有亲过啊有没有？”柯南锲而不舍
“喂喂你们两个，在命案现场调什么情啊？！都***出去！”毛利小五郎气势汹汹冲过来，眼睛瞪的铜铃大。
“什么调情！大叔你不要乱说！”服部还处于混乱之中，脸如炭烧。嗯，黑炭。
“命案现场不可以调-情，那其他地方是可以的喽。”柯南小朋友不知羞耻为何物。没错我只是个小孩子。
咣，咣当——被揍了。当然的。
说错话的是他，为什么连我也要挨打，打我比打他还狠？服部抱头怒瞪大叔。
“对不起啦叔叔。”被砸了头的柯南低头认错，看起来是一脸认真的反省内疚。可能也只是看起来。
“服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不要教坏柯南这么好的小孩！”和叶小兰闻声而至，一边一个女斗士般围过来数落服部。
“我没有我不是……”他什么都没做啊！服部难以置信的看着众人，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被黑。
“我冤啊，外面那是六月飞雪吧……”
@#￥%&*……
…………
……
少年不知愁滋味。
那时光阴无限好。
服部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医院病房一片寂静，只有运转不停的设备滴滴作响，示波器发出莹莹绿光。空气中满是消毒水呛鼻的味道。
服部花了半分钟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
呵，原来是梦。
还真是，很让人怀念的曾经啊……
—TBC—

各位能从乱七八糟的河蟹符中看出我的绝望吗

6/
工藤新一从庭审现场快步走出，周围是无数手举话筒摄像机的记者。
各种各样的问题交杂着敲击耳膜，闪光灯的咔擦声将工藤束缚在方寸之间。
工藤还是笑的那般疏离，用手遮挡过分刺眼的强光，边说着谢谢关心边艰难的向前迈步。
虽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应付这些难缠的记者，但想要独自一人脱身还是有些困难。
案件进展有官方发言人实时发布，记者们如此穷追不舍，无非是想问清楚工藤新一此刻是什么心情，可当事人丝毫没有交出答案的意愿。记者越是追问，工藤越是沉默，场面就这样僵持。
什么心情？工藤自己也想问自己。
一切就要尘埃落定，真相也会浮出水面。
是喜悦多一点，还是疲惫多一点？
犯了罪，最煎熬的时刻不是受到多么重的惩罚，而是逃亡路上的惶惶不安。
这时，一辆不太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的红色跑车疾驰而至，在众人不远处一个漂亮的甩尾刹住。
车上下来的东方女孩记者也都认得，如往常一样每一次出现都自信得体抓人眼球，如果换一个场合一定会成为他们的重点采访对象。
然而此情此景下，记者们想的是怎么能在躲过这位“日本国民女英雄”的飞踢的同时，不让他们的话题人物被带走。
可惜抱有这个想法是不切实际的。
毛利兰连腿都没抬，一个漂亮的走位挤进人群，再用一只手左探右突开出一条路，轻而易举拽出了还在发呆的工藤。拉着他往车上跑时还顺手帮一个记者接住差点被挤掉地的单反。
“呼，小心啊。”毛利兰松口气，笑意盈盈的叮嘱，长发随着她转身离去的动作滑出灵动的弧度。
记者看得呆愣……好，好吧，你这么好看干什么都是对的。
啧啧，包围战线就这样崩坏。功力还未够啊小记者。
“可以啊，出场都这么惊艳。”二人终于上了车，工藤来不及坐到副驾驶的位子，只得从后视镜里给前排女孩一个感激的笑容。
“那当然。”毛利兰很高兴。“不过大侦探才是受欢迎啊，见你一面越来越不容易了。”这次荷兰行动，工藤又是走得不声不响。毛利兰虽有怨念，但也知道这不是她一个普通百姓能插手的。
工藤自然知道女孩只是在打趣，可多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他第一时间觉得愧疚。“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肃穆而斑驳的街道向前延伸，跑车一路疾驰将那些纷乱甩在身后。工藤将手覆上玻璃，看着国际法庭的建筑群在视野里一点一点收缩变小，最后消失。
他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熟悉的地方。
终于，终于。
终于背离了那段时光。
“组织头目犯下那么不可饶恕的罪行，竟然还不是死罪？”毛利兰听工藤宣布终审判决，期待结果如她想象的那般不留余地。
这不是残忍。这些年工藤吃的苦，都是那些人罪该万死的铁证。
“你也知道，这次行动表面上是打黑实际上是打官。那个人知道的太多，死了还好，被活捉才是真的完了。”工藤蹙眉感叹。
“罪有应得。”毛利兰毫不掩饰快意，单纯的令工藤有些羡慕。
真的能如想象中那般顺利吗？工藤望着天边斜云被无形的气流搅动割裂，胸口压抑着浓重的不安。
当一直坚守的信仰不再圣洁，想自救便已经来不及了。
工藤的不安没有传达给所有人，包括与工藤公事多时的服部平藏，与服部平次一样作风强硬手腕铁血的男人。服部平藏便是负责此跨国大案的高层之一，因顺利抓捕组织头目立下大功，现已升职为警视总监。……等等！
工藤记得当时的报道，抓捕那个人的过程可不能称为顺利，甚至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想到此工藤便更加无法冷静。
来自罪犯的打击报复，以警-察荣耀为信仰的服部平藏不曾畏惧过。那张坚毅冷静毫不退缩的脸，也曾给过疲惫不堪的工藤以前进的动力。
工藤只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否则，他连担心的立场都显得荒唐可笑。

7/
服部又做了那个梦。
准确的说，不是同一个梦。但这一段一段的幻象给服部的感觉都太像了。都带着那种久违的，工藤身上独有的甜腻冷香，以及理智燃烧后经久不散的火热温度。
有些是他和工藤的过去，有些或许曾经经历过，但是已经被遗忘。
闭上眼睛，这些带着七彩光圈的回忆桥段接连闪现，像是被困在不真实的异世界里。
那双湛蓝的清澈眼眸，那浅淡却能抚平人心的勾唇一笑，那些平凡又透明的记忆，都是服部拼命想要守护的东西。
真好啊，起码曾经拥有过。
或许是现实太吝啬，才会在梦里如此贪婪。
该醒醒了。服部揉着眉心坐起身。
这两个月过的清心寡欲与世隔绝，服部平次头脑清醒了不少。
比如他早早便很没出息的发现无论工藤怎么躲着他瞒着他，他依然想黏上去亲近讨好，想把那张冷淡的脸捧在手心里捂出暧昧的暖色。
现在想想上次吵架，自己无非是气工藤又又又又背着他参与危险行动，最后发展成互相如此介怀，怪只怪服部平藏那个老狐狸从中作梗。
想到工藤态度如此反常或许会是因为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受了委屈，服部便十分懊悔。
冲动果然是要受到惩罚的，冷战这种事真的不适合他。
服部本想在工藤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联系他，谁知却被工藤抢先一步。
电话里两个人谁也没有再提争吵的事，对方清浅的呼吸透过电磁波传来，足够占领整个心神。
服部看着新手机屏显示的没有备注却熟悉到倒背如流的号码，笑容变得柔软。
“呦，服部君这是要去哪？”与服部一个班的小狱警看见服部换上了便服，一身少爷打扮简直闪瞎眼。
“约会！”服部笑嘻嘻的蹬上运动鞋，抬手扔过来一串负责班房的钥匙。“今天有点事，这边就交给你啦。”
“这两个月你都蹲在监狱里长草，怎么现在想起来这不是你家啦？”小狱警奚落道，“记得早点回来，你们队可不好管。”
“知道啦知道啦。有谁不听话就关禁闭。告诉那帮人，要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谁真挑出事来，篮球赛就取消他们参赛名额，劳动改造加十倍。”
“他们就是听你的，我说这话他们才不怕呢。”小狱警唉声叹气。
服部交代好事务准备离开，绕过操场远远就看见押解车驶入大门。
新来的犯人吗？
排场还挺大啊，那辆装甲车全网走也仅此一辆。
服部没再多做关注，打卡，按指纹，识别虹膜，然后离开。
呼吸了一口监狱门外的空气，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8/
工藤将见面的地点定在酒店房间，如此直截了当倒是让服部平次狠狠意外了一把。
“见面喝个咖啡，一起拉手逛公园什么的已经不适合我们了吗？”服部把工藤抵在门上，吻从脖颈一路延至眼眉，欣赏工藤紧张羞赧却无处躲藏的可爱模样。
“以后有的是时间喝咖啡逛公园。”工藤被撩拨的脸红心跳，报复性的一口咬在那张不老实的唇上。
“现在，你难道不想要吗？”工藤在服部耳边轻声邀请，询问时声线带着惑人的弧度。
“做梦都想。”
喘息伴着肢体纠缠的声响，在逼仄的房间乍起惊雷。
外套衬衫散落一地，情欲的业火疯狂蚕食着两个人。肌肤相贴时那踏实的触感让彼此坠入迷乱。
深入，再深入。
只有紧紧相拥才是真实的。
工藤感觉肺部的空气已经被服部疯狂的索吻榨取干净，对方身体喷薄的热度将他紧紧包裹，无法呼吸。工藤只得收紧颤抖的手臂，将痛苦和欢愉都传递给始作俑者。
服部一再逼迫工藤发出不同以往的诱人声音，一步步碾压对方的底线。
耳边是双方雷动的心跳，鼓动着叫嚣着追寻粉碎一切的快感。
不够，还不够。
眼睛被什么打湿，那些过往都已模糊。
碎发割裂的摇晃视线里，唯一的焦点是你。
只有你。
一夜疯狂。
情-欲散去后工藤点燃一根烟，放在指尖没有抽。服部用被子把两人紧紧裹住，从背后环住工藤的脖颈，不住舔吻他的侧颈和耳廓。
“累吗？”
“还好。”
他们是多年的恋人，无论何时都知道对方的极限所在。
“工藤……”服部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不管我爸爸是什么态度，我都不会放弃的。”
有些事，工藤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服部却必须坚定立场。
服部将人死死禁锢在身下，蛮横的霸占工藤的全部。“我知道你还是想着我的，工藤，之前态度奇怪一定是因为爸爸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对不对？我代他向你道歉！但是工藤你不可以轻易动摇，出柜而已，我们像以前一样站在彼此身边，一定会挺过去的，是吧。”
还是撒娇耍横的语气，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人无法反驳。
工藤微笑着将手插入服部浓密硬挺的发丝一下一下摩挲，没有回答。
服部平藏做了什么，有什么用意，工藤全都明白。他不但不会怨，甚至很配合。
一切只为对方是服部平次的父亲。
他和服部平藏都在等待服部做出选择，如今看来是他赢了。
爱的执舰人只有两个，工藤始终相信这基本的一点。
工藤仰面勾住服部的脖子，凑上去给了他一个湿热的吻。
他看着他直白火热的眼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了决定。
—TBC—

9/
两个人的清闲时光还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服部就被同事的连环夺命call给催了回去。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牢里的犯人倒是很安分。只是这些天特警队三天两头往这里送人，各队各班都重新编制。服部平次缺席了几次例会，他所管教的一队添了不少新面孔。
该不会是别人不想要的都放我这了吧……服部平次认命的蹬上大皮靴。
他拿起桌上文件，只是扫了一眼最上面的一张档案，立刻怔住。
这人……不是RUM吗？
山本光路，男，三十九岁。入狱罪名，组织和领导黑社会罪。
这张脸一出现，立刻让服部平次回想起那次艰难的围堵行动。轰鸣的爆炸声，连天的火光，和那些倒下就再没有站起来的武警兄弟。
胜利是属于正义的。唯有将犯罪者绳之以法才能让死去的人安息。
服部深深吸气压抑翻涌的思绪，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落到自己手里。
“4869，入监。”
服部平次把人领进屋，盯着他换衣服，搜身。
“山本光路。今天起你就住这儿了。”
RUM一直保持着沉默，被人扒光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在听见服部平次的声音后微微抬眼，目光竟是沉静中带着怜悯。
服部强压着怒火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转身离去。
绝对不要做多余的事。
狱警的值班日程是上一天班歇两天班。服部平次喜欢过这种生活，上班时间对着犯人谈心聊天敲打敲打，下了班也能随随便便跟人疯到一处。
只是最近，服部不管干什么都觉得有人在看着他。在监道里巡视时，在操场上打球时，甚至是警帽戴歪了被领导批评时，都有种毛骨悚然的被人视奸的感觉。服部知道是山本光路在捣鬼，不清楚这人有什么目的，但他也没有害怕退缩的道理。
服部只把这件事情讲给工藤听，工藤的反应却是意外的强烈。
“服部，那个人很危险。”工藤眼神闪烁很不安的样子。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和他交手也不是一两次了。十五年有期徒刑的重刑犯，怎么会不危险。
“服部，如果我说希望你离开监狱……”
工藤话说到这，只希望室内的光线足够暗,暗到让服部看不清他的心虚。
“别这样工藤，这是我的工作。”
辞掉工作，别干了，好好为将来考虑考虑，这样的话服部听了不知多少。三年前，是他自己没有能力为他和工藤谋划以后，只能选择逃避。而现在他是真的看见了狱警这份工作的意义所在，他在监狱混得开，手底下的人积极进取改过自新让他真心感到快乐。
服部把工藤圈在怀里，安抚小动物一般在他耳边说些宽慰的话。
工藤的脸贴着服部的胸膛，熟悉的热度稍稍缓解他心中的紧张。
他反复向服部询问RUM的可疑举动，生活规律，探监记录，到底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异常。
工藤暂时放下了此事，他觉得很累很累。
人果然是不能说谎。工藤苦笑。这种不管是什么都能联想到真相败露的心情真的很痛苦。
10/
灰原整理好最后一个培养皿的实验记录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小镇马路人烟稀少，没有意外的话，今晚又要住在研究所了。
窗外星云纷乱，巨大的铁鸟轰鸣，闪烁着的红光与童话般静谧的天空格格不入。灰原轻笑着关上窗，果然是在文艺欧洲带的时间长了啊，竟从这黑沉沉的大气层中看出什么浪漫来。
手机忽地响起短信提示音，突兀的铃声打破一室寂静。灰原点开查看，面露了然的笑容。
啊啦啊啦，为爱奔波的人啊。
第二天，苏黎世时间早上8点，灰原被工藤从研究所拖出来。
“是啊是啊，为我们重获新生干杯。”
没穿白大褂却一身白大褂气场的灰原举杯，气氛却让人怎么也欢庆不起来，工藤终于撑不住打了个寒颤。
工藤一见面就开始说个不停，讲的都是这几个月的经历，案件进展，那些罪犯的下场是多么惨烈。像是生怕消息闭塞的灰原错过什么。而灰原的反应却是冷冷淡淡，情绪非常不到位。
“你来这就是把这些全球各地都知道的消息亲口告诉我吗，那些准备看桃色绯闻的特工怕是要失望了。”灰原放下水杯，余光瞥向周围几处，很快有角落传来某些人呛水的声音。
“什么嘛，我这不是想让你享受一下大仇得报的喜悦。”工藤小声抱怨，“看起来你在这边生活的不错。”不然也不会真正做到放下一切。
“当然，很不错。”就算还背负着罪行，就算时时都要被监视，但这种没有恐惧支配着的安静的生活依然让灰原无比满足。
“而且听说你已经被诺贝尔医学奖提名了？这个必须要好好庆祝。”工藤坚持，还向服务生要来了菜单准备加菜。
“一个研制过毒药的罪犯拿医学奖，实在有些讽刺呢。”灰原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气。
“别这么说，攻克癌症是医学界多么大的突破，博士的病情能够好转多亏有你。”工藤举杯，眼神清澈真诚。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真好。
灰原看着专心在菜单上打钩的工藤，这家伙竟然真的做到了，把她从无尽深渊一点一点带向光明。十年前，灰原绝不会想到，自己还能以宫野志保的模样光明正大的坐在人气餐厅里点餐，不会想到自己也能取得世人瞩目的成就，用自己所学为身边的人尽一份力。
十年，她终于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女孩，因父母姐姐的死去无助的躲在阴暗的角落哭得撕心裂肺。
十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已经长大，在见识了太多黑暗后，同样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腥风血雨。
好在他们都不再是一个人。
“这页的菜看起来很不错，不过法语我看不太懂啊。”工藤将菜单递来。
“点这些我们又吃不完。”灰原不愧是专业的，抬手删了几个热量很高的菜。
“没关系，高兴嘛。”工藤抗议。
“等你老了，小心步入博士的后尘。”灰原驳回。
最后两个人还是点了很多，勉强才吃完。
“健胃消食片，回去记得吃。”灰原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知道啦，Dr.哀酱。”
阳光下，小药瓶的金属标签反射出一圈耀眼的亮白，工藤把它紧紧攥在手心。
“你啊，想赢下去，就要成为无可替代的人。”看着这个模样的工藤，灰原还是忍不住开口。
两个人从始至终没有提那个话题，有这一句，足够工藤明白灰原的立场。
结束进餐后，两人就这样告别。独留灰原一人慢慢饮茶。
负责监视灰原的执勤人员看得呆愣，那个工藤就这么走了？这么快的来了又回，是把飞机当做出租车了吗？说到底他是来干什么的啊？
这两个人果然也有八卦！回去一定要讲给那些平新党听！
灰原买单时，专注八卦的特工并没有发现她从菜单里抽出纸条的小动作。
灰原还在服刑，只是她所进行的实验研究意义重大，而她的作用无可替代，才被特别批准转移到瑞士，在严密的监视内继续进行研究。
那张纸被灰原带进卫生间，浸泡打湿，上面的字也随水流晕散模糊，最后消失。
——解药 没有时间了
——我说过了 催眠没有解药
——那 那种药呢
是时候了，要做最坏的打算。
——你真的决定了吗
工藤只是那样笑着。
—TBC—

11/
服部失眠多梦的症状依然没有好转，有时甚至会头晕心悸，烦躁易怒。服部上网一查，这症状跟妇女更年期综合症十分吻合。
工藤索性在网走找了住处和他一起住，反正他们现在的关系也算是半公开，只要躲着点八卦杂志的记者就好，没有在亲友面前遮遮掩掩的必要。
服部没想到自己这一生病，能让工藤改了一向冷淡的性子，变得十分缠人。不过也或许是因为恋爱这么多年终于进展到新阶段的兴奋所导致。
迷茫的时候，谁都会变得脆弱。出柜这个词，在被外界以不可预料的方式强制摆在两个人面前之后，竟也成了他们感情的助燃剂。
“之前一直忙着案子找不到人，现在又突然跑到北海道来，你的编辑要发疯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我又不是给他打工的。好在他最近忙着《白夜》改编电视剧的事情，应该没空来催我。”
“《白夜》要拍电视剧？你没说过啊。”
“最近才谈妥的。你不是不关心这些的？”
“《白夜》不一样嘛。”服部有些小小的别扭。那本小说工藤写的很用心，剧情和作案手法还和他一起讨论了很久。
工藤眼看服部像糖果被抢的小孩子一样露出委屈表情，笑着在他紧绷的下巴上轻吻。“以后，我还会以你为原型，写很多很多故事的。”
工藤的唇近在咫尺，服部看的眼热，慢慢的凑了上去。谁知在快要接触的时候，被工藤一个转身逃开了。
“好啦，剩下的以后慢慢整理。我们去吃饭吧。”玄关处的工藤倚门而立，笑容是许久没有过的灿烂。
服部起身跟上，背影成双。
定不会辜负这抹阳光。
12/
这天服部照常下班，家里有人在等他，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散漫。然而事与愿违，车开到一半他便被一通电话拦住。
服部以为是工藤打来的，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我在路上了，一会就回家。”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有两片砂纸在摩擦。
服部原本轻松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阴沉。
工藤一个人在家，本想完成之前答应为推理杂志写的短篇小说，可是坐在电脑前始终找不到灵感，心绪不宁。
工藤干脆关了电脑，看看时间，服部也该回来了。
服部的车沿着电话里那人指的方向一路飞驰，路越走越窄，四周也越来越荒芜，快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服部渐渐减速，腥甜的海风顺着车窗灌入鼻腔，天光已暗，借着夕阳的余晖还能勉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废弃的港口。
车子不知被什么硌了一下，服部踩下刹车，突然眼前一晃，有灯光从四面直直照来，几辆军用SUV将他团团围住。
服部下车站定，衬衫长裤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脸上面无表情。来人均穿着一身黑衣，大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这种扑面而来的压抑气场服部永远不会忘记。
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服部被带到了一间废弃仓库，里面有货物整齐的码放着，似乎有人打扫过，并没有太多尘土。服部绕过障碍物，一眼就看见站在一群黑衣人当中的金发女子。
“贝尔摩德？！”服部身体一僵，声音冰冷。
这种极度的震惊只有一瞬，服部稍一思考后很快平静下来。
贝尔摩德，那个原身是美国女明星莎朗·温亚德的“千面魔女”确实已经被捕。
这些人的易容术果然高超，这张脸，真真假假，服部见了太多次，只一个照面没有办法确定对方到底是谁。
贝尔摩德面对面前的男子笑的十分甜美，手上优雅的点燃一根烟。
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服部这才看清，在一堆人影后还放着一把轮椅，上面蜷缩着一个白发老人。
“终于来了。真是的，那地方那么多没什么见识的小条子，非要带这个来。”那个老人开了口，声音沙哑中透着疲惫。
“他是不太好控制，您就多辛苦一点吧。”贝尔摩德转身，亲自将老人的轮椅推到灯光下，推到服部的面前。“服部平藏要是知道他的儿子被我牢牢攥在手心，会是什么反应呢。”女人优雅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
服部听不见两人的对话，却将这个表情看在眼里。他退后，摆出迎敌的姿势。
老人看着他如此紧张，笑容变得十分和善。
“小伙子，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一通电话就能让你前来这里孤身犯险吧？”
服部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你来，是因为我要你来。你来，是因为受到我的传唤。”老人缓缓的重复着。
服部冷了脸色。“什么意思？”
老人诡异一笑，他忽然比划了一个繁复的手势，脸色涨红，像是用尽全身的气力。
服部听见老人再度用沙哑的声音对他说：“服部平次，你过来。”
服部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走去。他努力睁开眼睛，可大脑像是接受不到信号一样让他辨认不了眼前的东西，完全处于混沌之中。
服部的步伐缓慢迟疑，他无意识的抬头，仓库顶部那高亮的灯泡变得如太阳般硕大，辐射的黄光直直射入眼球，服部眼睛刺痛，意识却稍稍回笼了一点。
他停住脚步蹲了下去，头晕目眩的症状有所缓解。
老人见第一次竟然没有成功，急切的接连呼唤，声音听在服部耳里异常的大，雷鸣般炸响。
头又开始疼痛，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天旋地转。
贝尔摩德见情况有异，皱着眉询问身前老人：“这是怎么了？”
老人神色骇然，用袖子擦着不住冒出的细汗，喃喃自语：“没想到，没想到……这小子怎么会……”
服部压抑不住痛苦呻吟出声，老人紧盯着服部的一举一动，反复确认了几遍，半晌才开口：“这次的催眠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怎么？”贝尔摩德俯身询问，如果老人这时候开口拒绝这次任务，早有准备的贝尔摩德会让他一枪毙命。
“这个服部平次，已经被人给催眠了。”
贝尔摩德听见他的话，脸色一变再变。
“我如果再次强行催眠他，恐怕会让他神经错乱，变成一个傻子。”
偌大的仓库只剩下服部一声低过一声的挣扎，贝尔摩德沉默着，一直搬弄打火机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服部头痛欲裂，意识却十分清醒，比他接到电话后立刻就不经思考赶来的这一路都要清醒。
催眠？什么催眠？服部听见了这个他不曾想象的陌生词语。他们在说什么？服部感觉到脑部在烧灼。
疼痛阻止了他的思考。也或许，是他自己不敢深想。
因为早有怀疑。早到什么时候，服部自己都忘记了。
“先帮他解开第一道催眠，再重新催眠他，你有多大把握？”终于一道女声打破沉默。
“这全要看这个人的意志力了。”
贝尔摩德吐出一口烟圈，命令老人立刻开始解除。
还是舍不得这张好牌啊。
—TBC—

13/
工藤在家，难得亲自动手做了顿晚餐。他端上饭菜摆好碗筷，等了两个小时也不见人影，打电话又是关机。
明明单位的人都说他下班回家了。这是去哪了？
工藤没有再等下去，他和服部的车是可以互相定位的。工藤坐在车里等待GPS搜索，心中隐隐有些可怕的预感。
他担心服部，同时，更可怕的直觉告诉他，他的报应要来了。
定位显示着服部还在网走，在这座城镇的边缘，在北海道以北看不见的地方。
到底没有什么比服部安危更重要。工藤没再犹豫，把电话打给了服部平藏。
老人听了贝尔摩德的话，有所会意，缓缓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挪到服部面前，用满是褶皱的枯手捧起服部的脸，强迫服部与他对视。
服部内心不住挣扎，四肢却不受控制的使不出力气，他双眼找不到焦距，只是执着的发出威慑的目光。
老人被他瞪的冷汗涔涔，深深呼了一口气才开口：“告诉我，谁是你心目中最亲近的人？是什么让你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服部脸色涨红，咬紧牙关不肯回答。
老人等了半晌，很久才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息。他终于在那双充血的墨绿色瞳孔中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接下来老人的问题变得更加直接粗暴：“为什么你对工藤新一如此信任？为什么你会对工藤新一言听计从？为什么你要像保护自己心脏一样保护工藤新一？
胸腔的空气像是被抽干，服部感觉恶心想吐，意识里某种根深蒂固的东西在颠倒，在塌陷。
老人继续施以重压：“为什么你眼里只有工藤，其他人的好都看不见？”
服部眼球针缩喘息困难，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为什么永不背叛，永不抛弃，你所坚持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见服部的意识越来越虚弱，老头终于抓住了时机，大喝一声：“醒过来吧！”
服部止住颤抖，猛地瞪大了双眼。
老人浑身湿透，踉跄的跌坐在轮椅上。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开口：“你的催眠，已经解除了。”
14/
十年前，服部17岁，柯南7岁。
工藤的人生遭遇大变，危机四伏，身边能信任的人少之又少。
服部横冲直撞的闯进他的生活，又蛮不讲理的道破他的秘密。
毕竟自己的秘密人命关天，实在不该救这样暴露给这个陌生男子，柯南把服部骗到阿笠博士的地下室，想试试博士的新发明“记忆删除小药丸”。
一种通过记忆覆盖来使人忘掉一段经历的神奇药丸，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柯南看着服部的睡颜，迟迟无法将药喂给他。
“全都忘记了，破绽还是很多啊，不能保证以后不会再被他看破身份，甚至他会回想起这段记忆。”
阿笠博士看着两人陷入沉思，许久才开口：“我查了他的背景，很能干也很干净的一个孩子。不如，把他变成你的助力吧。有了他，你也能多一层保护。”
把他变成助力？
柯南喉咙一紧，推了推戴不习惯总是滑落的眼镜，“怎么做？”
捕获一个人，只需简单的催眠。
阿笠博士给的，真的是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潜意识暗示。
谁也没想到它会在服部的脑子里待十年。
服部确实感觉世界有什么不一样了。
耳中的翁鸣逐渐消失，眼底的暗红也像被风卷起般消散殆尽。墨绿的眼睛清明如水，却再没有波澜。
他似乎看到了从前忽略的许许多多，灵魂深处却又有什么缺失了。
这十年被他当做理所当然的行事准则，突然变得脆如薄纸。
原来这些没有理由的坚持，不过是一个科学疯子灌输给他的，根本没有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
服部抵不住悲哀的洪水肆意翻涌，抱住头，撕心裂肺的低吼。
凭什么工藤新一遇难会让他那么紧张，凭什么工藤新一的笑容会让他如沐春风。
凭什么他现在闭上了眼睛，眼前还是工藤新一。
服部觉得很累，想要睡觉。他不再挣扎，任由意识沉在黑暗的深渊里。
服部晕了过去，再没有做有关工藤的梦。
错尔半世 上部完

其实也没有催眠那么严重，本来是想用一个类似“思想钢印”的概念，不过对没看过《三体》的童鞋来说，还是催眠更容易理解。专业知识全靠脑洞，请勿深究。
下部开更还会贴在这里，如果还会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