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备用

大概是天地难容的脑洞短篇，审文提到的ooc问题我并不是很认同，但尊重。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就当练练手了，文中提到的部分生僻知识，懒得标注了，可自行百度，或者提出问题。

一时想不起要说什么了，就上文吧

维吉尔哼唱着他的牧歌，化作光影流转到但丁的面前：
这里有清冽甘泉，这里有芳草萋萋，
梨柯瑞丽哟，这里还有有林地；
这儿我将在你身旁把多余的时日消磨。
如今一种疯狂的激情把你卷入严酷的战争中——
神祗的兵器，在刀光剑影下，与敌人作战。
但丁在黑暗的森林中高声呼救，而维吉尔告诉他：
你不能战胜者三只野兽，我指示你另一条途径。
所以但丁才得以穿越炼狱，抵达天堂。

引
亚当与夏娃偷吃了善恶树的果实，永远的失去了神的庇佑，被赶出了伊甸园。
神把永生的外皮从他们身上剥离，将他们降生在大陆上，让他忍受尘世的痛苦，却又大发慈悲地赐予他们延续后代的机会，所以他们生下孩子：该隐与亚伯。
该隐辛勤地在田间劳作，把自己最爱的献给伟大的神，亚伯放牧于天地，献给神最爱的祭品。
伟大的神偏爱亚伯的祭品而厌恶该隐双手捧来的从那片被诅咒的土地上长出的祭品，神选择了亚伯，该隐也许从那一刻，就彻底被神抛弃了。
神说该隐得到了他想要的，亚伯失去了一切。
可最后该隐一无所有，亚伯归于虚空。
神说该隐嫉妒亚伯，就在田间杀死了他。
神说为了弥补丧子之痛，他会带来亚伯的替代。
神说该隐为人类的原罪，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神说亚当夏娃是人类始祖，神说现在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了。
信仰我，还是接受神裁？

╋
天空无月，无云，无星，无风。
沙滩上沙子潮湿而粗糙，海水死气沉沉映着这荒凉的天空。
这里不属于生命。
这里属于亚瑟。
亚瑟始终站在沙滩上，赤着脚，脚上新旧伤口层层叠叠，触目惊心，海水机械地向前涌起，漫过他的脚面，然后又退回天空之下，每一次冲刷都带着血水，在沙滩上留下一道蜿蜒的血迹。
雷电不时劈下，在远方照亮一片深紫色的空气。亚瑟能看到森林------那迷茫血腥气味的森林，漆黑充满荆棘，每到闪电打下，都会发出炼狱魔鬼般的尖叫。
如果他再往前走，就能踩到成堆的蛇，它们缠绕在一起，大部分都死了，已经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夹杂着还活着的，发狂一般的扭动，亮出自己最长的毒牙。
海水的盐分使伤口糜烂又疼痛，可是亚瑟必须站在这里，用彻骨的疼来警醒自己，免得累倒在这沙滩之上。
他在等。
一阵寒风暴怒地席卷过来，似乎就冲着亚瑟一个人，扬起他金色的卷发，吹开他褴褛的衣襟，撕咬着他身上的伤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可是就是吹不散他的骨头。
海平面上出现了圣洁的光芒，那来自极乐世界的光辉与这晦暗至极地世界格格不入。
那道光逐渐凝成面目模糊地人形，发出了悦耳威严的声音：
“百年已到，你可认罪？”
亚瑟有在这样纯洁的光芒面前自惭形秽，没有忏悔，没有顶礼膜拜。忽的，他直视着这道光影，绽出了一个微笑。
光洒在他的脸上肩上，光到达的那一刻，他身上的伤口落寞地愈合，皮肤光洁白皙，狰狞的血痕都化作暗红色的玫瑰花瓣跌落在他的脚边。金色的头发熠熠生辉，湛蓝的眼睛纯澈透明，目光慈悲，那个笑容虚无缥缈，竟然有那么一瞬间宛如神祇。
不不不，那怎么可能，站在这儿的是永生永世的流亡者，是人类堕落的缘由，是罪人该隐的后代。
他理应卑微低贱到土壤之中，深藏在这被诅咒的土中的。
“何罪之有？”
亚瑟的声音清亮无比，他笑得时候很有感染力。
只见那金色的光圈暴起，转了一个圈使那个人形更清晰了：“罪人该隐，莫要狡辩！”那声音平板无波，没有感情，并没有气愤。
“我并非该隐，我叫亚瑟……”亚瑟低下头无奈地笑笑，“这么多年来，你却还是记不住一个人的名字。”
叹息，来自神的叹息。
“都是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呢？”亚瑟换了一个姿势，坐在了沙滩上，黑蛇在他手边矫捷的划过。“我不是该隐，我没有杀死我的弟弟。”
“我的所有亲人都是被您毁灭，不是吗？”那双清透的眼中没有憎恨，没有悲伤。
“他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汝为之后，便为罪人之后，该隐之罪，世人皆知，你却不知。”
“我认罪。”
空气又恢复到一开始的静止，仿佛全世界都在等待他的忏悔。
“该隐罪人，忤逆于神，欺骗于神，不敬于神，质疑于神。”
神在等待下文。
“杀死骨肉，不知悔改，当受神罚，却自立门户。”亚瑟顿了顿，仰起头，“所以他理应被打上记号，受万人唾弃……”他举起手看看自己手腕上鱼鳞一般淡紫色的痕迹。
“他错就错在违背神的意志，他不知道神是多么伟大，所以他是恶人，他的子孙是恶人，天底下所有像他一样违背神的人都是罪大恶极之人！”
“所以这些人都被伟大的神用一场洪水处死，可他却不甘寂寞，他要佯装慈悲，他选择了他的信臣作为救世主……终于世界重置，一切光明如神的意志。”
“我认罪，我不应该违抗神裁！”
亚瑟目光疏离地看着那个迷离地光影颤抖起来，他看得那么专注，嘴角始终挂着一丝笑容。
“该隐……亚瑟。”那个声音终于有了波澜，“罪无可赦……”
“哈，那么我们一百年后再见了。”亚瑟站起来，轻松地拍打身上的细沙。
那又是一个声音，失去了圣洁的加持，显得那么阴沉而凶狠。
那是神的声音，也不是。
“你不会死，我会等到你跪在我脚边的那一天。”
“我只怕你不得不杀我……”亚瑟没有回头，“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那又怎样？你觉得会有人听信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的大逆不道之言吗？”
“你杀不了我。”
亚瑟嘴角分明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起来势在必得，又显得那么孱弱。
那道光骤然消失了。
四周灰暗如初。
他还在。
荆棘像魔鬼的利爪，远远地从森林中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封死了回程的道路。
暗红色的玫瑰重新化成点点鲜血渗入惨白的沙滩上。
几乎是在一瞬间，天空旋转起来，狂风呼啸着从亚瑟耳边掠过。
云海翻腾，天降惊雷，远处的枯木林一定已经起了火。
亚瑟在失去知觉之前只听见那个恢复平静的声音：
“神裁无赦。”

╋
神裁无赦。
确实如此。
很多年前，那时候该隐已经成为历史了，但他是一段华丽的历史，仿佛他因妒生恨，弑弟欺神从来都未发生过一般。
他受到了最可怕的判决，却毫不在意，他为自己建造了城池，安然居住在内，他用自己儿子的名字命名家园，他用尽一切办法改善自己的生活。
他还是难逃一死。
世人皆难逃一死。
但是背弃了神的人不怕死。该隐是第一个，就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的后代用本就属于人类的智慧创造出无数改变生活的发明，他们的“罪恶”同化了很多人，所以，那是一个罪恶的时代。
神的信徒越来越少，怀疑神的人越来越多。
神说物质的进步会带来灵魂的消亡。
可是这一回，没有人相信了。他们忙于创造，忙于改变，忙于探索，忙于享受。
一切是多么悲凉啊，神对他的信徒们诉苦，神对那个他选中的人挪亚讲述：
这个世界是多么荒唐呵，人类是多么罪恶，烧杀抢掠，却还能高枕无忧，他们理所应当的享受我给予他们的一切，却还堂而皇之地说是他们的！
你的叔叔该隐啊，我慈悲而未杀他，他犯下的滔天罪过你应该知道的，他却一错再错啊，我能怎样的，脚下的皆是我的子民，我可以视而不见，又怎能忍心你们这些好人受苦呢？
于是挪亚就感动得流下泪来：
主啊，全知全能的神啊，请你惩罚我们吧！
神点点头：
我的孩子，请你把这一切都记下来吧，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啊。
紧接着，人类的浩劫，神明的救赎，那场创世纪中的洪水从天而降，圣灵逞威。
亚瑟诞生在那场浩劫之中。
他记不清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自己的当洪水退去，自己躺在沙滩上的时候，那时的天空多么澄澈，阳光普度众生。
海水暖洋洋的，冲刷着他身上粗麻的长衫。
大地空荡荡的，远处飞来一只白色的动物，盘旋着，向前方飞去，再也不回头。
从那一刻起，作为旧世界罪恶的遗民，亚瑟就将承担神最后的洗礼。

╋
“你是谁？”
“我是神，是万物的主宰。”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苦痛的人间。”
“我又是谁？”
“你是罪恶的后续，人类痛苦的根源。”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听你忏悔。”
“忏悔什么？”
“你所犯下的罪。”
“可我什么也不知道。”
神慈悲地微笑：
“你会知道的。”
然后就是没有尽头的流亡。
神赐予亚瑟永生，仅此而已。
整个世界像一座宫殿一样敞开在亚瑟的面前，一切都需要他自己上下求索。
多年以后，亚瑟遍体鳞伤的打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他才懂得什么是忏悔。一切又回到了那个万里无云的晴天。
╋
一束阳光照在亚瑟的脸上，抚平了他皱成一团的眉头。
贯穿了梦里的过去和未来。
那束阳光过于美好，过于难得，在接受神罚之后，似乎连阳光也不愿垂青，亚瑟所到之处都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只是这束阳光也过于可怜，它从层层叠叠的木板缝隙中斜射进来，纤细微弱。
阳光被打破。
这是一个木制笼子。
亚瑟的梦也被残忍的扯碎。
他感到自己被粗暴的提来，有扣上沉重的锁链，扔到板车上。
痛苦没有一丝消减。
“妈/的，这个魔鬼看起来倒是单纯，却偏偏要害人！”
“可不是嘛，我们这冰天雪地的还要把他押送到城里。”
亚瑟睁开眼睛，阳光就消失了，雨夹着雪，冰冷潮湿。
“天呐，这一年也不出个太阳，怎么这个东西一见光，天气又变成这样？”
“看来这可真是个孽障，我们不能耽搁，一定要让主教好好折磨他！”
亚瑟脸上一凉，是那个拉车的壮汉往他脸上啐了一口。
亚瑟笑笑，如沐春风。
可是押送的人看在眼里，却打了一个寒颤。
这里是伊帕布丽卡，永远没有春天的地方。
传说一百年前这里也曾四季分明，阳光明媚。
传说一百年前的有个国王推翻了祭坛，用火把烧着了教皇的袍子，竟然妄想着压过神权。之后这里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永远阴冷潮湿，积雪难消。
愤怒的人们亲手将国王送上断头台，最英勇的那个成为了新的国王。
可是神的余怒未消。
愤怒的人民化身虔诚的信众，用一遍一遍的祷告来洗刷罪恶。
现在，依帕布丽卡中心城市阿黛尔的所有人，都聚集在教堂前的广场上，等待春天的来临。
昨夜惊雷，是神告诉他们，只要得到那个罪恶的根源，金发的少年的忏悔，这里就再也没有冬天。
依帕布丽卡的每一个人都恨透了冬天。

小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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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安特森准备好了他洁白的礼服，高冠，权杖，权戒，小圆帽。
他站在华丽而厚重的门前，外面风雪交加，壁炉里却传来令人安心的细微爆裂声，天鹅绒的窗帘都放下，流苏柔软而萎靡。
安特森的眼里闪烁着光芒，他花白的头发因此而闪耀，皱纹因此而舒展。
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浑浊却泛着血色。
他在等。
等那个千百年一遇的机会，等那个人，将他送上权力的巅峰。
人群开始骚动，安特森甚至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头，就有人为他打开那厚重的门。
风雪让他缩了缩枯皮一般的脖颈，安特森的出现让人群又恢复安静。
小板车拖着铁链的声音渐行渐近。
于是安特森主教就看到了那个人。
亚瑟匍匐在脏兮兮的木板上，金发凌乱却耀眼，身上穿的是一件破旧不堪的亚麻长袍，分不清年代和款式。
安特森没有看见恶魔的触角，令人作呕的怪物，也没有看见狂躁和凶狠。那个神裁之人看起来还未成年，苍白弱小，雨夹着雪渗入那根本无一是处的衣服。
无助单薄，低眉顺眼，这不应该是一个罪人的姿态。
安特森管不了这么多，他巍巍颤颤地走出尖顶教堂的屋檐，人群为他让出一条路。
亚瑟在板车上甚至直不起腰来，他想找一个不那么狼狈的姿势，可是他的细微动作都受到了严格限制。但是当他看到城市越来越近，远处的那熟悉的建筑，教堂尖尖的房顶想三根手指，指向上天。
可抬头，天空晦暗，愁云惨淡。
知道安特森一步步走向他时，亚瑟才从那断冥思中解脱。
那老树皮一样的老头子穿戴的滑稽突兀，于是亚瑟就对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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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审判将是迅速的。”
人群爆发出欢呼声，仿佛冬天已经结束。
这就是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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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年的国王克拉克森端坐在王位上。
他的国家摇摇欲坠，他的国家不是他的。
杯中的香槟颜色纯正而美丽，只要做神的傀儡，寒冷饥饿永远都关在那扇门外，神存在多久，他和他的子孙就能享受多久。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裹紧了身上的华服，抬起头来，阿黛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难免要走一趟。
这地牢根本就算不上地牢。
堆积的柴火，空的酒桶，这里说不上多么阴森可怖，但足够了。
而亚瑟就是在众人失望的目光下被拖到这里来的。
他光着的脚冻得发紫，却在粗糙的石阶上被磨得鲜血淋漓，淡淡的血痕从广场延伸至此。
群众都散了，他们本想看一场公开处刑的，来缓解压抑苦闷的生活……总得告诉他们自己，有人活得比他们差得多，这样日子才能勉强过下去。
安特森还要慎重考虑，这样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安特森这一辈子也就只是个主教了。
这没什么不好，可是就是不够好。
“就仍在这里吧，留两个人在门口，其他人跟我出门，我有任务安排。”
话音一落，架着他胳膊的士兵就猛然一松，亚瑟滚落在角落里，尖锐的柴火差点扎进亚瑟伤痕累累的皮肤。
他努力调整坐姿，盘起腿来，无喜无悲。
两个年纪很小的士兵留了下来，他们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硬制盔甲在他们身上看起来像个笑话。
“你受伤了。”亚瑟快速分辨出这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以至于有些惊讶。旁边的另一个孩子赶紧把那个女孩子拉到一边，“芬妮，他是坏人，你不要跟他说话，很危险。”
这是个男孩子。
亚瑟只是笑笑。
“可是，他伤得很严重啊，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小男孩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总之，我们还是离他远些好。”
“芬妮听哥哥的。”
亚瑟丝毫不在意，反而打量着这两个孩子，男孩略高一点，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眼睛却很有神，像点燃了火把一样。
也许是门外的安排持续的过于长，也许是门里的时间过得实在太慢，这对兄妹始终保持与亚瑟距离三米左右。
“可你问问你们叫什么名字吗？”亚瑟慈祥的微笑，尽管尘埃中的他显得自身难保。
“芬妮！”小女孩很乐意分享。
“……戈特。”小男孩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小声告诉了亚瑟。谁叫他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有可怜虚弱。
同情弱者是一种本能。
“戈特，你多大了？”
“……十四。”
“那你.妹妹呢？”
“……十二。”
回答每句话之前，戈特似乎都要仔细思考一阵子。
“你们的父母呢，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做士兵？”
“当兵有饭吃！”这句话倒是脱口而出，亚瑟眯起眼睛，目光悲凉。
戈特没能看出这一份怜悯，反而警惕的护住妹妹：“你……她是混进来的，我带着她混口饭吃，爸妈早就死了。”
“你放松，我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好人，我会帮你隐瞒的。”亚瑟自嘲。
脚步声响起，门外的密谈结束。
“这个我没用了，你先收着换点钱。”亚瑟显示变魔术一样从身上掏出一个纯金的戒指，上面似乎还刻着咒文。
突如其来的善意把戈特吓了一跳，“我……不要不要！”
“难道要让他们搜出来然后填满他们的宝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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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没有过这么宁静的夜晚了。
阴森的地窖竟然让亚瑟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安宁与舒适。
他用柴火搭好一个靠背，努力伸一个懒腰，无视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
天花板上还有模糊的壁画，画的是创世纪的神话。
红衣的神乘风直上，左手日月，右手星辰。色彩鲜艳却斑驳，红蓝配色很稳重。
亚瑟就盯着这幅画，直至坠入梦乡。
走廊上巡逻的戈特懊恼的握着那枚戒指，后悔自己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它。妹妹芬妮甜美的睡在自己的脚边，大理石地面显得那么柔和……可是只有接触过，才知道它有多么硬，多么冷。
戈特轻轻走过去，小小的手抓着暗红色天鹅绒窗帘，把整张脸都埋进去，深吸一口气，心满意足的反复用脸蹭着，想要把柔软与温暖的记忆刻进骨子里。
这样就能让他心满意足了。

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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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有太阳，雨是细雨蒙蒙。
亚瑟知道这是梦。
却还是忍不住沉迷。
远方出现人类群落，看样子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亚瑟慢慢靠近，感觉遗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记忆又重新再他的眼前跳动。
亚瑟不敢靠近，直到一个红发小孩子笑着穿过他的身体。
毕竟是一场梦。
这是亚瑟近距离接触的第一个族群。
空间开始碎裂，自作主张把亚瑟带到下一段记忆。
亚瑟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穿着亚麻制成的长袍，款式华美，宽大的袖子随风浮动。
此时“他”的步履匆匆。
“我家孩子发烧了，您能给看看吗？”
“我爸腿好像摔断了，怎么办呀？”
“哎呀，我家的难产，出了好多血，要不行了！”
…………
亚瑟皱起眉头，目光怜悯。
“谢谢啊！”
“太好了，谢谢谢谢！”
“年轻人啊，你可真是我们的天使啊！”
亚瑟闭上眼睛。
“你手腕上的是什么？”
“妖孽，妖孽啊！”
“你快点滚出这里！”
“怪不得半年没下雨了，作孽啊！”
白衣亚瑟显得惊慌失措，“为什么？这里……我想留下来，我喜欢这里！”
接踵而来的是殴打与辱骂。
直到他被绑在高高的十字架上，熊熊烈火已经燎燃了他的长衫。
是神从天而降，熄灭了所有怒火，圣洁的光芒让愤怒的人们虔诚的匍匐。
“人不可以诛杀罪人。”神如是说道。
一道光粉碎了十字架，一道光复原了亚瑟身上所有的伤。但那道光又是多么虚伪，只会让一切更加痛彻心扉。
这是神裁。
一场瘟疫毁灭了整个村落，只有意放过了几个人。
这也是神裁。
一样痛。
亚瑟在梦里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场景又换了。
那是造型奇特的建筑，漫长的楼梯尽头有一排排书架。上面一本本书平常无奇的放着，却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亚瑟却表现得很镇定，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阳光透进来，把灰尘照的耀武扬威。
思考过滤了时空的不纯。
亚瑟坚定不移的走向第七排第七行。
地面开始无声的碎裂。
岩浆带着地狱的色彩。
亚瑟伸出手，那本连封面都没有的书就出现在手中。
电闪雷鸣。
阳光却仍然穿梭于其间。
光怪陆离。
亚瑟翻开书，内页却化成灰飘散。
但是他的嘴角却弯起笑意。
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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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认罪？”
亚瑟被沙哑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仿佛有光，稍纵即逝。
那是梦，也不是。
那是神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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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特森嫌弃无比的站在高台上，看着十字架上的亚瑟。
“阿门。”
“此人乃罪恶的源头，神赐予其永生，便是为了要用所有的时间来让他赎罪。”安特森清了清嗓子。“我主慈悲，不许人因愤怒而除去他，因为罪恶的血必会污染脚下的土地……”
人群开始骚动。
“不过……”安特森打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如果我们能让他忏悔，就会获得的无上的……光明，我们将成为神最忠实的信徒。”
人群开始沸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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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森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
都是他|妈的屁话。
但他仍然只能微笑颔首。
寒冷带来饥饿，饥饿带来死亡，死亡带来虚弱，虚弱带来战争。
而战争带来反叛。
克拉克森可以不在乎一道门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必须担心谁会打破这扇门。
看啊，脆弱的人心就算碎成散沙，只要一点点‘希望’，就可以聚成堡垒。
可叹可叹。
╋
可叹可叹。
亚瑟在高台上睥睨着众生。
又突然感觉自己很累很累了，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
太久太久，就到可以磨掉任何棱角。
可亚瑟只能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摔出棱角。只有痛苦，能遮盖迷茫。
“你可认罪？”
亚瑟笑一笑。
风雪在他的眉梢化开又滴落。
绝不像泪水。

已更dd